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被百姓称为是第二个京城的平阳县,已经是百家灯火通明,久不见热闹的夜市在今夜似乎来得比往常还要热闹一些。
在这样热闹的夜晚,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公子还是身份低微的普通百姓,脸上都不约而同的为了大齐这样的盛世而挂着灿烂的笑容。
而鲜少有人发现,就在平阳北边三十里的官道上,一群送亲队伍此时正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
“啊!救命啊!”
“有刺客!”
“护卫!护卫!”
……
傅锦玉猛地倒吸一口气,突然从冰凉的地上弹坐起来,还没等她弄明白眼前的状况,脑海中顿时传来一阵疼痛。
一个和她名字一样的女子的记忆不停的在她的脑海中翻涌,女子亲生父亲的残暴不仁,兄弟姐妹间的冷血争斗……
傅锦玉捂着额头,直至正中胸口的伤口传来痛感时,她的脑子才稍微变得清醒一些。
原来这并不是她的错觉,也不是她在做梦,而是她真真正正的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
最让傅锦玉有些哭笑不得的是,她似乎还十分狗血的穿越到了她之前看过的一本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身上去了。
“这也太狗血了吧!”傅锦玉还紧紧的捂住正插着匕首的胸口,坐在地上犹豫着该怎么起来。
她原本是现代的一名外科医生,却因为在一场医闹事故中被病人的家属捅死,对于这样的结果她也是觉得挺无语的。
胸口上越发传来的痛感,加上外边不停的传来的呼救声,让她不得不把思绪放回到现在。
也罢!
既然她已经顶替了女主活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再如何艰难的环境,她都要为了女主和她自己活出一份光彩的人生来。
傅锦玉扶着凳子吃力的站了起来,桌上的铜镜就照出了她苍白的脸色来。
这具身体恐怕是已经死去多时了,身上可以看到很明显的尸斑,唯一的死因就是狠狠的插进胸口上的匕首。
死因却不是匕首命中了心脏,而是失血过多而死。
由此便可知道,原主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不待见。
明明是云国三公主那样高贵的身份,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已死去多时都没有人知道。
傅锦玉也不去思考到底是有人知道了故意不说还是其他的什么,反正她只要知道有人不想让她平安到达大齐就是了。
她胡乱的把大红色的嫁衣撕成一条条的布条,有条不紊的为自己包扎着。
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穿越过来的原因,这具身体不仅恢复了心跳,身上的血液也开始循环。
虽然她已经在胸口上已经打上了一个完美的结,却还是止不住有血液从胸口上流出来。
照这个情况看来,如果她再不赶快止血的话,这具身体很快就会再死一次。
“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止血的草药。”
上辈子傅锦玉学的虽然是外科,但是谁让她家祖祖辈辈都是医生。
据说她的祖上还有人在宫中给皇帝当过御医,不管有没有这事,她的爷爷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医倒是不会骗人。
所以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长大的她又怎么会不懂得一点中医?
傅锦玉径直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混乱的原因,还是她的身份已经不待见到了一定的地步,这院子附近居然连一个人都看不到。
这样的情况对于傅锦玉来说更加有利。
所幸傅锦玉居住的地方只是一个官道上的小驿站,只要走出驿站没有多远就是乌漆墨黑的荒郊野岭。
傅锦玉一只手死死的捂住胸口,快速的略过沿路上的植物。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太好的原因,还没走出驿站多远,她就找到了最常见的止血草药。
傅锦玉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伸手刚想要把草药摘下来,旁边却突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大手。
傅锦玉下意识的新想把手抽回来,不曾想那只大手的速度更快。
根本容不得她思考,手腕被人用力一拉,她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她下意识的将手臂横在两人的中间,做好了防御的姿势,一抬头,大手主人的模样便清晰的印入她的眼中。
不过一眼,傅锦玉就不免开始感叹造物主的不公,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平生中见过的最好看的。
一张脸长得虽然俊美,却不阴不柔,相反的还处处透露着男子汉的大气磅礴。
鼻梁高挺,嘴唇薄凉。
无论哪一处,眼前的这个男人仿佛都是在按照她的喜好长的一样。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脸上露出的邪魅的神情,显示着只要靠近就会有危险的讯息,她一定会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美貌所迷惑。
而在傅锦玉打量慕亦尘的时候,慕亦尘也同样在打量着她。
慕亦尘在一刹那间虽然也被傅锦玉的美貌稍稍惊艳了一番,但很快他就将视线挪到了傅锦玉的身上。
平阳三十里之后是濡湖,再之后是旱地,过了旱地便是云国。
能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平阳官道上的,只能是云国派来的人。
而云国最近又正给大齐进贡一名公主前来联姻……
看着眼前傅锦玉一身红色嫁衣,他不难猜到傅锦玉的身份。
他勾起嘴角,戏谑般说道:“云国三公主。”
是肯定而不是反问,而后视线落在她捂着的胸口上,又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受伤了。”
傅锦玉听见这句话瞬间清醒过来,一把将人推来,只是刚把人推开,她的脑子就传来一阵晕眩。
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无意中看了男人一眼,男人的脸色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和她的脸色一样苍白。
她再也顾不上男女有别,当着男人的面就迅速的把衣服褪至胸口以下的地方。
傅锦玉的动作虽然快速却一点也不见慌乱,快速的将草药放进口中嚼碎后便敷在患处。
慕亦尘皱着眉头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他看来,傅锦玉只不过是在将不知名的野草放进嘴里嚼碎了再吐出来,然后把野草放在伤口处止血罢了。
但看着傅锦玉认真的神情,他不免有些怀疑傅锦玉口中的野草是否能够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