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雅典娜”的如意算盘

与此同时，就在同一地点的地下二层，“暗影”亚德里安正在会议室与一众特工开会。主持者是一位代号“雅典娜”的女特工，此人身材高挑且消瘦，下颚偏尖，一头齐肩短发，戴一副金边眼镜，眼神凌厉,语速较快。“麦格芬”坐在最靠近她的一个位置上，依然戴着他那顶宽沿毡帽，和那副墨镜，正在用自己的显形笔记本电脑写着什么。亚德里安坐在麦格芬旁边,极为不自在地摆弄着手里的钢笔，钢笔在他的手指之间上下飞速翻飞着，那支钢笔从他今天来到会议室就出现在长桌上、摆在他面前，他没有理由错过这宝贵的“娱乐机会”。今天与他们一起到会的大多数都是一些陌生面孔，看上去都很年轻，视觉年龄平均在十六到二十二岁之间。这也是地下二层最大的一个房间，作为会议室再合适不过。房间的四壁由磨砂玻璃落地窗组成，长桌尽头的主席座背后有一台镶嵌在玻璃落地窗上的30寸液晶屏显示器，显示器旁伫立着一块底部带轮子的写字白板，白板上有一些分别用蓝、黑色马克笔手写的关键词和手画的奇怪曲线。

“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了‘暗影’特工为我们讲解接下来的人员部署注意事项,‘暗影’特工，请吧！” “雅典娜”突然对着亚德里安说道，亚德里安本想摸一摸自己的鼻梁，可他忘了此时自己正戴着面具,于是只好“隔靴搔痒”了一番。他立即用肘部怼了一下身旁的“麦格芬”，小声问道：“我该说什么？”

“麦格芬”对亚德里安耳语道：“随便讲讲就行。”

亚德里安显然有些不悦：“要不你讲算了，没通知我呀！”

“麦格芬”继续对亚德里安耳语道：“你就随便讲讲嘛，去吧。”

“‘暗影’特工，有请！”“雅典娜”似乎在催促着亚德里安，亚德里安有些不情不愿地放下那支可怜的钢笔，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刚准备开腔，只听“雅典娜”打断道：“不好意思‘暗影’特工，请你到前面来讲，这样大家都可以听到。”亚德里安稍微有些恼怒，他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怒火，慢吞吞地起身，走到“雅典娜”身旁，“雅典娜”则顺势走下去，坐在了白板旁边的一个单人椅上。坐定之后，“雅典娜”迅速翘起二郎腿，从白板的卡槽上随手拽走一本小册子，打开之后开始写起来。

“嗯……”亚德里安显然没有任何准备，他感觉到台下的人都在望着自己，这让他愈发尴尬：“我今天，我今天是走着来的，然后，我看到，游行的队伍，嗯，你们有人看到吗？”亚德里安本想打破眼下这尴尬的气氛，没曾想台下竟无人回应，大家纷纷摇了摇头。

亚德里安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好吧，是这样，我今天早上，看到有一些人，在第四十一大道游行。这些人手里面都举着牌子，上面写着‘异能人滚出我们的城市’！”亚德里安稍微停顿了一下，扫视着所有人。他发现此时众人的目光都变得严肃起来，尤其是那群孩子中的一个小姑娘。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他，期待他继续讲下去。

“我想，这就是我们现在最应该思考的问题。我们怎么看待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每个时代都会有无数种声音，每个声音都认为自己才是对的。那是因为我们总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看待别人。但其实这样做很偏激。真的，超能力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无法选择，这是天生的。可能我们已经学会接受自己了，也有些人还有些困难（接受自己）。但很多没有超能力的人还没学会接受我们。我并不是想说非要逼着他们学会接受。我只想说，他们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看问题，没有谁对谁错。任何人都无权评判。我只知道，我们所做的一切，是对的，是为我们生活的这座城市，我们的家，为我们的亲人、朋友、以及爱人。今天你们可能有很多人是第一次来这儿，我不知道，也许是第二次。我只想说，感谢大家能来，嗯，就这些吧！”

会后，刚才那个听得最认真的小姑娘兴冲冲地跑到亚德里安跟前：“‘暗影’前辈，您好，我叫‘迅雷’，嗯，请问平时您什么时间会来总部呀？”还没等亚德里安回答她，“雅典娜”就抢先替亚德里安回答道：“我们这里的特工都是由总部统一安排出勤时间，所以‘暗影’特工什么时候来总部，他自己也不知道。”小姑娘低垂着头，怯怯地偷瞄着“雅典娜”：“哦，好的，那我就先走了，两位前辈再见！”说完，小姑娘就用几个闪现，迅速加入到她那些已经走远的同伴中，一起离开了。

亚德里安本想也迅速离开，不料“雅典娜”在背后叫住了他：“‘暗影’特工，请你留步！”

亚德里安有些不情愿地停住了脚步，转身面向“雅典娜”。

“雅典娜”随手递给他一张小纸片，说道：“这是刚才那几个新特工的联系方式”。

“给我这个是——？”亚德里安被“雅典娜”搞得有些糊涂。

“这是联系方式，否则你怎么联系他们呢？”“雅典娜”反问道。

“所以您给我这个是——？”亚德里安还是不太明白“雅典娜”的意图。

“联系他们，”“雅典娜”平静地说道，“帮总部监督他们，然后进行考核，到时候帮他们每个人写一个评估报告，月底交给我”。

“考核？监督？您觉得，我，合适吗？”亚德里安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

“难道你不想升职吗？不想到幕后发展？‘麦格芬’跟我说过你的情况。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总部挺看好你的。所以我们想通过这次机会来看看你的能力。如果你能够胜任，总部会考虑你的要求，比如说，升职加薪，娶妻生子，都可以谈。”“雅典娜”继续平静地说道。

“这么说，‘麦格芬’都和您说过了？行，那我，先试试吧，毕竟，您也知道，我以前，也没做过这种工作。”亚德里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只记得当天自己是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他知道有些时候，很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无论你是普通人，还是超级英雄。

“雅典娜”迅速闪入自己的办公室内，在她的隐匿式电脑中整理着资料，她特意将“暗影”的相关资料拖拽进一个叫“重点监视对象”的文件夹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