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历练

　　雁九的拒绝让王庆很烦躁，也彻底打乱自己的计划，同时也意识到，不能把鸡蛋放到一个篮子，应该尽快找一个人替代雁九。

　　“现在所有人都是雁九训练出来的，如果他……”凌风看出了王庆对雁九的反感，适时推波助澜。“不过，这次也并非一无所获，我觉得那个陈灏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陈灏？”王庆停下脚步，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

　　自己不是傻子，手下四个人看似和睦，却斗得不亦乐乎，这一切都心知肚明，否则刚才凌风也不会适时的踩雁九两脚。不过这种情况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不会造成任何威胁，若是他们真的齐心，倒是要考虑换上一两个人，或者制造一两场意外。至于刚才凌风所的话，自己更不会放在心上，雁九是什么样的人，心中很清楚，固执归固执，却没有什么野心。只是脑袋不够灵活，从来都是想什么说什么，所以有些时候会让自己下不了台。

　　现在有些担心的是，凌风竟把脑袋动到陈灏身上。利用陈灏除掉冇德的计划，自己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但凌风不是傻子，想必通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目的，此刻还想让他去冒险，其中的意图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老挝那边情况虽然复杂，但并不危险，陈灏可以借此历练一番。”凌风淡淡地说道。“更何况雁九如此照顾陈灏，若是知道他去那边，肯定会想办法照顾的。”

　　凌风知道刚才的提议会引起王庆怀疑，急忙做出解释，以示清白和转移王庆的想法。作为一个聪明人，很清楚每一个老大都不希望手下看穿自己。只可惜他这样做，非但没有消除王庆内心的怀疑，反而坐实王庆认定他已经看穿计划的猜测。

　　王庆沉默不语，看似眺望远方，实则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让陈灏去不是不可以，但这家伙上周刚刚在孟都发生那种事情，现在放手多少有些不放心。可凌风有句话说的很对，若是不让这小子历练，一直放在身边，想借他的手干掉冇德，只怕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这件事……”王庆揉了揉鼻子，想要拒绝这个建议，可脑中忽然闪过一道光。

　　柬埔寨的事，已经确定是冇德干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否则也无须派人去老挝边境。冇德肯定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人，一旦知道自己派人前往老挝边境，肯定会派人制造意外，又或者消除所有证据，毕竟现在都不是吃掉对方的最好时机，更不会留给对手把柄。

　　既如此，把陈灏这小子送到哪里是再合适不过了。冇德利用上次机会，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让陈灏心中对自己有所怀疑，恐怕也是想到自己会这样干，才埋下伏笔，避免以后着了道。如此看来，陈灏已经不是自己的秘密武器，要想利用他神不知鬼不觉接近冇德已经不太可能，甚至这家伙现在已经有几分相信冇德的话。之前自己也想过改变计划，只是没有想到如何去做，现在恰恰是一个机会。

　　如果冇德有杀陈灏的想法，那他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到时候无论陈灏保住保不住，对自己都没有太大的损失。可如果他不动手，要么杀掉那些知情人，掩盖事实的真相；要么就读陈灏这小子查不出什么。若是杀掉那些知情人，以后就没人敢跟冇德合作，自己顺势多了一份外力，若是赌陈灏查不出来，那就大错特错，这对于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侦察兵来说，分析问题找到根源，应该不成问题。如此看来，让陈灏去，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行，就这么定了。”王庆微微一笑，“让雁九给他挑人。”

　　王庆离开之后，陈灏隐隐约约听其他人提起过这件事，当时还想着怎么才能了解更多，万万没想到，最后这件事竟然落到自己头上。

　　“老大怎么说的？”更让自己出乎意外的是，当雁九听说这件事后，竟主动找上门。

　　“没说什么，就让我想办法调查这件事是谁做的。还说让我多加小心。”陈灏回忆了一下，但从头到尾一共谈了不到三分钟，除了那些问候的废话之外，就剩这么多干活。

　　“你为什么不拒绝？就你现在这水平，去就是送死的。”雁九沉默了片刻说道。

　　陈灏从未想过雁九会关心自己，一直以来都认为这个绰号为“黑寡妇”的家伙，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杀人狂魔。就算是掩饰身份，但凡一个略微正常的人，都不会男扮女装。

　　“你不会真以为白打无敌，就可以行走天下吧？师父，现在可不是武侠年代。”陈灏嘿嘿一笑，不可置否的说道。“我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多年训练的人，怎么可能……”

　　“可你们仍被冇德干掉了。”雁九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陈灏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住，自己不止一次试图忘掉那段经历，也努力从中走出来。可到头来发现，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只要有人提起这件事，悲伤便会从内心涌出来。

　　“老挝边境不想老大说的那么简单，哪里跟建国之初的湘西差不多，随便一个山头就藏着一窝土匪。他们之间谁也不听谁的，干什么都是靠实力说话。就连柬埔寨和老挝两国政府军都拿他们毫无办法，再加上金钱利益，完全变成一个三不管地段。如果不是这样，当年坤沙怎么可能在金三角耀武扬威。”雁九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所说的，对陈灏伤害有多大，仍自顾自说道。“而且你现在还被国内追杀，离开这里，脱离了保护，就是送死。”

　　“我宁可死了，也不愿意呆在这种地方。”陈灏低着头冷冷地说道，“你不懂我，因为我们的信念不同，你想花天酒地，可我想打败你。”

　　陈灏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这句话的，心中的怒火足以烧死眼前的人，却不敢发泄出来，甚至连真话都不能说出来。如果自己现在足够强大，早就跳起来摧毁这一切，还自己一个清白。

　　雁九看着陈灏，微微摇了摇头。陈灏内心想的什么，自己一清二楚。装傻充楞，只是苟活于世的一种招式，只是现在没办法解释清楚，其实，跟王庆那些人比起来，自己干净不到哪里去，否则也不用躲藏在这种地方。

　　“你好自为之吧。”雁九扔下一句话离开。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直到陈灏离开前，雁九再也没有在眼前出现过。王庆最终还是担心陈灏会有其他想法，让一直跟在身边的亮子也参加这次行动。不过陈灏之前一直没有见过亮子，也不知道他跟王庆之间的关系，所以并未提防。

　　一进入老挝，陈灏就感觉自己回到了原始社会，比起那些被自己誉为贫困村的越南村庄，这里有些村庄更像是从原始部落穿越而来的。茅草屋、土路，这些几乎已经在中国绝迹的东西，在这里随处可见。因为没有路，以至于来的时候只能骑马。路上偶尔遇到几个老挝女性，大多数穿着传统民族服饰，而且一看到陈灏等人就低下头，或者躲到一边不敢见人。

　　“那些女的看上了可以带走。”亮子骑着马赶上来说道。“只要给他们一些钱就行了。”

　　“真的？”陈灏虽然感觉有些恶心，可一想起此番来的任务，就不得不忍下来。要想跟他们打成一片，就必须跟混在一起。“不至于吧？”

　　“在这种地方，被带走，是前生修来的福气。”亮子骑马走到一个姑娘面前，直接掀起遮挡的盖头，当看到长相后，涩眯眯的笑容立刻变成了失望。“与其在家里有可能被饿死，不如跟着我们离开，略微付出一点就能活下来。女人生来就是被男人享受的，只要想通了，跟谁都是一样的。哎，看来这里的好货色都被那群人带走了，没有一个长的可以的。”

　　“老挝不是有些地方还可以？”陈灏感觉有些奇怪，毕竟这里跟电视上见得不同。

　　“那是靠近湄公河的地方，不过那些大部分城镇，还不如国内的小镇，不要抱太大希望。”亮子一边挑选着路边的少女，一边失望的回答道。“我劝你最好挑一个，否则这一路上，你会郁闷死。就按现在的速度，至少五天才能到边境。而且到了哪里，根本找不到女人。”

　　“到前面在看看，说不定有更好的。”陈灏挥挥手，示意自己看不上这些人。

　　“说的也是，但是总不能为了传说的西瓜，连芝麻都不要吧。”亮子似乎找到了合适的目标，一把将其抱起来，随手仍了一打基普给女子身边的男人，大约有三四百万的样子。那女子果真如同亮子之前所说，眼中非但没有一丝害怕，竟然还多了一丝渴望，显然这件事是她期盼许久的。而那男人也是兴高采烈，完全没有失去人的痛苦。

　　“不管了，先找一个解解渴。既然队长不要，那剩下的归你们！”亮子将女子揽到马上。

　　尾随的十几个人听到亮子的话，立刻扑上早就瞄准的目标，动作稍微慢一点的，只能扫兴而归。想想也是，三四百万基普换算成人民币也不过两三千块钱，别说只是这些毒贩卖出几克白面的价格，就算放在国内，对于这种商品几乎所有男人都能消费的起。

　　“你们先舒服着，我在看看。”陈灏扭过头，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些露天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