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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山神庙

书名:苟在妖武,被迫当神作者名:小荣本章字数:2016更新时间:2024-08-03 21:40:00

山神庙从外边看来,颇有些破破烂烂的。

但里面的房间,却布置得富丽堂皇,雕花牙床、碧玉屏风,墙上是描金粉彩的春宫壁画。

红烛摇曳之间,那壁画中人影摇动,男男女女仿佛尽皆活了过来,身姿交错,耳鬓厮磨,充满荒唐而旖旎的气息。

郑举举脸有点红。

狗东西,竟然请了丹青师来画那种壁画,简直不要脸!

她一边在裙下暗暗摩擦双腿,一边凝神施加神力,目前看来一切顺利,再有一炷半香的时辰,便差不多能完成致幻了。

到时候这小山神还不任由自己处置?

“夫人,今夜乃是你我新婚,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寒山鼋君一身花哨的大红吉服,在烛光之下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夜光杯。

泛着月白光晕的酒杯中,腥红的酒液缓缓荡漾,散发出淡淡香甜熏醉之气。

这位山神似乎并不急于进入正题,而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什么。

同时,他将目光瞥向屋内一角的漏刻,漏壶中正滴滴答答地落下水滴,代表时间的标尺,随着水箱中的水位升高,而缓缓移动。

就在那标尺上,有个红色的记号,已经距离指针不远。

……

前院是一座空殿,没有供奉神像,也没有蒲团香炉,仿佛只是个招待玩乐之所。

几位宾客正觥筹交错,董槐俨然半个主人,在席间不断敬酒。

除他之外,李献在人群中还瞧见了一个熟面孔。

正是镇上娼馆的老板。

还有四位宾客,一位穿了身旧道袍,是个胡子拉碴的道士,根据席间相谈的信息得知,那道士是山上藏六观的住持。

两位是此间里正,但都对董槐曲意逢迎,十分热络。

最后一位架子大点,是整个龟寿山一地的乡正,山上山下五百余户,皆归他管。

至于王老柱这个名义上的“岳父”却没有坐席的资格,将新娘送来以后,便被赶了回去。

李献这位药材商人,是临时请到的,反倒成了主宾。

不过李献表面上在笑吟吟地觥筹交错,谈笑饮酒,实际上是在默默计算时间。

同时观察着这些来客。

这些人当中没有修行者。

除了那个藏六观的老道士,身上有点外带的灵性,其余都是普普通通的平常人。

还有一炷半香。

李献与那位乡正遥遥举杯,应付着几句场面话,各自饮了一口。

放下酒杯后,那乡正便向李献打听,他是几时来的麻城,在什么地方开药铺,以后是否会经常来龟寿山收药材。

李献一顿胡诌,时不时朝那乡正请教此处的风土人情、官场轶事。

表面看来,两人聊得竟很投机。

另一边,董槐正与那位娼馆老板头碰头,低声聊着什么,并不时发出嘿嘿的猥琐笑声。

至于那个老道,则与两名里正攀谈,三人都是寒山的,不管山上山脚,总归一座山头的人,因此都是熟识。

每个人都有事做,每个人都有谈话的人。

平衡且和谐。

李献脑中突然想到一张画:《韩熙载夜宴图》。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脑中泛起一个念头:如果此时有个丹青师站在门口,将屋内这幅场景划下来,或许可以起名叫“山神夜宴图”。

可惜山神本人不在画面之中。

山神还在洞房里。

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寒山鼋君瞟了一眼漏刻,忽然缓缓起身,笑着道:“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我难道在此干坐着,等那太阳东升?”

说话间,已经一步步向榻边移去。

郑举举下意识攥紧了手巾,手心中都是汗水,心跳也加速起来。

她虽然在李献面前说得笃定,但真要单枪匹马面对一个六品大妖,还是无比紧张。

毕竟以前对付长安城的那些臭男人,只要装得温婉动人、楚楚可怜就行了,然后那些男人就会争先恐后给自己砸钱。

但是现在这个状况,别说砸钱讨自己欢心,自己这条小命都悬于一线。

想想吧,这个赵家小娘是山神娶的第十七个小寡妇,那么前面十六个在哪?

这间小面只有前后三进院,前屋是个空殿,中院是供奉神像的正殿,后院只有三间瓦屋,哪里住得下十几个人?

还有,那些小寡妇们死去的男人在哪?

想到这些,郑举举又紧紧攥住手巾,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强烈的放弃的冲动。

她几乎要当场放弃计划,然后冲出去让李献带自己跑路。

不过就在她臀部即将离开床沿的刹那,郑举举又稳稳地坐了下来。

因为她深知,今天只要逃出去,从今以后便如同孤魂野鬼,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你别动!”郑举举尖叫一声,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磨尖了的铁簪子,狠狠刺向自己的喉咙。

他们原本打算在王老柱家找一把剪刀,但那家人穷得别说剪刀,就连一把像样的菜刀也没有。

最后还是从赵家娘子头上拔了根铁簪子,郑举举才算有了一件趁手的“武器”。

元绪果然被吓了一跳,脚下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一边鼓掌一边笑道:“贞烈,贞烈!好,我喜欢!”

他说着竟直接伸手,来拿郑举举手中的铁簪子。

而且他只是“拿”而非“抢”,动作并不如何迅捷,但郑举举就是有种感觉——自己躲不开。

就在元绪出手的一瞬间,郑举举仿佛一下便陷入了水底,所有动作都受到了压制。

但仅仅这样并不能让她躲不开元绪平平无奇的一“拿”。

就在下一刻,郑举举便感觉“水底”变成了“淤泥”,她似乎在某个水域之中不断下陷,鼻尖甚至能闻到越来越浓的泥腥味。

粘稠而厚重的淤泥从四面八方包裹在她的身上,不但让她四肢难以动弹,就连胸口也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郑举举再一次闪过放弃的念头,而且比刚才还要强烈。

她张口就要呼叫,可是还没等她喊出声来,那种全身心的压迫感却又瞬间消失。

一同消失的,还有她手中的铁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