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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情人偷情
书名:市长情人四部曲作者名:李春平本章字数:4871更新时间:2024-12-27 18:20:28
罗达庆到省政府开会的第二天,张山虎就得知了消息。他是从省电视台的《夜间新闻》中看到省政府召开工业会议的消息的,并且清楚地看到了罗达戾那张精明的面孔。这个节目一完毕就是转播中央台的新闻联播,也就是七点多钟。张山虎是很少看新闻的,他从不关心国计民生的大事,他只关心他自己的生活。可这条新闻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太美好了,比国足入围世界杯还令他振奋。罗达庆一走,就是老虎走了,他就可以占山为王了。他可以放心大胆到刘小样那里去了。
张山虎马上对自己的身体卫生进行了一番打理,然后把电视一关,就打的往玫瑰花苑去。他是很少打的的。从城里到玫瑰花苑要十块钱。以前去时,都是步行。今天他想享受一下坐车的美味,指挥司机往前幵。车子在路过一个商店时,他让司机停下了,他下车给刘小样买了一些好吃的东西,大都是一些点心零食之类。他提了一大包,花了两百多块钱。做人做到现在,这是他最大方的一次了。他在付款时咬了咬牙才递出钞票的,当售货员把两张大纱装进抽屉给他找回几块零币时,他心里掠过一丝疼痛,同时也袭来一种高消费的快感。他想这很值。因为是送给他所喜欢的人。他知道,两百块钱,如果是许多年以前,刘小样会非常喜欢并且感激。现在她已经看不起这一两百块钱的东西了。不过,多少都无所谓,它代表了张山虎的一番心意。张山虎退一步想,要是她不喜欢吃这些,那么他自己吃。在她那里总归是会累的,是会饿的。就这么想着,他大摇大摆地拎上了车,然后啪地一关车门,很神气地对司机说:“到玫瑰花苑!”
刘小样正好把18号别墅的门打开透气。她是很少开门的,晚间几乎就不开门。这天晚上看完新闻联播觉得有些闷,她莫名其妙地为伊拉克局势操心起来,就想开门迎风,清爽一下心情。门一打开,张山虎就提着两个大包直面而来,说:“你在迎接我呀。”
刘小样身子退回去,把门重新关上时还笑了笑,说:“你怎么来的时候不打招呼呀。两个男人都是这样的!”张山虎说:“市长也是这样没礼貌?”刘小样说:“他也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了。你就不怕他在这里?”张山虎说:“我知道他不在,到省上开会去了。”刘小样给他取出一双拖鞋,说:“你真会趁虚而入。”
罗达庆的外出给他们提供了安全上的绝对保证,刘小样第一次对他笑逐颜开,第一次对他这么客气。张山虎虽穷,但却一表人材,富于青春活力。青春总是感人的。她也看到张山虎给她送东西来了,不管这东西是否值钱,都是一种心意,说明心里有她。女人在物质财富面前有一种天生的脆弱,何况张山虎是她的初恋情人。每一次相处,都会使得她旧情复发。他的可爱之处会一次次得到彰显。这些综合因素的相加,使刘小样感到了温暖,对他的态度也较以前有了很大改变。眼下既然没法摆脱他,那就不如顺从。顺从是顺其自然的一种最好方式,反正她晚上一个人在家,让他陪陪也好。刘小样跟罗达庆在一起时,她听到的都是官场的事情,互相倾轧,互相利用,如何才能使自己往上爬等等。她都听腻了。尽管听腻了,她还得装出一副喜欢听的样子去面对他。罗达庆破坏了她原来心目中的领导形象,使她看到了在人民公仆的背面,那一张张丑恶伪善的面孔。而她自己就是从这种丑恶之中得到了实惠的人。她只是从情理上去感激他,并不从良心上去感激他。她对他的感激几乎付出了全部的身心代价。
现在,跟张山虎在一起了,完全是另一种情形。他们谈过去时的中学生活,谈学校周围发生的趣事,谈山上的柿子树,谈某月某日偷吃过邻居家的核桃,谈他们逃课等等。这些俗事,有些怀旧色彩,是他们的共同语言,共同记忆,那里有他们浪漫无过的少年。这些纯朴的东西拉近了两人已经分开的距离,说着说着就谈笑风生了。刘小样说:“高一时,有一天上自习课,我回头问身后女同学的作业时,我发现有个家伙正偷偷地看我,你说那人是谁?”
张山虎嘿嘿地笑了,说:“那是我,其实我从那时就喜欢你了。只是我个儿太高,坐在最后一排,离你太远了。”
刘小样笑得歪倒在沙发上,说:“那时我们都没想到后来会怎样。”
张山虎说:“后来就相好了。”
刘小样说:“再到后来,星期天我们上山打猪草。我说山上有狼,你说狼行成双,一男一女在山上,狼就不会袭击人的。”
张山虎说:“我们还真没发现过狼。”
刘小样说:“可你就变成狼了。”
两人说着就贴近了。刘小样第一次主动偎到了他怀里,回忆着他们在一起时的幸福时光。她穿着一身很体面的也很柔软的内衣,把胸部撑得很髙,看上去有很强的立体感。张山虎的手就在她的胸部寻找着感觉。摸着摸着,刘小样的胸脯就起伏起来,她哼哼的娇滴滴的样子,说是难受。张山虎把沙发使劲按了按,说,结实吧。刘小样红着脸笑了笑。于是沙发就接纳了两个难受的身体。无奈沙发太矮,也太窄,身子受困,又缺乏必要的技术支持,于是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怎么也找不到一个最佳位置,怎么都不能到位。后来总算实现了结合,但也是浅尝辄止。刘小样感觉很别扭,翻身起来,很不满意地说,还是床上好。张山虎就从正面把她搂着,往楼上去。刘小样的双腿从他的两边张开,摇晃着到了二楼的卧室,才算适彼乐土了。
张山虎身体力行地感受着刘小样的无限美好。他感慨万千地说:“你太好了。如果我这辈子娶了你,我给你当牛做马也心甘。”刘小样说:“就怕不可能啊。”张山虎说:“我知道不可能,我有自知之明。”刘小样闭着眼睛,说:“罗达庆也知道他也不可能,他也有自知之明。”张山虎说:“为什么一些女孩喜欢与不可能跟自己结婚的男人一起?”刘小样说:“你提这个问题很重要,但我回答不上来。至于我跟你之间,属于一种特殊情况。”
这天晚上张山虎就在这里睡了。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做不完的事。天快亮时,他们才勉强睡了一会儿。不久闹钟就响了。刘小样有些头脑恍惚,撑起身子,拍打着沉睡的张山虎,说:“快起来,快起来,得去上班了。”张山虎实在不想起床,像是中了煤气,四肢发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后来被刘小样几个巴掌打醒了,他才很不情愿地坐起来。他一边穿衣一边说:“我要是就这么睡死多好啊!”刘小样把他的衣服往床上一扔,说:“别废话,快起来!”
也许是爱情的滋润,张山虎这天活力倍增。他在大半天时间就把该送的货送完了,还在厂里帮别的工人干活。正好遇到李梦泽下厂去视察车间,看到张山虎忙碌的样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张山虎冲他嘿嘿地笑了笑。李梦泽早就从销售科长那里得知,张山虎是干活最卖命的一个。他总是干完自己份内的事情后,还去干别的活。大家对他的评价很高。只是他们不明白张山虎为什么要这样拼命干,又不给他加班工资。李梦泽说:“这就说明,张山虎这个人是敬业爱岗的。大家都要以他为榜样。”季度评选先进工作者,张山虎自然就榜上有名了。各科室也都知道张山虎是个对企业忠心耿耿、爱厂如家的人。头儿们在批评下面工人时,便说你看人家销售科的张山虎如何如何。张山虎无形之中就成了他们的楷模。至于底细,只有张山虎和李梦泽明白。李梦泽觉得满意,用这种方式在公司树立个标兵,让大家都去学他,也是一举多得的好事。私营企业的职工干活都很认真,但要找那种不计报酬去多劳少得的雷锋式人物,难乎其难。他们更多的是要获得劳酬对等的关系。张山虎的出现,使李梦泽在对内对外的宣传上就有了话说。他在会议上说过:“张山虎也只有六百元的工资,可他干了几个六百元的活!”至于内情,只有他和张山虎两人知道。
然后把张山虎叫出来了。张山虎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老板找我有事?”李梦泽说:“怎么样?过得愉快吗?”张山虎嘿嘿一笑,很满足地说:“承蒙关照,过得不错。”李梦泽细细端详着张山虎的脸色,说:“你小子好像有啥髙兴事嘛。”张山虎连忙说:“没有没有。我在这里劳动光荣。”李梦泽给他递支烟,说:“真没啥高兴事?”张山虎说:“真的没有。”李梦泽说:“有啥困难没有?”张山虎说:“也没有。”李梦泽说:“有啥困难你找我。对了,还是要注意身体。”李梦泽说毕就走了,张山虎看着他的背影,感到一阵温暖。他知道,李梦泽是很少跟下面的职工说话的,在公开场合他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别人看到老总跟他有说有笑,无形中就提高了他在职工们心中的地位和影响。
张山虎下班后就回家洗了个澡,然后就到菜场去买了许多蔬菜,拎上了出租车,到玫瑰花苑去了。他到18号别墅时,刘小样还没回家。等待了几分钟刘小样才回来。刘小样一见他站在门口等她,就笑了,说:“好像你要长期住下去似的。”张山虎说:“我要好好给你做几天饭,让你体会一下我的好处,也算是对你的一点回报。”刘小样怕别人看见,连忙上前去开门,放他进去。张山虎一进去就忙着洗菜做饭。刘小样站在厨房的门口,像一个傲慢而懒散的主妇,指点着油盐酱醋的位置。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张山虎从十四岁开始学做饭,他做饭的口味也比较适合刘小样。他和刘小样都不喜欢吃海鲜,而且他们都不会做海鲜。他也就没买海鲜。他所买的和能够烧好的,也全是老家吃的那些菜,只不过菜的质量好些罢了。刘小样看着他烧饭,自己闲着,说:“你烧着,我去洗澡。”洗澡出来,换了一身休闲便装,看上去轻盈如燕,更加玲珑可爱了。这时张山虎已经把菜烧好,端上桌子了。
张山虎俨然像一个优秀丈夫,饭后就马上洗碗,收拾厨房。他比给自家干活还仔细,生怕刘小样说他不卫生。刘小样见他有板有眼地忙碌着,若有所思地说:“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成为你的老婆,你为啥还要这样?”
张山虎说:“不管你将来成为谁的老婆,我都愿意为你效力。千金难买我髙兴。”
刘小样有点感动,笑了笑说:“你是不是用劳动换取晚上睡觉?或者说,是对晚上睡觉的一种补偿?”
张山虎说:“那不是。即使你不跟我睡觉我也会这样的。你真的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你真的不知道。别人能表达,我表达不出来。”
见他这样说,刘小样就想试试他的耐心,说:“那好,这几天我什么都不要做,你做,就算你当几天临时丈夫。”
张山虎说:“那就太感谢你的信任了。”
刘小样真的就什么都不做了。张山虎洗好碗筷,就开始给她洗衣服。他照样洗得很仔细。刘小样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衣服洗毕,晾好,他问她:“还有什么事没做吗?”刘小样说:“没什么事了,你歇着吧。”张山虎说:“我这人是个贱骨头,不干活就难受。你给我找点事干吧。”刘小样说:“那就看电视。”刘小样就打开电视,又是省台的新闻节目,又是省政府召开的工业工作会议的连续报道。张山虎对这事没兴趣。突然,他看见刘小样的脚丫子了,发现她的脚趾甲上的油彩有些脱落。他让刘小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然后他给她涂指甲油。刘小样躺在沙发上,将两腿伸展开来,手上拿着遥控,眼睛盯着电视。张山虎就在她的脚上涂抹。他涂得一丝不苟,一边涂抹还一边给她吹吹,好让油彩干得快些。十个脚指甲涂好,张山虎脖子都酸了。刘小样就嘻嘻直笑。
为了避免嘴臭,一到刘小样这里,张山虎就尽量少抽烟或不抽烟。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烟瘾。刘小样看着他也怪可怜的,从酒柜里取出一包大中华,说:“你抽吧,这是罗市长放在这里的。”
张山虎看了看,说:“腐败烟,我不抽。”
刘小样脸上像挨了一巴掌。她觉得,说罗达庆腐败比骂她婊子还难受。腐败也好,廉洁也好,罗达庆都是她目前最亲密的人。可话从张山虎口里说出来,她又觉得情有可原。她把烟扔给他,说:“抽吧,没事的。即使腐败,烟也没什么错。”张山虎把烟拆开了,拿一支在手上,准备点燃,说:“放在这里的烟,他心里有数吧?”
刘小样说:“走之前拿来的一条,已经拆开了。是他自己打开的。我想他是没数的。”
张山虎抽着烟,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刘小样说:“他走时说,他们开六天会。可能是第七天回来,也可能是散会当天就回来。”
张山虎说:“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刘小样就真的拿起电话,给罗达庆打了。罗达庆似乎因房间里有许多人,不便说话,嘴里不停地啊啊着。若是单独一人,他会说想你之类的情话。刘小样问候两句,就把电话挂了。张山虎说:“你怎么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刘小样说:“不能问。问了,他就会怀疑了。”张山虎想想也是。不问也罢,问也白问。
一连两三天,他们俨然过着小夫妻一样的日子。如同新婚,两人有燃不尽的激情。从情理上讲,刘小样不希望这样。躲躲闪闪地生活在两个男人之间。从情感上讲,她又喜欢这样。她对孤独的厌恶变成了对张山虎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