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惜代价也要赢

　　4月26日，星期二，上午9:40

　　时间过得真快，距离第二次TR公司项目汇报会只有两天时间了，因为有前车之鉴，柳青云特意开了一次内部会。在会上，她连珠炮似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还针对汇报资料说了两点要求：第一，资料尽量用表格数字汇总，文字说明越少越好；第二，没有替代计划的材料，不能没有对策，必须在备注里注明具体原因，负责跟踪的人是谁。柳青云向大家透露了一个消息：“如果企划中心的工作能让领导满意，将来可能要提拔一位室长，这个职务相当于副课长。机会就在你们眼前，就看谁能把握住了。”她停顿了一会儿，压低声音说，“这件事请大家一定要保密。”

　　会后，柳青云让宋斐汇总报表给她。她大致看了看，需要替代的材料有替代计划的占98%，剩下的2%，厂商回答说，替代品没有最终定日程，要等等再说。她马上叮嘱陈雨楠，告诉厂家一定要在近期拿出计划，CEP给他们的时间最多只有两个月。

　　周密中走进企划中心，一来看看会议资料，二来有事求柳青云帮忙。

　　柳青云一见他，就开玩笑地说：“稀客呀，你怎么又偷懒了？”

　　“现在的工作很琐碎，我这有几个替代品挺麻烦，你帮我跟踪一下，如果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你可真会找人，现在都忙些什么呢？”

　　“有些关键技术要请TR公司做现场指导，不过……”周密中故意看了一眼柳青云，“你给我留的时间太短了，不知两个月的时间够不够。”

　　柳青云不假思索地说：“要是没难度找你干什么。”

　　周密中说：“不跟你开玩笑了。小本最近总找我的麻烦，这个人我是惹不起也躲不起啊。”

　　柳青云说：“我想你最好还是跟王总说说。”

　　周密中最反感这种做法，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就说：“我有办法对付他。”

　　柳青云问：“什么办法？”

　　周密中笑嘻嘻地说：“不该知道的最好别问。”

　　柳青云说：“那你就没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我？”

　　周密中说：“也谈不上是好消息，至少可以告诉你，替代品有好几个技术课题都解决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见到光明了。”

　　柳青云很兴奋：“这还不是好消息？”

　　周密中说：“要是你请我干点什么，那才算。”

　　“你想得美吧。”

　　“要不你附加点条件，让我表现一下？”

　　“我倒是想让你表现，让你学老虎叫，你会吗？”

　　“如果我是老虎，第一个想吃的人就是你。”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周密中赶紧说：“我嘴笨，别介意。”

　　柳青云真想踹他一脚，嘴上却说：“那你赶紧去干活啊，尽浪费时间。”

　　周密中虽然嘴上没表白，可心里却很喜欢柳青云。每次一见到她，就会生出一种希望，特别是当他们目光碰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会变得悸动不安。前些日子，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觉得不满意，等静下心来一想，才发现自己完全是把柳青云做标准了。如果工作不忙，周密中真想天天来企划中心，让柳青云在自己眼里多停留一会儿，特别是她思考时的样子，太可爱了。他偷偷查过柳青云的出生年月，比自己大一岁。周密中感觉心中一亮，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们家族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他的两个哥哥都找了比他们大一岁的妻子，全家都在看他。他自己也希望延续这个无法解释的怪现象。有了这种想法，他就盼望多跟柳青云交往，直到开花结果。柳青云已经感到了来自周密中的好感，但她似乎还没有准备好。

　　下午，周密中的父母来滨城出差，当然不会错过看他的机会。他们希望能在CEP中国见到一位好姑娘，如果见不到，就请他同事帮忙介绍一个。事也凑巧，接待员竟鬼使神差地把他父母领进企划中心。他们第一眼就看见了柳青云。柳青云阿姨长、阿姨短地叫他们坐，又是倒水，又是帮忙找周密中。周母眼前一亮，给周父一个劲地使眼色，老两口撇开周密中，主动跟柳青云唠起家常来。周密中知道父母喜欢上人家了。

　　送走父母，周密中想做一次简单的测试。他跑到企划中心，以找张艾为名，找了个空位坐下，然后静静地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他想知道柳青云多长时间能关注他一次。测试开始了，他看起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睛余光却围绕着柳青云。五分钟过去了，柳青云并没有抬头，他还能沉住气。又过了一会儿，柳青云抓起电话，讲话时，她抬起头，向这边望了望，朝他摆了摆手。十分钟过去了，周密中有些按捺不住，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无聊了，人家正在工作，可自己却在搞一个事关未来的预测，实在太荒谬了。他起身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不见了踪影。一会儿工夫，他已经坐在王总对面汇报工作了……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谈了一个小时，仍没有结束的迹象。

　　王总说：“听总部设计人员说，目前主控制模块和软电路板替代起来比较困难，特别是主控制模块，这个有着神经中枢之称的关键件，不仅制造工艺复杂，而且需要写入程序，精度要求极高。”

　　周密中说：“目前我们在国内开发的模块厂家还是有实力的，基本符合我们要求的技术标准。”

　　王总说：“这种技术含量高的产品关键是稳定性，你们一定不能大意。”

　　周密中说：“眼下我们正抓紧时间让他们提供样品，不过还有几个技术问题没解决。”

　　王总从文件夹里拿出几页纸递给他：“小周，这是企划中心总结的替代品课题，我想你那早就有了，你们研发部要尽快解决。等会儿我让小柳过来，和她落实一下强化内部管理的事，你们要多沟通，把握好现在的机会。”说完，王总抬起头，望向窗外明朗的天空，深吸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

　　周密中说：“我争取尽快把主控制模块课题解决好，送TR公司评价。”

　　王总说：“你抓紧吧，没有个把月是不会有结果的。”

　　周密中问：“王总，如果通过评价了，总部会同意我们采购吗？”

　　王总说：“难度非常大，毕竟EP有自己的模块制造点，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最终还得看你们……”

　　周密中似乎看到了希望，有点激动地说：“如果成功了，成本会降低，利润会更多，TR公司选我们的可能性更大。”

　　王总说：“那你们的步伐还要迈大一点。”

　　走出王总办公室，周密中正好碰见迎面而来的柳青云。柳青云问他：“你的腿真长，怎么一天到晚到处乱跑？”

　　周密中说：“主要是有一些课题要汇报，该往前冲刺了。”

　　柳青云说：“听说你们挺了不起啊，可惜我都不知道。”

　　周密中得意地说：“我们研发小组还有更大的行动，到时候你可别惊讶。”

　　“什么更大的行动？”她问。

　　“保密。”说完，他赶紧逃走。

　　柳青云走进王总办公室。王总请她坐下，问了目前的进展。柳青云说：“现在很关键，企划中心一方面要协助研发部找替代品，另一方面还要强化内部管理。”

　　王总说：“内部管理必须要细化，你让质量内审组全面搞一次内审，抓几个典型。”

　　走出王总办公室，柳青云想去周密中那儿看看。走到研发部门口，见他们正在开会，她只好转身离开。

　　周密中的研发小组总共有十个人，直接听从他的调遣，成立至今已经取得很多成果，特别是他们自主研发的节能灯，曾获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目前还有几个项目正在秘密推进中。周密中不想耽误时间，把要布置的任务说完后，问：“你们有什么意见？”

　　有人说：“我们最好还是分组吧，让每个人尽量发挥自己的长处，可能效率会更高些。”

　　周密中说：“咱们就这几个人，怎么做都行，但时间有限。”

　　这时，有人说：“周部长，由于我的失误，有种材料忘了提前做采购计划，明天车间就没材料了，我刚才去采购部想拜托他们走特殊渠道，担当和供货厂联系了，告诉我没有备货，至少要等一周。”

　　周密中怒火中烧，但发火解决不了问题，于是会也不开了，他亲自去找郑和。郑和表面上答应，可实际上并不着急。他想给周密中一点颜色瞧瞧，看他怎么交差。

　　由于车间没材料，只好停产，导致发货受到影响。王总知道后，狠狠地批评了周密中。

　　小本一直对周密中有怨气，这回可找到发泄的理由了。他立刻把情况反映给总部。很快，总部的问责令就发到松田手上，并抄送给很多EP要员。松田不敢怠慢，找周密中要原因。周密中把责任全部揽下来，等着总部处理。

　　这次停产的事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王总实在忍无可忍，他给大家发了一封措辞犀利的回信，告诉他们周密中已经被CEP记大过，还可能被降职，之后这场风波才平息。

　　TR公司项目会如期举行。这天，柳青云亲自出马唱主角，她没说一句客套话，就直奔主题，基本用数字说话。整个会场，只有她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松田和王总眉头舒展，其他领导也似乎都非常满意。柳青云讲完，谁都没提出疑问。她看了一眼松田，等待他的指示。

　　松田说：“TR公司项目要尽快完成，现在你们企划中心要牵个头，对所有使用材料再进行一次清查，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替代品工作，我知道总部已经在夜以继日地搞评价，主控制模块和软P板的替代也在进行，预计将在六月完成。”

　　王总也补充说：“五月是替代品全部投产的一个月，研发部的人会很忙，你们一定要做好新材料的评价。六月份我们就要采购新材料，质量部要提前做好检测准备，加大材料检查频度，每批到货材料都抽查，工作量增加了，检测设备会满负荷，甚至不足……”

　　小本说：“现在检测标准已经定好了，希望质量部严格遵守。”

　　因为这次会议很顺利，很多人拿柳青云开心，说想跟她取取经，学学她是如何超越自我的。柳青云笑而不答。

　　回到企划中心，柳青云对宋斐说：“以后随着生产量的增加，咱们的检测设备会有缺口，到时候可能要购买设备，现在你把实际检测数据收集好，将来可能用得上。”宋斐点了点头。

　　小本没去企划中心，而是回到自己办公室，见四处没人，便拨了朋友的电话。当他从朋友口中得知自己当选GM时，格外兴奋，心情也放松了，心思也开始东奔西跑。他坐在座位上，一边看电脑一边琢磨着，眼前出现了幻觉，精心修饰过、脸上化着淡妆的关洁像仙女一样飘到他身边，她那性感的曲线毫不掩饰地在他眼前跳动……小本一阵激动，说心里话，关洁是他在中国见到的最让他心动的女孩，含蓄、漂亮，一想起她，他就会心潮澎湃，他决定要好好利用最后这点时间。

　　小本暗自憋着一股劲，想早点见到关洁。

　　晚上，关洁准时出现在小本面前，她穿了一件白色小衫、短裙，见了小本，她嘴角向上翘起，那笑容更加灿烂，更加迷人。小本情不自禁地打量着她：身材挺拔俏丽，紧身衣服衬托出轮廓优美的曲线，皮肤透着红晕，尤其是那双清澈勾魂的眸子，尽管很少跟自己对视，却总有一种柔情在散发着诱惑。

　　关洁可不是让他白欣赏的，她的计划是采取先易后难、先表及里的办法，了解EP的动态，深入单项材料的价格，然后跟HOM产品核对，找出差异点，发现优势和不足。关洁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在不引起小本怀疑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达到目的。

　　小本眼里都是关洁青春可爱的笑容。也许是因为穿了紧身衬衫的缘故，越发显眼的胸部翘翘的，轮廓很清晰。小本忍不住沿着关洁的衣领往里看，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突起的胸衣，这让他开始魂不守舍了。

　　见小本盯着自己的胸口，关洁脸一红，马上侧了侧身子。

　　小本马上找了个话题，问道：“你知道《孙子兵法》吗？”

　　关洁说：“了解一些。”

　　小本说：“我常听人用《孙子兵法》做典故，很好奇，也想学习，希望您能教我，可以吗？”

　　关洁说：“那今天就讲两个好吗？”

　　小本点了点头。

　　关洁便开始讲起来。她先讲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故事还没讲完，小本突然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关洁问：“什么怎么办？”

　　小本“噢”了一声，说：“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情，你启发了我。”

　　关洁说：“你把我的思路都打乱了。”

　　小本说：“对不起。”

　　关洁又给他讲了三十六计的故事。

　　小本忽然问：“你们学习紧张吗？”

　　“嗯，我的社会实践论文还没选题呢，老师着急要。”

　　“哪个方面的？”

　　“主要是电子制造企业的一些新动向，比如产品的性能、外观、颜色等。”

　　“我现在负责推进的手机项目是高智能产品，一会儿给你一些资料，很好的素材，你借鉴一下。”

　　关洁从小本手里接过资料，跳跃式看完，说：“都说提倡绿色生活，看了你的资料，我相信了。”

　　“你说得对，我们是真心的。”小本将身体往关洁身边靠了靠。

　　“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想看看产品到底是什么样的，不会都是绿色的吧？”

　　小本觉得关洁真是个外行，这可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只好敷衍说：“你真聪明！”

　　“你嘲笑人家，就不能耐心地给我讲讲吗？”

　　“当然可以，不过是有偿的。”小本边说边一脸坏笑地看着关洁。

　　“你真坏。”

　　“我现在是老师，你要听我的。”

　　“我的论文有救了，万岁！”关洁变得兴奋起来，还用手拍了一下小本。

　　小本又找了一些资料递给关洁。

　　关洁说：“500强就是强，我可以带走吗？”

　　小本见她这么有兴致，问：“你的业余时间都做些什么？”

　　关洁想了想，说：“看书，上课，还有……”

　　“都和谁在一起？”

　　“同学呗——”她故意放慢说话节奏，不紧不慢地说。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关洁晃了晃头：“不告诉你。”然后，故意把头一扭，不再理他。

　　“以后希望你能多给我讲一些中国的历史，没问题吧？”他看着关洁，等她回答。

　　“没问题。”她转过身笑着看他，“现在正式上课。”

　　起初，关洁发现小本有些三心二意，就问他：“有事吗？”

　　小本说：“上完课，我想请你到楼下的咖啡厅坐一会儿，可担心你不去。”

　　关洁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课上完了，关洁坐在沙发上给小本留作业。她显得专心致志，其实在考虑怎么脱身。她一只手自然地垂在小腹上，眼睛在本子上移动。小本守在她身边。不经意间，两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她感觉到小本的眼神很火辣，便没敢过久地看他，而是把目光顺下去，自我保护地关闭了心灵的窗户。小本不死心，看着关洁的样子，越发觉得她可爱。不仅美，还有一种神秘感。

　　关洁发现了小本的不安分，轻声说：“我给您倒茶。”“不用。”小本想阻止关洁，就势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把她拉向自己……如此亲密接触，让关洁心中不安，她下意识地想挣脱，朝他腼腆地笑了笑，抱歉地说：“现在不行，我这几天不舒服。”小本有些失望，但还是说：“我尊重你。”

　　关洁见小本完全是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才安下心来说：“一会儿我得回去。”关洁按了一下小腹，做了一个很为难的表情。

　　小本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虽然安静下来，其实他并未死心。听关洁这么一说，他赶紧说：“我再给你一些资料，对你肯定有帮助。”

　　关洁显得很高兴。

　　小本朦胧之中有了一个办法。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松田，吓了一跳。松田有急事找他，口气里没有一丝一毫商量的余地。

　　小本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得不遗憾地对关洁说：“不好意思，今天我有重要的事情。”

　　“那你忙吧，我先走了，回头见。”关洁拿着资料赶紧离开。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小本心中生出一种怅然若失之感，觉得自己还不够潇洒。

　　第二天早晨上班，小本收到一封总部的邮件，他赶紧打开，上面说TR公司最关心主控制模块的在库数量，因为工艺特殊，必须要提前两个月订货，如果不提前管理，到时很可能断货或造成大量库存，现在需要准确数据。小本不敢怠慢，让柳青云统计好给他。

　　柳青云去计划部找李博文，两人聊了几句最近的工作情况后，柳青云说：“总部要主控制模块在库数量，一定要准。”

　　很快，李博文就把统计数据交给柳青云。李博文说：“现在在库品都是含铅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完。”

　　柳青云说：“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要是有消息马上告诉你。”她看了一眼，一百多万的数量，一千多万的金额，因此，不敢耽搁，立马汇报给小本。

　　小本看后，火冒三丈。他转身径直去找李博文，公事公办地说：“李桑，主控制模块为什么有这么多？”

　　最近，总部每个月都调整生产计划，而且数量越减越少，主控制模块采购周期长，所以才积压这么多库存。李博文心里有数，自然固执己见，说：“小本部长，这是实际情况，不会有错的。”

　　小本对李博文早就有成见，见他一副刚直不阿的样子，顿时怒气升温，嘴里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还在写着李博文名字的表格下面画了个大大的“×”，然后随手胡乱把表格一甩，李博文没接住，表格掉在地上。小本的举动侮辱了李博文，他本想忍气吞声，可谁知小本还是不依不饶，指着他的脑袋说：“有问题。”

　　李博文也是要面子的人，被小本伤了自尊，他的脾气也上来了，竟跟小本理论起来：“在中国，如果名字上画‘×’，那是枪毙的意思。只有被判死刑的人才画‘×’，你知道中国的国情！”

　　小本摊了一下手表示不理解，还不耐烦地回击道：“我们日本国画‘×’表示不对，我建议你再好好查一下。”说完，转身走了。

　　惹了一肚子气的李博文回到办公室，又重新核实了一遍，数据没错，如果再去找小本，他知道结果是什么，可是不报……他怀着不安的心情去找柳青云。柳青云了解了情况之后，也感到无可奈何。

　　过后，李博文见小本也没再为难自己，索性抱着侥幸心理，干脆顺水推舟。但他不知道，正因为这次逃避，让他惹上了大麻烦，一颗定时炸弹就此埋下。

　　小本再没去找过李博文，他查了近几个月的生产计划，TR手机连续减产，可自己能如实上报吗？也许统计主控制模块是自己在CEP中国的最后一次使命，他可不想在收尾时出问题。小本觉得应该先按理想的数据报上去，以后还有时间调整。想好了，他就按自己的算法把结果汇报给总部。当然，他上报的数字是理想的，这充分说明了他的控制力。虽然他满意了，隐患却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