第11章恐慌

　　我虽然曾经当过兵，死人什么的也曾经见过不少，但说实在的，我还真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场面。张老鬼手中握着一把纤细的小刀，熟练的拆解着案上的那只手，看他这样，应该不是第一次这样子做了。

　　我忽然想起我们今晚吃到的那些肉，想起张老鬼那些做饭的菜和肉也都是从后院里拿来的。我一直就觉得肉的味道十分的怪，我从来都没有吃到过，林灵问张老鬼时他还一直不肯说，没想到那些肉竟然是这么来的。

　　一想到这，我只觉得胃部的干呕，好像整个腹腔都翻了过来，随时就要把胃里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一般。但我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吐，反而隐藏好自己的行迹，躲在后面看着张老鬼的动作。

　　我万万没想到张老鬼竟然会是这种人，心里又惊又惧，更是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也许，张老鬼之所以开口答应带我们进村子，就是对我们动了歪心思？

　　终于，张老鬼那案上的那只手分割好了，一片片染着血迹的肉片堆在桌案上，张老鬼不知从哪找到了一个小筐子，一股脑的把那堆肉片扫到了小筐里面，远远望去就像是切的薄薄的火腿。

　　没想到张老鬼长的粗糙，刀上的功夫还不错，但我只要一想到这些肉片都是来自人的身上，就不由觉得浑身发寒。张老鬼收拾好了肉片，顺手从中捻出了一片送入口中，闭上双眼，似乎很是享受这种味道般。

　　但我看着张老鬼这样是真的受不了，越看我越觉得头皮发麻，口干舌燥的，要不是担心现在行动容易打草惊蛇，我一早就转身跑了。

　　半夜三更的，这里又是后院，除了偶尔吹过的风根本没有丝毫声音，我只要动一动，都有被发现的风险。而我现在躲得位置也不是很好，正对着茅屋不远的地方，张老鬼只要往门外走两步，就能看到我。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所幸张老鬼并没有打算回去，否则我肯定要暴露了。张老鬼整理好了手臂上的肉，又取出一条截断的人腿放在案上，开始用柴刀分割。

　　我等了一会，趁着张老鬼专注于分割人腿的时候，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后院。

　　我必须要把这件事告诉林灵，这个消息实在让人无法接受，我必须要告诉林灵，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要找个人跟我分担一下这种恐惧。

　　我仓皇离开了后院，走到前院门口时，却见老道士插在地上的白幡不知何时倒了，却还没倒完，前端距离地面还有一小段的距离。

　　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张老鬼切割尸体的场面，我甚至都觉得自己能闻到桌子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血腥味，实在没心情管老道士随手插得一个破白幡，是以直接冲到了院子里，没想到我刚到林灵的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只听吱呀一声，林灵打开了门。

　　“吴戈？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我门口干什么？”林灵没想到我竟然会在门口，吓了一跳，叫道。

　　我现在心情激动不已，而且非常担心张老鬼发现我，所以一听到林灵声音，吓得我心里一震，连忙捂住了林灵的嘴巴，然后转头看了下我们房间，听到老道士依旧在打着呼噜，这才放心了点，拖着林灵回到了屋里。

　　“我现在有急事跟你商量，你千万不能出声，要是被他们发现就糟了，知道吗？”我拖着林灵进了屋子，这才反应过来我这个姿势有点不雅，危难之际，低声对林灵说道。

　　估计林灵是担心我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吧，这会倒是显得非常听话，乖巧的点了点头，我见此才放心了点，缓缓放开了林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想干什么？”一脱离了我的束缚，林灵一巴掌推在我胸口，按的我胸口一闷，林灵连忙缩到了床上，惊慌失措道。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林灵身上穿的就只有一件单薄的睡衣，胸前的雄伟半遮半掩的，姣好的身形引人入胜，别提多诱惑了，刚才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张老鬼和那堆碎肉的事，竟然没有注意到。

　　“喂，你看什么呢？”注意到了我眼神不对，林灵拉过床单盖住自己，嗔道。

　　“额，没什么，你千万别误会。”我尴尬的转头，尽量让自己放轻松点，道：“这里有点不对劲，我们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吗？”林灵掩住了自己的身体，听我这么说，露出惊讶的表情，愕然道：“张叔人不是挺好的吗？他今晚还说了要给我们弄好吃的呢。”

　　拜张老鬼所赐，我现在一想到那些肉就觉得胃里不舒服。我见林灵什么都不知道，犹豫了下，觉得还是把事情告诉她比较好，道：“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吃，那我们今晚吃的那些肉你一定都还记得吧。”

　　林灵点点头，“这才过去没多久，我的记忆力还没那么差，当然记得了。”

　　“那你们今晚说的话应验了。”我隐约中记得当时老道士好像说那肉是人肉，而林灵说就算是人肉也一定会吃的。一想到这，我忍不住卖了个关子，故意说一半留一半，想逗逗林灵。

　　“什么愿望？”

　　我低声道：“你们不是说想吃人肉吗？那恭喜你们了，我们今晚吃到的那些就是人肉。”

　　“真的假的？你不是故意跑过来吓我的吧？”林灵一听我们今晚吃的那些都是人肉，登时绷不住了，一只手捂着小嘴，惊讶道：“好端端的，张叔干嘛要给我吃人肉呢？”

　　这个问题我就没有办法回答了，但张老鬼给我们吃的是人肉这是改不了的，我懒得跟林灵在这上面多浪费时间，于是道：“这三更半夜的，我没事骗你干什么？我之前睡得比较晚，看到张老鬼偷偷摸摸的，就跟了上去，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然后呢？你看到了什么？”

　　我又想起张老鬼仔细的分割那只苍白的手臂的画面，苍白的手和殷红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话到嘴边，我却不知该怎么形容那场面，拧着眉毛憋了半天，道：“张老鬼在那边切肉，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