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月之约

在莫老的带领下，很快一座看起来狭小且幽暗的黑色石屋出现在了陈白的面前。这便是执法堂的中枢：执法厅。

见到执法厅的那一刻，莫老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默默的看着陈白，一张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似喜似悲的神情。陈白见状也不说话，也是静静的看着莫老，只是嘴角慢慢的咧出了一道危险的弧度。

两人就这么在执法厅门口这么互相望着。过了一会儿，莫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少爷,虽然老夫不知少爷你是如何如此迅速的提升修为，但老夫还是要劝少爷一句。腾龙尚有潜渊之时，以少爷你现在的修为，在这执法厅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

听到莫老的衷告,陈白神色一整，严肃的开口道：“莫老，我知道您也是为了我好。但今天这执法厅，怕是不得安宁了。大丈夫生居天地间，有所为有所不为。而且莫老您也说了，我最近修为进展神速。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我倒要.....”

陈白话还没说完，执法厅内便传来了一声冷哼将他打断。

“哼！好大的口气！将自己比作那腾飞之龙，还自称为大丈夫。我看你这脸皮倒是比你的修为深厚许多！滥杀同族还如此理直气壮。所谓修为进展神速，怕是不知修炼了什么邪修功法。我看今日是留你不得了！”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执法厅内猛然传出一阵剧烈的波动。随后一阵灵力洪流便奔涌而出，猛然向陈白轰了过去。

陈白本以为系统会本着将金手指贯彻到底的原则替自己将这次攻击抵挡下来。可是很快陈白就发现是他想多了，随着那股灵力洪流不停的在眼中放大，系统却没有丝毫要帮他的迹象。眼看着陈白就要被击中了。

“唉,陈渊长老，他还只是个孩子。就不要与他一般计较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旁的莫老袖袍一甩，便有一股丝毫不弱于之前那股的灵力迸发而出，后发先至的将其拦截了下来。看那股灵力的强度，很明显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莫老一身修为是达到了金丹境的水平。

这时自执法堂内徐徐走出一人，只见此人身着一袭黑衣，头戴黑冠，但那一张苍老的脸上却是反差极其强烈的苍白。

此人便是陈家的执法长老陈渊，一身修为达到了金丹境三层。但此刻陈渊的身躯却在微微颤抖，口中喃喃道：“他还是个孩子？你看他出言不逊，滥杀同族，两日前还将陈天元打成重伤。这哪里是一个孩子可以做出的事情？！”

陈渊越说越激动，甚至眼角都充满了血丝，声音也如杜鹃啼血一般。

“不与他一般计较？！他谋害同族罪不容诛我怎会不与他一般计较？！莫非，我知道你是看着这败类长大的，一直将他视若亲孙子。但是国有国法，族有族规，你怎能如此徇私。”

随着那一击被莫老挡下，陈白也是长出了一口气。此刻听到陈渊的话不禁讥笑道：

“陈渊长老不愧为执法长老，还真是铁面无私一心只为家族啊！呵呵，可是我却听说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呢。陈渊长老你一生未娶，但二十年前酒后乱性，与一青楼女子做了那苟且之事，一年后那女子为你诞下一子。但族规明令禁止家族中人与青楼女子有染，更遑论留有血脉。所以你便将那女子杀了，将孩子抱走送到一支旁系中寄养。并给他取名为陈虎。不知我说的可有半句虚言？”

正满脸怒容的陈渊在听到陈白的一番话之后，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变得惨白无比。表情犹如见鬼了一般，声音干涩的自言自语道“不可能，这件事没人知道才对。我已经将此时的知情人全都杀了，那支旁系这些年在我的帮扶下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不可能背叛我的。”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陈白也是松了一口气。刚刚系统突然将面板弹出来，并在上面显示出这相当八卦的内容的时候着实将陈白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就发现除了自己没人能看到面板，这让他心里相当爽快。在陈渊还在狂怒的时候，陈白就像看狗血剧一样将系统推送的这消息给看完了。而后他计上心头，才有了刚刚这一幕。

看到陈渊已经是精神崩溃了，陈白这才悠悠然的开口道：“不如长老跟我玩个赌约如何？”

陈渊此刻颇有些六神无主的感觉，听到陈白的话，随口应道：“什么赌约？”

“长老你是知道的，还有一个月就是陈家大比了。不如我就跟长老赌我能不能拿到这大比的第一如何？如果我没拿到第一，那长老这件事情我就烂在肚子里，而且我任你处置。长老尽管放心，此事除你、我、莫老还有那支旁系之外没人知道。但如果我拿到第一，首先陈虎这笔帐我们一笔勾销，还有就是，你要解除对我老爹的囚禁！”

听到陈白的话，陈渊一双已经变成血红色的眼睛猛地瞪向陈白。沙哑的声音却像是在宣判死刑犯一般。

“既然你说了这事儿就你知道，那我不如直接将你杀了一了百了，对外宣称你杀了同族之后心中悔恨不已，主动求我清理家族败类不好吗？”

陈白一脸怜悯的看着陈渊道：“长老你可真会说笑。别的不说，此事现在莫老也知道了，你总不能连他老人家也灭口吧？就算你有这个想法，你也没这个实力啊对吧。”

说着，陈白用一个轻佻的挑眉指了指正满脸震惊还在努力消化陈虎这件事的莫老。他老人家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从没想到陈渊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干出来这种事儿。

陈渊已经快要疯掉了。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从来没有一件事让他这么窝火的。但此时他也不得不心平气和的去跟陈白对话。

“陈白啊，你说的这个赌约我没法答应啊。先不说你父亲当时可是触怒了整个陈家才被囚禁在后山的。我一个人无权释放。就说今年年参加大比的最高修为可是筑基三层的陈云枫，你根本毫无胜算啊。”

面对陈渊的“善意提醒”，陈白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随后开口道：

“呵呵，长老你要脸不要？当时虽然整个陈家都因为我老爹给我买了洗髓丹却显得毫无用处而要求我老爹退下家主之位，是你这个老不要脸的执意将我老爹送入后山囚禁。由于你是执法长老掌管家族刑罚，这才是将我老爹给囚禁在了后山，现在你跟我说你一个人无权释放？至于胜算问题，我自有打算。就不劳长老您操心了。”

看着陈白那无比自信的脸，陈渊恨不得将他撕碎。但许久过去他也只是重重的冷哼一声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也没有拦着你的道理。就算答应你又有何妨？反正你也是毫无胜算。这赌约，老夫接了！”

听到陈渊同意赌约，陈白的脸上笑得仿佛有朵花在盛开一般。

“既然长老同意了赌约，那咱们就让莫老做个见证人，证明咱们的赌约有效吧。”

就这样，在莫老的见证下，陈白和陈渊立下了一月之约。

在赌约立成之后，陈白便在莫老的护送下离开了执法堂。虽然陈渊以一种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表情目送着他离去，但莫老表示在他的监视下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目送着陈白离开了执法堂之后，莫老那原本还算慈祥的老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陈渊从他身后默默的出现，倒是显得心平气和，颇有种出尘的气质。恍若方才双目血红歇斯底里的并不是他而是并不认识的路人一般。

“不知莫兄觉得方才我演的如何？”

听到陈渊的话，莫老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在那小子抖出你的丑事的时候，你是真的动了杀心，差点坏了大事。不过你也真是绝情，哪怕亲生儿子死了都不为所动，倒是对自己的名声珍惜的紧。不过事成之后，你我哪里还有名声可言？”

陈渊倒也对莫老言语中的讥讽之意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接茬道：“ 方才动了杀意只不过是因为事情稍微有些出乎所料而已。还是多亏了莫老暗中提醒才未酿成大错。不过这陈白说到底也是孩子心性，倒是好骗的紧。只希望陈云枫能不负所望将他除掉吧。”

说着，陈渊将目光望向了议事堂的方向，眼神中似是有着无尽的欲望一般。

莫老恢复了那无足轻重的跑腿老人的状态，只是嘴角缓缓咧开道：“放心吧，有我霍家的支持，保你坐上这家主之位。桀桀桀~”

陈白在离开了执法堂了之后，也是嘴角带笑。

方才在执法堂中，面对陈渊的必杀一击，系统没有任何的反应。当时真的是将陈白吓了一跳。但紧接着系统就在面板上给出了关于这件事情的详解，还附带了一篇陈渊的小尾巴。

知道了他们阴谋的陈白倒也干脆，直接将计就计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提出了一月之约。其实陈白知道，就算是他不提，那俩人也会设法逼他参加大比，那样他们就可以顺利的展开计划了。只是他们真的是将自己当作一个小孩子来坑了。

不过这莫老居然是策划这件事的人倒是真的出乎了陈白的意料。毕竟在他记忆中，莫老是真的对他很好。

陈白双眼一眯，喃喃道：“陈渊，霍家？呵呵，有意思。既然你们拿我当傻子骗，那咱们就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