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换丹

“‘外丹’便是通过特定丹方炼制而出的金丹。”

劳忘机平静解释，

“所谓‘换丹’，便是将体内已经枯竭或品阶较低的外丹，换成状态更好，品阶更高的。

“此法各家有各家的法门，你《养生功》中应当也有。”

李献闻言，暗呼惭愧。

上次梁道长将《养生功》的第二部给自己，可自己还没来得及看。

道门也就止步于第七品而不前了。

同时他也立刻便明白，劳真人提到这换丹之法的目的，大概是想说，借助换丹的思路，看能否直接给青莲剑换个核心。

也就是用那枚六品浔江小蛟王的妖丹，换掉原先的七品寒山水蛟妖丹。

如果真能做到，自然是最好的。

因为小蛟王的血脉上限，肯定要高于寒山水蛟。

这法子劳忘机也是临时想到，并未用过，毕竟正如他自己所说，锻造一道，他是真的不熟悉。

不但是他，可能古往今来，也没几个人会尝试这种事情。

李献此刻即便知道诀窍，也发挥不出如此精密高端的手段。

只能由劳真人代劳。

劳忘机也不推辞，随手一招，青莲剑便飞入一旁炉火之中。

然而青莲剑有水蛟特性，剑面水光流转，以水克火，那炉中火焰一时竟被逼退，火苗远离青莲剑，分作两侧燃烧。

李献抬起左手，在空中轻轻一握拳。

呼！

炉中火苗陡然合并一处，不但重新燃烧起来，还夹杂着一丝丝冷白的焰光。

这是李献与介擒螟对战之时，领悟到真火的新用法。

以真火融合异火或者寻常火焰，以其他火焰为载基，帮助真火保持燃烧的状态。

真火只需维持火苗尖端的一小部分，同样可以发挥差不多的效果，却极大地减小了消耗。

如同锻造中的嵌钢法，只在需要做刃口的地方嵌入一条高碳钢，在保持刀刃性能的同时，也能大大节约材料。

这就是所谓“好钢用在刀刃上”。

劳忘机点点头，趁着真火灼烧之下，青莲剑各项特性开始析出之时，突然探手，抓住了那枚小蛟王的妖丹。

……

工房门外，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躲在月门外，一副要进不进的样子，探头探脑地朝内看。

这二人一个是光州镇妖司的八品力士赖荣，另一个则是九品兵器师余威。

赖荣道：“你换了那个八品神蜕，还有功勋兑换材料？”

余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嗓门道：“咱们每月可以赊欠两百，陈司监私下借给我三百，阿悉兄长借我两百，加上我自己存的，现在就缺不到一百了。”

赖荣见这小子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愣了一下，忽然醒悟过来，怒道：“原来你拉上我，是瞧中我兜里那点功勋啦？”

“嘿嘿……”余威有些讨好地笑了起来，双手捧在胸前，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呸！”赖荣啐了一口，在身上摸索半天，才从内兜里摸出一枚刀币，咬牙切齿地丢了过去。

完事后才不解地道：“你打造个八品仙兵，用不了这么多材料吧？”

在已经换到神蜕的情况下，一件普通八品仙兵剩余的材料，确实花不了多少功勋。

余威接住刀币，一百功勋的，立刻眉开眼笑，说道：

“多谢兄长，你不知道，我必须趁着李大师在这里，将我的八品仙兵做出来，多余的算是辛苦费。”

赖荣恍然，点头道：“那是应当的。”

……

工房之中，劳忘机正要将小蛟王的妖丹换进青莲剑中。

李献却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劳真人，咱们这么干的话，这青莲剑还是原来的青莲剑吗？

“我对它的驯化会不会清零？会不会解除绑定？”

劳忘机笑道：“不会，若是如你所说，那么换丹可是要死人的。”

李献想想也对。

如果换丹是将原来的外丹取出，再将新的外丹换上去，那就相当于先将后天金丹打破，再重新造出一个。

问题是金丹一破，其主非死即重伤。

所以换丹的手段，应该不是粗暴的先破后立，而是在保持后天金丹完整不破的情况下，不留痕迹地进行替换。

金丹都能换，换个仙兵上的妖丹，应该更不在话下了。

一念至此，李献这才放心，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却见劳忘机指尖，一团若有似无的青雾涌动，青莲剑上，也同时出现类似的雾气缠绕。

突然，只听“呼”的一声。

劳忘机指尖青雾散去，小蛟王妖丹消失，已然换成了一团蠕动的水蓝色流体。

李献感知这团流体的灵性，正是那枚水蛟的七品妖丹。

在破碎并融入仙兵以后，这枚水蛟妖丹已经失去了固态和原本的形状，只能以这种流体状态，短暂地存在。

李献撤去真火，翻手将青莲剑握在手中，灵性沟通之下，瞬间便是一阵欣喜。

青莲剑已然从一件七品仙兵，脱胎为六品，其中多出了一股强横狂暴的气息，与小蛟王那桀骜的气质如出一辙。

但晋升后的青莲剑，在李献的兵器师驯化仙兵之中，依旧只占据着七品仙兵的位置。

兵器师的品阶也未曾变化。

也就是说，李献只要再献祭一件六品仙兵，他便能在进阶六品兵器师的同时，拥有两件绑定自身的六品仙兵！

至于……

李献看向劳忘机的指尖，那团水蛟妖丹所化的流体，还在缓缓蠕动。

“它怎么办？”他问。

劳忘机道：“看你自己，可以再向下换，或者喂给青莲剑的妖丹。”

李献想了想，鼋君水甲的大部分能力，来自于其核心，也就是那枚龟甲的特性。

所以鼋君水甲只能养，不能换，以水蛟妖丹换丹鼋君水甲，是行不通的。

至于能养到多高，李献并没有多少期待。

其实他现在所遇到的这些对手，大多都超出了鼋君水甲的防御阈值。

经常是一拳就爆，有时候连铁衣一起爆。

不过好歹是能挡下一拳。

这件防御仙兵唯一的优势，就是被打破以后，可以快速重新凝聚。

“还是喂给青莲剑吧。”

李献最后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