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是罪魁祸首

　　白曜偏过头，表情倔强，没有回应她的话。

　　这时包厢里众人的视线纷纷投射过来，其中一个人上前两步，惊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白家小少爷？”

　　“怎么，不欢迎我？”白曜站在一群比他大了将近一轮的男人中间，也丝毫不显得怯场。

　　男人尴尬地笑了笑：“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小少爷会来而已。”

　　方若橙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封墨的方向，似乎在观察他的表情。

　　这种私人聚会，一向不是来者不拒，一般没有接到邀请的人很少会擅自前来，所以两人的突然造访让原本和谐的气氛突然陷入了僵持。

　　至于白曜为什么没有接到邀请，除了年龄方面的问题，更重要的恐怕是封墨的影响。

　　方若橙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瞟向他所在的位置，却没有得到回应，男人只是默默地坐在沙发上喝着酒，倒是他怀里的女人，向她投以惊讶的问候。

　　“放心，我不是来找茬的。”白曜的语气里藏着一丝微不可觉的讽刺，“只是为了来见识一下某人的真面目。”

　　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几乎同一时间开始变幻莫测起来，站在他们面前的男人脸色甚至有些苍白。

　　“小少爷这是什么话，既然来了，就都是我林某人的上宾，大家吃好喝好，千万别伤了和气。”

　　白曜没理他，转过头看着方若橙，一本正经地说：“姐，这回你看清了吧，他就是这么个人，压根就没把你放在心上过！”

　　他压抑的低吼让方若橙略有些心惊，其他人也因此将注意力投放到了她身上。

　　林志杰花了整整两分钟，才认出方若橙，表情突然变得讳莫如深：“你是，方小姐？”

　　“白曜，别闹了，回去吧。”她垂下头，看不清表情，声音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白曜却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动弹，锐利的目光却像是两道锋利的刀子，落在不远处的封墨身上。

　　就在此时，封墨突然站了起来，朝着他们这边慢慢走过来。

　　方若橙觉得心跳瞬间加快，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既然来了，那就是客人。”封墨丝毫不在意白曜对他释放出的强烈敌意，依旧笑得风淡云轻，“我跟小少爷也很久没见了，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叙叙旧。”

　　白曜死死地瞪着他，一双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语气也恶狠狠的：“我跟你不熟，也没有什么旧可叙！”

　　封墨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表情甚至算得上温和，仿佛眼前站着的只不过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他这样的态度让原本还理直气壮的白曜瞬间眼睛都气红了，手背上泛起根根分明的青筋，好像下一刻就要冲上前跟他打一架。

　　方若橙始终一声不响地低着头，此时终于难以忍受这种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气氛，扯住了白曜的手，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冷静点，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白曜：“姐，你还看不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么，你怎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够了！”方若橙低吼着呵斥他，“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白曜震惊地瞪大眼睛，委屈和愤怒在他脸上交错出现，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方若橙听见了封墨带着嘲弄的声音。

　　“方若橙，你现在已经沦落到要找帮手了？”封墨仍是那副不动声色的表情，话语间却是藏也藏不住的戏弄，“而且，还偏偏是他？”

　　在场的人纷纷不明所以，就连白曜也是一脸迷惑，唯有方若橙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脸色唰地惨白。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我没打算掺合你的事情，今天是我不对，没有管住白曜，不过也请你不要上纲上线，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谁也不想旧事重提。”

　　封墨却哼笑一声：“当然，毕竟你才是罪魁祸首。”

　　“……”

　　方若橙无语沉默，抓着白曜的手陡然加重力气。

　　“姐，你怎么了？”白曜终于注意到她的情绪不对劲，“他说的话什么意思？”

　　“别问了。”方若橙觉得自己快哭出来了，她拽着白曜往外走，“我们走吧。”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白曜此时终于慌了神，年轻的面孔上满满的不知所措，“好，我们回家。”

　　说完他瞪了封魔一眼，说：“你别得意，迟早也有你倒霉的一天！”

　　封墨：“我等着。”

　　就在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一直站在后面的程安可突然犹豫地喊了她一声：“若橙？”

　　方若橙抬起头，努力避开封墨如影随形的目光，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你好，程小姐，今天换你看我笑话了。”

　　程安可轻轻地摇头，眼神有些游移不定，“别这么说，我才知道你跟阿墨认识呢。”

　　方若橙懒得猜测她是不是已经看出了什么，只是疲惫地点点头：“那天没有告诉你，真是抱歉。”

　　相对比封墨讽刺的眼神，白曜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姐，你们这是？”

　　“走吧。”方若橙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拉着他就往外面走。

　　“若橙，我们是朋友对不对？”程安可在她背后问了句，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方若橙的背影僵了僵，好半天才轻轻点头，“我们是朋友。”

　　“那就好。”

　　被方若橙一路拽出会所的白曜，从头到尾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若橙停下来，表情有些冷漠：“白曜，以后不要在做这种事，我一再容忍你，不代表我没有脾气。”

　　白曜有点受伤：“姐，我做错什么了？”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跟封墨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情。”

　　“可是我没办法看着你就这样跟他结婚！”白曜吼道，“你们一个个到底喜欢他什么，你也是，我姐姐也是，他根本就不值得你们喜欢！”

　　“……”

　　提起他姐姐白瑜，方若橙脸色再次变得苍白。

　　“他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人渣，姐姐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还不是说忘就忘。”白曜说着残忍的话而不自知，“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落到跟姐姐一个下场！”

　　方若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望着眼前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少年，一时间竟觉得如此陌生。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她摇着头步步后退，“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一直到现在还爱着你姐姐，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白曜望着她脸上既愤怒又悲哀的表情，有些怔忪，伸出手想要拉她，“姐，你怎么了，我为什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够了，真的够了。”方若橙打掉他的手，眼泪在脸上纵横交错，“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肯放过我，难道非要逼着我下跪道歉才甘心么！”

　　“……”

　　“若橙姐，你……”

　　方若橙咬着唇，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再不顾少年的挽留，转身就跑进了汹涌的人流中，很快就没了踪影。

　　不知道跑了多久，兜里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方若橙看了一眼，直接按下了挂断键，然后关机。

　　周围是全然陌生的街景，偶尔有路人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都被方若橙一一无视。

　　她在路边随便找了一家电影院，在售票员惊讶的表情下，买了一张下午场的票，看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爱情片，在黑暗的影院里哭成了一个傻逼。

　　方若橙走出电影院的时候，眼睛早已经哭得通红，心情反而因此明媚不少，好在外面天色也暗了，没有人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眶。

　　想起手机还关着机，她连忙拿出来，开机的瞬间，一堆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方若橙随手划过，基本上都是来自于白曜，她回了条短信给他，也没有回拨。

　　刚想将手机收回包里，却突然瞄见成串的未接来电里，竟然夹杂着封墨的名字，一通没有接通的电话，却让她瞬间慌了心神。

　　望着那个未接电话犹豫良久，方若橙还是回拨了过去。

　　只是问问他有什么事而已，她安慰自己。

　　然而等待接通的过程却十分难熬，方若橙抓着电话的手不停收紧又放松，她甚至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拉成一段漫长的旋律。

　　“喂？”电话终于被接通，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方若橙却愣住，下意识地开口：“抱歉，我打错了。”

　　说完就想挂断，那边却急道：“您是找封少吧？”

　　“……是的。”

　　“他喝醉了，我们不敢吵醒他，您如果认识他的家人，能不能通知他们接他回去？”

　　方若橙彻底懵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憋出一句：“我就是，他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那边将地址告诉她，方若橙应下，挂断电话后也没有多想，匆匆招手拦了辆的士就就赶往目的地。

　　等到坐上车，原本混乱的思绪才渐渐清晰，封墨为什么会喝醉，他不是在参加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