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乔以宁少年相识,她是才女,我是痞子,想不到,五年后,我追到了她,而十年后,她成了我的妻子。”
灯光暗下,身着婚纱的乔以宁捧花站在邓禹彬的身侧,大屏幕上播放的是她与邓禹彬拍摄的微电影。
“真是想不到,我们家禹彬这么早就将乔以宁追到手了,当初我可就认识她了,可是班级里成绩拔尖儿的。”
邓禹彬的妈妈秦玉莲颇有得意,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身边的邢纽兰身上,哂笑道:“亲家母,您操了一辈子心了,现在就等着抱大外孙吧。”
邢纽兰衣着朴素,鬓发上只佩了一柄珍珠发卡,中年丧偶,辛苦拉扯大了三个孩子,等的可不是乔以宁大学还没毕业就嫁人。
她冷笑道:“乔以宁嫁给你们邓家,生下小孩,也是给你们邓家添子嗣,我这个外婆倒是想要晚几年当。”
说着,抓起面前的白水喝了几口,才沉沉放下杯盏。
秦玉莲顿了片刻,说道:“好端端的日子,亲家母别置气啊,好歹也是乔以宁自己愿意的,怎么跟我们逼着她结婚似的?”
邢纽兰刚要回嘴,会场灯光亮起,司仪登场。
往后的节目邢纽兰是越来越看不下去了,她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乔以宁在高二时就谈了恋爱,这个不长心眼儿的傻姑娘,还非要拍出来,生怕整个乔家的人都不知道么?
“邓禹彬,难得今天晚上大家都高兴,不如哥们儿做东,咱们还去东街酒巷去潇洒一趟怎么样?”
婚礼结束后,邓禹彬和乔以宁在门口送客,肖天然搭上邓禹彬的肩头,挤眉弄眼地说道。
邓禹彬此人,父母都是泉港市做零售业生意的,其父年少白手起家,正值经济萎靡的时候,举债上百万,在泉港东街包下一整条街店铺,后逢房产蓬勃发展,商铺水涨船高,邓父一战成名,骁勇至今。
其母秦玉莲,一副富家太太的作风,骨子里透着农村妇女做派,以子以夫为荣。
邓禹彬本人,十七岁辍学,书读不下去跑到广州参加足球队,被父亲擒回暴打,最终选择入伍当兵,服役两年,退伍后跑起了销售,后得父亲赞助,购置房产,娶得乔以宁。
乔以宁站在那儿,腹部传来不适感,可还要强颜欢笑。
化验结果半个多月前出来了,她怀上了,大一的时候意外怀孕,狠心打掉,这一次不能再让邓禹彬轻松地逃了责任,只是邓禹彬当下提了个要求……
“禹彬,你别去了,今天新婚之夜,不在家陪新娘,去什么夜店。”
邢纽兰冷面说道,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唯有斜斜靠在墙上的安心气定神闲,邓禹彬如果真的这么听丈母娘和老婆的话,就不会时不时招惹她这个初恋前女友了。
“妈,您别担心,都是自己的好哥们儿,就是热闹热闹,不是夜店。”
邓禹彬耐心地解释着,另一只手还紧紧地扣住了乔以宁的手,乔以宁只觉得手被他握得生疼。
“热闹热闹?不是我说,你都结婚了还想怎么热闹?”
邢纽兰冷冷地瞪了一眼乔以宁,乔以宁一声不吭,看起来谁都不帮,却紧紧地靠在了邓禹彬身边。
“亲家母,我儿子就算是去了能怎样?人家以宁都没说什么,您倒是意见很大。”
秦玉莲冷冷地甩了一句,邢纽兰道:“乔以宁是我的女儿,她年轻不懂事,我当然要帮她说话。”
“您记性可真差,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您之前还说乔以宁生的孩子和你没关系呢,现在心疼起女儿来了?”
“你!”
邢纽兰一口气喘不上来,乔以宁的妹妹乔以安忙上来扶着,身后乔家的人个个心怀鬼胎,等看笑话。
“妈,我头疼,去一趟洗手间。”
邓禹彬松开乔以宁的手,转过眼来示意乔以宁,乔以宁心领神会,忙说道:“老公,我扶你去。”
卫生间外的洗手台,是一格格隔开的私密空间,乔以宁反手关上门,背后已经被宽厚的手掌抵住了。
“你妈是不是成心的?”
乔以宁的手还落在门把手上,耳边传来邓禹彬低沉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妈就是这个性格,你不要上纲上线。”
乔以宁淡漠地解释,邢纽兰看不上邓禹彬,这是注定的,她是大学老师,一开始就想让乔以宁这个最受乔家人宠爱的大女儿嫁一个书香门第的公子,谁想到,是远近闻名的混混公子。
“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什么时候对你家上纲上线过,我知,你母亲看不上我们这种暴发户,可当初,我也不亏着你母亲,二十万的礼金加榕城五百万全款支付的房子,我难道薄待了你么?”
说着,邓禹彬斜斜地靠在墙壁上,眼神中带着迷离。
婚宴上,兄弟们个个都想灌醉了他,可邓禹彬所有的隐匿的清醒都为了这一刻保全乔以宁的自尊心。
乔以宁淡淡说道:“可不可以不要和我拿钱说事,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我倒觉得千金都不够买。”
“我是你的丈夫,理应给你提供优渥的生活,就好像你是我的妻子,也该为我生儿育女一般,这是婚姻常态。”
邓禹彬骨子里和他的母亲一模一样,男主外女主内的分工,是雷打不动的规则。
乔以宁皱着眉头想。
邓禹彬说着,已小心翼翼地将手掌心覆在乔以宁微微隆起的腹部上了。
“孩子的事情,我们还不能说,这一点,我们已经约定过了。”
乔以宁淡然道。
“当然,我答应了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但是。”
邓禹彬沉了片刻,眉心蹙起,“今天晚上我必须要应酬,你需要掩护我,肖天然那里有一笔生意。”
应酬。
这些年来,自己也没少和邓禹彬因为应酬吵架,心灰意冷之处,乔以宁多次以后分手相逼,可是那个晚上,看到邓禹彬为了谈下城东的地皮,喝酒喝到进了医院,心肠从此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