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分头行事

　　东方焜和阿强回到渔船上时，大虎兄弟俩已经把小山石丽和她的两个女随从关进了一个船舱里，把那两个男人跟三个德国人关在了一起。

　　东方焜对大虎的做法很满意，想不到他还挺细心，把男男女女关在同一个黑暗的船舱里的确不方便，虽然他们是敌人，但也是人，对别人的尊重事实上也就是对自己的尊重。

　　东方焜径直走进船楼来找龙老大，他想跟龙老大商量一下如何处置这八个俘虏，把他们关押在船舱里终究不是个办法。

　　龙老大仍旧是叼着旱烟袋，吧唧、吧唧，不停地抽着烟，见东方焜进来，急忙招呼他坐下。

　　“龙大叔，鬼岛上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了，这一切都超出我的预料，您老对目前的情况如何看？”

　　龙老大沉思了一下说：“刚才大虎把几个日本人的事情跟我简单地说了一下，我琢磨着他们之所以来找我们投降，不仅是没有水的问题，因为鬼岛上长满了树木，应该可以重新找到水源，关键在于鬼岛附近就我们这一艘船，如果不来找我们，他们就永远离不开鬼岛了。”

　　“龙大叔说得不错，船是目前最重要的东西，如果没有船所有人都会被困在鬼岛，否则即便是寻找到宝藏也没有任何意义。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这艘船，不能让它出任何问题。”

　　“东方老弟，保护船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管一心一意找宝藏就可以，其余的事情我来安排。”

　　“谢谢龙大叔，实话说如果没有您老的大力支持，我不可能来到鬼岛寻找宝藏，自从回到国内后，我发现一直有许多朋友在默默无闻地帮助着我，我在国外这些年没有遇到过这些事情。”东方焜真诚地说。

　　“事实上他们不是在帮助你，而是在帮助这个国家，我们的国家还很落后，真的很需要这些财富。”

　　龙老大的话让东方焜感到有些惊讶，他有点不相信这些话是一个船老大说的，因为这样的大道理一般人是说不出来。

　　龙老大似乎没有注意到东方焜惊叹的表情，继续说：“你抓紧寻找宝藏，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尽快做。我们的船本来就不大，装载的淡水和粮食都不是很多，现在忽然增添了这么多人，我担心用不着多少天就会消耗干净。吃的东西还好说，关键是淡水，必须在用完之前去鬼岛找到水源。”

　　“这也正是我来找您要商量的，船上关押着这么多俘虏也不是办法，我想是不是把他们都转移到海岛上？”

　　“这些家伙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把他们放到岛上，你不怕他们闹事？”龙老大担心地问。

　　东方焜微微一笑，“还是您刚才的意思，只要我们控制住船，他们就没有什么可闹的，您说是吧。”

　　“哈哈……不错，还是东方公子聪明，这样也好，把他们关在船上我也总感觉心里别扭，让他们去岛上，眼不见心也就不烦了。”

　　东方焜随后又对龙老大说：“藏宝图上还有些地方我没有解开，所以我这边暂时不需要人手，明天就让阿强和大虎去鬼岛寻找水源，二虎和海霞在船上帮您守护渔船，您老觉得怎么样？”

　　“好，就这么定了。”龙老大爽快地说。

　　东方焜从船楼出来，把阿强、海霞和大虎兄弟俩都招呼过来，把刚才跟龙老大商量的事情对四个人说了一遍。

　　阿强听到要让他跟大虎去鬼岛寻找水源，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打起了鼓，小山石丽说过鬼岛上有很多毒蛇，他可是最怕毒蛇的，沙线虫就把他吓了个够呛，如果是真的毒蛇……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东方焜把事情安排完后，让大虎兄弟俩把关押在两个船舱里的人都放出来。

　　不一会儿，汉德尔上校和小山石丽都跟他们的人一起聚集在甲板上，他们也都是相互熟悉的冤家对头，不过在这种场合下已经没有了利益相争，都默默地望着东方焜，不知道这个中国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看着与自己为敌的两拨人，东方焜忽然笑了起来，他用轻松的口气对俩人说：“我们中国有句俗话，不打不相识，说起来我们三个人真的是很有缘分，从我们第一次在轮船上见面就打，不停地争斗。不外乎是为了一件东西，就是鬼岛上的宝藏，现在我们又都来到了鬼岛。你们都对我说过要与我联合寻找宝藏，现在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恢复你们的自由，让你们到岛上去寻找宝藏。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寻找宝藏可以，但是不能有其它歪点子，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东方先生，你把我们放到海岛上，保障问题如何解决，总不会让我们饿死渴死吧？”汉德尔上校很严谨地问东方焜。

　　“哈哈，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与你们合作，肯定会保证你们的吃喝。我提前说明，到了晚上你们必须在我划定的区域内活动，最好不要超出我的视线范围。”

　　“那你是否给我们一件武器，否则遇到危险情况不好应付。”汉德尔得寸进尺地说。

　　他的话音刚落，东方焜就立即反驳说：“上校先生，你不会告诉我《日内瓦公约》有俘虏也配带武器这一条吧？”

　　汉德尔被东方焜一句顶得哑口无言，翻了两下白眼珠低下了头。

　　东方焜刚想让他们离船，小山石丽忽然对他说：“东方公子，能不能把我的那只皮箱还给我，那里面只有衣服和化妆品。”

　　都什么时候了还忘不了衣服和化妆品，真服了这样的女人，难怪有人说美丽对女人来说比生命还重要，东方焜忍不住自嘲地苦笑了一下，随后对大虎说：“大虎，检查一下她的皮箱，如果没有武器就还给她。”说完，他又紧接着叮嘱了一句，“注意检查皮箱是否有夹层。”

　　“好，知道了。”大虎说完转身去取皮箱。

　　二虎站在旁边听到要把皮箱还给这个日本女人，嘴上不说心里却很不乐意，他把皮箱带回船上，打开后看到里面都是些好看的衣服，就想送给海霞，没想到东方焜却要再还给她，二虎想不通东方公子为什么对这个日本女人这么好，而且还很客气，难道他不知道日本鬼子是如何对待中国人的？

　　看着俘虏们相继离开船后，阿强站在东方焜身后轻声说：“少爷不怕他们抢先找到宝藏？”

　　“哈哈……那样不就省了我们的事了吗？”东方焜笑着说，他又看到阿强一脸的疑惑表情，于是接着说：“无论他们谁发现了宝藏，没有船也离不开鬼岛。”

　　“哦，我明白了。”阿强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随后他又接着说：“少爷，我……我……还有一件事……”

　　“阿强，你什么时候变成结巴了，有什么事快说，看把你憋得。”

　　“明天我能不能跟二虎换一下，让他跟大虎去鬼岛找水，我在船上？”

　　东方焜干脆地回答，“不行，明天渔船还要不停地绕岛航行，你留在船上根本办不了，他们俩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来。”

　　“可是……我……我……”阿强张口结舌说不出来。

　　东方焜明白了阿强的意思，他是害怕鬼岛上的毒蛇，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问他，“你是不是对岛上的蛇特别恐惧？”

　　阿强使劲点点头，“嗯，我从小就怕蛇，长长的蛇身，又滑又凉想起来心里就发毛。”

　　东方焜想了一下，然后对阿强说：“如果我能让你从此以后不再害怕蛇，你敢不敢去鬼岛？”

　　“少爷能让我不再害怕蛇了？”阿强有些怀疑地反问？

　　“不错，只要二十分钟的时间我就能让你永远不再害怕蛇了。”东方焜用肯定的口吻说。

　　“只要少爷能让我不再害怕蛇，我就一定敢去鬼岛。”阿强相信东方焜讲的是真话，因为少爷从来没有对他撒过谎。

　　“走，我们先到船舱去，我教给你的这个方法要在安静的环境里才能更好地发挥作用。”东方焜说着话跟阿强一起朝尾部的船舱走去。

　　因为大家都在甲板上忙碌，所以休息舱里没有人，东方焜让阿强坐在床上，他自己则坐在了阿强对面，随后用平静的语气对他说：“恐惧感是人的一种内在心理反应，事实上它与外在的一切事物都没有任何的关系，是你内在的记忆存储对外在事物的诠释所产生的情感变化。我就以你对蛇的恐惧来说明这个问题，在你的背后有一条蛇，当你没有发觉的时候并不感觉害怕，如果我告诉你，在你的身后有条蛇，即便是什么也没有，你仍然感觉到恐惧，对不对？”

　　阿强使劲点了点头，他虽然知道这是在船舱里，身后绝对不会有蛇，仍然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下，好像在自己的身后真的有条蛇。

　　望着阿强身不由己的动作，东方焜笑了起来，他接着说：“你看我只是打了个比方就让你感觉到了恐惧，有没有蛇你都会产生恐惧感，说明你的恐惧并不是来自毒蛇，完全是你内心的自我反应。”

　　“不错，少爷，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害怕毒蛇，总以为是蛇造成的，没有想到完全是自己的原因。”阿强一脸的惊喜，好像明白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哈哈……其实不光是你，很多人都有同样的错误认识，人们都害怕鬼，听别人说到鬼心里就产生巨大的恐惧，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鬼怪，总不能把对鬼的恐惧怪罪在不存在的东西上吧？”

　　阿强显然对东方焜的话越来越感兴趣，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少爷，你快告诉我怎么样就不害怕蛇了。”

　　“我要教给你的这个方法，是我在上大学时听一个心理学教授讲得，这个方法被许多人实验过，效果非常好，你只要认真地按照我讲的步骤做，保证你在十分钟内就消除对蛇的恐惧感……”东方焜在有意地吊起阿强的胃口，因为只有他表现出强烈的欲望，才更容易改变自己。

　　“少爷尽管放心，我一定按照你说的方法做，你快点教给我吧。”阿强催促说。

　　“阿强，你有没有喜欢的小动物？或者说感觉很可爱的动物？”东方焜忽然提了一个好像不着边的问题。

　　阿强沉思了一下后笑着说：“我觉得海霞姑娘养的黄狗妞妞就很可爱，总是摇头摆尾，憨态可掬的样子。”

　　“那好，你现在就闭上眼睛，尽量做到全身放松，静静地什么都不要想。”

　　听着东方焜的话，阿强坐在那里轻轻地闭上眼睛。

　　东方焜又接着说：“先在脑海里出现一幅令你恐惧的毒蛇的画面，画面越清晰越好，能让你有不寒而栗的感觉。”

　　东方焜说到这里注意到阿强的脸上流露出恐惧的表情，他马上又说：“现在你想象着把这幅画面挪到一边，再在脑海里出现小狗妞妞的画面，妞妞走路的姿态既滑稽又可爱。”

　　这时阿强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咧开，脸上流露出了笑容，东方焜不失时机地接着说：“你现在就想象着把那幅妞妞的画面突然盖在毒蛇的画面上，把有蛇的画面完全遮盖住。”说到这里东方焜停了一会儿，随后问阿强，“现在你有什么感觉？”

　　“我感觉对蛇的恐惧猛然从心里消失了。”阿强惊讶地说。

　　“这是一种心理飙换的方法，你现在开始按照我讲的步骤连续做七遍，在做的过程中注意两个要点，一个是在你脑海里出现的两幅画面要清晰，看到蛇的画面时心里一定要有恐惧的感觉，同样出现妞妞的画面时心里也必须有可爱的感觉。第二点是用小狗的画面去遮盖蛇的画面时一定要快，感觉一下子就完全罩住了。等你认真地做完七遍后，你再感觉一下内心有什么变化。”东方焜说完就起身离开了船舱，让阿强一个人安静地练习。

　　2

　　汉德尔上校和小山石丽带着各自的手下离开渔船，登上海岛后并没有走远，都在附近安营扎寨，他们都知道离不开东方焜的渔船，因为目前只有船上有淡水，虽然守着汪洋大海，离开淡水他们都将无法生存。

　　两帮人上岛后都在暗中琢磨着自己的事情，小山石丽和汉德尔这次来鬼岛的目的都是为了“命运之箭”，在没有得到神箭之前俩人都不会轻易离开，这也是东方焜把他们放到鬼岛的原因之一。

　　在来鬼岛之前，对宝藏的争夺可以说有三方面的势力，汉德尔和小山石丽各代表一方，东方焜为一方，当初他们俩人都没有重视东方焜，因为他们都发觉东方焜是单枪匹马，而没有把他视为主要的竞争对手，但是他们都预料不到东方焜的背后有一个无比强大的组织在暗中全力支持他。

　　现在汉德尔和小山石丽忽然发现东方焜已经是他们这三股寻宝力量中最强大的，同时他们也都预感到东方焜是最有可能发现宝藏的人，因为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似乎有种不可战胜的魔力，要想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必须与他合作。

　　汉德尔之所以把寻宝图交给东方焜就是想以此来牵制他，上校非常了解中国人的性格，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是中国人遵循的礼仪，所以他相信只要东方焜利用他提供的寻宝图找到宝藏，那么他就有机会得到“命运之箭”，因为他确信东方焜寻找宝藏只是为了里面的巨大财富。

　　小山石丽手里没有藏宝图，所以她来鬼岛时带上了最先进的探测仪器和各种设备。小山石丽事实上并不知道除了那本航海日志外，还有份威廉王子号巡洋舰运载的货物清单，在清单中隐藏着藏宝图，否则她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得到藏宝图。现在她考虑最多的是如何让东方焜听从于自己，她知道只要控制住了东方焜就有希望完成使命。

　　小山石丽非常自信，认为征服东方焜只是时间问题，因为她有世界上最具威力的武器——美貌，小山石丽有把握让东方焜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更何况他与自己还有一段未完的温情。

　　在岛上刚见面时，小山石丽大胆地表白就是为了试探东方焜的反应，虽然他当时拒绝了，但是小山石丽能感觉到东方焜的拒绝很苍白无力。在离开渔船的时候她之所以要带上那只皮箱，为得就是要让自己更有女人的魅力，因为里面有她最喜爱的衣服和化妆品，这个时候这些东西比武器更厉害，对男人更有杀伤力。

　　就在汉德尔和小山石丽都在暗中盘算的同时，东方焜也在准备着自己的行动。学习建筑工程出身的东方焜，对图纸有种特殊的敏感，他已经猜测到藏宝图上那些线条和数字之间的相互含义，数字应该是表示线条的长度和角度，同时他也发现了这些繁杂线条的一个起点，他认为只要能在海岛上确定这个起点，那么就可以沿线条的标示进行寻找，所以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岛上寻找到藏宝图上标记的这个起点。

　　按照东方焜的分工，阿强和大虎要去南面的鬼岛寻找淡水。

　　现在岛上的每个人都对鬼岛充满了敬畏之心，阿强和大虎也不例外，在出发之前做了精心准备，俩人都携带着双枪。在胸前每人都挂着一支MP40冲锋枪，另外大虎的腰上还插着一只刚从日本人手里得到的南部式冲锋手枪，这种口径8毫米的战斗手枪又称南部式16连发自动手枪，是日军专门配备给特种作战部队的，这种手枪单发精度非常高，而且可以提供近距离的火力突击，威力很大。

　　阿强除了带着二虎的冲锋枪，还携带着他那只从不离身的二十响。东方焜检查了一下俩人的武器，对俩人的准备工作很满意，他笑着问阿强，“对毒蛇还有恐惧感吗？”

　　“嘿嘿……少爷的办法真灵，现在感觉一点也不怕蛇了。”阿强笑着说，好像对以前怕蛇的事感到不好意思。

　　“其实用我教给你的方法可以调整许多心理问题，你以后多加练习会受益终生。”说到这里东方焜又特意叮嘱他们，“小山石丽提到鬼岛上毒蛇很多，我猜测海岛上的蛇即便是很多，但是不一定很大，因为岛上的食物有限，体型大的动物很难生存，所以不用太担心。你们到达鬼岛后先砍两个木棍拿在手里，走路的时候一定先敲打着前面的草丛和树木走，有蛇也会吓跑了，听明白了没有？”

　　“知道了。”俩人都点头答应。

　　“鬼岛方圆有七八公里，上面还覆盖着密林，你们要寻遍全岛至少需要二三天的时间，晚上休息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安全，一定要两个人轮流睡觉，另外到了晚上你们最好不要点火。”

　　“为什么？点火不是可以驱蛇吗？”阿强不解地问。

　　“现在鬼岛上情况不明，晚上一旦有篝火很容易暴露你们，我担心会对你们不利，所以尽量不要点火。”东方焜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他心里还有许多疑问没有解开。

　　“放心吧少爷，我们不会有事情。”阿强信心十足地说。

　　阿强和大虎带上了三天的干粮和水，随后出发了。岛上的两帮人远远地望着他们俩朝鬼岛方向去，都猜不出他们要办什么事情。

　　汉德尔和小山石丽之所以没有离开的很远，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随时随地留意东方焜的一举一动。东方焜派这两个人去鬼岛肯定是与寻宝有关。阿强和大虎首先从北边的岛屿来到与鬼岛相连接的沙洲上，沙洲的长度接近两公里，当他们走到死亡界碑的时候，阿强的心里仍然有阴影，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字。

　　猛然间阿强发现石碑上的“死亡之界”四个字变成了鲜红色，像是从石头里流出的鲜血，在周围白色沙滩的映衬下显得异常醒目、刺眼。

　　“大虎，还记得两天前我们来的时候石碑上面的字是什么颜色吗？”阿强惊愕地问。

　　大虎摇摇头，憨笑着说：“俺又不认识字注意它干吗？还真不记得上面的字是什么颜色。”

　　“不对，肯定不对。”阿强边说边蹲在石碑前，只见死字和界字的下面都有多余的红漆淌下来的痕迹，给人的感觉如同眼睛流淌出来红色的泪珠。

　　阿强用手摸了一下鲜红的字迹，竟然有湿漉漉，黏糊糊的感觉，再看手指上蘸上了红色的东西，他抬起头惊讶地对大虎说：“这些字刚被人刷过颜色，你看还没有干透，时间绝对不会很长。”

　　“你是说这里刚来过人！那为什么周围的沙地上没有一个脚印？”大虎转了一圈四处巡视了一遍后对阿强。

　　听大虎这么一说，阿强也随即站起来朝周围扫视了一下，真的如大虎所说，平整的沙地上没有任何痕迹，不用说人，连动物走过的印迹都没有。

　　“难道他是飞过来的？”阿强自言自语地说。

　　“怎么可能有会飞的人？”大虎忽然笑起来，他又用商量的口气问阿强，“咱们是不是先回去把情况跟东方先生讲一下？”

　　阿强考虑了考虑，随后说：“咱们还是先去鬼岛找水，龙大叔说船上的淡水用不了几天了，等回来后再告诉少爷也不迟。”

　　俩人越过死亡界碑，小心谨慎地向鬼岛方向走去，刚才的事情让俩人提高了警惕，而阿强则紧盯着脚下的沙地，害怕再有沙线虫突然冒出来缠绕住自己的双腿。

　　俩人走了几百米后，阿强忽然发现自己冒出了一头汗水，他忍不住用衣服袖子擦了一下，他以为是自己紧张而出的汗，侧脸望了大虎一眼，发现大虎的脸上竟然也挂满了汗水。

　　“大虎，你有没有感觉有些热？”阿强边走边轻声问大虎。

　　大虎也不由自主地抓起衣襟擦了一把脸，“是啊，我也是感觉有点热，是不是我们走得太急，这沙地软软的格外费力。”

　　“不是，我觉得空气好像比刚才热了些，有点像盛夏的感觉。”

　　又走了不多时，他们已经靠近了真正的鬼岛，望着郁郁葱葱的鬼岛阿强一下子愣住了，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阿强，怎么不走了？”大虎好奇地问。

　　大虎望望海岛，又看看阿强，他看着一脸惊讶表情的阿强，猜不出又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阿强指着岛上的几棵大树说：“你看那几棵树，都是椰子树啊，这里怎么会有椰子树？”

　　大虎从来没有见过椰子树，所以并没有感觉奇怪，“咱们是来找水的，管它长什么树！”

　　让阿强惊讶的不仅是岸边的几棵高大的椰树，鬼岛周围的海水清澈湛蓝，似乎比其它地方的海水纯净明朗很多，在阳光的照射下愈加显得晶莹剔透。翡翠般的海岛上覆盖的竟然是热带雨林，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那盘根错节的粗壮榕树，错综复杂如迷宫般的热带雨林中似乎藏匿着无穷的秘密。

　　阿强在新加坡长大，自然认识这些热带植物，他虽然对地理不精通，但是知道这一带的海域绝对不可能有这些树木。

　　“这些树木都是生长在赤道附近地区，在我们北方地区的海岛上绝对不会有。”阿强缓慢地说。

　　“吓我一跳，我当是什么大事，不就是树吗？在哪里长不是一样。”大虎满不在乎地说，在他的意识中在哪里的树都是一样的。

　　阿强一边朝岛上走去，一边满怀疑虑地说：“我虽然说不清为什么，但是在这里有这种树肯定是有问题，就像是一个人到了冬天不能光着屁股一样。”

　　“我明白了，你是说这些树在我们这里会冻死对不对？”

　　俩人说着话就爬上了鬼岛，幽静的海岛上只有海风吹过树林的声音，空气中有股潮湿闷热的感觉，不像其它海岛那么清爽。

　　阿强走在前面，他正准备往树林里走，抬起脚来还没有落下去，一条半米多长的花斑蛇从草丛里钻了过去，冷不防阿强被吓了一跳。

　　接连出现的奇怪事情使他忘记了这里还是个蛇岛，想到临行前东方焜的叮嘱，赶紧回头说：“大虎，先砍两根木棍，真想不到岛上有这么多蛇。”

　　“嗯。”大虎答应了一声，随即从腰上拔出了一把一尺多长的砍刀，走到旁边一棵树下。

　　有一根胳膊粗细，两米多长的树枝斜着从树干上长出来，把它砍下来拿在手里正合适，大虎伸手去抓树枝，想握住一端用刀砍，他的手还未触及到树枝就听到阿强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声，“别动树枝。”

　　大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吓得猛然把手缩了回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惊讶地问：“出什么事了？”

　　阿强轻轻走到大虎身边，用手指着挂在树干中间部位的一截枯树枝说：“你仔细地看看那是什么！”

　　顺着阿强的手指方向望去，一截不到一米长的枯树枝垂挂在树干上，随着微风来回地摇晃，如同一根已经断了，无意中被挂在上面还没有掉落到地面上的枯干木棍。

　　然而再细心一看，冷汗顿时从大虎的头上冒了出来，枯干的木棍赫然就是一条凶猛巨毒的黑眉蝮蛇。

　　这种黑眉蝮蛇非常善于利用各种保护色进行伪装，它们挂在树上就像一截干枯的树枝，趴在岩石上恰如上面一条裂开的石缝，而盘缩在草丛中活像一堆动物的粪便。高明伪装甚至能迷惑过往的候鸟。每年经过海岛歇脚的鸟儿，如果不小心落在有黑眉蝮蛇的树枝上、岩石上或草丛中，眨眼间就被蝮蛇咬住，成为它的腹中之物。

　　大虎当然认识这种凶猛的毒蛇，因为黑眉蝮蛇是这一带沿海岸边最厉害的一种毒蛇，死于毒蛇的人畜多半是被这种蛇咬伤的。

　　阿强从腰间拔出二十响，甩手一枪，啪的一声，子弹准确穿过蛇头，黑眉蝮蛇应声掉在地上。

　　大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心有余悸地说：“多亏阿强哥发现得早，要不然我这条命就交代给这家伙了。”

　　阿强把枪插进腰带里，轻松地说：“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害怕蛇，而在东南亚各种蛇又特别多，所以我对蛇就特别敏感，不管伪装成什么样的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这也算是我的一个长处吧。”

　　说着话阿强赶紧与大虎一起从旁边砍了两根木棍拿在手里。行走时不时地敲打着前面的树枝和草丛，这样一来就安全多了，另外发现毒蛇也可以用木棍把它们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