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九品兵器师

“什么事？”蓝观音懵懵懂懂地问。

“第一件事，谢谢你的手套。”李献这次是真心实意地道谢，“第二件事，我带了仙兵过来，麻烦你，我想成为兵器师！”

蓝观音感应到遮妖刀的气息，点头道：“那么，我可以将我的修为假借给你。

“你成为兵器师以后，我们在各自的世界中，修为互不干扰。

“如果我进入人间，我的修为将受到削弱，削弱的部分，便是你借走的部分。而你如果来到灵界，将失去兵器师的所有修为。

“这是假道的本质，和‘灵性恒定’，以及‘灵性唯一’这两条铁律所决定的。至于这两条铁律具体的意思，我暂时无法解答，因为我也在探究和摸索。

“另外，一旦选定假借的神灵，将无法中断、无法更换，你在兵器师一道修为的上限，便是我的品阶。

“你，可以接受吗？”

蓝观音一口气说完，便看向李献。

灵性恒定、灵性唯一？

铁律？

李献在心中咀嚼着新的知识，同时他已明白，这应该也是一套契约规则。

蓝观音不仅完整介绍了整个规则，还很贴心地解释了其中的逻辑，虽然受限于她自己的见识，解释得并不完整。

不过曾经身为网络一级抬杠选手的李献，立刻从这逻辑中发现了漏洞，或者说疑点。

于是他问：“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来到人间，而我去了灵界？这种情况下，力量该怎么分配？”

“只要不是同时存在于同一个世界，就不会互相干扰。”

蓝观音补充解释完条款，再次等待他的答案。

至于选择她以后，李献在兵器师一道的上限，之前她便已经提过了，只有八品。

“我接受！”李献毫不犹豫点头。

这种条件相当公平，而且貌似对修行假道之人，也就是巫祝，是颇有优势的。

毕竟，谁会闲的没事跑到灵界去受罪？

你看看蓝观音身上衣服都破成啥样了？

还又是灰又是土的。

神仙都混成那样，凡人上去能好的了吗？

随后，李献在蓝观音的指点下，将手中的遮妖刀献祭上去。

深沉黑暗的空间中，一道寒芒划破天际，点点星芒散逸而出，缓缓在神龛前凝聚出遮妖刀的形态。

啪！

蓝观音握住化形而出的遮妖刀，突然一刀斩向李献的头顶！

李献吃了一惊，却见那刀刃与自己的脑袋相撞，自己的身体砰然破碎，变成一团挤在一起、四下漂浮的点点星芒！

他的意识在身体破碎的一刹那，已经直接抽离出来，漂浮到半空，并以一种俯视的视角观看了身体破碎的完整过程。

不但他的身体变成了星光，那柄遮妖刀也同样破碎，破碎成一片寒芒，铺洒下来，将身体化成的每一点星光，都染上了一层耀眼的银辉。

倏然间，那些漂浮的星光带着银辉重新聚拢，再度组合，李献的意识也陡然下坠，回到正在成型的身体之中。

轰！

就在意识与身体重叠的一刹那，星光消失，躯壳重塑。

李献全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寒光，毫无顾忌地释放着锋芒与杀意，就像刚刚出鞘的遮妖刀！

李献恍惚间感到身体轻了很多，躯体内似乎有一股蕴藏已久的力量，被突然唤醒，并随着自己的意念转动，而不断流转。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特感觉，李献正要试着引导那股力量，却听蓝观音的声音道：“排除杂念，先尝试完全吸收遮妖刀的灵性。

“眼下吸收得越完整，你与遮妖刀便越契合，越能发挥它的能力，你在第九品的根基也越稳固。

“反之，你将有可能承受遮妖刀的强烈反噬，这种反噬无法摆脱，只有靠以后缓慢的吸收和驯化，来一点点化解。

“等你完全吸收掉遮妖刀的灵性、与它融为一体，就可以晋升八品了。

“晋升八品的条件很简单，将一件八品仙兵献祭给我，再重复一次今天的过程便可。”

蓝观音娓娓道来，讲解得十分详细。

李献闻言立刻尝试收束心神，根据蓝观音的指点，吸收身体散发的那些寒光。

不过他受到脑残前身的影响，本身便心性轻浮、思维跳脱，加上没有系统学习过入定和冥想功夫，所以屏息凝神的效果并不理想。

于是他越想收敛，思绪就越纷乱庞杂。

身体表面那些遮妖刀化成的寒光，正在不受控制地一点点离体，向外围飘散。

李献心中焦急，思绪就更乱，那种寒光离体的情况便愈发难以遏制。

蓝观音看得微微皱眉，问道：“你没学过什么凝神法门吗？”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我倒想学，谁教我啊？

李献紧咬牙关，忍不住腹诽一句。

然而一念及此，他心中突然一动，顿时想起梁道长送他的那本《养生功》。

那里面开篇便是吐纳法，由吐纳而定心神，心神定而坐照自观，继而开宫醒神、养元气如老树盘根……

思绪一转到养生功上面，身体便自然而然跟随着小册子上的记载，开始调匀呼吸，以一种十分奇特而又隐蔽的节奏，缓缓吐纳。

不过在一开始，李献很难精准掌握那种既复杂又神秘的节奏。

随着意念集中，不断细微调整以后，节奏开始渐渐与书中记载相契合。

而因为呼吸愈发合辙，李献的心神也愈来愈宁静，虽然尚未达到书中记载的所谓“定心神三重境”的第一重“断想”，但也已经能够初步进入定心神的浅层状态。

李献此时看不到自己体表的情况，但蓝观音可以。

她隔着一道门，分明看到李献身上的寒光，正在缓缓收敛，一层层隐入体表之下。

就连那些已然离散于体外的，也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吸力，竟然纷纷飘回、纷纷下落，又一层层覆盖在了李献的体表，最后一层层被吸纳干净！

这怎么可能？！

蓝观音睫毛微微颤动，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就在这时，她忽然心生感应，忍不住皱起眉头。

蓝观音看了一眼李献，确定他已经完全吸收了遮妖刀的灵性，相当于完全驯化了这柄仙兵。

不但已经成功晋升了九品兵器师，而且基础相当牢固扎实，只等他清醒后直接回归人间就可以了。

蓝观音立刻关闭大门，主动切断了联络，灵体迅速回归灵界！

耳边猛然充斥狂暴的呼啸声，漫天风沙重新占据了整个世界。

土城城墙与那个土堆的夹角之中，蓝观音皱眉扫视着周围，没发现异常。

这个角落似乎没什么人来过……

难道是错觉？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稍稍放松下来，心中忍不住又想起刚才，李献吸收遮妖刀灵性的奇特景象。

想着，蓝观音手腕一翻，一柄一模一样的遮妖刀，便出现在了手上。

这是李献那柄刀，在灵界的灵性投影。

这就是献祭仙兵的第二重意义。

……

茅房门口，李献睁开眼，瞬间察觉身体正快速发生着脱胎换骨的改变。

他将左手握在遮妖刀的刀柄上，立刻敏锐感知到遮妖刀的气息，那气息不知何时已经与自己完全相通。

就连刀柄微微炽热的手感，也与之前的冰冷沉寂全然不同！

“你好像很高兴。”

李献低着头，微笑看向遮妖刀，手掌抚摸着刀柄，就像在抚摸一匹被自己完全驯服的烈马。

刀鞘之中，遮妖刀哗啦啦颤抖起来，它在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