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咒杀
书名:苟在妖武,被迫当神作者名:小荣本章字数:2425更新时间:2024-05-04 23:29:29
淮水北岸,已是豫州境内。
但不知此处属于息县还是褒信县。
豫州守军为了阻止叛军向北蔓延,已经将沿河的桥梁全都损毁。
何鸿雁湿漉漉地爬上岸,举目北望。
明亮的晨光铺洒在大地,田野、山林,就连荒地都是一片绿油油生机盎然之景。
拧干了身上的衣物,何鸿雁掏出一枚蜡丸,用力捏开。
一只青色小虫飞出蜡丸,在头顶盘旋了一阵以后,向西北方飞去。
趁着等待豫州镇妖司接应的时间,何鸿雁从兜里掏出两张油布包裹的红纸。
好在油布包裹的很严实,红纸并未沾水。
她将两张红纸分别铺在身前,快速写下两个名字:
焦菹。
朱立。
对于假道来说,晋升七品以后,不管在灵性,还是新的能力上,都会出现一个明显的提升。
比如七品压胜,不但灵性会得到极大的增强,还多了一个新的能力——纸媒咒杀!
也即以红纸为媒,在一定距离内可以跳跃式形成连接,将咒术一步步传递到草人之上。
最后就如同七品以下的咒杀一样,通过草人对压胜目标施咒。
而纸媒和草人之间跳跃连接的次数越多、距离越长,连接的成功率越低。
这并非施咒的成功率,施咒成功率由定位的准确性、草人与目标之间的距离决定。
何鸿雁在垂下城墙以后,便将两个草人埋在了脚下。
一路走来,每隔五里左右,都会埋下两张写有名字的红纸,一直到此处,两个名字已经各写了九次。
这已经是她计算后得出的最优解——她在来的路上便已经晋升七品。
至于晋升的资源,是拿孟关山写的条子,在长安黑市上抵押换来的。
她不可能没有任何底牌,就跑到定城来犯陷;也根本不会等到九死一生回去以后,才老老实实兑换自己的好处!
然而,她此刻将要做的事情,对于一个刚刚晋升七品的压胜来说,还是太难太难。
如此长的距离、如此多的跳跃次数,通过纸媒与草人达成连接的可能性也极其渺茫。
而两条连接同时成功的概率,已经小到几乎没有!
但何鸿雁这个人,根本不会因为什么机会渺茫就退缩,相反,她始终相信一些奇奇怪怪的宿命论。
或者说,只要有哪怕一点点微不可见的希望,她都想去搏一把!
她双手各自按在两张红纸之上,双目微闭,口中低声念了一句咒语。
灵性瞬间喷薄而出,红纸转眼变得焦枯脆弱,那两个名字却已熊熊燃烧起来……
……
定城,城头上。
何司马就站在昨晚何鸿雁垂下去的地方,他的身边正是朱夫子。
何司马躬身行礼,状似随口地问道:“焦刺史身子仍未痊愈?”
焦刺史闭门不出的借口,是染病,因此何司马有此一问。
但那是为了敷衍绍将军啊……
何司马心里不大痛快。
现在城里只有自己人,还装什么装?
他可是明明请了朱立和焦菹两人的!
女儿临走前就交给他这么个任务,他不得不办,否则这个一手将他捧上光州司马位置的好女儿,就回家把宗祠里的祖宗牌位全烧了!
反正只是叫到城头上来聊聊,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吧……
“焦刺史不肯见客,在下去请过了。”
朱立说的是实话,他早上真的去请过焦菹,因为眼下需要刺史大人出来稳一稳局面。
但敲了几次房门,焦菹都没有任何回应。
可能是在赌气吧,也可能是恨我?
朱夫子有点好笑地想。
“何司马,阁下派人约我至此,有何要事?”
他说着,目光飘向城外,无数叛军已经成群结队、松散杂乱地返回营寨,远处是一派人畜相挤、乱哄哄的景象。
但人真的很多……
何司马嘴唇动了动,正要说点什么,眼角余光却仿佛看到城下两点火光腾起。
接着,他便看到身侧那位文道五品的朱夫子身体晃了晃,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并迅速充满血丝。
朱夫子张开嘴巴,额头、脖颈处全都青筋暴起,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浑身颤抖着向前走了两步,重重趴在了城墙的垛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俯身向城下望去。
他看到了两个燃烧的草人!
“不……”
朱夫子喉咙中吐出一个字,穿着文士袍的身体,便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之中,从垛口坠落。
砰!
那具身躯直挺挺砸在城墙脚下,于烟尘中一动不动。
“死……死了?”
半晌后,何司马才颤抖着发出声音。
他立刻就猜到这是谁干的好事,但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真的能干成这件事……
此刻,何司马脑中一片空白,只剩茫然。
但几乎就在下一刻,他便转身向城下走去,他得立刻去见焦刺史——眼下定城就剩他们两人能做主了!
……
何鸿雁的灵性几乎被一次性抽空。
她又回想起在蓝田县,那种灵性枯竭的痛苦遭遇。
那绝对是一种不堪回首,而且生不如死的感觉。
幸亏最终挺了过来,但她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了。
被火烫到一般地收回双手,两张红纸已经变得又干又脆,没法再用了。
她连忙将红纸烧掉,丢进流淌的淮水之中。
做完这一切,她双眼之中才透出难以遏制的兴奋。
两个草人居然同时成功连接,而且都成功发出了诅咒!
虽然指向焦菹的那个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失败了,但指向朱立的那个却明确而清晰地给出了“成功”的反馈!
成功咒杀一名文道五品!
虽然没能同时杀死焦刺史,但何鸿雁已心满意足,也为何司马“识时务”的表现感到欣慰。
这么多年,总算没白培养这个阿爷!
想着,她再次翻找随身行李,准备给孟关山发去消息。
……
定城,刺史府衙。
何司马强行推开焦刺史的房门,却看到一双惨白的脚悬在自己眼前。
他愣愣地将目光上移,焦刺史僵硬的尸体吊在房梁上,早已死去多时。
昨夜,焦菹便悬梁自尽了……
何司马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他害怕得双腿发软,但还是立刻就扭头回家——他现在是定城唯一话事人了!
一炷香后,何司马气喘吁吁站在自己书房里,盯着桌上一个诡异的草人,头皮发麻。
草人上用丹砂写了两个字:何奎。
草人下方,则压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好自为之。
何司马脑子里再次蹦出朱夫子被咒杀的情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个不孝女,不光要烧祖宗牌位,还要烧亲爷的草人啊!
……
长安。
孟关山盯着自己手里的宣纸,一脸懵逼。
他抬眼看看一旁的陈匪石,问道:“你对你们镇妖东司的何鸿雁怎么看?”
陈匪石沉默片刻,言简意赅地道:“我曾经很纠结,她和李献到底谁能稍微正常一些……”
“……”
孟关山默然半晌,心中激烈地做着权衡,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倒的确是平分秋色!”
这时,一直坐在对面挖鼻孔的李献抬起头来,一脸不满地道:“两位老总,当着我的面这样说,不太好吧?”
说着,他将手指在胡凳底下蹭了蹭,起身道:“今天肃明观阴会的情况已经汇报完了,是不是该给我算功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