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为民作主

有人欺负嫂子，那还了得？

　　范小柱抄起长条凳，砸在彪大膀子的后背上。

　　彪大膀子也不是好惹的，三天两头打架斗殴，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敢把人往死里打。

　　他痛极怒吼，拎着剪刀往后便刺。

　　还能让他扎到？

　　如今的范小柱早已今非昔比，他现在听力好，反应迅速。

　　就见他避开刀锋，照着彪大膀子的尾椎骨哐当一脚。

　　疼得那货杀猪般的惨叫，捂住要害蹦起来，撒丫子调头就跑。

　　彪大膀子心想：傻子真特么劲儿大，好汉不吃眼前亏，回去码人弄死你。

　　没等他掏出手机，范小柱从后面追上来。

　　“傻货你给我等着，今天弄不死你，老子跟你姓。”

　　彪大膀子一边拨电话一边逃。

　　谁都没有留意，被彪大膀子摔在堂屋里的死狗也跟着跑出来。

　　它一瘸一拐走向大山深处，虽然步履蹒跚，但是坚毅的眼神让人肃然起敬。

　　“喂喂喂，死哪啦？都特么赶紧回村。老子让你们回村，立刻马上！”

　　范小柱紧追不舍，彪大膀子慌不择路，两人从田里跑到山上，从山上跑回村里。

　　这时候日头偏西，好多女人围在晒场上嗑瓜子，看到眼前一幕，统统吓傻。

　　怎么了这是？

　　人五人六的彪大膀子被傻小子追着打？

　　“快看，傻柱手里有剪刀。”

　　“活该，捅死他拉倒，省得留下来祸害人。”

　　“就是，傻子杀人不偿命，最好让傻柱宰了他。”

　　“对，不偿命，我们给他证明。”

　　女人们叽叽喳喳，有几个胆大的，找石头往彪大膀子前面扔。

　　这是门技术活，跟赶猪回圈一个道理。

　　石头扔在前面，逃出去的猪往后面跑。你要是砸它屁股，反而把它逼急了拦不住。

　　这么一来，等于帮了范小柱的忙，紧赶几步，把彪大膀子踹了个狗吃屎。

　　没等对方爬起来，范小柱骑到他身上，黑黝黝的剪刀带着劲风疾落而下。

　　可把女人们吓坏了。

　　齐刷刷尖叫。

　　胆小的捂住脸不敢看，胆子大跑过来，冲着范小柱直跺脚。

　　其实范小柱清醒得很，犯法的事情肯定不能做。

　　只觉得屁股上热乎乎，低头一看，彪大膀子尿了一裤子，连范小柱的裤子都被浸湿了。

　　“狗娘养的腌臜货，以后还敢欺负我嫂子吗？”

　　一剪刀戳到地里，劈头盖脸一通抽。

　　女人们不知道什么情况，看见彪大膀子一动不动，以为出了人命。

　　“咯咯咯，彪大膀子尿裤子了，不敢抬头。”

　　张屠夫家的丑婆娘吼了一嗓子。

　　这下不得了，晒场上立马开了锅。

　　女人们呼啦一下跑过来，有的人捂嘴笑，有的人往地上吐唾沫，还有个羞涩的小媳妇躲在人堆里录视频。

　　“狗东西，算你狠，有本事弄死爷爷。”

　　彪大膀子不亏是个滚刀精，到了人多的地方，胆子反而大了起来。

　　他早就发现范小柱不傻了，要不然借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

　　“想死是不是？老子有医院证明，各位婶婶嫂子们做个证，今天我就为民除害。”

　　“别别别，饶了我，凡事好商量。”

　　吓得彪大膀子屁滚尿流，刚刚升起来的胆气一下子趴了窝。

　　“没用的泼皮，宰你污了我的手。”

　　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揪住彪大膀子的头发咔嚓咔嚓两剪刀。

　　想剪嫂子头发？老子先剪你！

　　“死罪饶过，活罪难逃。对我不敬不要紧，得罪嫂子可不行。”

　　“是是是，你说，我愿意赔。”

　　彪大膀子欲哭无泪。

　　“麻烦哪位婶子嫂嫂拿纸笔来，白纸黑字写清楚，要是敢抵赖，立马要他好看。”

　　村里人恨透了彪大膀子，巴不得有人收拾他，范小柱话音刚落，立马有人跑回家取来纸笔。

　　“我说你写。”

　　范小柱把纸笔拍到彪大膀子的脑门子上。

　　打嫂子，赔八万。

　　“她又不是你亲嫂子。”

　　彪大膀子急着辩解。

　　谁有闲工夫跟他啰嗦？范小柱举起剪刀怒骂道：“写不写？不写送你去见阎王爷。”

　　挣了几下不管用，彪大膀子在心里发狠：你等着，等老子的人来齐了，弄不死你。

　　他紧咬牙关继续写。

　　损坏家具，赔五千。

　　尿裤子，赔两百。

　　“尿裤子也要陪？”彪大膀子一时之间没听明白。

　　“尿裤子不长眼，弄到老子身上算不算？”

　　彪大膀子恨得牙痒痒的，趴在地上接着写。

　　嫂子受惊吓，精神损失十五万。

　　共计二十三万五千二百块。

　　吓得彪大膀子魂飞魄散，央求范小柱，说能不能少一点，这么多实在拿不出来。

　　“知道你拿不出来，让你老爹出。这笔钱老子分文不取，替我嫂子做功德，把村口那条破路修修好。”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果然是范小柱，有情有义的高材生。”

　　“小柱真的不傻啦？”

　　“谁说他傻了？人那是大智若愚。”

　　“对呀，你们看范小柱的眼睛，蹦儿亮，人家都不敢跟他对眼儿。”

　　“对眼儿？咯咯咯，死妮子这个词用得好，大力半年没回家，想男人想疯啦？”

　　女人们七嘴八舌，任你再奇葩的荤话都能想得出来。

　　那个被笑话的小媳妇羞红了脸，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范小虎让彪大膀子摁手印。

　　彪大膀子冲着女人们吼：“听见没有？都特么回家拿印泥。”

　　“放屁。”范小柱一巴掌扇在他的脑袋上，揿住他的手背说：“咬手指，摁血印。”

　　“不能啊小柱，不能敲诈勒索。”

　　村长牛德旺带着人赶过来，跌跌撞撞抓住范小柱的肩膀，摸着他的脸说：“柱崽子，听说你好啦？哎哟哟，你说你们家这两年，可吓死人。”

　　有牛德旺拦着，彪大膀子找机会爬起来，抓起两把土丢向范小柱，抢过纸条调头就跑。

　　范小柱佯装要追，牛德旺和几个离得近的女人死命抱住他，怕他追上去弄出人命。

　　“别跟他一般计较。快跟德旺叔说说，你这病是怎么好的？”

　　牛德旺抱住范小柱的腰，满脸关切。

　　范小柱冷哼一声，拨开牛德旺的手轻蔑地说：“行了德旺叔，你不就是想要拦住我，怕我打伤你那亲家公的狗儿子吗？”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牛德旺阴沉着脸，摆出老村长的架势。

　　“德旺叔，老这么绷着累不累？我就吓唬吓唬他，还能真让韩大炮掏钱给村里修路？就他那种只进不出的守财奴靠得住吗？”

　　说到这里，范小柱的嘴角泛起轻蔑的冷笑。

　　他厌恶地拽了拽裤子，望着晒场上的大婶子小媳妇儿们继续说。

　　“各位乡亲，以后见着那个腌臜货不要怕，尽管过来找我，我范小柱替大家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