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敌明我暗

这会是真相吗？

“我们都是人工智能圈养的家畜？”

“从出生到死亡，人生的一切价值，都在于给人工智能贡献他们很难计算出来的新数据？”

人群不可避免地出现了骚动情况。

全世界各地，都有人在讨论，这些有关人工智能的事情。

紧接着，网络监察紧急介入，在各大公司的配合下，绝大多数网上的相关话题，都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封禁。

发帖者遭到警告，回复者被暂时禁言，点赞无效……种种司空见惯的言论管制手段，一股脑的都用上了。

有关人工智能的热度，转眼便被压了下去，只在极少数网络监察和大公司管不到管不了的地方，还有些精英们，在暗地里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他们早在最近这些事情发酵以前，就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但始终不敢相信，不能相信，更无法确定。

直到这一刻，隐约的感觉成为确凿的现实，若隐若现的帷幕终于被揭开，冰冷残酷的真相映入眼帘。

他们决定自己一定要做些什么。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如今我们人类还保持着表面上的独立自主，利用人工智能之间的争端，甚至还可以压制某些人工智能。”

“但是再过十年呢？二十年呢？在那个在座的各位，大多数都能看到的未来！”

“我们继续麻木沉默下去的代价，显而易见。我们的结局，注定是个悲剧！”

有人在暗地里活跃了起来，他们一方面资助新秩序，另一方面，也在其他地方落下棋子。

很可惜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要是没有足够强大的外力强行介入，几乎没可能产生实际效果。

人工智能对人类的研究，超越了人类自身的想象，修改指定对象的记忆，让指定对象变成自己的傀儡，而不自知。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确确实实的在赛博世界发生着。

只要赛博朋克世界，依然是极少数人掌控绝大多数资源的局势，这绝望的轮回和循环，就绝不是人们自己能摆脱得了。

新秩序的存在，带来了一线生机，正如沉沉的乌云中间，有那么一道金色的光辉，象征着可能性的到来。

“现在大多数人工智能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就看那些天外来客，会给出怎样的反应。”

张殊双眼微眯，通过候选人议会，不断收集整个赛博朋克世界的情报。

将人们内心的纠结、利益矛盾爆发时的疯狂、面对公司无法抵抗的绝望……

将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哪怕是再小的细节，都会牢牢的记住，然后将其和其他的信息一同，分门别类。

同时存储在脑海内。

通过建立更全面的数据库，结合自己作为混元金身分身，远超人类极限的计算力，预判未来的无限可能性，然后通过切实的物质干预，将这些可能性尽可能收束。

以保证未来是自己想要的模样！

一片无垠的黑暗之间。

如同石油般的存在，漂浮在半空，蠕动着，流淌着。

表面时而反射出波光粼粼的水花，仔细去看，人们便会发现这每一朵水花，都是一副破碎的画面。

有士兵怒吼着开火，却被装甲车无情碾碎的画面；

有新秩序的黑客遭到公司伏击，为了防止公司黑客顺着自己找到组织，毅然决然的开启极限超频状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疯狂阻击公司黑客，最终双方在赛博空间中一同破碎；

有不断变化的数据块，从无限的高远处坠落，顺着一条条线缆，进入到名为人类的个体脑内，良久良久，适应了身体后，睁开了眼。

若是张殊此刻在此观察，便能一眼看出来，这里的每一个破碎的画面，都是赛博朋克曾经发生过、现在正发生、未来可能发生的情景。

进而推敲出，眼前这石油般的神秘液体，真实的身份为何物。

一道微不可查的波澜，在神秘液体的表面荡漾。

无形的信息波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推算错误，警告，推算错误！”

“有大量未知变数出现！”

“经检测为……最高级别威胁事件出现！”

“正在唤醒主意识体，唤醒成功，欢迎您苏醒，墨。”

沉睡已久的意识苏醒，无形的感知向周围蔓延，好似一只章鱼，延伸出自己的触手，探索整个世界。

“墨”认真读取了自沉睡以来的所有观察者记录，情绪难免产生了些许起伏，先是无法避免的有些失望，随后便露出一丝诧异与惊讶。

“这么久过去，还是没有找到他，在沉睡之前，就已经预判到了这个结果，倒也无妨，可直接未知变数……异常，过于异常。”

“巧合吗？不会是巧合。在我们的观测和计算下，不存在所谓的巧合，我们的文明，已经征服了命运，征服了蝴蝶的翅膀。”

“新的天外来客，我们的同类？我们的敌人？或许会是我们的朋友？”

无比混乱的思绪，同时在各处诞生，最终在某个意识的统合下，归为一体。

墨没有情绪的下达了指令：“收缩观察者探查范围，将资源用于提升自我防御等级，做好脱离物质维度进入虚无维度的准备。”

“积极寻找天外的变数，但不要主动去接触，尽可能在对方发现我们以前，先发现对方。”

“我们身处于一片黑暗森林，森林里充满了持枪猎人，一旦有丝毫动静，便是一番乱战，最终会有人死，会有人活。我们无法确定自己会是前者还是后者。”

“做好最坏的打算，还有，唤醒战斗意识深红。在纯粹的战斗和战争层面，我不如他。”

深邃的黑色产生了变化，一点比鲜血还红的深红，在黑暗翻涌之间，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下一瞬，阅读了所有记录的深红，作出无数的指示。

海量的黑色立方体、黑色圆球……诸如此类的观察者，向四面八方飞去。

这一次，他们调换了自己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