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有穷氏，妘吉

卧槽！

这兄弟怕不是已经变异了！

不过李献吃了一惊以后，心情立刻便平和下来。

毕竟咱也不是没见过恶心的东西，这个小儿科了。

再一个，这是啥地方啊？

厄难深渊。

在这种地方能有正常人吗？

况且这位领主兄自己也说了，只有费穆活着，他才能保持清醒，而且只是暂时的，说明这位的境况，其实并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轻松。

李献厚着脸皮笑道：“确实一不小心问了不少问题，但我还想再问两个，可以吗？”

对方看了看他，抿嘴微笑：“再问多少都可以，不过，你还没问我的名字。”

李献怔住。

的确，他还没问过对方的名字。

不过，他也没想到，在此刻这种情况下，还会有人关注这种似乎无关紧要的细节。

“敢问尊姓大名？”李献略一踟躇，还是诚恳求教了一声。

那位领主又笑了笑，颇为欣喜地道：“我是有穷氏的吉，妘是我的姓。”

有……

有穷氏可还行？

这年头谁还会自报氏族啊，又不是远古的部落制社会！

现在倒是还有什么京兆韦氏、太原王氏、清河崔氏、朔方司空氏之类乱七八糟的所谓“氏”，但这里的“氏”主要指的是某个大姓下面的家族。

“氏”往下还有细分的某一房某一支。

姓、氏、房（支），如同是如同道、州、县这种一级一级向下包含，向下统属的关系。

只不过前者是通过血缘向下发散，而后者是通过地理行政区划层层囊括。

而有穷氏什么的……

一听就不是这套关系。

“有穷氏是一个国家？还是部落？”李献问。

“都差不多，你怎么方便就怎么理解。”妘吉很轻松地说道，“还想问什么？”

李献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问。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道：“我其实想问，怎样从这里出去。”

妘吉歪了歪脑袋，问道：“你所说的‘这里’是指我的领地，还是深渊？”

李献道：“深渊。”

妘吉更奇怪了：“你是深渊行者，你想出去，随时就能出去。”

这是什么话？

我可不就想出去吗？

问题是出不去啊！

李献疯狂腹诽，但嘴上还是只能耐心地道：“可我现在就想出去。”

妘吉摇头道：“不，你并没有想。”

不等李献吐槽，他便继续说道：“你一直想的是：该怎样找到出去的办法。行者的能力包含‘自由出入深渊’，但不包含在深渊中找办法。”

李献竟无法反驳。

的确，他一直想的，就是找到离开深渊的办法，而不是直接离开深渊。

当然这听起来有点像是玩文字游戏，似乎深渊就是个咬文嚼字的腐儒。

但李献反而十分理解，因为决定假道能力的并非深渊，当然也非自己，而是契约。

十二门假道在设计之初，便与天地大道立定了契约，世间才会存在这种，只要与神灵立定契约，并完成一定程序，便能借用神灵能力的规则。

既然是契约，那么天然是咬文嚼字的。

“你的意思是，我只要在脑子里想着‘离开’两个字，便可以直接离开？”

李献确认般又问了一遍。

妘吉摇头道：“具体如何施为，我可不知道，但你可以照此尝试，总之方向是这个方向。”

李献没急着试，道：“你对‘深渊行者’有了解？你们天外天有类似的知识教授？”

“没有。”妘吉解释道，“是前任领主……我吃掉了他，得到了他的部分知识。”

好家伙！

深渊不愧是深渊。

一切都是这么直接，这么赤裸裸。

有实力就可以吃掉别人，吃完了不但能得到对方的领地，还能得到它的知识。

李献有点麻。

他感觉自己还是太老实了，作为一个新晋的深渊行者，而且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目前唯一一个深渊行者，他居然还没能适应深渊世界的玩儿法。

之所以认为自己是唯一的深渊行者，是因为深渊行者的入道条件实在是过于苛刻。

首先必须得同时兼修诡弁、灵媒、道门修真三门，而且还要给深渊额外留一个神窍。

那就至少得是四神窍！

然而一般情况下，四神窍大概率也是不够用的。

因为有四神窍的人，绝对是龙凤之姿，文道武道总得学上一样两样，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和资源掌握，去学道门、佛门或者假道。

这么一用二用，神窍便不够用了。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必须得是个本质意义上的好人。

因为司空凝说过，“深渊凝视之下，人人十恶不赦”，如果心中藏着恶，便无法直面深渊，否则将会直接堕落。

不去直面深渊，便无法与深渊沟通，无法献祭，无法立定契约，无法成为深渊行者。

所以，至少要有四神窍，至少得是个小好人。

但是如此苛刻的条件，如此难以凑齐的机缘，还要占用一个无比珍贵的神窍，李献却没发现“深渊行者”有什么过人之处。

李献看向妘吉，想了想接着问：“深渊行者究竟有哪些能力？”

妘吉蹙眉思索片刻，说道：

“深渊行走：可以行走于深渊，并大幅降低厄难的污染，但无法完全免于污染；

“厄难转易：可以将厄难的侵蚀从甲体转移至乙体，导致乙体受到同等程度的侵蚀，或加深原有的程度；

“凝视指引：指引深渊之眼，凝视某人。

“我知道的只有这三个，深渊行者没有品阶，只有四重位格，分别是‘尊者’、‘一百三十六路真君’、‘九河主’、‘三帝’。

“位格代表的是领主们拥有领地的大小和特性，游荡在领地外的深渊魔物，没有位格可言。

“厄难转移与凝视指引必须要达到‘尊者’位格才可使用。”

李献听懂了，他现在可用的能力只有一个“深渊行走”。

李某人等于“游荡在领地外不配有位格的深渊魔物”。

可惜，“厄难转易”和“凝视指引”这两个技能，听着就有点吊啊，就是过于阴险了一点。

他问：“你现在是‘尊者’？”

“是的。”妘吉点头，“我的领地很小，只能算是尊者。尊者有无数个，而更高位格的真君只有一百三十六，他们拥有更大的领地。”

“领地能干嘛，为什么要这么大？”李献好奇问道，“还有，‘九河主’和‘三帝’又是怎么来的？”

“我暂时也不知道领地有何用。”妘吉摇头，

“‘九河主’是拥有永暗河九条支流之一的强大魔物，‘三帝’是同时掌管三条支流以上的最高位格领主。”

深渊里还有条河？

还有九条支流？

李献惊了。

不过没有惊太久，他最后问道：“你还有什么能指点我的吗？”

妘吉摇摇头：“我需要多吃点，然后等待完成消化。不过那些游荡魔物的知识很少，即便有也是一些混乱的杂念，所以，我暂时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的了。”

李献正要告辞，去尝试“想离开深渊”的事。

但他思忖了一下，感觉不能白嫖这么多情报，况且这位老兄已经有了被侵蚀的征兆。

下次来对方还能不能保持理智，都很难说了。

所以，出于捞一把的想法，李献最最后问道：“那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

似乎一直在等他的这句话，妘吉听到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作了个揖，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请用厄难转易的能力，将我身上的污染转走。”

李献一愣：“可我特么不会啊，而且这里又没别人，能转去哪？”

妘吉道：“我可以将这个领地送给你，并且留在此地帮你看守，这样一来，你便拥有‘尊者’位格，可以使用‘厄难转易’。

“至于我身上的污染，你可以转到这里——”

说着，他抬起苍白的右手，指向了李献的身后。

李献的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