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充满变数的特殊时期

　　5月17日，星期二，上午10:20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CEP中国似乎还没做好迎接山川的准备，他就在小本的陪同下，走进了总经理室……之后，小本和山川一路有说有笑地来到企划中心。

　　柳青云正在打电话，一抬头，见他们正望着自己，急忙用手示意了一下。等打完电话，马上起身欢迎。小本说：“这就是你们一直盼望的山川先生，他曾在东南亚工作三年，业绩很突出啊，这次来中国，希望大家支持他。”

　　柳青云看着山川：只见他身材中等，虽然不算胖，但已经有了肚子，四方脸，眼睛很亮，宽额头大脑门，一身蓝色西装（刚来没换工作服），白色的衬衫系蓝色条纹领带，很气派。穿西装是日本人的习惯，只要他们认为比较正式的场合，不管天气多热或多冷，他们都会西装革履。

　　小本介绍说：“这是柳青云。”

　　眼前这个女人，高鼻梁，大眼睛陷在眼窝里，玲珑有致的身材，很对山川的胃口。他没想到，CEP中国能有这么多美女，看来自己艳福不浅。来企划中心前，小本已经给他简单介绍了这里的情况，还开玩笑地说，企划中心的美女很出色。他问是指哪个方面。小本一脸坏笑地说，自己试一试就知道了。现在见了，果然不错，他说：“柳桑，你们很忙吧？我来，就是熟悉一下环境。”山川边说边把手伸过去，柳青云急忙伸出右手和他握在一起，身子就像是被拽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前移了一步。柳青云的样子让山川觉得很舒服。

　　柳青云有些尴尬，赶紧将手缩回来，说：“山川部长真敬业，我们欢迎你。”说完，她看了山川一眼，暗想，都说脑门亮的男人占有欲强，好搞恶作剧，看来以后得加点小心了。

　　小本欲言又止，显然他是故意把说话机会让给山川。

　　山川也不客气，说：“柳桑，你帮我介绍一下企划中心的成员吧。”

　　柳青云一一介绍。山川很注重礼节，先鞠躬后握手，然后看每个人胸卡上的名字。走到刘明面前时，见他有些腼腆，甚至有些拘束的样子，感到很好奇，就问柳青云：“他是新来的吗？”柳青云惊讶地问：“山川部长，你怎么知道？”山川说：“我能掐会算，看人很准。”大家都乐了。

　　柳青云发现山川有个特点，站着说话的时候，喜欢把手插在裤兜里，一副很深沉的样子。她想，抬头老婆低头汉，看来这种人不好对付。

　　当山川知道李浩佳是翻译时，立刻来了兴致，伸手和李浩佳先探过来的手握在一起。李浩佳没想到山川这么用力，像是要攥碎一样他不喜欢的东西。李浩佳愣了一下，感觉有点疼，看来山川成心要跟自己过不去呀。他真想把手抽出来，但还是忍住了，也开始加力握山川的手。山川心存得意差点笑出声来。李浩佳暗想：既然有意考验我，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接着，山川认识了宋斐、张艾、丁成东、陈雨楠……

　　柳青云问山川：“您觉得企划中心怎么样？”

　　山川点头，说：“很好，男同事有朝气，女同事很靓丽。”

　　柳青云说：“我们都期待着您的致辞呢。”

　　山川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先忙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柳青云并不强求，笑着说：“您有什么需要，请吩咐。”

　　山川很喜欢“吩咐”这个词，满脸笑容地说：“谢谢，不用客气。”

　　山川要走，柳青云让大家各忙各的，自己跟着他们一起走出办公室，边走柳青云心里边嘀咕，山川该是怎样一个人呢？

　　两天后，小本回国。在机场，看着大厅里石英钟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小本心中的激情在慢慢冷却，渐渐变得怅然起来。关洁说好了今天来送他，这是他希望的，可是她还没来……几个同事跟他聊天他都心不在焉。广播里已经提醒小本所乘航班开始检票，同事们开始跟他握手话别。他有点不情愿地向检票口走去，就在他即将检票的瞬间，关洁出现了。在是否来送小本这个问题上，她是犹豫的，主要是担心让人看见说三道四，后来她跟杰瑞说了，杰瑞也觉得去那种人多的场合不太好，但一想，除了能给一个离开中国的日本男人一点安慰之外，说不定还能认识山川，岂不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深思熟虑之后，杰瑞还是决定让关洁去。在去机场的路上，关洁坐的出租车和一辆私家车碰在一起，再打车时耽误了时间。她知道来晚了，所以脚步很急，像风，很快就到了小本跟前。小本停住脚步，欣喜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关洁依然穿白色T恤衫，牛仔裤，虽然装扮普通，却同样吸引人的眼球，尤其是手里的那束鲜花，更是分外耀眼。小本回头跟山川小声说了句什么，便把行李递给他，自己迎过去，握住关洁的手。旁边的山川很眼热，紧盯着这位性感十足的女孩，直直的长发，精致的五官……二人亲密的样子让他生出几分嫉妒。小本接过关洁递过来的鲜花，异常兴奋地把脸凑过去，笑着说：“没时间了，等以后我会来看你。”说完，他把关洁领到山川眼前，彼此介绍了一番。山川故意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就像见到老朋友似的跟关洁握手，用生硬的汉语说：“你好。”关洁说：“请多关照。”虽只是寥寥数语，可关洁那轻柔甜美的声音，已像芳醇的美酒，流进山川心里，使他几乎忘记了小本的存在。山川的表现让小本很不痛快，但又不好说什么，就故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山川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趣地把说话的时间留给小本。小本本想多跟关洁聊几句，可是登机的时间到了。

　　关洁扬起手臂轻轻挥动着……小本情不自禁地也跟着舞动右手，跟关洁告别。

　　送走小本，山川想跟关洁聊几句，但忍住了。他看着站在身边的美女，转了一下眼珠，冲她笑了笑，然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几个动作恰到好处。等他们一起走出机场，山川终于放下架子，索性要了关洁的电话号码，然后跟她道别。

　　关洁轻轻扬了一下手臂，给他来了一个情意绵绵的回眸一笑，然后转身离开。山川的目光一直看着关洁远去的背影，眼神里流露出贪婪。他想，这女人真是一个妖精。他打定主意，以后一定会联系她。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山川坐在小本留给他的电脑前，时而看看网页，时而抬头向远处望望，显然他并不急于工作。

　　柳青云让宋斐为山川准备好办公用品，连喝水的杯子也替他买好。当宋斐把这些东西放在山川面前时，山川一件件欣赏，兴奋不已地直说“OK”。

　　再说柳青云，眼看着时间又过去两天，她有点心急。她规定了一个时间给自己，如果一天后，山川对企划中心的事情还不理不顾的话，就向王总要求换个人来中国，她可不想陪太子读书。她主动把企划中心的情况跟山川做了介绍，告诉他现在替代品生产开始冲刺，还有……

　　山川说：“你做一份表格给我。”

　　很快，柳青云把数据给了山川，她想听听他的想法，同时也想试探一下山川是否货真价实，就故意说：“山川部长，您不远千里来到中国，真是一场及时雨，我们希望得到您的指点。”

　　山川笑了笑，说：“柳桑，不瞒你说，现在有些替代品正在进行中，以后我会跟大家说的。”

　　山川这种观望态度让柳青云很生气，尤其是主控制模块和软电路板的替代课题，一直得不到准确消息，她很郁闷。

　　其实山川心里早有自己的算盘，他的梦想很大，他也很贪婪，来中国的目的就是希望事业、女人双丰收。自从见到柳青云后，他就确信，自己的梦想马上就可以实现了。对有上进心又容貌出众的女人，他可不想太心急。

　　柳青云见山川含而不露的样子，很茫然，只好把话题一转，说：“我们决定明天晚上为您举办一个欢迎会，算是给您接风。”

　　山川笑着说：“听说你们都很能喝酒，是吗？”

　　“肯定比不过您。”柳青云说完，暗想，我们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喝酒。

　　山川的电话响了，他跟柳青云示意了一下。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低声说着什么，他点点头。山川是个没有把握不轻易出击的人，现在他要行动了。

　　接风晚宴就订在深港酒店。走进三楼的包间，里面洁白的条状窗帘已拉上，壁灯发着柔和的光。包间很大，有沙发、酒柜、42寸等离子电视。正中央放着一张大圆桌，桌上摆着盛开的鲜花，一股淡淡的幽香会在你吮吸时直入肺腑。柳青云觉得最吸引视觉的还是酒柜里各种各样的酒具，因为没有价签，总会让人猜测一番。

　　山川一进来，第一感觉就是这里很温馨，看来柳青云是花了心思的。

　　柳青云走过来，拉着山川点菜，山川倒也爽快，专挑活蹦乱跳的海鲜点。

　　一会儿工夫，宴席已经有了非常考究的雏形。山川自然要坐在里面，这是中国人不成文的传统，也是对他的尊重。他脱下西装，柳青云接过来，找了个衣架挂起来。山川的白衬衫很白，加上有红色领带相称，看上去特别精神。

　　张艾很自觉地坐在外边，他发现宋斐、丁成东都挤在山川旁边，不难看出，现在的人大多愿意跟领导凑在一起，混个脸熟不说，还可以趁机借花献佛。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为山川倒茶递水，张艾不以为然，她觉得离领导太近会拘束。

　　宴会开始的时候，柳青云做了简短而真诚的祝酒词，然后高高地举杯，杯中的啤酒闪动着晶莹的橙黄，有人把杯子敲在桌上，顿时鼓点似的响起来，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热热闹闹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起初的一段时间里，酒喝干了，马上又倒满，每个人都很豪爽。柳青云一直在观察山川，能看得出来，他城府很深，时刻都在掩饰着自己，但尽量和大家保持一致，绝不会多喝一点。吃饭过程中，山川问了很多个人、家庭方面的事情。大家如实相告。

　　山川开始给大家敬酒，自然少不了一番感慨，同时也表达自己要做好工作的决心。

　　柳青云对日本人的酒量还是略知一二的，心想得让他多喝。她端起酒杯对山川说：“很高兴能跟您一起工作，干杯。”

　　山川使劲跟柳青云碰了杯，一仰脖，空杯子一扬，得意地看着柳青云。他发现，灯光下的柳青云更加妩媚，生动的脸上宛如抹了一层柔和的色彩。山川喜欢这样爽快的女人，便高兴地说：“非常感谢，请相信我。”

　　“好，我们一定好好配合您。”柳青云顺手给山川倒满酒，然后用眼神示意。丁成东心领神会，带头举杯……山川很少说话，任何人的敬酒都让他兴高采烈。山川的豪爽令人愉悦，连凑热闹起哄的人也挺开心。气氛在碰杯声中一次又一次被推向高潮。

　　见山川还有量，柳青云干脆要了五粮液。她告诉他：“这是中国最好的酒。”山川端着刚倒满的五粮液，喝了一小口，觉得很爽口，点头说：“好喝。”

　　李浩佳和刘明几乎跟每个人都喝过了，又都在兴头上，两人自然凑在一起举杯互敬。柳青云发现，他们倒是同路人，常在一起说闹，可暗地里谁都不服谁，都感觉自己的实力比对方强。就连喝酒，两人都是在暗暗较劲。干了两杯之后，大概是觉得没有必要互相残杀，两人又把矛头指向山川。

　　随着酒精浓度不断升高，每个人的本性也开始暴露。山川的话多了，看女孩的眼神也更加暧昧。山川让柳青云用他的手机给他和宋斐、张艾照相。宋斐故意把伸着两个指头的手放在山川头上，惹得大家一阵哄笑。柳青云心想，都说中国人喜欢凑热闹，看来外国人也一样。

　　过了一会儿，山川又跟柳青云碰杯。

　　柳青云说：“我去下洗手间。”走的时候，她给宋斐递眼色。宋斐赶紧过来调节气氛，以便把山川的注意力引开……

　　不知不觉中，两箱啤酒、一瓶五粮液都被喝光了。再看山川，眼睛都懒得睁了；歪着身子直往宋斐身上靠。刘明跟宋斐换了位置，想去扶他，山川马上清醒了，让宋斐给他倒酒。刘明笑了笑，朝她摇了摇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不知谁打开音响，优美的旋律让大家陶醉地闭上眼睛，任思潮翻涌……

　　山川一上车就把头靠在柳青云肩上，手也搭在她的腿上，她有点担心，幸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叫了宋斐和自己一起送他。

　　早上八点钟，山川神气活现地准时来到企划中心，看得出来，他是有备而来。其实，这些天，山川一直没闲着，他做了很多工作。他发现中国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不愿意暴露问题，喜欢报喜不报忧。而他的想法是，只有把问题暴露出来，才会有人去解决，才能提出更好的方案，提高效率。现在他终于心里有了数，包括每天要讲什么，讲到什么程度，要达到什么目的，取得什么效果。一切从实战出发，不仅靠嘴来说，更要让大家有意识地主动去做，这样才能让这个团队勇往直前，做出更优异的成绩。

　　柳青云看出了山川的心思，早会一开始，她就把组织权交给他。山川简单地说了几句“请多关照”之类的客气话后，就直奔主题。他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企划中心每天都要开早会。在日本，大家是非常重视早会的。晨起之时而计划，夕寝之时而反省，必能日新月异。以后你们不要把我当成领导，我非常希望和你们交流。我愿意听到来自各方面的声音，听你们发自内心的各种见解，一方面为了工作，另一方面来丰富自己的阅历，为将来储备财富。TR公司项目需要踏实仔细，绝对不能采取形式上的应付或马马虎虎地走过场。我已经了解了具体情况，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工作就放在如何对替代品进行管理上。据我了解，有人成天都在叫苦喊累，也确实是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说明工作方法有问题。怎么克服呢？我建议大家每天都有一个工作重点，每段时间都要设定自己的工作目标。有时能实现，有时实现不了。如果做得不好，就要重新考虑做法，如果每天都能这样，你们每个人一定会不断进步，更不会有重大过失发生。工作要有日日完结的思想，做到忙而不乱，优质高效。比如，我们在办公室里每人每天都干一些大大小小杂七杂八的事，没有章法是永远做不完的。如果讲究技巧了，那收获的结果就会有所不同。以后在早会上，还需要大家有所准备，每人一定要汇报前一天的工作进展，和当天以至于未来几天要做的事情，自己现在遇到了什么问题，需不需要别人帮助，都要讲清楚。不要怕啰唆，有些问题是需要经常提及和完善的，咱们企划中心有管理板，这种工作方法比较好，值得肯定，但要坚持，不能做着做着就忘了，同时也请大家把已经落实的和没有落实的每天都在管理板上标记清楚，做事情一定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李浩佳真有些招架不住了，吞吞吐吐地翻译着，汗都出来了。他感觉山川太有才了，真希望快点结束。

　　山川却没有要停的意思，继续讲道，“你们不要认为我婆婆妈妈，作为领导，不能光自己懂，最重要的是把经验传给相关的人，当然包括做人的道理。有时，一条好的道理是花钱也买不到的。我喜欢富有哲理的言论，喜欢那种让人信服的经验。我不想看着大家整天小心谨慎放不开地工作，我希望看到生龙活虎积极向上的大家，啊……”他扮了个张牙舞爪的样子，笑着又说道，“要想按计划做工作，时间是关键，珍惜时间才能取得理想的成绩。咱们是一个团队，最好不要藏着掖着，只有把问题暴露出来，才有利于解决问题。我作为企划中心的一员，也同样有责任把自己得到的新情况和新任务及时通报给大家，让大家始终从实际情况着手分析和处理问题，保持步调一致。今天说得有点多，你们能理解吗？我的心可是热的！”他使劲拍了一下胸膛，“我希望大家也说一说。”

　　柳青云一直在观察和倾听，她对他的怀疑已打消。可以肯定的是，至少小本以前没有这么细致地给大家讲过，看来此人不可小视。柳青云看了一眼等着大家发言的山川，自己先说道：“现在需要替代的材料有百余点，绝大部分都有了替代方案，但对几个有技术难题的材料，我很担心……”

　　“我告诉大家，主控制模块的替代已经成功了，正在做评价，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们有必要提前准备绿色手机的生产。”山川信心十足地说。

　　接着，宋斐、张艾、陈雨楠、丁成东也各抒己见，汇报自己遇到的问题。

　　山川一直在认真地听着，尤其是没解决的问题，他不但认真听，还会记下来，遇到不明朗的地方，又没有对策的，他会让讲话的人停下来，问几个为什么，然后说出自己的见解，直到最终拿出解决办法，这个问题才能过。

　　早会结束了，李浩佳终于长出了口气。

　　下午下班前，柳青云正埋头整理资料，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周密中来了。

　　周密中最近整天待在设计室里，早来晚走，他已经好多天没见柳青云了，感觉像少了点什么。今天工作比较顺利，一到下班时间，他就一声令下，让大家早点回家，而他自己则直奔企划中心。

　　周密中站在门口，深情地看着忙碌的她，不忍心惊动。他心想，如果自己能和她成为一家人，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有点缺乏自信，不过他已暗下决心，争取半年之内，把她追到手。

　　见周密中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柳青云的脸一下就红了。她忍不住问：“你有事吗？”

　　周密中说：“见你没走，我就过来了，需要帮忙吗？”

　　柳青云赶紧说：“不用，山川部长要一份TR公司项目替代计划的资料，我以前做过，现在稍加完善就好了。”

　　“一会儿我想请你吃饭。”

　　“改天吧，我下班后有点事。”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周密中摇了摇头，显然很失望。

　　此时，山川正在办公室里看邮件，等看完柳青云的邮件，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他走出办公室，看着川流不息的人流，忽然想起家人，拿出手机准备拨家里的电话。巧了，手机此时竟响了，是小本打来的。小本问了他的近况，山川一一回答。小本忽然问：“你见过关洁吗？”

　　“关洁？”山川有点懵。

　　“就是在机场见到的那个女孩。”小本提醒他。

　　“啊，我知道了，不过，我没和她联系。”

　　“如果见了，替我问好。”

　　“没问题。”挂了电话，山川再没有兴致往家里打电话了，眼前浮现出关洁的身影。想着那天机场的情景，关洁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尤其她看人的时候，那双眼睛那般勾人心魄，让他难以忘怀。为什么不主动联系一下她呢？想了一会儿，他竟有了一种冲动，那熟悉的感觉让他热血沸腾。山川给她发了一个短信，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回。他心里憋着气，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其实，关洁也在生自己的气。她本想以问小本近况为由主动出击，却把手机弄丢了。没办法，她去了航程俱乐部，找大强一打听，人家说最近没来过陌生的日本人。她有些郁闷，只好找杰瑞说出实情。没想到这事竟让达尔文知道了，对她非常不满。关洁觉得达尔文太可气，干脆消极怠工。

　　杰瑞发现关洁在闹情绪，便劝达尔文改变方式，可达尔文却故意刺激他说：“那还是你出面吧，你会对付女人，我甘拜下风。”

　　这天，杰瑞左挑右选，终于选了一个很有情调的餐厅，研究一番后，觉得不错。他拨了关洁的手机。关洁听说他要请客，爽快地答应了。一见面，关洁就笑着问：“怎么想起请我了？”杰瑞说了几句安慰话。关洁不语，只是笑了笑。

　　“你和戴强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这个星期天他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呢。”

　　“是闲人免进的地方吗？”

　　关洁知道说错话了，脸一下红了。

　　杰瑞笑了笑，转移话题说：“达尔文找我谈话了，你猜他说什么？”

　　关洁摇了摇头。

　　“他不相信你能在CEP找到内线。”

　　“我没有山川的电话，怎么主动找他。”

　　杰瑞叹了一口气说：“不是让你找别人吗？”

　　“已经让戴强帮忙了，可惜弄巧成拙，他找的那个女孩以为我是记者，不太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