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炼丹

果然，在见到首乌的那一刻，壮年汉子双眼一亮。

几乎是迫不及待跳下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马泰身前，接过那两株首乌，惊喜道：“好宝贝，怎么卖？”

他已经盘算着，如果带来的钱不够，可能还要返回寨子里再取一趟。

荀羽问道：“我们不要钱，你有什么东西换？”

壮年汉子道：“湖中特产，金银也有一些。”

荀羽本以为他指的特产便是鱼虾，当下也不打算计较，笑着道：“拿出来瞧瞧。”

他们都已断定，这水寨是信奉蓝观音的。

从这壮年汉子“玄女在上”的口号，以及他们要过的春分节，都能联想得到。

因为蓝观音去年深秋才新得了一部分春分的神权，对应的尊号是“春分雨师”。

去年得的尊号，今年便要过第一次春分节，很难不产生联想。

所以，看在李献的面子上，哪怕让这些渔民占点便宜也无所谓。

谁知那壮年汉子清点了一下他们拿出来的物资，点点头，从衣兜里摸出一对琥珀色的蚌壳、一根巴掌长手指粗泛着金属质感的鱼刺、一把银色圆润的鱼眼珠。

这些东西表面灵性流动，显然不是凡物。

壮年汉子将鱼刺和蚌壳捡出来递给荀羽，又挑了八颗鱼眼，说道：“这些如何？”

荀羽瞪大眼睛。

合着你说的特产是这个？

自己这边主要便是两株首乌值钱，换这些东西根本不亏，反倒还有不少赚头。

于是看向司空凝。

交易很快完成，壮年汉子与客船的船主交割，用的却是制钱和白银。

很快那艘梭子船的船肚之中，便塞得满满当当。

梭子船返航的速度，不比来时慢多少，司空凝等人也启程北上。

他们接下来要取道岳州、沔州，然后沿汉水北上至商州，过蓝田关进入京畿道。

然而还没等他们绕过洞庭湖，到达岳州，司空凝便收到了宇文佛的新命令。

……

李献出光州以后，便沿淮水向西，一路不紧不慢，倒也悠闲。

刚到唐州落脚，他便听到司空凝通过虚空界传来的消息：

“新任务，蓝田关。”

李献不禁一笑：“正巧，我们同路。”

随后几日便晃晃悠悠，从唐州走走歇歇，到邓州时刚好与日夜兼程的司空凝等人碰头。

两拨人马前后脚进的驿站，李献进门前，还看了一眼门口告示牌上，贴着的海捕画像。

那音容笑貌，栩栩如生，正是他自己。

刑部发的，但加了文庙的钤印，旁边本该还有一张兵部颁发、加武庙钤印的通缉令，不过显然已经撕掉撤销了。

易容后的李献呵呵一笑，并不在意。

这一路走来类似的情形，已经出现过多次，别说是他，就连跟随其后的费穆，都有些免疫了。

不过并不是人人都看得惯这张画像。

半个时辰后，当凶狼骑的人马也到这家驿站打尖时，走在前头的柳锯一脚踹倒了那该死的告示牌。

“累洗我啦！”

汤圆一见到李献就冲他抱怨，然后就趴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李献抱着汤圆，将一把歪瓜裂枣的丹药分给众人，说道：“快尝尝我新炼制的丹药。”

他一路走来，几百里路走了小半个月，闲来无事就琢磨炼丹的事情。

虽然毫无根基，也没有任何知识储备，但靠着自己的臆想，和费穆道听途说的一些内容，加上强无敌的真火，竟然在炼废掉两批材料以后，真就被他捣鼓出一炉丹药来。

这一炉丹药李献摒弃了所有草药、矿物，只单纯用一枚野外打到的九品妖丹，然后添加了一点山药淀粉、豆渣、糯米粉、盐巴，用上劳忘机所说的“玉液固丹”法，还真就炼出一炉丹药。

就是现在他掏出来的这一把，坑坑洼洼、大小不一、不成形状，看着像一堆瘪黄豆的玩意。

寒碜是确实寒碜，但李献在炼丹的过程中，也领悟了一个道理——

劳忘机无意间说的那些炼丹要领，还真就没有瞎掰。

什么下料、调料、火候……听着像炒菜，操作起来也像做菜。

但真的就能炼出丹来！

所以，炼丹师=厨子。

“这能吃？”

荀羽手里捏着一枚丹药，有点犯难。

然而马泰却已直接塞了一枚入口，嚼了两下，眉毛忽的一挑。

“好东西。”马泰闭目感受了片刻，再次点头确认，“灵性十分精纯，就是有点少。”

他大概估量了一下，这枚丹药所蕴含的灵性，大约能够支撑他全力爆发四到五个呼吸的时间。

长安也有类似的丹药售卖，但因为前些年原料稀缺，加上炼制不易，因此价格腾贵，寻常修行者难以承受。

李献手上这些歪瓜裂枣，虽然看着很丑，而且吃起来有股焦糊味，但如果拿到长安去售卖，一枚大约能卖到三十至四十功勋。

要知道李献用一枚九品妖丹，加上一些寻常的食物材料，炼出了足足二十六枚丹药！

全部出售能换到八百左右的功勋。

而一枚九品妖丹的成本也不过七八十功勋，略低于九品神蜕的价值。

在听到他们的估价以后，李献心里只闪过两个字：暴利！

“不过丹药价格虚高，买的人其实不多，所以很难大量售出的。”曲萍提醒道。

她家是经商的，对其中门道略知一二。

“那就降价！”李献一拍大腿，义正言辞地道：“我要让人人买得起，人人有丹吃！”

此时几人都已经各自吃了一枚，反馈与马泰别无二致，有强有弱，剩下的李献径直给他们分了。

荀羽手里抓着几枚丹药，不无感慨地道：“如果这东西有不限量的话，修炼便快得多了。”

只要能够大量画符，大量练习，符师一道想要突破至七品并不困难。

可惜炼丹是个体力活，李献目前尚未学会掌控火候，炼成一炉丹，往往要休息一天半才能恢复大日之气。

“对了，你们到蓝田关有什么任务？”李献好奇问。

他此去的目的地倒不是蓝田关，只是路过，真正的目标是蓝田县。

去蓝田县找郭虎禅，再借一点空劲气劲。

这次下深渊，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个准备，便是郭氏空劲。

司空凝很简练地回答：“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