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离开

“道骨散落，神州界中恐怕会再起波澜”，“小远，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强者？依靠外力，终究不能成为强者。道路由自己开辟，走下去吧”这音声从无边处飘来，传入何远的耳中。

何远忽得睁开眼睛，过去多少时间、他早已无法计算,此刻坐起身，看着周身一切，小白躺在床脚呼呼睡着。

“爷爷，是你么？”何远冲下床,追寻脑海中的声音。一切空空荡荡，只有一人他一人而已。“我的身体好了？”

沉浸自己的心神，何远清晰的看见自己的体内，五脏六腑还有散发洁白光芒的骨骼。

“原来，我已经做到了。”

那是点骨的初步，心中的光芒化为光芒，从何远的脚骨开始点亮，破碎的骨骼随着点亮而恢复如初，带着纯净的光芒。一块接着一块，就好像夜幕初起的万家灯火,照破黑暗，这期间何远忘了一切，不必自主控制，直到何远的内心被光明充满,陷入浑然忘我的境地。

他转身，看着居住十六年的茅屋，很近却也很远，“想来我要离开了，真是舍不得。人啊，最痛苦的是没有一个目的，没有目的去任何地方都是茫然，有了目的，就可以一直前行。”

何远来到从前推石的山上，看着远处的何家村，这是一种告别。

“我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何十力？”何远看着黑暗中走出的人影。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这句话么？现在想来，受到屈辱的还是我自己，真是可笑。”

“我并不在意。”何远说。

“你不在意，可是我在意。我狂妄，因为我觉得我有狂妄的资本，只是现在我明白了，天地之大，我压根就没有所谓的狂妄资本。我局限在何家村，同村里那些娃娃比较，这才是我最丢人的地方”

“你以前很厉害。”何远道。“现在应该更厉害。”

“不错，我进入村中祠堂，经历祖宗考验，得到了何家武学。”

“恭喜”何远道。

“你不好奇我得到什么武学？”

“有一点”

何十力道，“还记得我们的约战么？三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

“到了？”何远诧异，没想到自己在床上，一连躺了三个月。

“交手之间，我会让你看看，我的成长。”何十力目光灼灼，是期待，是兴奋。

何远沉静如水，一切的感受都被埋藏在心中。

两个少年就在夜幕之下战斗，一切也只是开始，就像舞台上的帷幕慢慢拉开，一个全新的时代到来了。

“你很强”何远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何十力哈哈大笑，“我想你要走了吧，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离别的气味”

“离别的气味？是一种什么样的气味？悲伤？还是无奈？”何远问。

“不是悲伤也不是无奈，却也包含悲伤和无奈”何十力道，“很复杂，没有人可以说清楚，但每个人也都会明白，因为每个人都有离别的时候，人类会在相同的经历中理解对方的感受。”

“所以，你也要走了”何远说。

“被你理解还真有点不适应，但日后总会有碰面的时候，你不和村里的人告别么？”

“潇洒一点，别拘泥于语言”何远淡淡说。

“这才是你，如果我是你，我会把村里的小子都揍一顿，然后再离开。顺便告诉他们，你们以后只能听闻我的名声，因为你们太弱了。”

“我们都坚持了十年”何远说，“这份心性，值得尊重。”

“说不过你，走了，走了”何十力甩了一个背影，他比何远高了一个头，浑身都是爆炸性的肌肉。

、、、

“小白，我们走了”何远收拾包裹，背着行囊在身后，与何十力不同，他看起来就好像一个赶路的书生，文质彬彬。

“喵喵”小白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这模样不是腿伤了，反倒像是一只腿长了一截，四肢无法保持平衡，造成当下的样子。

“怎么回事？”何远拎起小白，看了一番，它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嗯？”

何远看出问题。伸手比划一下，“居然长了？”

“喵喵，喵喵”小白爬到何远的身后，落在行囊之中。

“算了，我带你去找你的主人”何远说。“如果残废老头有信用的话，你主人应该会回到浮云宗。”

一切如旧，少年们在山顶练武。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一块巨石破碎，一个少年兴奋的叫喊。

神州界广阔，何远走了一天，数十里的路程，四周依旧是杳无人烟。

“再走一会，如果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我们可就要在野外露宿了”

“喵”小白回应。

一个时辰后，何远看见荒野中出现一处建筑，和村里的建筑不同，村里的建筑都是木材建造，眼前的建筑青砖红瓦，气派非常，但也一片灰暗，夜晚中，没有透露出一点火光。

“柳惠民祠堂？”牌匾如此写着。祠堂前尚且有一块石碑，记录这位柳先生一生的功绩。

在神州界，祠堂是用来供奉为百姓或者国家做出贡献的人。何远没有出过村，但也听村里的人说过外界的见闻。看了石碑，恭敬的鞠躬三下。

推开祠堂的大门，内部颇为萧条，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祠堂正中立着雕像，正是祠堂供奉的柳惠民。

“打扰了”何远道。

小白从行囊中跳出，四处嗅了嗅，之后揉搓自己的鼻子。

“你还真是挑剔，这里长久无人，尽是灰尘”何远道，点燃其中的油灯，照亮祠堂。

“咕噜”，何远的肚子叫了一声。

“居然饿了？”“在床上的时间一刻也没觉得饿，现在想想，还真是神奇”

“喵喵喵喵”小白附和。

何远和小白相处久了，知道它可以听懂人言，而且叫声也是有趣，一声代表一个字，眼下交了四声就表示四个字。

“你也饿了？”何远问。

“喵”

“早有准备”翻找行囊，取食物，一人一兽吃了起来。

何远盘坐，他丢弃皮肉，照见骨骼，继续自己炼骨的过程，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快达到流光的地步，只是没有寸近。

“有火光，这里有人？”祠堂外想起一连串的脚步声，且有人道。

“谁？”何远修炼后，便睡在地上，听闻外界动静，惊醒过来。

“运气不错，想要睡觉的时候，就有落脚的地方”“老三，你把马匹栓好，可不要让那些畜生跑了，不然明天我们就只能靠着自己的两双腿走路了”

一二三四，进来四人。四人看见何远，稍作观察，道“居然还是一个少年”

“可惜，真是可惜。可惜不是一个女人，这么偏僻的地方，一个男人怎么能比得上一个女人呢？一个女人可以给我打发无聊的时间，还可以让洒家快活快活”

何远看向那个自称洒家的，满脸横肉，说话间露出一口黄牙。

“老二，闭嘴”，“小兄弟一个人？遍地荒野，路不好走啊”

“运气比较好，一路平安”何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