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滚到别处去

　　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疑惑，眼底藏了一丝狡黠：“讨厌姜的味道？那可怎么办，我这几天都要喝这个，不然这几天我搬出去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动什么小心思。周沫涵，两千五百万打到你账户了，委托书也签了，结婚证也领了，已成定局，你跑不掉！”

　　周沫涵故意倒了一杯红糖姜水，大口大口地吹气，看他眉头越蹙越深，心里有那么一丢丢解气。

　　“受不了这个味道，那你以前的女朋友痛经怎么办？”

　　“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周沫涵喉咙里像是噎进去一只苍蝇，眼睛瞟着手里的小玻璃杯，手心冒汗，却嘴硬道：“我猜的啊！你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女人？”

　　“你若关注过我，就知道我没有女人。即便以前不关注我，也应该明白我没有女人……”他嘴角勾着不怀好意的笑。

　　周沫涵不懂他明明晚上抱着自己喊别的女人的名字，现在却死不承认有过女人。

　　周沫涵更不懂他后面一句究竟在表达什么，脸上浮起的笑意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女人……意味着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他动作那么娴熟、欲念又那么强？

　　“在回味？”他笑得更浓了。

　　周沫涵不得不承认，看惯了他的冷漠、冷酷，这份笑与那张精美绝伦的脸有些不相配。

　　“不懂你在说什么！即便你没有女人，你总该有妈妈、奶奶、姐姐妹妹什么的，再不济公司还有女同事，总归有人痛经会喝红糖姜水，这有什么奇怪的！”

　　她语速很快，很明显在狡辩。

　　脱口而出的话未经大脑，说出口之后又隐隐后悔。

　　她不只对卓冉勋基本一无所知，对他的家庭更是一无所知。

　　例如，他的父母呢？他的兄弟姐妹呢？家里只住着爷爷奶奶，之前见过的卓氏家族关系也并不亲近。

　　“我看你已经好了，话都变多了，不需要再喝了。”卓冉勋蓦然变了神色，让张婶把东西撤了下去，排气扇与香氛双管齐下，驱散了屋里淡淡的姜汁味。

　　周沫涵虽然一直认为卓冉勋时个喜怒无常情绪善变的神经质，但是方才的情绪转变显然是因为自己那句话。

　　他身上背负着很多秘密，其中一个自然是那个莫馨雨，那么其他的呢？他的家庭？

　　从早到晚，在痛经和卓冉勋的双重折磨下，周沫涵感觉自己差不多是个废人了，双臂抱着松软无骨的自己昏昏欲睡之际，被男人从身后箍住。

　　这是让周沫涵厌恶到极点的动作。

　　除了昨晚喝醉，他这几天一直试图把她圈在怀里入睡。

　　他总是身体滚烫，脸和话语却总是生冷，动作蛮横霸道。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被他揽在怀里，感受着他喷薄出的气息，也足以让她讨厌。

　　女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坏脾气的，周沫涵不是例外，反而是尤其严重的那一拨。

　　她与钟晓阳认识十一年了，两人脾气都很好，鲜少吵架，两人恋爱后的第一次吵架就是周沫涵在大姨妈造访时故意找茬，此后钟晓阳在每月的这几天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千方百计讨她欢心。

　　这很奏效。

　　在她难受的时候适时从双肩包掏出红糖姜水、热水袋、各种小零食，一个拥抱，一句关切的话语；在她想要发脾气的时候绝不拌嘴，任她发泄；在她累的时候主动背着、抱着，随时哄着……

　　她从来不是不讲道理的女生，更不是需要每天都哄着的傲娇女孩儿。

　　可这些都分人。

　　身子不爽的时候心情尤为烦躁，紧紧靠过来的男人鼻息喷在她颈后让她更加烦躁。

　　身体想要从箍住她的双臂挣脱出来，却被他抱得更紧。

　　“你能不能放开我？”周沫涵声音虽弱，气势不减，还伴有不耐烦。

　　“你知道这是多少女人想要得到的殊荣？”

　　“呵～”还真是个自恋狂！

　　“不相信？”

　　“信，当然信。我身体不舒服，你抱着我不方便。”

　　“还难受？”他粗粝的掌撩起她的睡裙，划过她娇嫩的腿，抚上她的小腹，

　　“你干嘛？”

　　“不是难受吗？”

　　“我让你放开我，谁让你碰我的？”周沫涵被彻底惹毛了，大声叫着，拍打着他的手，奋力从他怀里挣扎。

　　漆黑一片的房间，她看不到卓冉勋那比这漆黑更深几个色调的脸，那风起云涌的熠熠黑瞳正散发着暴风雨来临的信号。

　　“你是我的女人，不给我碰给谁碰？睡在这张床上、睡在我的怀里委屈你了？”那竭力遏制却如何也克制不住的怒火从提高的音量中展露无遗。

　　即便烦躁不堪，周沫涵却深知惹毛这头猛虎对自己没有一丝好处，不能总是指望几个小时前咬他一口他却不计较的幸事出现。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抱着我我睡得不舒服，我本来就很难受，就这几天，你不要碰我行不行？”

　　瞬间弱下来的气势并没有让卓冉勋的怒意有一点消退。

　　只是，伤害造成了，就是难以弥补的。

　　“这么嫌弃？就滚到别处去，不过不要后悔……”

　　黑暗中，周沫涵感到一阵凉风，来自卓冉勋那能让空气凝结成冰的冰冷语气，也来自他大手一挥扔到床下的薄被。

　　幼稚的男人，生气了还把女人往外轰，这不是吵架时候女人的专利吗？

　　不想开灯看他那张注定很臭的脸，周沫涵摸黑穿了拖鞋，把被子堆回床上，趿拉着拖鞋往门口走去。

　　“下了这张床，再想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是你赶我走的。”

　　“哼～”

　　周沫涵摸着门把手，觉得就这么出门去应该不好。

　　这是他们新婚的第二天，搞个夫妻分房睡的名头不太好。

　　卓家老两口和整个家族的人昨天就对她表示了不满意，今天晚上还冒出了个他执着的追求者，医生一天来了两次，底下的人心里一定认为她是个难对付的少奶奶。

　　原本生活中只有这个可恶的卓冉勋可以指望，再把他彻底惹怒了就糟糕了。

　　何况，这栋小楼的构造自己不熟悉，钥匙都没一把。

　　一楼是餐厅和厨房，据说杨医生被安排入住在房间了。

　　二楼除了这个大起居室就是那个存放自己物品的小房间，不要说床，连长沙发都没有。

　　三楼应该有房间，万一都锁住了，自己也不能厚着脸皮再来拿钥匙。

　　算了算了，在他面前又不是丢脸一次两次了，没有什么不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