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痛感。
俞清清睁开眼,看着脏乱的泥土房屋,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她不是被那对奸夫淫妇给杀害了吗?难道她没死?
还不待她多想,脑袋里就像是要炸开了似得,随后浮现出了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
“野种!你怎么不去死!”
“你跟你妈一样,都不是什么好玩意!活着还碍老子的眼!”
恍惚间,她看见一邋遢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根已经磨的光滑的木棍往一具弱小的身体上抽,小女孩只是蜷缩着身子,任由木棍像雨点一样砸落在身上,一声不吭。
画面一转,她看见了一群赤着脚的干瘦孩子拿着石子往小女孩儿身上扔,他们一边扔,一边咧着嘴笑。
“小野种,小野种,有娘生没娘养的小野种~”
“俞清清,听说你妈是偷人生下的你,是不是啊?”
“野种都该死的,你为什么不去死?”
“……”
画面再次一转,在一座金碧辉煌的酒店内,一对狗男女在床上忘情的欢爱,一个女人冲了进来,那男人将水果刀捅进了那闯进来的女人胸口,而后,他蹲下了来,望着那张震惊又不可思议的脸,缓缓笑了。
“俞清清,你的父母等你够久了,快去陪他们吧。”
“为了得到璞玉公司,我的手上背了三条人命,这可真不是一件好事儿呢,你说对不对?”
“……”
许久过后,当俞清清看着自己那小胳膊小腿时,才真正相信自己是借尸还魂了。
她本是30岁的富家女一枚,父母开了个珠宝公司,在当地赫赫有名,而她竟不知,那个追求了她七年的男人竟然是为了家里公司而来的,先暗中杀了她父母,在得到公司后杀了她……
往事历历在目,俞清清心里是无尽的悔恨和怒火,康益,康益……我必要你血债血偿!
从痛苦中回过神来,她这才环视着这里的环境。
她还魂的小女孩也叫俞清清,今年15岁,母亲在前两年前就病死了,而她名义上的父亲嗜酒,昨夜在酒后又拿着那根棍子往她身上抽,小女孩没挺过去,反而是她醒了过来。
墙上挂着歪歪倒倒的日历,俞清清抬眼扫去,在看到那黑色粗体字时,呼吸不由自主的一屏,1995年?
她竟然回到了15年前?
“俞清清,你爸出大事了!你这白眼狼竟然还在睡觉!赶紧给我出来!”
就在俞清清望着日历出神时,急促的脚步声和嚷嚷声由远而近。
抬眸看去,一双穿着破烂草鞋的双脚出现在视野里,看着那瘦巴巴的中年女人颐指气使的模样,她心里一沉,脑海里浮现出了关于此人的信息。
这个女人名叫刘二娘,是俞二狗的母亲,这母子俩经常来她家里顺点东西走,本来就快要揭不开的过日子更是雪上加霜。
“你这小野种看什么看?我叫你起来没听见?耳朵聋了是不是?”
刘二娘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拧她,在那黑黢黢的手要抓上她的胳膊时,俞清清自己站了起来。
“我自己走。”
说着,她打着赤脚往门外走去,这小小的身体却是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俞强时不时的都会暴打她一顿,旧伤口还没有好又添上了新伤,加上常年吃不饱,十五岁的小女孩儿看起来还不到十岁,一身的皮包骨,脸颊深陷,本来像杏子般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点光彩都没有。
“贱种果然命大,这都死不了。”
身后的刘二娘看见这邋里邋遢的小身影往外边挪去,一脸的厌恶。
虽然已经是三月天,但由于地势海拔问题,俞家村冰雪未消,仍是寒凉蚀骨。
俞清清身上穿的很单薄,都是补了N次丁的灰麻衣服,在寒意的侵蚀下,她身上那火辣辣的痛感倒减轻了不少,唯一有些的难过的便是她光着的小脚丫,此时已经冻的红肿。
俞家村是个特殊的地方,这里地势陡峭,气候差异太大,一面是常年阴冷的深山,一面又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这里贫困也是有原因的。
有时候辛辛苦苦种了一季的农作物,一不小心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给毁了,而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种土豆或者是水稻玉米这些,可偏偏常年收成不好,一天最多也只能吃两顿饭,且大部分都是水煮土豆,还是发了芽的土豆。
看着脑海里那些陌生的记忆,俞清清有一股悲凉从心底蔓延了开来,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穷了。
然而还不等她多想,在刘二娘的嚷嚷下,她看见了一群人围在一起,都在议论着什么。
“收尸的来了,大家都散了吧!”
刘二娘抬起嗓子一声吼,那些人便都看了过来,在看见俞清清时,他们眼里的神色不一,有厌恶的,有看戏的,亦有少数同情的。
“俞清清,你爸爸喝醉了酒掉到河里被淹死了,今儿个一早被人发现,现在给你抬回来了,你想怎么处理?”
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男人,他叫俞立新,是俞家村的村长,他看向俞清清的眼里没有幸灾乐祸,有的只是沉重。
俞强一死,俞清清也就没有人照顾,想要在这个村子里活下去,只怕是可能性不大。
“村长,我不太懂这些,您说怎么处理?”说起丧事,俞清清顿时就想起了自己父母的离开,那段时间她很是消沉,这些事情都是康益着手去办的。
想起康益,她眼底飞快的闪过了一抹狠厉。
“这样吧,咱们村子里也没有那么多习俗,我就找两个人帮忙埋了,你看怎么样?”俞立新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他终归是看不下去把这种事情交给她一个小丫头片子。
俞清清刚要道谢,那一边的刘二娘就不乐意了。
“村长,我们家里出啥事没见你这么勤快过,这小野种的事儿你倒是管的挺勤的,是不是有啥想法啊?”
“刘二娘,你说话客气点,俞清清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她能一个人把俞强弄去埋了?”村长黝黑的眉头一皱,瞪着那刘二娘。
这刘二娘家里的那几个崽子平日里可没少欺负这小丫头,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了,太看不清脸色就是愚蠢了。
“能不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家男人不会帮忙,要帮忙你们帮!”刘二娘说着,伸手就抓住了一旁的男人往家的方向走。
“村长,我觉得刘二娘说的在理,俞强养了她这么多年,我觉得就该她自己去埋。”刘二娘前脚刚走,一旁又有人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