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熙,淡淡的阳光带着清冷的温度,从窗缝里照进来,照亮一室混乱。
男人和女人的衣服交织散乱一地,即使过了一夜,空气里似乎还飘散着昨晚激烈暧昧的气息。
但床上的那一男一女却像是隔绝了这股暧昧般,远远地各靠在床一边,静静沉睡着。
时间一分一秒流过,路可可迷迷糊糊中觉得有些冷,伸手想要将身上的毯子往上拽拽,可触手却摸到一个坚硬温暖的胸膛,不由微微怔了下,模糊的神思瞬间清醒。
但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就感觉放在胸膛上的手一阵剧痛,然后一个男人低沉喑哑却带着滔天怒火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给我下药?路可可,我还真不知道你竟然不要脸到这个程度!连自己闺蜜的未婚夫都要下手!”
路可可本来就有些苍白小脸瞬间变得惨白无比,那胸膛的温暖仿佛突然灼烫起来,烫的她的心都忍不住狠狠疼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从这个男人的嘴里,听到这样……透着无比的厌恶与鄙夷的话。
就像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真的有一天,会和这个男人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坦诚相对……即使她的梦里,这样的情景发生了无数次。
可即使在梦里,也没有哪一次,如现在这般,让她感到不堪和难过。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方启恩你难道不该比我更清楚吗?”强忍着内心的痛楚,她倔强抬头,唇角挑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难道你是准备吃干抹净后,再把责任推给我吗?”
方启恩的眉皱的紧紧的,性感的薄唇抿出一抹无情的弧度,暗沉的双眸死死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表情里找出一丝心虚来。
路可可毫无愧色地回视他。
对于昨晚,她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记得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就看到自己暗恋了整整4年的男人躺在她的床上,眉目紧锁,双眸迷离地看着她,性感的薄唇微张,唇瓣透着水润的光泽。
白色的衬衣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有些微皱,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大片胸肌来。
明明平时冷的要死的一个人,做出这样的表情来时,却比任何人都诱惑。
平心而论,路可可在那一瞬间是心动了的,但也只有短短一秒。
因为,这个让她暗恋了整整4年,动心无比的男人,是她闺蜜姚雨薇的未婚夫,他们这次出来旅行,虽然把同学们都叫上了,说的是毕业前旅行,但大家都明白,这是姚雨薇和方启恩的婚前旅行。
反应过来后,她转身就想拉开门把姚雨薇叫过来,可房门却像坏掉般,她拉了半天,竟然纹丝不动!
而原本只是躺在床上的男人,此刻也突然下床,几步拎起她,将她甩在了床上,紧接着自己也死死压了上来,让她动弹不得。
路可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脑子里只剩白茫茫一片,只能无意地推据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你要干什么?你走错房间了!姚雨薇在隔壁!”
双眸迷蒙的男人仿佛听不到她的话,骨节分明的大手只是动了几下,就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退了下去。
路可可急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见到方启恩这个样子,她就算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也隐隐约约明白——他被下药了!
是谁给他下的药?
为什么下药之后,要把他给扔到她房间来?
这个疑惑刚刚从她的心底升起,突如其来的剧痛和这毫无感情的羞辱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让她除了哭泣之外,再做不到其他……
“你说我自己找到你的房间里?”方启恩冰冷而讥诮的声音传来,打断路可可的回忆,“路可可,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哪里比薇薇好,我疯了才会在和薇薇的大婚前夜来找你!”
薇薇……
他叫姚雨薇那么亲密,叫她却只是冷冰不屑的“路可可”三个字。
一瞬间,路可可忽然觉得是不是这个世界疯了,不然为什么一夜之间,她不但被人夺去了宝贵的清白,还要被小心放在心底里整整4年的人,如此羞辱讥讽?
路可可死死咬唇,唇瓣滑下一丝血迹,才勉强咽下涌上来的屈辱,冷着声音轻笑:“方启恩,你到底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敢承担责任,所以干脆撒谎?”她像是不屑般摇了摇头,“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拿这件事要挟你什么的,让我觉得恶心!”
昨晚他给她造成的伤痛还在顿顿的疼着,路可可想,一定没有人像她的初夜一样可悲,不但没有人在乎,还反而被人厌恶侮辱。
甚至连她自己,都永远不会知道别人口中初夜的甜蜜感觉了。
方启恩的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他猛地逼近路可可,抬手捏起她的下巴:“恶心?你昨晚算计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恶心?”
这个女人,竟然对他感到恶心!
他对于昨晚的记忆虽然接近于空白,除了几个激情的片段,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却也无法接受被一个女人如此鄙视!
他一再的把责任推给她,路可可终于忍无可忍地怒吼出声:“我说了,昨晚是你找上来的,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样?我路可可又不是没人要,非得算计你?你以为你魅力大到迷死人吗?”
话音落,她心里却微微升起几分自嘲,是啊,他就是魅力大到迷死人啊!要不然她怎么会明知他都订婚了,还无法死心呢?
不过万幸,他并不知道她喜欢他,以后她也不准备让他知道,毕竟……这是她最后的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