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凶多吉少

　　方才陈导的那两句话，是推辞，也是客套。

　　如果真正的公开试镜，那么科班出身的不用说，就算是那些已经有名气，参与过不少知名电影，电视剧拍摄的明星也都会来。自降身价，配角，这些都不是问题，他们深深的知道如果能够参与陈导的新作，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公司可以有更多的炒作话题，意味着可以凭借这部电影再上升一个高度。而面对这么多性价比都何时的演员，就算陈导希望用费若杉，投资公司，制片人，也都是阻碍！方才，陈导在决定要召开试镜的时候，封于飞就知道，费若杉的希望很渺茫了。

　　别墅外，停车场内，封于飞大声的喊了宁玺的名字，快速跑过去，飞快的挡在宁玺的车前，用讳莫如深的眼眸看着他，直勾勾的，没有动摇。

　　“有事么？”宁玺也没有作罢，只是点燃两根香烟，递给他。

　　陈导很讨厌雪茄的味道，只喜欢烟斗里面的烟草味，这种特殊的取向无论是封于飞还是宁玺，都记得很清楚，没有冒犯。封于飞接过来，没有开口，金泽见状也是提前回到车内，给他们两个空间去聊。

　　“费若杉是你推荐给我的。”

　　封于飞看向宁玺，越发不懂眼前的男人，脑袋里面到底想的是什么。

　　“没错。”

　　宁玺没有否认，低头看着烟灰落在地面上，离脚尖只有几厘米距离，却还是厌恶的蹙起眉心。

　　“陈导的电影，会让她一炮而红，你比我还要清楚！”封于飞似乎情绪有些激动，身为经纪人，他需要凭借这些手段来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的，但大好的机会却被宁玺给打乱，不管两人是否为好兄弟，这件事情，宁玺都需要给他一个理由。

　　宁玺远远的眺望者别墅，沉默了片刻后，说：“费若杉现在不够资格。”

　　“你说什么？”封于飞以为自己听错了。

　　当初，宁玺来到公司，他亲自来到封于飞的办公室，将费若杉的照片递给他，说：“去找到照片上的女孩儿，然后把她挖掘到公司，这其中的程序和合同，我来准备！”这样的吩咐，让封于飞理所应当的认为，宁玺对费若杉是有心思的。

　　虽然在这个圈子内多年，宁玺表面上绯闻不断，可他的朋友都知道，宁玺的内心就像是毫无波澜的石头般，费若杉是例外，更是让封于飞不敢马虎的原因！

　　“陈导这部戏，我是男主角，我需要考虑到所有的因素。如果因为其中某个配角，而导致整体水平下降，这对我来说，是不可以接受的。你应该清楚！”宁玺说罢，拍拍封于飞的肩膀，拉开保姆车的门，在踏上的前一秒，回头看着已经愣神无法消化方才那些句子的封于飞，补充一句，说：“当然，我希望你能够让费若杉大红大紫的初衷，是没变的！”

　　话音刚落，保姆车就像是离弦之箭般，嗖的离开。

　　封于飞站在原地，鼻腔里都是汽车尾气，皱起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回到公司，陆月正期待的在办公室里等待消息，看到封于飞回来，就立刻冲过去，有些兴奋的拽着封于飞的手臂，笑着说：“我们封大经纪出马，肯定马到成功吧？怎么样？角色是不是已经拿下来了？”这样说着，陆月也是从封于飞的手中将资料拿过来，翻看着，问：“合同呢？合同在哪儿？没有带回来么？”

　　“事情没有成功。”

　　封于飞感觉到深深的挫败感，而与此同时，陆月的手也僵硬在原地，一脸不敢相信的问：“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和陈导两个人是老相识，再加上这样的条件。不可能的……到底中间哪里出了差错？你知道，这部电影是费若杉的敲门砖啊！”

　　“我知道，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宁玺去了……”

　　封于飞也是拽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上面，说：“事情本来很顺利，但是宁玺忽然提议说要召开选角，试镜会。他的意思是，如果费若杉的能力不够，会拉低这部剧的质量，会导致他……收到影响！”封于飞有些艰难的说出这些话，陆月也没有任何的反驳理由。

　　她知道，宁玺这样提议，也算是出于演员对作品的质量考虑。

　　“可是，你不是说……”陆月有些疑惑的看着封于飞，当初费若杉被亲自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封于飞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这是宁玺的人。如今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办法？“我也很纳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做，如今我们能够做的，就只能是参加试镜会了！”

　　封于飞说完，和陆月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与此同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门外一闪而过的身影。费若杉手中拿着两本书，靠着冰冷的墙壁站了片刻后，转身离开，没有进去打扰。

　　她来办公室，是想要让陆老师看看自己的肢体上是否还有需要修改的问题，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宁玺！他为什么会这样做？费若杉心里虽然努力的告诉自己，可以理解，却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回到练功房，换掉身上已经湿透的衣衫，她踏上了回公寓的路。

　　傍晚时分，费若杉如约来到宁玺的公寓，自行进门后，直接来到厨房，看到她那一张垮下去的脸，金泽有些好奇，起身坐在宁玺对面，压低声音，有些小心翼翼的说：“我怎么看着费若杉的表情不太对啊？是不是……她知道什么了？”

　　“嗯？”宁玺听到这话，也是抬起头，看着她。

　　厨房里的费若杉在来回走动，简单的食材在她的手中，也算是做出家常便饭，谈不上美味，却还是有着烟火气的。坐在餐桌旁边，金泽埋头苦吃，而宁玺则是拿着碗，看了费若杉两眼，轻声的说：“怎么，如果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就直接说。”

　　“为什么那样做？”

　　费若杉不是事事都要埋在心里的人，既然宁玺首先开口问了，她也不想要隐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宁玺，一字一句的说：“陈导的电影，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出演？”

　　“拒绝你出演？”宁玺重复着这句话，也是放下碗筷，笑着眯起眼睛，淡淡的说：“你是觉得我有那么大的权利，能够对演员进行自由的选择？陈导不是什么年轻演员，要看制片方和投资公司的脸色，他完全可以自己决定，我只是进行提议，他采纳。这么简单而已，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宁玺的说法，并没有让费若杉感觉到心里舒坦。

　　金泽在旁边偷偷又往嘴里塞了两口饭后，连忙借口要上厕所，尿遁离开。

　　留下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费若杉蹙起眉头，说：“我是想要参加这部电影的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