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凄惨过往

阿吉一巴掌拍在郑得水的肩膀上：“我说兄弟，你这叽叽歪歪，磕磕巴巴的弄什么呢？还是不是个男人了？现在猫僵一事，事关吉祥镇的生死存亡，你可别脑子犯糊涂啊！”

阿吉的手劲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到底是自幼习武的人，除了嘴碎一点，阿吉的优点也有不少。

他这么啪啪拍了两下，郑得水就疼得龇牙咧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郑得水明显不想掺和进来。

“你这话说得！你是吉祥镇的一员，你说跟你有没有关系？要是我们能够找到金如眉，也不用来找你啊！不如这样子，你直接告诉我们金如眉去哪儿？我们自己去找她！这样就不用麻烦你了啊！”阿吉说得理直气壮。

郑得水一噎，毫不客气地对阿吉翻了个白眼。

他抖开阿吉的手，不满道：“这跟出卖老板娘有什么区别？”

阿吉一噎，不耐烦的推搡了他一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那边讲什么江湖道义？要是猫僵恢复过来祸害吉祥镇，咱们全得玩完！”

九叔道：“得水兄弟，那我问你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吧，你是怎么跟着金如眉，进入溢香楼的？这些事情，应该不算是什么机密吧？”

郑得水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这与他而言，就是一段不愿意回忆的恐怖历史。

可是有些事情，他早就想找人说了，憋在心里，他都要疯了。

他看着九叔，深吸一口气道：

“那是三年前……”

三年前的郑得水，还是个十四岁的小孩子，那几年，天灾人祸频发，郑得水的家乡才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干旱，土地无产，人畜不安。

早年军阀征收频繁，村子中的青壮年被抓走的大半，留下来的老弱病残更是在这种天灾中无法生存。

为了留住郑家的血脉，郑得水的娘带着他们兄弟姐妹三人离开村子，却不想……

在路上的时候，他们遭遇了一场惨绝人寰的灭顶之灾，那些暴徒，欺辱了他娘！将他年幼的弟妹残忍杀害做成了……两脚羊！

郑得水亲眼所见那一片猩红的场面，他当时已经十四岁，那群暴徒怕他误事，将他手脚束缚，当着他的面欺辱了他娘，残害了他的弟弟妹妹，他痛！他恨！恨自己没有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

那群暴徒吃饱喝足，就把目光投向他，他们说他细皮嫩肉，不比女人差……

当时郑得水吓得几乎要死，可是他被绑住，根本就没有反击的能力，就在他觉得自己要完了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

“是金如眉？”阿吉迫不及待的问道。

满脸是泪的郑得水点点头：“对，是金老板，我永远记得，她当时一身红衣，踩着一个暴徒的尸首走到我面前，她问我，愿不愿意跟着她做事，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想，人跟去了半条命一般，可是金老板还是带走了我，还安葬了我娘跟弟妹的遗骸……九叔，她做再多的恶事，我也永远只记得，她是救了我性命的金老板。”

郑得水站起来，抹了一把脸：“对不起九叔，我得回去了。”

“等等！”九叔喊住他，“我不会让你对付金如眉，但是得水兄弟，你可知道金如眉的来历？”

郑得水狐疑地看着九叔，随后摇摇头：“我不知道，金老板从来没有跟我们说过这些事情。”他沉默了一下，轻声道：“但是九叔，我可以告诉你，金老板不是寻常人。她，她现在的模样，跟几年前没有丝毫的变化。”

说完这句话，郑得水加快脚步离开这茶楼。

他刚才说的话，让九叔师徒三人沉默了，几个人心情都不好。

良久之后。

阿吉坐在他刚才的座位上，看着九叔道：“师父，他刚才说，金如眉跟前几年没有变化，难不成她真的是妖怪？”

阿翔不赞同道：“如果她是妖怪，师父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而且这个郑得水说的话能不能信都两说呢。”

阿吉有些着急，伸出巴掌作势要打他：“你如今真的是皮痒了啊！我说一句，你顶撞一句！”

阿翔抱住自己的脑袋，不满地嘟囔：“这不是跟师兄学的吗？以前师父说什么，师兄你就犟什么。”

“你还说，你还说，我撕了你的嘴啊！”

“好了，不要闹了。”九叔制止住打闹的二人。

“阿吉阿翔，你们可听说过，几年前，在西南一个地方，地龙翻身后，又接连大旱，再加上西南军阀作乱，百姓艰苦？”

“这个倒是听过几句，不过那时候我还小呢，阿翔更小，这小子当年十五岁不到。”阿吉揽过阿翔，勾肩搭背，这师兄弟俩就是这样子，上一秒吵吵闹闹，下一秒又关系甚好。

九叔面色凝重：“金如眉身上虽然没有妖气，可是刚才郑得水说，她的容貌与几年前没有变化，我能够想到的，就只有一种可能。”

阿吉立刻来了兴趣，凑到九叔跟前，急促问道：“师父，你直说呗，咱们这里又没有外人。”

九叔看了他们一眼，压低声音道：“借尸还魂。”

“啊？”阿吉瞬间一脸惊恐，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冷了几分。“师父，怎么就突然这么想了啊？”

九叔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吃。阿吉急得有些抓耳挠腮的，在九叔放下杯子的时候，立刻乖觉的添上。

九叔看在眼中，轻笑道：“这种事情，你倒是上心。”

阿吉不以为耻，反而笑呵呵道：“师父，我这叫敏感好学！”

“噗……”阿翔在一旁笑出鼠叫：“师兄，那是敏而好学！”

阿吉立刻张牙舞爪要跟阿翔打起来，九叔及时说道：“阿吉阿翔，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金如眉的口音不是西南那边的？反而像是两广地区的人？”

阿翔立刻憨憨笑道：“师父，我们从小到大就没有离开过吉祥镇，听不出来她是什么口音。”

阿吉大表赞同：“这个倒是的，我跟阿翔都听不出来他们的口音是哪儿的，不过师父，我倒是觉得，金如眉这个人，像假人一样！以前我还没有发现问题在哪儿，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她那个皮相啊，好像不是她的一样！”

阿翔被阿吉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眼中满是崇拜：“师兄，这你都看得出来啊。”

阿吉得意不已，鼻子差点翘天上：“那必须啊，我可是你师兄。”

九叔轻笑，缓缓摇头。

自己的徒弟自己清楚，阿吉哪里能够看出来那些东西呢？借尸还魂的人，皮相就算真的有问题，也不会浮于表面。

不过，徒弟知道皮相二字，倒是也有不小的进步。

九叔看向茶楼外漆黑的天，心中清楚，想要降服猫僵，除了找到佛面金钉，还要将跟猫僵有牵连的人扼住，让猫僵没有了助力，才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