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要不要哄哄我

以王府接亲的态度可以看出，景王今日约莫是不会去王妃的院子了。

大婚之夜，王妃必然会独守空房。

不受王爷待见，江沅也不是那坐以待毙之人。

屏退了屋中伺候的下人，令两名婢女守在屋中，她自己则换了身衣裳到了清风院。

刚躺在床榻上假寐了片刻，便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啧啧啧，这是防着王妃呢。

“出来吧。”

听着低沉且无奈的嗓音落下，江沅勾起唇角，斜躺在床榻上，一手支颐着头，一手撩开帘子，桃花眼微微弯起，看着一身红衣的少年。

十八岁，花一般的年纪。

他平日大都穿深色衣裳，这还是江沅第一次见他穿这般艳丽的红。

本就生得好看，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在这一身红的加持下，看上去多了两分明艳。

在这大婚之日，他的脸上瞧不见任何开心的神情。

左眼角那颗褐色的泪痣，给他增添了两分忧郁之色。

矛盾的气质本是相冲的，然看着他，则有一种本该如此之感。

好看。

是真的好看。

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地方都去过，也只见过这么一个，仅一眼便让她沦陷，想要将之据为己有之人。

“殿下今日，真是好看。”她朱唇轻启，由衷而言。

楚煜月瞧着自己床榻上那艳丽妖娆的女子，那双桃花眼里似乎总是带着笑，然却都未达底。

仿佛于她而言，笑仅是一种表情，无关心情。

收回神色，冷冷地问：“深夜造访，有何事？”

江沅“噗嗤”一笑，桃花眼完成了月牙：“无事就不能来瞧殿下了么？”

楚煜月静静凝视着她。

江沅忽然起身，站到他的跟前，微仰头，望着他：“今日殿下大婚，我不能来送送祝福么？不过瞧殿下的样子，好似很不欢迎。”

楚煜月薄唇紧抿着，眼神深沉，瞧不出情绪来。

“殿下迎娶王妃，大婚之夜怎还回了自己的寝屋？”江沅伸手抚着他的脸，桃花眼微微眯起，“你是成心要让新王妃难堪的么？”

女子的眼睛很好看，眼睫长而卷翘，以楚煜月的视角看去，她眨巴着眼时，似一把小扇子扑闪，灵动中带着几分俏皮。

“你让我去找王妃？”他淡淡地问。

“殿下很不喜王妃？”她反问。

楚煜月移开视线，声音冷了一个度：“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知，她不过是平衡权力的一件牺牲品。”

江沅眸光闪烁，归于平静，笑了笑：“照这么说，她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殿下就这般冷情，连照拂一二都不愿？”

“照拂？”楚煜月转身走到窗轩处，看着外面明亮的月色，不再言。

江沅看着那背影半晌。

如果她没听错，他方才的话语里，是嘲讽的语气吧？

一步一步走到其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既然这里让你这般憋闷，那就随我回百花殿吧。”

自在逍遥，随心所欲，可不问外界纷扰。

楚煜月掰开她横在自己腰间的手时，看到了她手心的伤。

是上次徒手抓剑留下的。

他目光停留了片刻，将手松开，远离了一步，冷声道：“你走吧，不要来了。”

这突然冷冽的语气，让江沅微怔了下，上前一步，将他圈在自己与窗轩之间，笑眯眯地问：“我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你拦得住么？”

楚煜月冷眼睨着她：“我确实拦不住你送死，但请别拉上我。”

“呵呵呵……”江沅似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话。

笑声回荡在屋中，久久未散去。

“放心，像你这么可口的人，我还没遇见第二个，舍不得让你死。”

她笑意盈盈，使人分不清有几分真几分假。

“殿下，我今日有些开心，又有些不开心。”江沅收敛了笑，平静地望着他，“你要不要哄哄我？”

人就是矛盾的。

他不在意王妃，以她百花殿主的身份，是开心的。

可王妃是她，他的这般凉薄，又让她有些烦闷。

楚煜月：“……”

两人平静地对视了片刻，江沅骤然“嗤”笑了一声：“不肯、不愿，还是不会？”

楚煜月敛着眸，并未看她，也未给任何的反应。

“我便当你是不会了。”江沅道，“我可以教你。”

楚煜月刚微抬了一下头，唇便被吻住。

这次，江沅虽没有咬破他的唇，动作却并不轻柔，还带着几分急切，似在发泄着某种情绪。

楚煜月回过神来，将人给推开。

江沅眼底划过一丝不悦的神色来，伸手一抓，拽住了少年的衣裳领子，又再度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