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曲云依头痛欲裂地睁开眼,便听到了充满惊喜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此时的她浑身酸痛,嗓子干得几乎要冒烟了,顾不上思考,只下意识地念道,“水……”
话音刚落,一杯水便递到了她面前。
“来,我扶你起来。”
温润的声音关切中带着一些小心翼翼,荀子况将她的半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一手端着碗给她喂水。
温水入喉,嗓子瞬间得到了滋润,曲云依硬是将满满一大碗水一口气给灌入腹中。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声音带着笑意,听着耳边温润低沉的声音,曲云依好似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看着自己的手捧着的不是碗壁,而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这分明是只男人的手……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入目的是棱角分明的下颌,微抿的薄唇轻轻地勾起,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中和了硬朗的五官,整张脸看起来英俊刚毅又不失柔和。
“相公?”
荀子况一愣,看着眼前微张着小嘴呆愣愣地叫自己相公的人,眼中似有一抹暗光闪过,“我在,是哪里不舒服吗?”
怎么回事?
没死?
难道,还,穿越了?
认真理了理思绪,曲云依慢慢捂着脑袋爬起来,脑海中记忆错杂。
如果没有穿越,她一定会死在那场火灾中,这是老天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何况,曲云依看着荀子况那张英俊的脸,满意地笑了,她就喜欢美男,特别是古装美男。
这原主是瞎吗?
这么帅的男人放着不要,竟然喜欢张进生那歪瓜裂枣,看到张进生和自己的姐姐苟且就跳河!真不知道原主的脑子怎么长的,难道不应该先打死那对渣男贱女再和帅相公好好过日子吗?
荀子况见曲云依一会儿皱眉一会笑,以为她还没有缓过来,刚想要开口安慰几句,房门便砰的一声,被踹开了。
“呦,醒了?”白氏刻薄的开口,“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怕你那穷鬼相公要担不起医药费了!”
曲婉扭着腰跟在白氏后边,拿手帕捂着嘴笑,“娘,您别说了,说得人家都抬不起头来了!就这穷酸样还妄想攀附我曲家,也就曲云依这样的下作丫头,才堪堪与他相配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妹妹和荀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白氏冷哼一声,讥讽道,“那当然了,庶女配穷鬼,可不是天造地设嘛。”
荀子况闻言定定地看着二人,一字一句道:“小婿原是进京赶考路过此处,想起当初母亲跟我提过的曲家婚约,特来询问,谁想当年我爹娘的救命之恩,只换来一招李代桃僵!”
他没管已然变了脸色的白氏母女,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曲云依,温柔地笑了笑,“不过,小婿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也幸得云依,不然,只怕百年之后都无颜去面见先父先母!”
曲云依在心中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在她的记忆中,当初与荀子况有婚约在身的可是曲婉,曲婉嫌荀子况一穷二白家徒四壁,哭着闹着不愿意嫁给他,白氏也心疼女儿,不愿意让她嫁过去受罪,便同父亲曲中天商量着,将曲云依推出来替嫁。
曲云依可不是原主那般忍气吞声的性子,原主被这一家子欺负了这么多年,甚至被逼死,既然她用了原主的身份,那便由她替原主讨一个公道回来!
她捂着鼻子故意皱眉道,“相公,这是什么味道这么臭,好像是从门口飘过来的,呀,熏的我头晕。能劳烦相公将那边的盆子端过来吗?”
荀子况一愣,心下疑惑,却没有多言,顺从地将水端了过去。曲云依昏迷的时候他端了盆水过来给她净手,还未来得及倒掉,此刻已经到了曲云依手上。
那母女俩人倒是听出了曲云依话中有话,心中大怒,还没来得及开骂,一盆冷水便当头泼下,顿时将满肚子骂人的话堵在了嘴里。
“啊……曲云依你这个贱人!”曲婉捂着脸尖叫一声,脸上的粉黛也被水冲刷着顺着脸颊流下,乍眼一看十分恐怖。
曲云依堵着耳朵,故意笑着道,“怎么了,姐姐,我这是看你嘴里不干不净的,替你洗一洗呢,毕竟别人就算知道你们嘴臭不好意思说,我就当日行一善了。”
“哦对了,相公喜欢的是我这种类型的,不喜欢姐姐这种还未成亲便跟人勾三搭四的女人,姐姐实在是多心了。”此时的曲云依张扬又美丽,叫人完全挪不开眼。
荀子况眸色深深,眼中的情绪让人难懂。
像是感受到荀子况的目光一般,曲云依偏过了头来看他,二人相视一笑,反倒是将浑身湿透的白氏母女晾在了一旁。
“曲云依!你这个贱人!”白氏这才反应过来,指着她大骂,“你个小贱蹄子!居然敢拿水泼我!不给你点教训你怕是要上天了!来人啊,给我上家法!我要给这臭丫头好好上上规矩!”
说着还不等家丁过来,自己便冲上去揪住曲云依的发髻,想要将她从床上拖下来,曲云依哪里肯让,一双有气无力的手胡乱地挥着,奈何这身子太弱,若不是荀子况帮她挡着,怕是已经被白氏拖下了地。
荀子况不敢跟岳母动手,只能将曲云依拥在怀里护着,家丁很快冲了进来,手中还拿着粗长的木棍,不用人吩咐便冲到床边对着二人一通乱棍。
荀子况紧紧地抱着她的头,替她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还有几个眼尖的家丁瞅准了机会将棍子砸在曲云依的腿上。
曲云依看荀子况咬牙忍着痛,心中又气愤又心疼,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反手抄起一边的木盆冲最近的家丁砸了过去。
已经离开主战场抱臂在一旁观战的白氏眼尖地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捂着胸口,身子摇摇欲坠,“好哇!好哇!一个两个的,反了天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曲婉会意,赶忙扶住了白氏,面上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着曲云依道,“妹妹,你对我有所不满也就罢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母亲呢!”
白氏状似虚弱地靠在曲婉的肩膀上,哭天喊地的声音却听起来中气十足,“我怎么养了这么个白眼狼啊!老爷啊,我对不起你啊!是我没教导好啊!”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一道雄浑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