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京城保卫战（2）

这一举动，大大提升了积极性，甚至还有一些民众自发的前来运粮，压根不需要什么钱财。

他们只知道——国之危亡，覆巢之下无完卵。

几天功夫，就把通州粮仓的粮食全部运到了京城储存起来，充足的粮食储备稳定了军心民心，而于谦准许官兵预支半年军饷的做法更是让全军上下欢呼雀跃。

在发动群众支前方面，于谦将全城军民都动员起来，备战备荒。城内的木土、瓦匠、石匠等统一编成工程队，进行训练。筹集了大量砖石、木材、石灰、工具等，以备战时急用。组织力量加固京城周边 45里的城墙，增修了京城的崇文、正阳、宣武、东直、朝阳、西直、阜成、德胜、安定 9 门，特别是城北的德胜门、安定门，城西的西直门和阜成门，把城内侧由土筑改为砖砌，深浚了城壕，加强了城防。

同时，命令工部组织人员在城墙堞口设置门扉，在城东、西、南面城墙上绑上沙栏木，共设置门扉 11000 余个、沙栏木长 5100 余丈，进一步增强了京城城池的防御性能。为了进一步发动群众，于谦还传檄京城周围的州县和山西、河北等地民众，拿起武器，视情况打击瓦剌军队，切断其后路。

十月初一，也先挟明英宗要挟明廷之计不逞，恼羞成怒之下，率大军进犯京城。

十月九日，在投降的明太监喜宁的帮助下，也先攻占紫荆关，挟持英宗经易州、良乡、卢沟桥。

十月十一日，瓦剌军抵京城城下。

在战火即将开启的时刻，于谦也做出了对敌之策，按照于谦的设想，将士兵布置在城外虽然比布置在城墙上危险，却可以让士兵有更大的决心与瓦刺军决一死战。

“大军全部开出九门之外，列阵迎敌！”

“锦衣卫巡查城内，但凡查到有盔甲军士不出城作战者，格杀勿论！”

“九门为京城门户，现分派诸将守护，如有丢失者，立斩！”

他分别派遣各将领，率领军队二十二万，在九门外排开阵势：都督陶瑾在安定门，广宁伯刘安在束直门，武进伯朱瑛在朝阳门，都督刘聚在西直门，镇速侯颅兴祖在阜成门，都指挥李端在正阳门，都督刘得新在崇文门，都指挥汤节在宣武门。

而于谦自己和石亨率领副总兵范广、武兴陈兵于德胜门外，阻挡也先。把兵部事务托付给侍郎昊宁，全部关闭各个城门，亲自督战。

德胜门是最为重要的门户，因为它在京城的北面，且正面对着也先的大军。一旦开战，这里必然是最为激烈的战场。

于谦把德胜门留给了自己。

为了保持战斗士气，于谦还下达了著名的军战连坐法。

“凡守城将士，必英勇杀敌，战端一开，即为死战之时！”

“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

“临阵，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血战！

于谦的最后一道命令是：

“大军开战之日，众将率军出城之后，立即关闭九门，有敢擅自放入城者立斩！”

这就意味着但凡出城者，只能死战退敌，方有生路，如果不能取胜，必死无疑！

这是一场不能失败的战争，如果失败，北方半壁江山必然不保，大明的国运也将从此改变。

这场战争，于谦输不起，大明也输不起。

所以于谦为守护城池的人和他自己留下了唯一的选择：

不胜，就死！

十月十一日，京城保卫战前锋战开始。

也先将军队布置在西直门以西，于谦派兵迎击瓦剌军于彰义门，打败也先部队先锋，夺回被俘者一千多人。

十月十二日，也先将主力列阵西直门外后，挟持英宗皇帝到德胜门外的土城。

要求朝廷派于谦、石亨等高级将领亲自出迎，并索求金帛数以万万计，企图以此将明军主将擒获，迫使明朝献城。

于谦派右通政王复、太常少卿赵荣出使到也先营地，在土城朝见太上皇英宗。

社稷为重，君为轻！大明决不示弱！

今日只知有军旅，他非所敢闻。

当夜，两路明军主动出击，斩杀瓦剌军数百，乘胜而归，使军威大振。

10月13日，瓦剌军乘着风雨大作集中兵力进攻德胜门，京城保卫战正式打响。

此刻的于谦穿戴整齐，跃马出城，立于大军之前。

在他的身后，德胜门缓缓地关闭。

于谦面对着士兵们惊异的目光，斩钉截铁地用一句话表达了他的心意：

“终日谈论忠义，又有何用，现在才是展现忠义之时！报国杀敌，死而不弃！”

人谁不死？死国，忠义之大者。

士兵们这才明白，这位京城的最高守护者，兵部尚书大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战的，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此刻的于谦已经不仅仅是一位指挥官，对于战场上的士兵们来说，这个瘦弱的身影代表着的是勇气和必胜的信念。

秉持着信念的军队是不会畏惧任何敌人的，是不可战胜的。

也先失败的命运就在这一刻被决定。

负责防备德胜门的是曾在土木堡惨败后讨回来的大将石亨，于谦命大将石亨在城外民房内埋伏好军队，然后派遣少数骑兵佯装战败以引诱敌人。也先果然中计，亲率精骑万人穷追不舍。

等也先军进入埋伏圈后，于谦一声令下，明军开始反击。只见神机营火器齐发，火箭弓弩多如飞蝗般地射向敌军，明军前后夹击，也先部队大败而归。主帅博罗茂洛海被击毙，一万大军崩溃，几乎被全歼，至此德胜门之战结束，也先完败。

初战不利的也先立刻放弃了重兵把守的德胜门，转而攻向西直门，都督孙镗率军迎战，打败也先的先头部队。由于也先不断增兵围攻孙镗，孙镗力战不支，退至城下，把守城头的给事中程信，严令不准开城。同时，命城上守军发神炮，火箭轰击瓦剌军，明军又从彰义门、德胜门抽兵增援，终于打退了瓦剌军的进攻。

10月14日，不甘心失败的也先再次进攻，瓦剌军改为进攻彰义门。于谦命守军将城外的街巷堵塞，在重要的地带埋伏好神铳手、短枪手，又派兵在彰义门外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