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神权，命运

借用神明的力量。

借用灵仆的能力。

一个“借”字，已经完全道出了假道和灵媒的本质！

契约神与修行者本体所拥有的灵性，无法在同一个世界同时保持完整，如此规则更是将这种本质背后的逻辑，体现得淋漓尽致。

实体总量并无提升，只是在玩弄虚假繁荣的增量数字……

最早发明假道的人，一定是个金融天才。

李献苦笑摇头，因为他想起自己穿越前，账户上的那几支股票还是绿的。

所以对于假道本质所带来的困境，李献只能说——那算个鸡毛！

一个合格的老韭菜，会在意这些数字是虚假还是真实吗？

只要还持有，我就不亏！

别人恐惧我贪婪，别人割肉我加仓！

在李献看来是真是假根本不重要，只要虚假的盘子能做大，照样能跟着喝汤。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把盘子做大！

“我有个问题。”李献感受着身边的微风萦绕，问道，“我在灵媒一道的上限是几品？”

崔仙姬平静回答：“七品。”

李献点点头，并不觉意外。

这也符合他之前对崔仙姬品阶的猜想。

但随后，他便提出了一个，在整个假道界都足以称得上逆天的问题：“如果我想帮你们提升品阶，应该做点什么？”

“啊？”崔仙姬一时之间，竟陷入了无比茫然的境地之中。

他在说什么？

这厮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连在一起，却让人一时间难以理解！

李献看她这副样子，只觉好笑。

很难理解吗？

帮契约神灵提升品阶，不就相当于提升了自己的上限吗？

在假道契约双方之间严格的条款之下，根本不存在金融诈骗、上市公司套现跑路这种事，又没有主力和机构当搅屎棍，如此规范严谨的市场，作为金牌韭菜的自己，难道不应该盼着资本家赚大钱吗？

既然是虚假繁荣，那就把它炒得更虚假、更繁荣一点好了！

反正……

李献摸摸自己口袋里的《养生功》小册子。

我这还有本道门修真板开户手册呢……

先赚点虚假的假道资本，然后支援修真实体，这不就闭环了吗？

崔老板还是没有一个资本家的觉悟啊！

这时，崔仙姬收回惊愕茫然的目光，淡淡说道：“神灵的实力来自于天地法则，掌控的天地法则越多，影响天地气运的能力就越大。

“天地法则分化于各个领域，则被称为神权。

“所以，神灵提升品阶的办法，一是执掌更多的领域，二是执掌某个领域更完整的神权。

“比如二十八星宿的领域，由四灵神君和二十八位神将共同执掌大部分神权，每个星宿又有一部分散落的旁支权柄，被若干小神执掌。

“这些小神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来收集这个领域的神权，以增强自身掌控的权重。

“在神权掌控足够完整、权重足够大的时候，甚至可以取神将而代之，成为真正的星宿正神！”

说到这里，崔仙姬脸颊微微泛红，似乎颇为激动。

李献却很不解地问：“普通的神灵，和正神到底有什么区别？我遇见过一些，似乎都很弱……”

“那是因为他们确实很弱，所以才会被人族以人的实力标准，给他们划分品阶。”崔仙姬眸光微动地道，“而正神们，是超越品阶的存在！

“正神无法被定义，他们的强大无法以人族的标准来衡量。因为他们掌控了一个领域，或者说，掌控了一个领域所对应的命运！”

说到“命运”二字时，崔仙姬的语气显得深邃至极。

李献浑身一震。

他在这一刻，忽然便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也瞬间恍然大悟——对，这才是神！

这才是我印象中的神！

掌控命运！

南极长生大帝主掌寿命、财神掌财运、月老管姻缘，就连某一地的山水正神、城隍土地，也掌管着所在一方的气象风水，影响着无数人的生老病死！

他们需要有多强的战斗能力吗？

需要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吗？

根本不需要！

正神一个念头，便可让人生、让人死，让人幸福，又或让人不幸！

“所以，具体该怎么做？”李献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浑身都在微微战栗。

这既有获取知识的激动，也有得到新目标的兴奋——如果我把手下这两位神灵，全都培养成正神呢？

到时候她们在灵界当正神，我在人间，不就相当于陆地神仙了吗？

如果崔仙姬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估计要当场奖励他，啐他一脸口水！

别的假道修行者，都把契约神当祖宗供着，就你把神灵当打工仔是吧？

到底谁是资本家？

崔仙姬略一沉默，说出了三个字：“神吃神！”

吃掉相同领域的神，兼并它的神权，增加自己的权重吗？

李献再度战栗，不过这次不是因为兴奋，而是惊恐。

只是这三个字，他就足以想象得到，神灵之间的生存法则，究竟有多么残酷！

“执掌的权重越接近正神，能够撬动的天地法则就越多。”崔仙姬神色凝重地补充道，“但同时，也就更容易引来正神的注视！

“正神不会坐视有神灵威胁到他的地位。”

李献立刻明白，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既要去抢、去争，也要苟，要躲。

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谋划争抢同类的小神，同时无时无刻不在躲避更强者。

“那你所在的领域，正神究竟执掌多大的权重？”他略做思考问道。

如果正神执掌的权重超过一半，那应该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地位。

崔仙姬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他的想法，说道：“一个领域所包含的天地法则太多，即便正神也无法容纳超过一半，一般不会超过四成。

“我所执掌的荧惑神权，是五星之一，对应的正神是火德星君，他也只执掌三成不到。”

也就是百分之二十几……

李献点点头，转而又问：“那你执掌多少？以百分来计呢？”

崔仙姬倒没什么藏拙的心思，坦然道：“不到百分之二。”

李献忽然从兜里摸出一坨不太圆润的七彩琉璃，轻轻放到桌上。

“如果加上这个呢？”他问。

崔仙姬整个人顿时僵住，一双美眸不自觉地死死盯着那块东西——荧惑西极灵君的神蜕。

此刻这块神蜕正被两张镇灵符箓包裹着，只能看到其中一角，没有一丝灵性散逸出来，因此崔仙姬竟未能提前感知。

“加上它，接近百分之三！”崔仙姬半晌后，才声音干涩地道。

“来吧。”李献摊开双手，“修改一下我们之间的契约规则，这个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