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那是异变，那是人。

“……我是伊戈尔。”

那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白人男子自我介绍道。

林凓眼皮直跳，她一向灵敏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好惹，比起莫飒和她自己来说，还要更加危险！话是这么说，但此时的林凓因为前面用了某些能力的缘故，还能站着都不过是在逞强罢了，更别说出手或者逃跑了。

莫飒被击败之后那个棘手的撒旦也就消失了，陈烽炙则是急急忙忙地喷着火飞过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林凓的肩膀，两人双双站在林凓制造出的空中冰面上，与那个浮在空中的男人对峙着。

“伊戈尔……”陈烽炙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名字，脸色慢慢地黑了起来,“是错位之魔王先生吗？”

“哈哈，姑且算是吧。”那个男人大笑着承认道，他似乎是发现了陈烽炙和林凓越来越紧张，才停下笑声说：“你们俩不用担心，既然莫飒输了吾辈也就不会再对你们出手！我只是来回收这个家伙的……喂喂！清醒清醒啦！”

伊戈尔这样说着，一伸手直接将指挥刀从莫飒的身上给拔了出来，莫飒被拔刀之后，吐出一大口鲜血，竟然真的是悠悠转醒，也不知是回光返照还是回光返照,他眯着眼大量了几下抱着自己的人，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伊……戈尔？”

“嗯，是我。”伊戈尔严肃的说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的遗言我会铭记在心的。”

“……我确实还有些……些想说的……”莫飒说道,“我……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你大爷的快点把我送回去治疗啊！”

“不是很懂你们Z国人的国骂，我大爷早死了快百年了，不过还能骂人，看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伊戈尔满意地点点头，“怎么样啊？异能者量产系统好用不？”

“好用个头！到现在也没成功不是吗？！！”

“别这么暴躁啊。”伊戈尔拍拍手，忽然露出了堪称疯狂的笑容，“你看，这不就成功了吗？”

所有人一惊，然后有所反应地抬头望天！

一扇地狱之门赫然出现！

大门猛然张开！

伊戈尔抱着他怀中的莫飒瞬间消失，在瞬间出现在哪地狱之门的门槛前。

不可描述的一团“物体”争先恐后地想要挤出那地狱之门，这与克苏鲁邪神有着莫名相似的异常生物发出了不可名状的声音，让在场的人们不由的颤栗起来。尤其是陈烽炙，既亲眼目睹了那份怪异亲耳聆听了那份怪异，又相对离的最近，此时身体已然有些撑不住地摇晃起来，也亏林凓便在他的旁边，丝丝凉意开始浸透陈烽炙的大脑。

他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用感谢的眼神看向林凓，然而后者却死死盯着那边发生着的战斗。

不可名状的邪神从地狱之门中涌动出来，对着离它最近的伊戈尔张开了似乎是口器的器官，朝着他咬了过去。

“哇吼，这玩意还真是吓人呢。”

随着玩笑一般的话语，那邪神停下了动作，庞大的身躯开始颤抖用力，却始终下不去口——甚至连从地狱之门再往外走一步都不成！

一种力量完全压制了它！

“哈哈！挺有意思的家伙啊！”伊戈尔竟是直接踩上了那不可名状的肉块，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决定了，我要把这家伙带回去玩！”

接着，在陈烽炙有些惊叹的眼神之中，那邪神竟是从门之中，被那家伙生生用一种未知的力量，慢慢给拽了出来！随着邪神与地狱之门的脱离，那地狱之门干脆地崩裂了。

眼看着邪神慢悠悠地飘起，这伊戈尔干脆要跑之际。

“冰华——剑冢！”

“咻——”

“错位空间。”

一瞬间构造出的冰制巨剑又在下一瞬间直接扭曲破损掉了，同时被扭曲的空间阻挡的还有从遥远的天际划过的一颗精准的子弹。

“你们在挑衅吗？”

“……”林凓抿着嘴昂着头望着他，不吭一声，陈烽炙此时也没有秉承着一贯话唠的本质，默默地站在自家队长身后给予她以支持，这两人分明是不打算让伊戈尔就这样离开——特别是他们态度暧昧，藏着某些秘密的情况下，还生生带走一个保底【无限制】异变的情况下！

“哈！罢了，那么吾辈便高调行事一回！”伊戈尔望着林凓，嘴角划过一缕不同于之前“愉悦笑容”的诡异笑容，下一瞬间便突然出现在林凓的面前，将脸凑近了林凓，用蛇瞳一般的眸子盯上了林凓的眼睛，轻轻地说道——

“你……很有趣呐。”

“什么？！”林凓一惊，挥臂想要凝结一把指挥刀斩了这家伙，然而伊戈尔下一瞬间又再次闪现到了那邪神之旁，接着开始大声宣告道——

“我知道现在这里有着无数眼睛窥视着，此地因为那个‘逻辑病毒’被诸位窥视至如此，又发生了世界级别的战斗，恐怕所有的世界级组织此时都该注意到将眼睛放到这里，想一探究竟吾辈想要做什么了吧！不过你们还真是狠心呢，跳出来当救世主的就只有那边的殇语而已吗？”

“那么，无论是早该死去的殇者呓语，又或者是匍匐于地面的自由亡魂，再者是不怀好意的伪善之手，包括和吾辈有交易的时钟塔，所有正在窥视着这里的家伙们都给我听好！”

“‘吞噬世界之蛇’，错位之魔王，伊戈尔——于此宣告！”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周身开始蔓延着一种凌人的气势和迫人的压力，甚至隐隐可以听见刺耳的空间呻吟破碎的声音。近距离接触的陈烽炙已经满头大汗，多亏林凓周身同样开始弥漫这种气势，勉强与伊戈尔分庭抗礼，才帮助陈烽炙勉强抵住了伊戈尔的气势。

“欢呼吧！雀跃吧！愚钝的凡人们啊！吾辈迈出了新的一步！”

“我预言，下一个时代将是一个疯狂的时代，一个又一个真实将被揭开！一个又一个传奇和奇迹将会被缔造！”

“哭吧，笑吧，惨叫吧！然后被历史的车轮碾压过去吧！所有停滞不前的家伙都会被我诅咒——我诅咒你们安逸地在家到老只能看着吾辈的身影迈近真实的大门而哀叹不已！”

“背负吾辈之名的蛇即将吞噬世界。”

“想阻止吾辈的，请站出来吧。”

“不要怀疑，这就是面向全世界的宣战宣言。”

“吾辈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未来！”

他高呼，他坚定，他疯狂，他自负，他愉悦。

这个男人……是一个疯子！

但此时，他是全世界的焦点！

下一瞬间，他抓住那不可名状的邪神，消失在了原地，来到了此地的上空。林凓隐隐地还能望到那邪神的身体，但伊戈尔则只剩下一个黑点了。

林凓和陈烽炙不由自主地齐齐松了一口气。

与那怪物对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殇语瞩目的冰与火，此时的模样也着实狼狈。林凓忽然轻咦一声，抬手指着那残存的建筑指挥着陈烽炙运用异能喷火，让他俩一起朝着那个方向飞去。

那里，江雷挥舞着手臂在招呼着他们。

“喂喂喂！这里！这……我去！”

江雷赶紧朝旁边一跳，接着怒气满满地指着那俩人吐槽：“你们就这样降落的？！不减速直接头朝地落地？你们不怕死我还怕死啊！刚刚差点撞……哇哦！陈烽炙你这是在COS杨过吗？”

轻轻一撞当然伤不到两位大神。陈烽炙拍拍衣袖上的灰，很是轻松地开启了吹逼状态：“哎呀哎呀，我这哪是在COS杨过呢？分明是那杨过在抄袭我的创意，你要知道就算是在独臂界，我也是有着王之力的男人，人称浪里小白脸，完全不需要手臂的存在，更何况……”

林凓扶额直接一脚把话痨力全开的陈烽炙踹飞了。

江雷恨不得鼓掌以示林青天执法英明。

林凓踹飞陈烽炙之后，同样是优雅地拍拍身上的灰尘，抬头直视江雷轻轻地问道：“觉醒了？”

“嗯。”

“抱歉。”

“为什么？”

林凓因为眼前的江雷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而微微一愣。

“因为，把你卷进了异能界包括卷入了刚刚的事件，如果遇到你之后我就把你送出小镇——嗯，也不会耽误多久。”林凓点了点头，“从事实上，我是因为你的特殊而跟着你的，从结论上，你也的确帮了我大忙。从后果上，当异能者可是一件危险的事。”

“我的特殊？”江雷不解地歪歪头，然后旋即便不去管这种细节，“其实变成异能者也没什么（而且严格的算，我也不能算是异能者），刚刚经历的事……除了阿石以外，也没什么可后悔的，倒不如说……晨光、阿石、老王，或许还有薇薇、刘培、小冉……他们给我带来的感动才是我参与此事的动机。”

江雷说起阿石的时候，语气不由自主地黯淡了一瞬，但他脸上的微笑始终没能收起，似乎像是他自己也没能察觉这微笑一般。林凓虽然望着有些奇怪，但并不会主动去问，只是默默地听着他的话。

这微笑……和动机？

“还有……我有件事想问。”

“说吧。”

他……有些奇怪。

“请问你……我……不……咳咳咳……”江雷忽然止住了嘴，他的微笑终于不再，他剧烈（超假）地咳嗽来掩饰他的那份回过神来的尴尬，“不不不……”

林凓想着，她还在直视着江雷的眼睛，她感觉他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这奇怪出在哪里，她心里微微一动，觉得似乎不想就这样放他不管。

要不，等他问完，我向他发起邀请吧。

“我是想问……那……是什么？”

江雷指向天空中的那个邪神。

“那是异变。”林凓淡淡地说。

“变你大爷……咳咳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魔理沙哦不，林凓……”

林凓看向江雷的眼神霎时间变得相当的微妙。

江雷继续打算咳嗽以饰尴尬，然而他忽然一愣，继续指着那天空除了那异变以外的另一个黑点问道：“那又是什么？”

“那，就不是异变了。”

林凓顿了顿。

“是想要胜天半子的人。”

江雷继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