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材料分配

有灵性材料？

阿史那干度闻言心中一喜，他手下就有个八品符师，还有一个八品匠工，这桩好事自己这边至少能分七成！

陈匪石手下虽然也有一个八品匠工阿悉结丘，制作镇妖灵兵、镇妖法器这种事，本该两家平分，但架不住自己手下还有个兵器师宋鳌啊！

兵器师虽然不会打造兵器，但可以利用自己对兵器的驾驭和感知能力，辅助兵器师，提高打造的效率和品质！

至于制作灵符……

阿史那干度觉得，这根本就不需要纠结。

自己手下的司马季澶三年前便已经晋升八品符师，经验老道，修为精湛，制作一般辟邪镇妖的灵符，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反观陈匪石手下的符师……就一言难尽了！

所以他这里必然会分摊更多任务。

兄弟们挣外快的机会又到了！

……

陈匪石这边的符师荀羽，眼下还没从社死当中缓过劲来。

所以他早上从点卯以后，就迅速躲进卷宗库，闭门画符去了。

临近中午时，荀羽不得不走出卷宗库，前往公房找蒋功曹，打算预支下个月的补贴，换一沓符纸和半壶丹砂。

因为他最近练习太多，手中的材料已经用完了。

走在去往公房的路上，荀羽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便暗叹一声，有点无奈。

镇妖司的差事要说薪俸，那的确要高过其他所有衙门。

除了品轶相应的钱粮之外，还有各种材料的补贴。

即便他只是个九品，每月也有二十几缗的收入。

但这是建立在没有额外支出的情况下。

事实却是，他每个月在材料方面的支出，少说也要三四十缗！

那点看似可观的收入，实际根本入不敷出！

上个月的月底，他就将这个月的补贴预支了大半。

而这个月还没到月中，他就不得不去预支下个月的补贴了。

但他在这个阶段，必须要花这个钱！

节约材料的唯一办法，就是提高画符的成功率。

而提高成功率就要不断练习和尝试，达到熟能生巧的地步。

要大量练习，那就必须消耗大量的材料……

这是个无解的死循环。

当然，要说完全无解其实也不尽然。

有钱能解百难！

荀羽苦笑一声，他要是有钱，也不会灰溜溜从国子监退学，被迫加入镇妖司了。

站在公房外边，在敞开的大门上敲了敲。

屋内，蒋功曹抬起头，见到他便笑道：“哟，荀仙师，有事？”

荀羽看到他略显诡异的笑容，就知道蒋功曹也听说那件事了。

他略显稚嫩的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尴尬和难堪的神色，开门见山地道：“蒋功曹，我想支取下个月的补贴。”

一听他这个来意，蒋功曹的笑容顿时收敛，无奈摇头道：“荀仙师，你有所不知，朝廷刚刚定了要给我们镇妖司增拨一笔钱，但在此之前，户部度支司要先查我们的账。

“因此所有的预支必须全都停办，你上个月把本月的补贴已经支用了，原本今天是该让你补上的，还是陈中候打了招呼，让我把这笔钱从他那里暂扣了……”

荀羽闻言一愣。

按照章程来说，当月的补贴是月底才会发的，所以荀羽实际上还欠着镇妖司一个月的钱。

不过他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对谁都很淡漠的头儿，竟然在默默地关心自己，并已经暗中给予了自己不小的帮助。

“还有。”蒋功曹翻着一本摘抄的公文道，“今后所有的补贴不再全部以金钱计，而是一半折算成钱，剩余一半折算成功勋。

“以后灵料库中的材料，用功勋兑换仍是原价，用金钱购买的话，本司人员要多收一成，外人多收三成。”

荀羽瞪大双眼，他想要说点什么，来反驳这种更可笑的新规。

可他张大嘴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将脸庞憋得通红。

“这样不好！”半晌，荀羽才憋出这么一句，只是呼吸已经变得急促起来。

蒋功曹合上那本公文，无奈道：“没办法，你当户部的钱那么好拿吗？想要拿到那增拨的一千缗，不但要接受人家的查账，我们镇妖三司还必须拿出户部认可的，一个能够切实节流的新规……”

“总之，这样真的不好！”荀羽摇摇头，扭头离开了公房。

就在他绕过公房，打算回到卷宗库的时候，胸口的应声虫铜针突然发声：“兄弟萌，都在哪呢？”

语调轻佻，是李献。

荀羽停下脚步，呆呆站了半晌，才突然记起什么似的，低头道：“在司里。南宫司戈……还没消息？”

“没有呢，本来准备去封宅问问的……”铜针里很快传来李献的回应，“你们镇妖司衙门有后门不？”

后门？

荀羽皱眉想了想，镇妖东司在地面上有三进院，但他一直没进过后堂，所以不知道有没有后门。

倒是唐城……荀羽知道唐城绝不止镇妖司地下那点空间。

镇妖司地下的唐城，有三道门可以进入三条地道，但是这些地道分别通往何处，荀羽就不知道了。

可能地道的另一头，只是镇妖司的三座秘密仓库。

或者是封印着某个、某些强大怪物、强大法器的封印大阵。

当然，也可能通往更远的其他的什么区域。

头儿一直没有提过这些，其他同僚在聊天中也很少会提地下的事，所以荀羽始终没有答案。

“你找后门做什么？”荀羽问。

“我到了，你来门口接我一下，见面再说。”李献简短回答。

荀羽：……

你都到了，还用胸针跟我聊半天？

荀羽虽然暗自吐槽，但脚下几乎没有迟疑，直接向门口而去。

……

二堂内，水汽蒸腾，茶香弥漫。

孟关山谈及那批材料具体分配情况时，果然是偏向阿史那干度的人。

他道：“匠工材料，六成交给满古，让宋鳌配合他做，剩下的交给阿悉结丘；制作灵符的材料，六成交给司马季澶，剩下四成嘛，让那个荀羽试试。”

这种分配虽然并不算公平，但陈匪石只是默默听着，没有开口。

反倒是阿史那干度皱眉道：“孟大人，这样分配是不是不太合理？”

阿史那干度原本估计自己这边能拿七成，现在结果出来，却只有六成，这显然让他不太能接受！

陈匪石手下那个小鬼会做灵符？

把四成交给他，不是白白浪费材料吗！

孟司监哪里是偏袒自己，这是胳膊肘明着拐向陈匪石呢！

陈匪石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收敛，低头喝了口茶汤。

孟关山斜乜向阿史那干度，淡淡地道：“抛开你的想法不谈，你说得有一定道理，但一定有没道理的地方，所以现在就抛开你的想法不谈了。”

陈匪石很快提取了孟老板的关键词：不谈了。

他又低头喝了口茶汤。

阿史那干度愕然半晌，有点没听懂。

“好了！”孟关山坐直身体，说道，“现在有钱了，两位都去拉人吧，最好是那种家里有钱的，你们懂的！”

“还有，陈中候。”孟关山看向陈匪石，又补充道，“下午北司的那位灵媒就会过来，你带他去一下唐城，看看丙十三号那个土性神的神蜕。

“顺便派人到万年县，将敦化坊何司马宅一案里，那位唯一幸存的何家小姐连同整个案子一起接手过来。”

陈匪石点头道：“是，大人。”

忽然，屋内三人同时扭头，看向前堂大门的方向。

孟关山奇怪地道：“不是本司的人，这时候谁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