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事

他的话让我有些莫名其妙，我正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孟非却叫我说过去有事。我挤过人群，进了孟非的房间。孟非问我：“刚才你看到王鹤怎么样了？” 我回答：“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他还没有醒过来。” 

孟非又问：“那他的气管炎是怎么发作的？我记得他抽烟没事，难道睡觉的时候把病给睡出来了？” 我知道不能让王鹤将过敏的事情说出来，因为船上的医疗设备有限，无法做全面检查，否则那个医生可能会发现王鹤是过敏而非支气管炎。

孟非的话提醒了我，我们不能让任何人怀疑到船上有古怪。在我们搞清楚情况之前，我们必须小心行事。毕竟，我们在大海上，面对的一方是人多，另一方是枪多，这样的情况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导致灾难。 

作为一个小商人，我在关键时刻展现出我的特长，能够及时地权衡应该小心行事。于是我回答道：“这真的很难说，我对王老师的身体状况也不了解，或许他确实有支气管炎的毛病呢？” 

孟非皱了皱眉头，“有这种病他还抽烟吗？” 我知道他对我敷衍的回答并不满意，于是忙改口道：“或许不是太严重，谁知道呢？我们得等他好起来再说。”孟非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到了傍晚，我听说王鹤终于醒来了，赶紧赶到他的房间。我看到他的眼神有些黯淡无神，但意识已经恢复清晰，能够配合医生的提问并作出回答。孟非和其中一个人站在他的床边。 

看到我进来，孟非说：“周老板，你来得正好，我孩子有些不舒服，刘大夫马上要过来，拜托你照顾一下王老师。” 这正是我所希望的事情，于是我说：“您去吧，我会守在这里照顾王老师的。” 

孟非带着医生离开了房间，但那个人没有走。我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只好拿来一把凳子坐在王鹤的床边。 他突然问道：“你叫周凯男，对吗？” 为了不让他怀疑我对他们有所察觉，我回答道：“是的，您贵姓？”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叫赵晨宁。你这次和孟非一起出海，他给了你多少好处费？” 我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于是回答道：“这好像是我的个人隐私，和您们研究所没有关系吧？”

赵晨宁似乎意识到自己用这种口气问问题不太合适，忙摆手道：“你别多心，我只是好奇而已。不过，周老板，就算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提醒你一句，巨鲸设备不是干正经事的公司，孟非也不是个厚道的人。我劝你少和这种人扯上关系，别得不偿失。” 

他的口气咄咄逼人，让我感到非常不舒服，于是说道：“我的事情我自己能处理，而且我是受宪法保护的公民。如果孟总做出任何对我不利的事情，他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无需操心。” 

赵晨宁点了点头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相信与否在于你自己。” 说完，他离开了房间。我走到门口，确认没有人后，关上门，然后走回王鹤的床边，轻声对他说：“王老师，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孟总和赵晨宁他们都不是好人。” 

话刚说完，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我心里有点忐忑，吓得差点跳起来。只见一个长相粗鲁丑陋的女人走了进来，一边嚷嚷一边说：“要死不活的家伙，还要老娘亲自送药，就怕你不敢喂，怕一口水呛死你。”

她将药瓶扔到我的怀里，说：“你自己喂他，我可不管喂药。” 我忍不住想和她理论，但被王鹤握住了手，他朝我摆了摆左手。那个女人一边嘴里骂骂咧咧，一边走出了房间。

我说道：“这些人都是疯子，一个正常人都没有。王老师，我们这次可真是上了贼船。”王鹤似乎叹了口气，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虽然无法开口说话，但他对我的话点了点头。

我暂时无法猜透他的意思，便继续说道：“王老师，您能听懂我的意思吗？我是说孟非和那四个自称是研究所的人，他们都不是好人，尤其是那四个人还带着武器。”  

王鹤摇了摇头，我沉吟片刻，说道：“王老师，您对这个情况有所了解吗？我感觉您并没有太意外。” 想了想，王又摇了摇头，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会写字吗？我给你拿个笔记本。” 

我递给他纸笔，他笨拙地写下了“我不知道”四个字。 我对王的诚实毫不怀疑，因为我们认识很久了。如果说这里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那就只有王鹤了。这样一想，我就觉得安全了一些，知道自己不必独自面对一切。

王鹤现在不适合广泛交流，所以我把药稀释了喂给他。等他睡着了，我就离开了房间。 此时已是深夜了，我并不觉得饿。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锁门，以免王鹤再次被下药。然而半夜时分，海面上突然掀起狂风暴雨，掀起近半米高的巨浪。

整夜，船都颠簸颠簸。第二天早上，海面上覆盖着一层薄雾，能见度降低。 我们正在船上吃饭，一名水手气喘吁吁地冲了过来。他说道：“孟先生，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第一个念头就是船要翻了。

孟非表现得比较平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手回答说：“有一个女人，可能是非法移民。她可能遇到麻烦了，正在呼救。” 孟非犹豫了一下，赵晨宁道：“孟先生，这里人命关天，我们应该尽力帮忙，她不会吃我们的饭菜的。” 

孟非说：“我不是不想帮忙，但如果我们协助非法移民，被人举报，我会承担法律责任。” 说完，他看了一眼赵晨宁，赵晨宁说道：“生命诚可贵，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了。先救她，其他的事再处理，总有办法解决的。” 

孟非点点头，说道：“你去救她，但一定要确定她的身份。” 过了一会儿，船停了下来。看来水手们正在营救那个女人。又等了一会儿，听见脚步声靠近。四五个水手走进房间，护送一个年轻女孩。 

从她的外表和体格来看，她显然是来自东南亚。虽然衣衫褴褛，浑身湿透，但五官清秀，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了。然而，她浑身颤抖，看上去非常害怕。她柔弱的身材和胆怯的神情，让人产生怜惜之情。 

孟非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问道：“你查到她的消息了吗？” 一名水手回答道：“不，她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但她绝对是非法移民。不过，有一点奇怪的是，船上只有她一个人，很难相信她一个人划到这里来。” 

孟非点点头，说道：“好了，你现在可以回船上了，小心一点。” 说完，孟非指了指面前的椅子，那个姑娘迟疑了一会儿才走到椅子旁，沾了一点椅面坐下，双手握拳紧紧按在双腿上，目光低垂看着桌面，头都不敢抬，依旧浑身抖个不停。 

孟非轻声问道：“你饿了吗？”说着做了一个吃饭的手势。 姑娘微微点了点头，头低得更厉害了。孟非示意厨师去弄了一份早餐，放到她面前。不知道她饿了多少天，看到食物立刻双眼放光，也不顾我们都在看着她，两只脏兮兮的手上下翻动，将一盘子食物瞬间吃得干干净净。 

孟非见状又让人给她弄了一份，倒了一杯热咖啡。这姑娘一直吃了三份早餐，这才算收了手。体内一有热量，精神立马就不一样，至少颤抖停了下来。孟非又让人带她下去洗澡休息，赵晨宁则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孟总真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孟非回答道：“我们这些常年在海上跑的人，多做些好事也算是求个好报吧，这是应该的。” 赵晨宁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相处到现在，有一件事情让我非常好奇，那就是以孟非这种级别的老板，怎么会如此容易受制于人？

而且他似乎对赵晨宁他们四人特别客气，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欠巨鲸设备巨款了。这年头除了查账的，否则还真没见过如此理直气壮地吃人饭还在暗地里编排人的事情。相对于孟非，我更讨厌赵晨宁他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