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岁岁是谁的梦？

　　云染疼得浑身被冷汗浸湿，酒精的作用让她的大脑混沌不堪。

　　老男人满意地看着倒在地上无力反抗的云染，慢条斯理地从工具箱中取出一把小刀，满脸兴奋：“乖，我会轻一点，给你打上我的标记，你就更完美了。”

　　云染深吸一口气。

　　这个人渣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禽兽！

　　老男人丢了串钥匙给一旁的保镖：“你们都出去，谁敢偷看我挖了谁的眼睛！”

　　保镖们应声而出，贴心地为老板关上了门。

　　老男人满意地点点头，弯腰想要脱掉云染的衣服。

　　就是现在！

　　云染眉目一凌，猛地抓起身侧的酒瓶，朝着男人头上砸去。

　　嘭——

　　门外守着的两个保镖，交换了一个眼神，流里流气地笑了起来。

　　“老板这次玩得挺猛啊。”

　　“说不定，等下我们哥俩还有好处可以捞捞，那个妞可是极品啊！”

　　没有人推门进来，云染松了一口气，冷冷瞥了一眼满脸血水的男人，费力踉跄地朝阳台走去。

　　她目测了一眼两层之间的距离，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下……

　　云染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她被灌了太多烈酒，现在根本没有力气起身。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云染艰难地撑起眼皮。

　　该死，是那些保镖吗？

　　模糊间，她看到一道欣长的身影朝她走来。

　　察觉到对方伸手抓她，云染本能地举起手中的碎片，划伤来人。

　　她挣扎着想要坐起，但抵不过酒精的作用，眼前一黑，彻底陷入昏迷……

　　等云染再次醒来，最先感受到的是大脑几乎炸裂的痛楚。

　　睫毛轻颤，只是掀开一条眼缝，就被暖阳刺痛了眼，下意识抬手挡光，垂眸间，身上被换过的粉纱睡裙映入眸底。

　　胳膊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斑驳凌乱，四肢阵阵酸痛不已。

　　瞬间，云染瞪大瞳孔！

　　这是什么情况！！！

　　她不是逃出那个变态的手了吗！难道又被抓了回去？

　　云染揉了揉阵痛的脑袋，不经意间一个侧眸，她居然发现自己身边还躺着个人。

　　霎时，云染身子一僵，机械般地伸过头。

　　身旁的男人正静谧睡着，高挺的鼻梁，纤长如鸦羽一般柔和的睫毛，也抵挡不住五官的锐利精致。

　　薄湛宁！！！

　　平地一声雷，大脑仿佛被炸开，云染一时呆住。

　　薄湛宁怎么会躺在她旁边？！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半响，云染低头看着自己被换过的衣服，白皙的脸上瞬间爬满薄红！分不清是羞，还是怒。

　　这个人渣竟然趁着她昏迷不醒占她便宜，还厚颜无耻和她睡在一起！！

　　“薄湛宁！”

　　孤男寡女，同床共枕，身上那些难以启齿的痕迹……

　　越想云染越觉得怒火中烧。

　　这臭男人竟还睡得这么死！

　　云染抬手要打男人，结果还没挨到他，男人一个翻身，将她再次圈在怀里。

　　嗓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慵懒以及一丝宠溺，“岁岁，别闹。”

　　岁岁……

　　云染的脑袋好似针扎般的痛意席卷而来。

　　蛰伏的记忆犹如滔天巨浪将她裹挟其中，鼻尖突然浮现出一阵浓稠香甜的血腥味，那殷红的血液将她一点一点湮没其中，令她整个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颤抖。

　　恍惚间，云染看见自己坐在一辆疾驰中的红色跑车里，身边还有一个样貌模糊，却感觉十分熟悉的女人。

　　“岁岁，这是姐姐送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看到面前包装精美的礼盒，云染咧嘴笑着，高兴地接过。

　　“喜欢，谢谢姐姐！”

　　画面突然一转，她的双手松开了方向盘，疾驰的跑车猛然冲向悬崖，耳边有张狰狞的脸在用力嘶吼：

　　“都是因为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你！苏岁岁你去死吧！只要你死了，他就是我的了！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去死吧！”

　　“砰——”

　　红色超跑突然撞向了山壁，车头当即凹陷下去，有淡黄色的液体从车后渗透出来，一点一点地滴落在黑色沥青路上，很快汇聚了一滩，蜿蜒着往前流动。

　　“姐……姐姐……”

　　那只白皙的手上沾满殷红的鲜血，无力地朝前举起，近乎乞求的语气。

　　“救，救我……”

　　“轰——”

　　爆炸引起的漫天大火似是要将整个天空都烧穿，火苗噼里啪啦作响着，似是哭诉，似是控诉。

　　“云染，云染！”

　　耳边是男人着急的呼唤，然而他的焦急并没能将女人从恐惧中唤醒过来。

　　“救我，救我……”

　　云染的手伸在半空，试图抓住一些可以让自己活命的东西。

　　可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薄湛宁忽然翻身而上，紧紧地抱住了云染，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柔声安抚。

　　“没事了，我在，我在……”

　　话一出口，薄湛宁就怔愣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有那么一刹那，他恍惚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就在薄湛宁怔愣的瞬间，云染猛地睁开双眸，那种无力到近乎窒息的感觉瞬间消失，只剩下略显粗重的喘息和满眼的惊恐。

　　哪怕是已经睁开了双眸，可那眼眸深处的恐惧却没减退半分。

　　头好痛。

　　怎么回事？

　　刚才的梦是什么意思？

　　她从未遭遇过车祸，可梦里发生的事情太熟悉，以至于让云染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岁岁？

　　这个名字不是刚才薄湛宁在睡梦里呼唤的名字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难道是日有所思？

　　就在云染疑惑时，她忽然感觉到有股力量正压在自己身上，神智也逐渐恢复了清醒。

　　一抬眸，正对上了薄湛宁那双细长的丹凤眼。

　　薄湛宁盯着身下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都跟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如此相似，特别是这对眼睛，跟记忆里的岁岁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有一瞬间觉得怀里的这个才是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