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人

“小兄弟，既然没有人竞拍，那这块石头属于你的了！”

拍卖员笑看向我，我没有理会众人目光，只是径直走上去。

付了现金，拍卖员才问我是不是愿意解石。

我想起我爸的笔记，解石及其讲究，解的越多也就意味着曝光程度更高，我想起怀里揣着的几万块钱，又看了看切割台上流下的黑色液体，一口气便额外支付了九千块钱，让切割师父看着解三刀。

“油漆石也解，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呵呵，谁知道呢，怕是不懂行凑热闹的富二代吧！”

切割师傅用记号笔画下标记线，随后打开切割机，第一刀落下，苍白的内料见不到一丝绿意，看到这一结果的围观群众并不诧异。

我皱了皱眉头，看向师傅：“继续吧。”

“好嘞！”

切割机缓缓落下，越来越多的黑色汁液从石头缝隙里喷洒而出，众人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如果是油漆，那黑色的汁液不该从石头里喷出来，怎么现在越来越多。

看到这一幕的我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一些，隐隐有预感自己这是赌对了。

“这该不会是……玉髓吧？！”

“玉髓？怎么可能？你见过玉髓是黑色的吗？”

“是啊，是没见过黑色的玉髓，那要不就是石头是黑料的，可我也没听说有这种原石啊。”

“呵呵，没准连毛料都不是！”

“哈哈哈哈！”

一时间全场哄堂大笑，此时，原石被解，侧面透出春黑色夹杂几点绿意的切面，在场笑声戛然而止。

“若……若羌的墨玉……”

就连切割师父也大为震惊，毕竟麻山的老坑里出墨玉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谁也不知道这里头怎么会有一块墨玉，而且从侧面渗出的玉髓汁来看，这块若羌墨玉的品质属于顶级。

“师傅，继续往下切！”

此刻的我终于是如释重负，当初看到滴落黑色的液体的时候我就不由得想起我爸笔记里提到的玉髓液，寻常的玉髓汁大多是无色粘稠的汁液，但唯有墨玉的玉髓汁是呈现出黑色粘稠，大多会被认定为黑色油漆石，很显然，这次是我赌对了。

而第二刀切开的满玉的状况下，加上喷涌而出的玉髓我基本能确定，这玉石是一块极品的墨玉。

第三刀如我所预料的，一整块墨玉被切割出来，鸵鸟蛋大小的毛料切割出了将近三分之二的玉料，我明白，是该我翻身的机会了。

“恭喜啊，纯黑顶级若羌墨玉，小兄弟有没有什么打算，我代表石摊，愿意用三十万的价格买下这块墨玉。”

“三十万？”

价格很高，但我现在可看不上，这一整块墨玉的品质和完整度而言，光是玉料就能卖出五十万的高价。

“怎么？你觉得少？”

“抱歉。”

拍卖人并没有挽留，只是笑笑将墨玉装进一只布袋里交给我。

走出人群，我心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走上人生巅峰的未来，正当我带着玉料打算离开寻找合适买家的时候，一个声音却突然在身后将我唤住。

“后生！”

我听着声音一回头，却见来人身材魁梧，一个锃光瓦亮的脑袋及其醒目，那对三角眼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

“你叫我？”

“不叫你叫谁，你看这里还有别人吗？”

光头的语气很冲，我意识到情况不对。

“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没啥事儿，就是想看看你手里那块石头，听说是若羌的墨玉，我还没见过呢。”

我余光扫过周围，却不见有一个人，胆怯得往后退了几步。

“呵呵，哪来的什么墨玉，大哥你认错人了吧？”

谁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身后便突然出现几人将我架起，强拖着我进入一处巷子里。

“小子，把石头交出来。”

“不交！”

我虽然害怕，但我知道自己现在也是被逼上绝路，可下一秒，我便实实在在遭到一顿暴风骤雨般的毒打，我身体蜷缩在角落，怀里紧紧抱着石头。

“还挺倔强，把他手扒上来！我看是他的嘴硬还是老子的刀硬！”

我闻言脑袋嗡得一声，完全拗不过身边的壮汉，连同双手被死死摁在旁边的巷子墙壁上。

光头从怀里取出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抵住我的大拇指冷笑道。

“放心，我不是恶人，不抢东西，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你一马，不然，我一根一根切了你的手指！”

大汉残忍的表情着实把我吓得不轻，我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没有退路，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我…我交……”

“这才像话嘛！”

我不情愿得拿出石头，交到光头手里时我甚至涌出杀人的念头，可最终我还是没能这个胆子，因为我知道，我一旦做了，那后果兴许更加严重。

光头看了一眼石头，满意得点点头：“不错，够买一只手了。”

正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时，光头却又抓起我的另一只手，突然出手，我看着被吓得闭上双眼，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并未传来任何痛楚。

我颤颤巍巍得抬起头，刀刃落在我指尖的墙壁上，汗水已经濡湿了我的后背。

“呵呵，别怕，我要是动手你连疼都感觉不到的，刚刚那块石头买了你一只手，现在你还得买你另一只手，三十万。”

“三……三十万？！我…我没这么多钱？！”

“没有？来这里赌石的，身上怎么也得有个十万八万的吧，刚刚看你赌石的时候拿钱那还挺利索的，是你自己拿呢，还是我帮你？”

没等我回答，来人便伸手在我身上摸索，将我身上仅剩的几万块钱摸了出来。

“龙哥，就这些！”

光头看了一眼信封里剩下的数目，朝我的脸上啐了一口。

“妈的，穷鬼！记住，剩下二十几万记得交给我！不然下次再见到你，我就废了你！走！”

说罢，光头带着人离开，我无力得瘫坐在地上，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梦魇，只是不到一个小时，我便从天堂坠落到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