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功效

　　第二天的第二场比赛，小司一队经过抽签，对上了铁匠世家的其中一队，小司、纳兰和淳于典夷都是兴奋得跳了起来，终于有报仇的机会了！

　　这场赢得非常顺利，淳于典夷凭借着拥有【免疫四阶以下的火系法术伤害】功效的【束身火裘衣】，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连挫对方三人，直接赢得了胜利。

　　后来，这场战役被定义为本次大赛“最精彩的压制战”，被永久载入了火之国的史册，这已经是火之国对淳于典夷最高的赞誉了，小司和纳兰傻乎乎地也跟着沾了光。

　　大赛完结之后，时间还很充裕，小司、纳兰和淳于典夷又一次回到了司空炼星的匠人铺，开始着手【魅灵刃】的修复和开孔事宜。

　　司空炼星不敢怠慢，亲手挑选产自淳于典夷故乡——南方蛮荒沼泽的四阶水系精元材料【水蚀铁矿】作为修复材料，一点一点避开【魅灵刃】独特的精神回路，使之在不影响原有功效的基础上，附加了微量的水系精元。

　　小司对于装备制造这方面是个半吊子，既懂一些基础原理，又不甚专精。此刻他在一旁看着，不解地询问道：“父亲，你为什么选用四阶材料而非八阶的呢？”

　　司空炼星一边忙着手中的活计，一边答道：“因为八阶材料你的小伙伴用不上啊。”

　　小司追问道：“那如果他进至五阶，甚至升六阶转职成为斥候之后，这些四阶材料岂非成了拖累，坏了这把上好的【魅灵刃】？”

　　司空炼星刚修复完【魅灵刃】刀刃上的一道细小缺口，暂时停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我用的是目前新潮的一种修复技术，整个火之国，懂得使用这门技术的炼师不会超过三人，所以它也可以说是你老爹我的独门技能，名为【附加处理】。”

　　“【附加处理】？这是什么？”小司挠了挠头，仅从字面意思，显然无法理解这种技能的奥妙。

　　司空炼星指了指旁边桌面上摆放的【魅灵刃】草图，示意小司取过来看，他指了指图上横贯【魅灵刃】，像血管脉络一样的纹理说道：“儿子你看，这是我找出来的【魅灵刃】的精神回路，你知道的，越高品阶的武器装备，其元素回路越致密复杂，而这种有别于元素回路的精神回路，情况也是一样的。”

　　司空炼星用两根手指捻起【魅灵刃】的刃尖，或上下抛掷，或左右摆动，变着法儿测算着它的平衡。过了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你的那位伙伴，我从【魅灵刃】精神回路的损坏程度可以断定，他的主修的技能应该是【瞬杀】，如果我猜得不错，他经常用很迅猛的方式杀伤对手，是吧？”

　　小司回忆了一下几场比赛的场景，点了点头：“没错。”

　　“也幸亏是【魅灵刃】，如果换作寻常的四阶武器被他这样用法，估计没几下子，就得严重磨损。而这柄【魅灵刃】，它对水系元素之力是没有任何增幅的，所以我才选用四阶水系材料作为修复，以求轻微增加水系伤害，并在浸水的状态下，可以提高它的耐磨度。

　　小司若有所得地点了点头，耐心地听司空炼星继续解析。

　　“我使用的【附加处理】技能，是采用‘剥离’技术，在完全不影响原有的功效、平衡、锐利等诸多属性的情况下，进行轻度修复的一种方法。以这种技术进行修复的材料，要求起码要比原有的材料容易损耗四倍以上，如果粗略换算成同材质的材料品阶，那么八阶的武器，其修复材料一般是六阶或六阶以下才行，并且需要完全避开其原有回路。”

　　小司忍不住又问道：“这样子修复有什么好处？”

　　司空炼星耐心地回答道：“这样子修复有两个好处：第一是保持了武器装备的原有状态，第二是待下一次修复的时候，我用来修复的材料基本上先于其原有材料的损耗程度，这时也损耗得差不多了，即使不经我手，也不会对别的炼师造成修复上的技术困扰。”

　　其实小司的理想并不是当一名炼师，虽然自幼耳濡目染懂得装备制造的许多原理，但是他却是一心想要成为攻守兼备的骑士，因为他觉得骑士这种职业战斗起来那感觉才爽，无须考虑太过精细的操纵，只管大开大合，纵横驰骋。这种观念，或许和他从小被街坊邻居欺负的也有一定的关系。

　　所以此刻小司在听司空炼星讲解技术的时候，并没怎么听明白，他只是觉得他父亲特别厉害，于是赞叹道：“哇，这真是把一切都打点好了，做得妥妥帖帖的！”

　　司空炼星淡淡一笑，说道：“没办法，这个职业靠手艺吃饭，讲究的是精细。如果不做得比别人好，就无法活得比别人好啊！”

　　晚上，小司静下来理顺了这两天发生的种种，感觉就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接连的胜利打破了他以往形成的无数观念。

　　原来四阶是可以战胜六阶的……

　　原来灵兽在不主动进行召唤的情况下，也是可以自己跑出来战斗的……

　　原来一切都不是恒定不变的……

　　小司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噔噔噔跑下楼，进入内宅，见父母的房间还亮着灯，于是走上去敲门。

　　门没敲就打开了，穿着一身慵懒便服的北野幽阁让小司进了房，顺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问道：“儿子，怎么了？”

　　小司四下里望望，问道：“父亲呢？”

　　“他去盘点库房了，最近生意太好，入账也多，数目蛮乱的。你有什么事吗？”北野幽阁依旧是那种淡漠的风格，说话直率孤傲，即使面对自己的儿子，经常也是这样，只在很少的情况下，才会表露柔情。

　　小司挠了挠头，问道：“是这样的，父亲今天下午帮我朋友淳于典夷修复的那柄【魅灵刃】，据说是用八阶魅族的精元制造的，拥有【威慑】和【降阶】两种功效，我想问问你送我的这枚【无品阶限制】的纳戒，和【魅灵刃】是不是同一种情况？”

　　北野幽阁闻言沉默了片刻，点头说道：“不错，你终于看出来了。纳戒之所以具备容纳功能，就是因为它具备了【空间容纳】的功效，而我交给你的纳戒，还具备了【无品阶限制】的功效，它也属于双功效的装备。你父亲……应该有告诉你纳戒是用什么制造出来的吧？”

　　小司点了点头，答到：“他说一枚纳戒，就是一个魔族的生命。”

　　北野幽阁说道：“是的，你那枚四阶的纳戒，便是由一个四阶‘空间魔人’的精元制造而成的。正如你朋友那把短刃，它是由八阶魅族的精元制造的，那么它的品阶才是八阶。”

　　“这个【无品阶限制】功效，是怎么回事儿？”小司有些犯迷糊。

　　北野幽阁说道：“你记住一个原则就行了，凡是能够自动调节品阶的，都与魅人有关。也就是说，你的这枚纳戒，除了四阶魔人的精元之外，还掺杂了一个品阶超过四阶的魅人的精元。要想制造这种双功效的装备，即使是以你父亲现在的技艺，失败率也高达百分之九十几，所以这样的装备才这么珍贵，甚至达到了价值连城的地步。”

　　小司悚然动容道：“噢，天啊！照这样的失败率，以前制造这枚纳戒的时候，岂非死过很多魔族和魅族？”

　　“是的，二三十年前发生过一场人、魅、魔三族的大战，人族获得了很多魅族和魔族的精元，装备制造的水平也因此得以长足发展。我和你父亲，也是那时候决定在这皇城中，开了这家匠人铺的。”

　　小司恍然大悟，但更多的问题随之而来，“纳戒既然能容纳灵兽和武器装备，那么它是不是也能容纳人？”

　　“不行。”北野幽阁想都没想，断然道。

　　“为什么？”

　　“因为人类的锻造技术，不足以还原‘空间魔人’的全部属性，只不过是提取了其中妙用的一小部分而已，这是不足以容纳人、魅和魔这三种生灵的。你想想，如果我们人族能把他们魔族精元中的所有能力都运用在装备中，那我们岂不是等同于魔了？正如魔族和魅族无法操纵四种元素一样，我们也不可能操纵时空和精神，这是一种平衡。”

　　北野幽阁神色忽然暗淡下来，叹息道：“这也是人族杀戮魅族和魔族的根本原因啊，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