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就这样被拒绝了

　　王二牛在椅子上干坐着等邱晓芸，两眼不时望望门口处及门外的院子和道路，简直望眼欲穿，就是始终未见邱晓芸，内心忐忑不安，体会到了如坐针毡的滋味，总想到外面去找找邱晓芸。黄亚琴泡着茶，并不时跟二牛说说话，还有意露出笑容，以此缓和氛围，她心里也埋怨着女儿怎么还不回来，她也担心二牛说的话是真的。老实说，她对二牛挺看好的。

　　等呀等，等了约莫半个小时，门口终于出现个女孩子，此人正是邱晓芸。只见她款款走来，身上穿着件粉红色的覆膝长风衣，头戴一顶绒线帽，手上拎着个薄膜袋，装着些饮料和食物，让人不免猜疑这些东西是坐车时用的。

　　王二牛立即站起来主动迎上前打着招呼：“晓芸，你回来啦。”

　　邱晓芸看见二牛，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一如常态的神情，说：“嗯。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他心里暗说，等你等得花儿都快谢了，坐得屁股都坐不住了，哼，你才回来？去哪里了？

　　王二牛在来的路上和刚才在坐的时候，已经酝酿许多话要跟邱晓芸说，但因为她母亲在场，一时说不出口。突然，他想到了一个方法，便轻声地说：“晓芸，到院子里好吗？我有话跟你说。”

　　邱晓芸顿了顿，但最终还是“嗯”了声答应了。

　　随后，他们俩走到屋外的院子。这里没别的人，说话方便。

　　王二牛问：“晓芸，你早上说的明天要去上班，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不会撒谎。按国家放假规定，你公司是不是初七也要上班了？”邱晓芸反问道。

　　王二牛点头道：“这倒是。不过，为了终身大事，可以请婚假的，婚假好像有十天。”

　　邱晓芸惊讶地笑道：“啊！请婚假？！你没说错吧。我还没想结婚呢。”

　　听了此言，王二牛倒吸一口凉气，大呼不好，尤其是“我还没想结婚呢”这句话对他如当头棒喝，虽然之前隐隐预料到如此，但真真听了之后，还是觉得很意外，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片刻后，他鼓起勇气，豁出去道：“晓芸，怎么还不想？我是真心喜欢你的，都决定选个日期来提亲了，即使不结，先订个婚，可以吗？”

　　邱晓芸觉得可笑，忙说：“哎呀，二牛你想哪儿去了？我们才认识没几天呢。”

　　王二牛愣了愣，自己对她一见钟情，但对方对他并未如此，真令人伤心，不过，他不罢休，继续道：“这没关系。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是最好的，最合适的，况且我们还可以继续了解嘛。”他巴巴地望着对方，乞求着她会给他满意的回答。

　　邱晓芸说：“谢谢你这么重视我，我知道你人很好，可是，二牛，实话跟你说吧……你……你还是选别的女人吧，我们俩不太合适。”邱晓芸虽然有点紧张，知道会伤了对方，但最终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声音轻轻的，还将头扭到一边去。

　　被人这么直接地拒绝了，王二牛犹如五雷轰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拒绝来得太快了，简直如疾风骤雨一般，真让人难以接受，心冷到冰点：“晓芸，这……为什么说不合适？你是不是开玩笑随便说的？”二牛越说越激动，虽然知道她说得很认真，但还是不肯相信，宁愿这只是个玩笑。

　　邱晓芸异常郑重地说：“二牛，我是说真的。我知道你人很好，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对不起。”

　　王二牛又怔了下：“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王二牛脑子已经有些乱，知道这样问其实于事无补、软弱无力，但一时想不到该怎么问才好。

　　邱晓芸沉默了片刻：“不要问了。”

　　王二牛仍不甘休，激动地说：“你说说，我有什么不好？你提出来，也算给我指点，我可以向你喜欢的类型靠拢。”他不由得伸出手拉她的手。

　　邱晓芸甩开二牛的手，后退了一步，有些不耐烦地说：“哎呀，二牛，你……”她其实也没想到二牛这么执着，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二牛的缺点和自己喜欢的标准，这也算是对对方的尊重。

　　王二牛继续不依不饶说：“晓芸，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会好好对你，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二牛步步紧逼，简直想要给她跪下了。

　　邱晓芸紧张起来，生怕把事情闹大了，让她下不了台。突然她心一横，说：“二牛，你别再说了，我跟你直说吧，我想要的人，经济能力要更好，事业要更强。”她知道这样子说，可能会伤二牛的心，太不给他面子了，甚至有些后悔说得这么直接，又将头扭到一边，不看二牛，也是不好意思看。

　　王二牛自然知道其中意思，无非是说他经济能力不够好，事业不够强。他依然不肯就此罢休，说：“经济可以发展，事业可以创造。相信我，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如你愿的。”

　　这下，邱晓芸觉得可笑，哪有那么容易：“别开玩笑了。”

　　黄亚琴虽然没有在院子，但在窗户边偷听，把他们的对话全听到了，知道了女儿没告诉她的事。女儿这样，她气愤不已，满脸怒色，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冲了出去，先对二牛说：“二牛，我全听到了，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女儿的，非常感谢你。这样吧，你先回去。这事交给我来办，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二牛先是一愣，不知道该留还是该走。一方面，他希望晓芸母亲能好好说服她，成了婚事；但另一方面，又不希望晓芸挨批，假若如此的话，晓芸或许会因此责怪他，可能什么机会都没了。

　　王二牛说：“伯母，你别生气，不怪晓芸，有话慢慢说。”

　　“我知道。你先回去吧。”她再次善意地逐客。

　　王二牛只好先告辞了，让她妈处理去，或许效果更好。

　　接着，黄亚琴拉了下女儿，板着脸愤愤道：“晓芸，你进屋来。”

　　于是，母女俩闷闷地走进屋内。

　　进屋后，母亲忍住气淡然地问：“你刚才跟二牛说的都是真的？”

　　“是。”邱晓芸应了声。

　　母亲深喘口气，气愤道：“你还敢说是！”

　　邱晓芸并不服软，顶撞道：“妈，不喜欢就不喜欢，能勉强吗？”

　　母亲气呼呼地说：“二牛有什么不好，你还挑呀挑，挑来挑去，始终没有找到一个人。我实话跟你说吧，今年你没嫁出去，我就不让你去上班。”情绪一激动，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

　　邱晓芸觉得她妈不可理喻，说：“哎呀妈，你说什么了？我公司初六就要上班了，你不让我去，没了工作怎么办？”

　　母亲大手一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坚定道：“工作没了就没了，大不了再找。你想想，是终身大事重要还是一时工作重要？肯定是终身大事重要吧。我不会让你初六就走的。”

　　“这……妈！”邱晓芸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母亲得罪不起，介绍的对象又不怎么满意。其实她也知道，如果真对对象中意的话，那么工作的事好说，大不了请个假就是。

　　沉默片刻后，母亲说：“你干脆点说，对二牛看法怎么样？喜欢还是不喜欢？”

　　邱晓芸摇摇头说：“感觉不怎么合适。”

　　母亲愕然！随即瞪了她一眼，发话道：“二牛人这么好，你还说不合适。你年龄这么大了，还嫌这嫌那的，人家不嫌你你该知足了。”

　　“妈，怎么这样说？妈，其实我有人了。”邱晓芸轻声地说道，有些害怕，不由得低下头。

　　她的确有人了，因此才没能轻易地定下别的人。但是，因为所爱的人有点特别，所以不敢告诉家人。

　　母亲听后，一阵愕愣，心情很复杂，有惊讶，又有点欢喜，既然女儿有对象了，那就不用愁了。突然，她想到什么，立马问：“你说说是谁？”

　　对，对象是谁要关心。虽然希望女儿能够早点嫁出去，但也不是随便找个人就嫁了，也要符合基本的标准。

　　“妈，你知道是谁，以前跟你说过。”邱晓芸不怎么敢直言其名。

　　“啊！”她母亲震惊不已，想到了某个人，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身子都软了，无力地问，“你是指那个陕西还是山西的罗宾？”她记得女儿提过此人，但记不清是陕西还是山西，况且由于文化程度较低，对这些省份本来就不熟悉。

　　晓芸有些胆怯地点下头。

　　母亲火气直冒，“啪”的一声拍案而起，两眼闪出火一样的光芒，怒道：“你怎么又跟他好了？你啊你，怎么就不听妈的话呢？”然后突然转变神情，化怒为悲，来个凄厉的哭喊声，“哎呀，天呀，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会生了个你这么执拗的女儿？还不如不生了。培养你读了这么多年书，花了那么多钱，却连妈的话都不听，你如果真嫁那么远，那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白生你了。”

　　女儿所提的罗宾已经结了婚，只不过妻子在陕西老家，且是个普通女子，没什么文化，当时也是罗宾亲戚介绍的，那时他还在老家种田，要求不高，且年纪较轻考虑没那么多，只要有对象能生娃就知足了，一搞很快就搞大了肚子，便成婚。之后，罗宾来到沿海城市打工，从基层做起，混得不错，渐渐做上了管理层，赚了不少钱，由此，心花了，看中了同事邱晓芸，便对她示好，虏获她的芳心。同时，对在老家的老婆看不上眼了，想着离婚，可是老婆不肯。而邱晓芸觉得他对她挺好，逐渐地心便向往着他，不断催促他离婚再娶她，可是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因为罗宾老婆不肯离，还以死警告，加上父母反对离婚，久而久之，罗宾便不敢提了。由此，邱晓芸特别困惑，她明白如果没有名正言顺地结婚，自己很难获得真正的幸福，曾经动过离开罗宾另找男人的主意，可要找一个条件好的，也挺难的。人家罗宾有房有车，物质上绝对没问题，感情和性格方面也不错，现今虽然有王二牛来提亲，但相比较而言，条件差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