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做这行?”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黑暗中显得尤为冷漠,却挡不住他隐忍压制的喘息。
慕厉紧紧抱着手里的外卖,“需……需要钱。”
男人嘲讽地笑笑,“对啊,除了钱,还能有什么理由。过来!”
慕厉舔舔嘴唇,有些害怕,“客人,你不能把灯打开吗?送到我就该走了,可以的话,给我个好评。”
男人胸腔震动,声音里有些啼笑皆非,“连这行都有好评了?”
不等慕厉反应,黑暗中有人将她拦腰抱起,扔在没有半分声音的大床里。就算慕厉不谙世事,也知道这绝不是送外卖该有的情况,连蹬带踹地从床上滚下来,回身想去找门,却被男人从后按住门板。
危险的声音从头上传来,“给你好评,给你小费,别挣扎好吗?我不喜欢这一口。”
一袋外卖全洒在高级酒店房间的地上。
慕厉醒来时房间里还是黑暗的,她看不见四周,只能凭着本能记忆,在地上抓起一堆衣服草草穿上,不敢回忆发生了什么,急匆匆地跑出酒店。
沈修一直睡到天光大亮,半梦半醒时伸手去摸抱了一晚上的香软,手指扑空,他终于睁开眼睛,捶捶发晕的头,昨夜的场景却清晰起来。
作为沈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沈修出入酒店安保措施非常严密,可昨天的酒会上,因为某个项目纰漏造成严重损失,沈修心情不好没控制住,多喝了几杯,就这样被人找到机会,掺了些东西。
一起来的好友郎文渊发觉沈修的异常,立即说给他找个行业里的,保证干干净净,不然这个时候去医院肯定会被记者曝光,加上对家推波助澜,到时候项目再出问题可就难挽回了。
可是来的人并不愿意,沈修记得当时药物发作,手脚粗重,肯定伤到人了,具体什么经过他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一种又香又甜的味道,始终萦绕在鼻端。
沈修揉揉脸,摸到电话给郎文渊打过去,好友立即接通,小心翼翼地问,“哥,你没事吧?”
沈修翻身坐起,药效强烈,后遗症明显,他扶着发晕的脑袋,“昨天那个,你在哪里找的?职业操守倒不错,人已经走了,你给过钱吗?我记得她说要好评。”
郎文渊都快哭了,“大哥,我给你找的昨天根本没进去你房间啊,什么好评啊?你当是点外卖呢?”
沈修一愣,“昨天的人不是你找的?那她从哪儿来的?”
“我本打算带人过去的,结果你里面反锁,听声音还挺激烈的。”郎文渊越说声音越小,过了一会儿没等来沈修的话,“哥,你真没事吧?”
恢复理智的沈修把最坏的可能性想了一遍,谨慎地说,“昨天是谁干的,你已经查到了吧?”得到肯定答复,沈修冷笑一声,“问明白是不是他们的人,如果是,一样处理掉,如果不是,给我找到。决不能有任何照片、视频、音频流出。”
郎文渊得了指令,第一时间调来酒店进出的监控视频,果然看到一个戴着棒球帽低头跑出去的女孩,穿着一件XX外卖的工作服。等找到这家外卖店时,却被告知,因为把客人的外卖弄丢,那女孩已经被开除了。
这女孩只是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除了一个手机号外,没有任何身份信息。郎文渊听着电话里的停机声,非常凄凉地给自己竖了个碑,找不到这位拿了沈修一血的姑娘,怕是后半生都过不上好日子了。
“没找到?什么叫没找到?”沈修脸色蜡黄,眼皮突突直跳,“青天白日的居然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郎文渊挠挠头,“那边只是个小公司,干出那档子事儿本来想让自己家闺女飞上枝头,就算变不成凤凰,也能跟沈家搭上点关系。不过我都问清楚了,那天的女孩不是他们的人,真就是个意外。”
这话沈修不爱听,“什么叫意外?真是个送外卖的能送到房间里?G市就这么一个五星级酒店,你跟我说送外卖进房间?”
“真的!”郎文渊有口难辩,“我都查过了,那客人是个老外,要求高,前台也没敢得罪外宾,就让那女孩上去了,就是你对面的房间。哥,你真忘了她是怎么进你房间的?”
沈修敲敲脑袋,拼命回忆当时的情境,隐约想起,正难受得要死要活时,一个清凉凉的声音在走廊里喊了句“外卖”,他稀里糊涂记得郎文渊给他找了人,推开门就把女孩拉过来。
一片混乱。
慕厉惊呆地看着手里两道杠的验孕棒,完全不明白她吃了紧急避孕药,为什么还会怀孕。
和她一样惊呆的是好友罗蘅,两个小姑娘在学校卫生间里抱着哭起来。罗蘅抽噎半天,“没事没事,小厉咱们去医院,现代医学这么发达,一定能解决的。”
两人悄悄去了医院却被告知,妊娠时间已经超过四个月,是一对双胞胎。还是个小女孩的慕厉看着仪器上两个有明显人形的胎儿,哭着给妈妈刘芸打电话。
刘芸赶到医院时,看到女儿失魂落魄地坐在长凳上,一旁是抱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罗蘅。
“怎么回事?”刘芸问明前因后果,气得差点晕过去,坚决不同意慕厉要留下孩子,“你难道忘了我一个人把你带大有多难?这些年咱们过的苦日子你都不记得了吗?你打算拿什么养这一对孩子?你还这么年轻,不能因为孩子把后半生都拖累了!”
慕厉哭得眼睛红肿,递给刘芸一张产检单,超声波照出来的一对双胞胎静静地躺在她的身体里,甚至能看到眼窝和鼻腔的位置。
“妈,这是两个活生生的孩子,我真的下不去手。”慕厉颤抖着声音说,“我已经考下来翻译证了,我可以在家接翻译的活儿,我能养活自己。而且、而且我之前打工攒下不少钱,没问题的,妈,真的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