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笨笨的小棠

天早早起来，吃过早饭之后，顾北音指使阿蓝出府去街上的药馆给陈悠然请一位大夫回来，其实她只是想把阿蓝支使开。

等阿蓝走后，她让小棠找了把铲子，然后亲自蹲在上次小棠挖的那几个种树苗的坑洞旁边，把一个个的洞往下继续挖去。

小棠一看急了，“哎呀,小姐，您怎么能做这种事啊，让奴婢来！”

顾北音躲开她伸过来的手，“你去院子门口站着去,要是看见有人要进来，就赶紧给我通报。”

“什么？”小棠楞了一下，“小姐，您这好端端挖土干嘛，这坑已经挖好了，不用继续......”

“快去！”

小棠见她面容严肃，知得应道：“好吧。”

顾北音第一次干这种活，但是春天天气湿润，泥土也比较松软，所以挖起来倒不用太过出力。

很快她就把院子里几个坑全部挖过来了一遍,最后果然从其中两个坑里挖出了两个小盒子，她没有急着打开看里面放着的是什么东西，而是先把挖出来的泥土，一个个又填了回去,让阿蓝不能发现这些坑又被动过的痕迹。

做完之后她把盒子收了起来，然后自己一个人换了身干净衣裳走出屋子，对着院门外喊了一声：“小棠，进来吧。”

小棠撅着个嘴巴，显然对于刚才顾北音也不说清楚就干粗活，还把她赶出去看门的行为有些不高兴，“小姐，您叫奴婢什么事？”

顾北音拍了拍坐下来，“倒茶！”

小棠提起茶壶给她把茶杯倒满，“小姐，我怎么觉得您现在神神秘秘的！”

顾北音挑了一下眉毛，“是吗？”

“嗯！”小棠重重点了点头。

顾北音喝了口茶说道：“那你千万不要把我刚才挖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

小棠伸长脖子，有些不确定的问：“连夫人也不能说吗？”

“对，不说会把你憋死是不是？”顾北音很想严肃，但是看着小棠这副样子，她就觉得哭笑不得，因为小棠明明长了一副机灵可人相，一双杏仁单眼皮小眼睛整日里滴溜溜的转，但是其实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她有时候生气了甚至连对顾北音都敢粗声粗气的说话。

“那就是连阿蓝也不能说了啊......”阿蓝可是小棠最亲密最依赖的姐妹了，毕竟除了顾北音，她没有任何亲人。

顾北音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能。”

小棠满脸不解，但是她知道若是追问，顾北音也不会告诉她，所以只能点头说：“奴婢记住了，谁也不说。”

“嗯......我刚才挖土的时候把那身衣裳给弄脏了，你拿去亲手洗了，不要让别人看到衣服上有土。”

小棠点了点头，“那奴婢就在院子里洗吧，涮洗院的老妈子们都可爱问东问西的 。”

“可以。”

小棠便抱起顾北音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拿到院子里洗去了。

顾北音坐在院子里看着小棠蹲在那里，用洗衣板用力的洗着衣裳，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小棠，阿蓝有没有心上人啊？”

小棠后脚跟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哎呦哎呦的扶着腰爬起来，“小姐，您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这有什么？”

“您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们这些事情啊，奴婢和阿蓝都还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

小棠把脸扭到一边，含糊不清的回答：“还以为小姐会跟老夫人一样，以后出家为尼呢......”

顾北音顿时无语，“以后千万不要在别人面前说这话了，要是叫人家知道你们竟敢说老夫人是尼姑，你们的小命就没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棠傻笑了两声，走到一边搬过来一个小板凳坐着，继续搓洗顾北音的衣裳。

“你还没告诉我，阿蓝有没有喜欢的人。”

小棠沉默了一下，然后扭头看了看四周，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小姐，阿蓝确实有一个喜欢的男人，而且那个男人也喜欢她，他们俩还经常......经常见面呢......”

顾北音看着小棠羞红的耳朵，脸上笑盈盈的，但是心里却一点想笑的感觉都没有，“是吗？那个男人是谁？”

“就是黄夫人院子里的俊荣啦！俊荣他娘也很喜欢阿蓝呢，阿蓝说她娘也同意她和俊荣在一起，说不定明年他们就能成亲了。”

俊荣？

上辈子的时候顾北音整天杯弓蛇影，悲天悯人的活着，除了会关注一些顾无量，黄安仪和顾圆雨的动静，没事的时候便就是一直陪在陈悠然身边了，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听丫鬟老妈子们说三道四。

所以俊荣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她也知道是黄安仪的人，不过却不知道这个下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正要问小棠，阿蓝就从外面走进来了，“小姐，请来的大夫在外面等着了。”

顾北音是个已经及笄的姑娘，所以不方便和外男私下见面，即使是大夫也得是在有病人的场合里才行。

顾北音起身站起来，“好，走吧。”

阿蓝扭头看了小棠一眼，“咦，那不是早上给小姐刚换上的新衣裳吗？怎么洗了？”

顾北音没有说话，继续朝着外面走去，只听到身后小棠的声音略微有些慌张的回答：“啊......是我伺候小姐喝茶的时候，把茶碰倒了，小姐的衣服就被打湿了......”

“啧，你说说你到底能把小姐的衣裳打湿几次，我数都数不过来了......”

一边说着，阿蓝一边从后面小跑着追上了顾北音。

大夫就站在院子门口，见顾北音出来了，便弯腰冲顾北音行了个礼，“见过顾小姐。”

顾北音嗯了一声，然后扭头对阿蓝说道：“小棠是不是太笨了，要不换个伶俐一点的丫鬟过来吧？”

阿蓝一下子被口水呛到了似得，她捂着嘴巴咳了好几声才勉强停下来，“小棠做错什么事了？咳咳......小姐，您别生气，回头......咳咳咳，奴婢好好骂她！”

“没有伶俐的丫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