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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死亡之邀

第一章:死亡之邀

书名:死亡之邀作者名:信周本章字数:13429更新时间:2023-12-27 20:57:36

  (1)

  时间:2009年7月14日凌晨2:57。

  地点:市人民医院住院部病房内。

  一个小女孩坐在病房墙角处的马扎上,闭着眼睛,漂亮的小脸蛋上有一对酒窝,扎着两条小辫子。她刚坐下不到两分钟就沉沉地睡去,瘦弱的身体靠在墙角里防止歪倒。

  在小女孩的脚边放着一只小篮子,里面盛放着炒花生、五香瓜子、小纸扇等一些物品。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些东西是小女孩的零食和玩具,事实上小篮子里盛放的是女孩和她妈妈的全部生活来源。

  女孩叫颖颖,今年7岁,刚上小学一年级。旁边的病床上躺着的是她的妈妈——一个身患尿毒症的病人。

  小颖颖一直跟随单身的母亲生活,从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亲,年轻的母亲也从未提起过。母亲是一位下岗女工,只能靠打零工维持生计,生活非常艰辛。然而更大的不幸还是降临到这对母女身上,两年前母亲突然被查出患有尿毒症。

  面对巨额的治疗费用,没有任何生活来源的母亲顿时陷人了绝望中。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颖颖的母亲偷偷地喝下了几十片安眠药。死是她唯一的选择,她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解脱出来。

  当母亲躺在病床上陷入昏迷后,小颖颖刚好来医院看望妈妈,连喊几声“妈妈”没有回应。虽然只有5岁,颖颖却本能地意识到妈妈有问题,急忙跑去叫来医生……

  醒来后,妈妈流着泪告诉颖颖,因为没钱治病,妈妈已经不可能活下去,即使现在不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颖颖哭着对妈妈说:“我要挣钱给妈妈治病,我一定能挣钱养活妈妈……”一个年仅5岁的小女孩要自己挣钱给妈妈治病,有谁会相信这是事实,最多也就当成是无忌的童言罢了。

  随后小颖颖开始了挣钱行动。在别人想来乞讨也许是颖颖唯一能挣到钱的办法,但是在颖颖的心里丝毫没有这种念头,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来赚钱。当天下午,颖颖到花店买了两支玫瑰花,然后到一家餐厅里卖给了一对正在吃饭的情侣,挣了十元钱。小颖颖高兴地拿着十元钱跑到医院,告诉妈妈这是她挣到的钱。

  一个5岁的女孩就这样开始赚钱,给母亲治病了。柔弱得不能再柔弱的肩膀,从此担起了生活的重担。小颖颖到车站、影院卖瓜子,夏天到人多的地方卖扇子,用她能想到的方法来挣钱,奇迹般地维持着母女俩的生活。

  现在颖颖已经7岁了,开始上一年级。她白天上学,空余时间给妈妈做饭,照顾妈妈。晚上再到街头、影院卖东西挣钱,直到凌晨一两点才卖完瓜子回到医院。柔嫩的肩膀担起了令成人都望而生畏的生活重担。

  妈妈的病已经很严重了,只能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每天的期盼就是看到女儿走进病房。已经是凌晨了,她依然睁着眼睛一直等颖颖回来。看到女儿回来后,妈妈苍白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微笑。

  小颖颖给妈妈倒一杯热水,同妈妈说不上几句话就靠在病房的墙角处睡着了。她太累了,每天只有三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而且还是这样坐着睡。天亮后颖颖还要到医院外的小出租屋给妈妈做饭,然后才能去上学。

  妈妈只能用疼爱和无奈的目光注视着女儿,颖颖现在每月能挣到700多元钱,母女俩现在就靠这些钱维持生活。治疗的费用有社会和好心人的捐助,妈妈现在一切都靠女儿,两人的角色完全颠倒了。妈妈知道如果没有女儿自己早就离开这个人世了,现在女儿就是她的一切。

  小颖颖对母亲的爱感动了许多人,好多人都向她们伸出了援助之手,医院也因为颖颖的行动减免了母亲大量的医药费,妈妈现在只能靠透析维持着生命。

  沉睡中的颖颖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颖颖,如果想要治愈你妈妈的病就来找我。”

  颖颖慢慢睁开眼睛,好奇地巡视了一眼病房,屋内静悄悄的,大家都在沉睡,没有说话的人。忽然,刚才那个声音又从门外传过来,“我在外面……”

  颖颖慢慢站起来,跟着声音走到病房外,走廊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不过颖颖感觉到那个人就在走廊里,她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轻声问:“你是谁?你在哪里?”

  “我是能救你妈妈的人,我在病房楼前的花园里,如果想救妈妈就来找我。”

  就在这时,躺在病床上的妈妈突然呻吟了一声,颖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她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只要妈妈发出一点声音都能立即从沉睡中醒来,刚才的事情竟然是一个梦。

  颖颖急忙起身走到病床边,用小手轻轻抚摸着妈妈消瘦的脸庞,轻声问:“妈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去叫护士阿姨吧。”

  妈妈微微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没事,妈妈只是咳嗽了一下,把你吵醒了……”

  “喝口水吧,妈妈。”

  “妈妈不渴,你再睡一会儿吧。”

  颖颖重新坐回到墙角处的马扎上,又想起刚才梦中的事情,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个声音,“我在病房楼前的花园里,如果想救你的妈妈就来找我……”

  颖颖往病床那边看了一眼,看到妈妈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颖颖知道妈妈病得非常厉害,她从护士阿姨的谈话中也听到妈妈的病很难治愈,唯一能救妈妈的方法就是换肾。

  不能让妈妈走,如果妈妈走了自己就再也没有亲人了。想到这里,颖颖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仿佛内心有人引导着她走出了病房。

  小颖颖什么都没想,只是内心有个直觉要去找那个人。她从病房楼出来,沿着花园里弯曲的小路往前走,她不知道说话的那个叔叔在什么地方,她相信叔叔一定不会欺骗自己。

  忽然,颖颖看到有个人站在前面不远处的凉亭里,她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快步走过去。

  凉亭内的人外面罩着一件长长的披风,连头也捂在风帽里,静静地看着走近的颖颖。

  虽然花园边有照明灯,但因为这个人整个头都罩在风帽里,所以颖颖看不清他的面容,能够看清楚得只有这个人的左侧胸口上有一个白色的、口杯大小的圆形图案,不过图案很怪异,颖颖认不出画的是什么。她本能地感觉亭子里的人怪怪的。

  宁静的花园里没有其他人,因为每天都与许多人打交道,颖颖并不感觉害怕,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或许这个叔叔能救妈妈。她走到凉亭外面停下脚步,轻声问:“叔叔,是你叫我来的吗?”

  亭子里的人答非所问,“你是颖颖?”

  “我是颖颖,叔叔能救我妈妈?”颖颖急切地问。

  “不错,我能救你妈妈,不过你得答应叔叔一件事。”

  “只要能救妈妈,就是十件事我也答应。”颖颖迫不及待地回答。

  “你必须离开妈妈跟我走,能做到吗?”

  颖颖低着头没有说话,她没有想到这个怪怪的叔叔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亭子里的人等了片刻,然后问:“是不是做不到?”

  “妈妈病得很厉害,她需要人照顾,如果我走了就没有人照顾妈妈了。”颖颖低声说。

  “呵呵,这个你放心,肯定会有人照顾你妈妈。”

  “那好,我答应叔叔。”颖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一个7岁的孩子要离开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需要多大的决心可想而知,但是懂事的颖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要能救自己的妈妈,就是献出自己的生命她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怪怪的人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颖颖,你为什么不问跟我去什么地方?”

  “只要能救妈妈,去哪里我都答应。”颖颖不假思索地回答。

  “也不问做什么吗?”

  颖颖回答得很干脆,“为了救妈妈做什么都可以。”

  “好吧,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到时候叔叔会来接你。”

  “我跟叔叔去了后,妈妈的病真的能治好吗?”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治好你妈妈的病,你先回去吧。”

  “谢谢叔叔,我回病房了……”

  说完,颖颖转身往回走,走了两步后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亭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颖颖急忙转过身来,朝亭子周围巡视了一圈,什么也没有看到。

  颖颖赶紧用小手揉揉眼睛,她害怕是自己看花了眼,亭子里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那个叔叔难道飞了?要不就是自己遇到神仙了?颖颖转念一想,能救妈妈病的当然就是神仙了,妈妈很快就会好起来……想到这里颖颖心里一阵高兴,欢快的像一只小燕子,飞快地跑向病房楼……

  (2)

  我昨晚被一件诡异的事情弄得整晚都没睡好,心烦意乱,早餐都没吃就开车上班了。

  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叫罗峄城,今年26岁,至今未婚(说明一下,并不是本人长得不帅,也不是生理有问题,实在是没有遇到能让我来电的),职业刑警,家在青岛市。

  老爸叫罗启明,海洋地质学家,两年前受聘美国耶鲁大学任教授。老妈是位医生,提前办理了内退,随父亲一同去了美国。妈妈去美国就是为了照顾身体不是很好的父亲,我虽然知道这一点,但是心里却不痛快,因为他们走后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把车停在办公楼前,看了一下表,离上班还有半个钟头。不过看到队里几个哥们的车早就停在那里了,在刑警队有条不成文的规定,不管有事没事大伙都提前来。

  经过队长的门口时,听到队长叫我,“小罗,来一下。”

  转身走进队长办公室,很随意地问:“头儿,什么事?”

  队长没有让我坐下的意思,头也没抬地问:“你手头的那件案子怎么样了?”

  “刚结案,今天就把报告写好交给你。”

  “那好,刚才下面的派出所送来一个报案的,正在接待室里,你去处理一下。”

  “什么案子?”我随口问,因为队长的语气让我很好奇。

  “去了就知道了……”队长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急忙去接电话。

  看队长的表情不像是什么重要的案子,一定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在派出所处理就行了,干吗跑到刑警队来!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走出队长的办公室。

  走到办公室门口,朝自己的办公桌那边望了一眼,看到曹欣正在替我收拾桌子,也懒得过去了,向曹欣招了一下手,“小曹,有活儿了。”说着话转身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曹欣刚来队里不到半年,公安大学刑侦专业毕业,一个文静靓丽的女孩子竟然学习刑侦,让人不太理解。据说她的家庭背景很深,不过曹欣对此却闭口不谈。

  曹欣来队报到后,队长安排我做她的师傅,这让队里的那几个光棍儿颇为眼红。不过我心里并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念头,不是我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定力,我知道一旦动了那样的念头,在一块干活儿就很难相处了。我坚定地认为,男女同事之间最好就是单纯的同事关系,特别是干我们这一行的。

  实话说我并不喜欢带个女徒弟到处跑,感觉刑警这个活儿不是女孩子干的,有时也不方便。不过曹欣聪明机智,无论是待人还是对待工作都很热情,就像是刚才,我来上班前,总是把我的办公桌收拾得整整齐齐,让我挑不出毛病来。

  曹欣还有一个长处,知识面非常广。说实话现在真的不能小看了年轻人,虽然出道晚,但是懂的东西却很多,唯一欠缺的就是历练。

  曹欣似乎知道是什么活儿,手里拿着一本文件夹追了上来,笑嘻嘻地跟在我身后也不多问,如果是平时早就问这问那了。

  接待室在走廊的尽头,我们俩沿着走廊往前去。我感觉到曹欣似乎很兴奋,于是头也不回地问:“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

  曹欣急忙摆着手说:“嘿嘿,没事……”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您是师傅,在您老人家面前怎么敢。”话虽然这么说,曹欣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欢快。

  “你是不是知道队长让咱们接手的是什么活儿?”我怀疑地问。

  这时已经来到了接待室门口,曹欣抢先一步走到门前,然后一只手拉开门,笑着说:“进去就知道了。”

  我们接待室内的摆设同会客室差不多,一圈沙发和几张茶几,中间部分铺着地毯。这个地方平常不大用,这也让我感觉到来报案的不是普通人。

  还没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子在地毯上不安地来回走动。走进接待室后,我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性感得让人喷血的女子。

  看上去她有20多岁,身上的衣服少得不能再少,修长的腿配着脚下的高跟鞋,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不忍心移开目光。露在外面的乳沟更是让我不敢多看,急忙把眼睛从她的胸部移开。披肩的长发,完美的五官涂抹得让人感觉有点画蛇添足的味道。

  看到这个报案人,我心里好像明白了曹欣为什么那样笑了,轻声问:“请问小姐是来报案的吗?”

  性感女子停下脚步,用勾魂的眼神瞟了我一眼,然后反问道:“你是这里的警官?”

  我点点头,心里暗暗说好一个人间尤物,指着旁边的沙发说:“请坐下说。”

  女子的神情突然大变,如同六月的天气,眼睛里突然流露出惶恐的神色,精神紧张,双手握在一起,喃喃地说:“有人要杀我……有人要杀我……求求你们一定要保护我……”

  对方神情变化之快令我惊叹,瞬间就像变了一个人,我急忙安慰她,“不要怕,有我们在没人敢伤害你,请坐下慢慢说。”

  女子慢慢坐下来,只是坐着一点点,身体挺直,左手捂在胸口上,右手扶住一侧的沙发扶手,虽然神情惶恐不安,但是仍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看得出接受过严格的形体训练,从动作能猜测出她可能是演员。

  女子坐下后,突然语无伦次地说:“我被人杀死了……我已经被人杀害了……”

  我和曹欣在女子的对面坐下来,曹欣摊开文件夹准备记录,听到女子的话后微微一笑,这样的话在任何人听来都认为是疯话,一个人好好地坐在那里,怎么会说自己已经被人杀死了呢。

  曹欣靠近我,低声说:“是下面派出所的人把她送过来的,一来就说自己被人杀害了。”

  原来如此,难怪曹欣有幸灾乐祸的表情,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一定是想看我怎么处理。我看着女子问:“能说一下,你的姓名、职业、家庭住址等一些情况吗?”

  “你们难道不认识我吗?”女子流露出很好奇的表情问。

  我忍不住与曹欣对视了一下,不理解女子为什么这么说,我茫然地摇摇头,“对不起,我记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我叫诗曼,著名的影视演员,平时走在大街上我都是戴着墨镜,尽量不让影迷认出来,否则会被追赶着要签名,烦死了……”说这些话的时候诗曼好像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真的不愧是个演员,这么好的演技不成大腕真的可惜了。

  这个叫诗曼的演员似乎有些自恋的倾向,我急忙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对不起,我平时不太看影视剧。”

  诗曼对我的话好像很不满意,一脸惊讶地问:“你们难道没有看过《夕阳情事》、《夜幕下的狂恋》等电视剧吗?这些都是我主演的。”

  实话说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两部电视剧,更别说看了,另外从名字就能知道这些电视剧不怎么样,看来这个诗曼小姐顶多也就是个刚出道的三流演员。我赶紧对她说:“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儿,你为什么来报案?”

  不愧是演员,诗曼立刻换了一种无助的神态,脸上的表情变化之快让人有些跟不上。她柔声细语地说:“我是来青岛度假的,上个月刚拍摄完了一部电视剧,想休息一段时间。几天前想把在青岛拍的几幅照片发到博客里让影迷们分享,无意中发现我的信箱里有一封电子邮件,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封‘死亡邀请’……”

  “死亡邀请?”我大吃一惊,猛地打断了诗曼的话。

  相信我一定很失态,因为这四个字仿佛是烧红的烙铁把我烫得哆嗦了一下,怎么会这么巧?她也接到了死亡邀请!

  “邮件里是不是说你会自杀?”我迫不及待地问。

  诗曼愣愣地点了一下头,用惊异和疑惑的眼神望着我,“你怎么会知道邮件的内容?”

  死亡邀请!诗曼的话一下子把我的思绪拖回到昨天夜里发生的怪异事情中。

  (3)

  我的家在青岛市峄州路285号,这里是20世纪初德国人占领青岛时居住的地方,周围都是具有百年历史的欧洲风格的花园洋房。

  峄州路是闹市中难得的一条僻静街道,路面不足五米宽。道路两旁栽种着树围超过一米、树龄百年的法国梧桐,再往两边就是高大的青砖围墙了,间隔几十米就有一座老式的大门。幽静的街道,紧闭的大门,都给人神秘的感觉。

  285号位于峄州路的中部,两扇斑驳陆离的大铁门流露着岁月的沧桑。不过里面的花园却依然生机勃勃,花园的后面是一栋三层小楼,典型的欧洲古堡式建筑,我就在这里生活了20多年。

  昨天晚上十点多钟我才开车回到家,父母出国后,偌大的一栋房子就只有我一个人住,冷清得让人受不了,所以不管有事没事总是很晚才回来。

  我的这辆银灰色的丰田汉兰达,是去年过生日时父母送的礼物。以前看《越狱》,迈克尔就驾驶一辆汉兰达,感觉非常酷,当时就喜欢上了。所以当老爸来电话问我生日要什么礼物时,没有考虑就提出要一辆汉兰达,而老爸也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实话说刚开上这辆车时,着实让我兴奋了一段时间。

  把车开进车库里,遥控着自动车库门关闭后就直接进入楼房里。我都懒得打开客厅里的灯,直接摸黑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把外衣往床上一扔,然后顺手打开旁边杂物柜上的CD机,用萨克斯演奏的《卡萨布兰卡》顿时飘荡在房间里,悠扬婉转的旋律让我心醉。

  随后,我把全身的衣服都脱下来,赤裸着身体走进浴室里。浴室的门敞开着,这样可以一边洗澡一边欣赏音乐。事实上浴室的门也没有关的必要,因为整座楼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用担心春光泄露。有时我还真幻想突然出现一个人跟自己说几句话,当然最好是一个漂亮的MM。

  用淋浴头把全身上下冲一遍就算洗过了,有时一天会冲洗好几遍冷水澡,不是我有洁癖,而是另有原因。前后不过五分钟就从浴室里出来,依然全身赤裸,只是在肩膀上搭着一条浴巾。

  走到书桌前,先打开电脑,然后抓过一条运动短裤穿上,虽然家里没有其他人,但是我担心经常光着身体万一养成喜欢暴露的习惯就麻烦了,不管怎么说咱是警察,绝对不能做出有损警察形象的事情来。

  这是我每天回到家后固定的三步曲,听音乐、洗澡、上网。穿上短裤后,从冰箱的恒温柜里拿出一罐可口可乐,然后光着膀子坐在了电脑桌前,准备玩两个小时的反恐精英后再睡觉。

  在进入游戏前先打开QQ,看看是否有好友给自己留言。实话说QQ真是个好东西,连我老妈都喜欢用它,经常跟我来个视频聊天,其实我知道老妈是为了省电话费。刚上线,窗口有新邮件提示,我点开信箱,收件箱里有一封未读邮件,发件人显示是数字六个9,后面的主题是《死亡邀请》。

  “死亡邀请?去你妈的,是哪个混蛋开这种玩笑……”我忍不住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然后点开了邮件。

  只见电脑屏幕上显示如下内容:

  死亡邀请

  发件人:999999

  时间:2009年7月14日(星期二)晚8:57

  收件人:虽智大迷

  附件:1个(案件现场照片)

  罗峄城先生好:

  你将会在一个月后的今天,也就是8月14日,用你的配枪自杀。

  你已经从最新一期的《科学与探索》杂志上看到了关于“阿尔法3号”实验的相关报道,相信你对这个实验一定非常感兴趣,为了不浪费你最后的生命价值,特向你发出邀请,我们已经开始了“阿尔法7号”实验,希望你加入到这个实验中来进行“濒死体验”。

  如果你不相信自己会自杀,请看一下发给你的自杀现场照片,你一定可以分辨出上面的人是你自己,另外你很快会收到一份快件,里面有你的基因图谱,可以让你们的技术部门进行比对鉴定,给你两天的时间进行思考……

  本来还以为是谁在与我开玩笑,但看完邮件后我感觉后背发凉,两只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意识到这封电子邮件似乎不是一个玩笑……因为发送邮件的人竟然知道我看过《科学与探索》杂志上的那篇报道,简直不可思议,什么人对我了解得如此详细?越想越感觉可怕……

  我不由自主地把房间巡视了一圈,难道有人在我房间里安装了监控设备?顾不上多想,我急忙点开了附件,一幅照片出现在屏幕上。

  看到照片后,我被惊得目瞪口呆了,甚至有毛骨悚然的感觉,照片上的人显然就是我自己。相信任何一个看到自己死亡照片的人都不会平静,此刻仅仅用惊讶两个字难以描述我的心理。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紧张情绪,为了看得更清楚,把照片放大了一些,然后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

  照片上的“我”坐在地板上,背靠墙壁,胳膊垂在身体两边,右手还握着枪柄。胸口有血迹,歪着头,双眼圆睁平视前方,有点死不瞑目的意思……

  我仔细地观察着照片上的每个细节,想找出里面的不合理的地方,除了照片上的环境感觉很陌生外,其他方面真的找不出漏洞。还有一个让我感觉不解的地方是身上的衣服,照片上的我穿一套上下连体的工作服,这种工作服很少见,我自己更不可能有,衣服上有个圆形标志,因为太小看不清楚。

  在公安大学的时候,我就是同学们公认的计算机高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我能看出这幅照片没有经过PS,很显然是一张实景照片,那么照片上的人又会是谁?我可没有双胞胎兄弟,世界上不会有这么像的人,连我自己都看不出是假的?

  照片的右下角有一串数字,可能是拍摄照片的时间,我把照片又放大了许多,终于看清楚了下面的数字:2009-08-14。

  靠!这张照片是一个月以后拍摄的,搞什么鬼,这张照片竟然穿越了时空,从未来回到了现在,以前只在科幻小说中有过的故事情节会出现在我身上!我的头都弄大了。

  我静下心来把邮件和照片又认真看了一遍,越来越感觉不像是有人在跟自己开玩笑。首先没有人会同我开这样的玩笑,其次没有人能把玩笑设计得如此复杂和完整。

  可不是开玩笑又是怎么回事?神秘的“死亡邀请”,还有自杀的现场照片,只是时间有点奇怪,是在一个月以后。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就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我的心里产生了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自己的生命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中,这个人是谁?我迫切地想知道这个要掌握我的生命的人是谁……

  我忽然注意到邮件下面没有落款,而是一个充满诡秘气息的logo,整个图是圆形,中间部位是画着阴阳鱼的圆球,而在圆球的周围是一圈燃烧着的火焰,围绕着火焰的是五只造型夸张的鸟,图形很明显充满了东方韵味。

  越看越感觉这个logo图形有些眼熟,端详了一会儿后突然想起了,这个logo有点像三星堆出土的太阳神鸟,只是中间的圆球中多了一对阴阳鱼,难怪感觉这个图形充满神秘气息。

  沉思了一会儿,我把目光落在了发件人上,在我认识的网友中没有人使用数字作为网名。六个9,发件人为什么使用数字作为昵称呢?对方不仅知道我的名字叫罗峄城,而且还知道我的网名“虽智大迷”,显然对我非常了解。但是这一切相对于知道我看过最新一期的《科学与探索》杂志来说都算不了什么。

  我起身走到床头柜边,把《科学与探索》杂志拿过来,然后翻开。这本杂志是在回家的路上,从路口的报刊亭买的,我经常买科学探秘之类的东西看,如果对我进行长期的跟踪调查,或者熟悉我的同学、朋友掌握这样的习惯并不为奇。但是对方如何清楚地了解我看过《探索生命逝去后的秘密》这篇报道?而且还清楚我对这篇报道很感兴趣,这显然有些匪夷所思。

  这篇报道是我前天晚上躺在床上看的,因为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醒后又翻看了一遍,以后就随手放到了床头橱上再也没有动过,如果在这房间内没有监控,要知道我了解“阿尔法3号”实验显然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我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如果房间里真的有监控,那我每晚的裸睡可就真的曝光了,而且每次回到房间里都是先脱光再去洗澡,还时常赤身裸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我什么也不再想,把杂志往旁边一扔,然后开始在房间仔仔细细地搜索,地毯式的把整个房间上上下下每一寸地方,包括墙壁和天花板都检查了N遍,结果一无所获,最后断定这个房间内不可能有什么监控设备。

  冷静下来,理顺了一下思路,仔细地把事情又考虑了一遍,像我这样一个小警察,根本没有对我进行监控的必要,而且我也没有什么秘密值得让什么人对我如此感兴趣。

  但是神秘的电子邮件又作何解释?为什么自己刚看了那篇报道,就收到了令人恐惧的“死亡邀请”,还有那张自杀的现场照片,这一切又如何解释?如果单纯是为了跟我开玩笑,那么这个玩笑搞得也未免太周密了。

  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实话说这封“死亡邀请”把我弄得心烦意乱。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在心里对自己说,就当是个恶作剧吧,明天还有工作,先睡觉了……

  我这个人有个最大的长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头挨到枕头,保证很快就能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感觉床边好像站着一个人,我立刻睁大眼睛,黑暗中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的轮廓,这个人好像穿着教士一样的宽大长袍,甚至头部也被包裹在风帽内,身体一动不动,仿佛鬼魂一般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竭力地想辨别这个人是谁,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是看到他胸膛左侧的衣服上有一个散发着微弱亮光的圆形图案,好像是一个造型奇特的logo,详细图形却看不清楚……我猜想一定与电子邮件上的logo一致。

  “你是什么人?”我开口问道。

  站在床边的人什么话也不说,慢慢地从宽大的披风下伸出一只手,手里还握着东西。

  我突然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手里握着一只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我的胸口,我顿时感觉自己的汗毛孔都炸开了,头发一根根竖了起来,张开嘴想要呐喊,喉咙似乎被塞人了海绵……

  嘭……一声低沉的声音……枪响了……我清楚地看到一道明亮的闪电击中了我的胸口,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感觉心脏收缩成一团……随后……

  我感觉到自己离开了身体,

  慢慢地飘浮了起来,越飘越高,

  我飘过了天花板,飞上了天空。

  天空一团漆黑,非常阴冷,

  我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黑暗中闪现出许多狰狞的面孔,

  无数魑魅魍魉向我扑过来……

  忽地一下,我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还在床上,刚才是做了一个噩梦。伸手打开床头灯,深深地长舒了一口气,我发现自己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梦中的感觉似乎又是“濒死体验”,不过这一次的体验与上一次完全不同,上次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这次却充满恐惧。

  我觉得有点奇怪,自己从来不做噩梦,刚才怎么会做了一个被杀的梦,而且还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是那封神秘的“死亡邀请”造成的?这说明电子邮件已经在我的意识中留下了烙印。

  忽然想起热播中的美国系列剧《犯罪心理》中的一句经典台词,“不幸的是多梦的代价就是噩梦也将随之增多”。我的噩梦不会要随着增多吧!

  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对面墙壁上的石英钟,不经意中眼睛的余光看到阳台上有个黑影站在那里……我愣了一下,当我转头把目光投向阳台时,黑影闪了一下不见了……

  来不及多想,我从床上一跃而下,一步就窜到通往阳台的门口,随即一把将房门拉开,然后快步来到阳台上,却发现阳台空无一人。

  我把身体贴到围栏上向花园内巡视,月光下的花园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动静。虽然假山和大树的阴影中藏个人很容易,但是我不相信什么人有那样快的身手,眨眼间会躲藏到花园中的假山后面,除非这个人不是人。

  难道是自己看花了眼,还是在梦中没有清醒过来?我使劲儿摇了摇头,让大脑清醒过来,然后把整个事情理顺一下,不过直到天亮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刚才诗曼的话让我意识到昨晚的一切并不是一个玩笑,一定暗藏着什么……

  (4)

  坐在旁边负责做记录的曹欣,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反应,也许是出于好奇,用手轻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胳膊,好像是在提醒我。

  诗曼也惊讶地望着我,她也一定在猜测我为什么会知道邮件的内容,她不由自主地使劲儿点了一下头,“嗯,邮件上说我会自杀,还附着一张自杀现场的照片,邀请我参加一个叫‘阿尔法3号’的实验,说是进行什么‘濒死体验’……”

  “上面有没有告诉你自杀的时间?”我急忙问。

  诗曼沉吟了片刻后说:“嗯……我不记起来了,看到邮件后把我气糊涂了,也没有细看什么具体的时间。”

  “师傅,怎么回事?”曹欣疑惑不解地问,她显然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你怎么知道是这些事情?”

  我现在无暇回答曹欣,赶紧又问诗曼,“你还记得发件人是谁吗?”

  “是好几个数字9,具体是几个我没有细看。”诗曼用不确定的口气回答。

  听到这里,几乎可以确定,诗曼收到的邮件与我在昨晚收到的是一致的。我猛地站起来,紧盯着诗曼焦急地问:“这个邮件还保存着没有?”

  诗曼对我的神情也大感意外,涂抹得如同熊猫一样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摇摇头说:“看到这么晦气的邮件当时就删掉了,怎么可能保留,我想一定是嫉妒我的人搞的恶作剧。”

  “邮件里的照片你看了没有?”我又问。

  “没有看,说实话邮件我也是匆匆看了一遍就气得删除了,哪里还有心情看照片!”诗曼气鼓鼓地说。

  曹欣不解地问:“那你现在怎么又来报警呢?”

  诗曼接着说:“过后我也没往心里去,但是就在收到邮件的两天后,我突然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是两张照片和一段DNA图谱……”

  说着话诗曼从身边的挎包里取出一个快递公司专用的文件袋,起身递给我,然后说:“东西都在里面,太恐怖了……虽然发现照片上的人与我非常相似,刚看到的时候我还不相信这种事情。去年我曾做过一次基因检测,于是我就把图谱扫描后传给了给我做检测的机构,昨天晚上接到电话,图谱上的基因竟然与我的完全一致,所以我才来报警……”

  诗曼的话肯定让曹欣感觉有些匪夷所思,她一脸疑惑地看看我,我清楚曹欣是在怀疑诗曼说的这一切,其实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故事都以为是疯话,只有我除外。

  我先仔细地查看着写着翼通快递的文件袋,只见快运详情单上寄件人是999999,始发地是山东菜都市,寄件地址是新兴街857号。

  又是六个9,与电子邮件的发件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我紧锁眉头,沉思了片刻,发现857这组数字好像很熟悉,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忽然,我想起了昨晚给我的邮件发送时间是8:57,不知道这组数字是巧合还是暗藏着什么玄机。现在我也开始相信这个“死亡邀请”显然不是什么恶作剧,但是判断不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直觉告诉我要想解开“死亡邀请”的秘密,或许从快递上可以找到线索,于是指着单据上的收件地址问诗曼,“有谁知道你住在这家酒店里?”

  “只有我的经纪人和几位要好的朋友知道。”说到这里,诗曼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哎,做名人很累的了,我住的地方怎么能随便告诉人,让影迷知道了我的住处就别想休息了。”

  我被诗曼的话酸得倒了牙,好在她现在只是个三流影星,如果真成了大腕,恐怕连好莱坞也不会放在眼里,我赶紧抽出文件袋里的东西。

  照片一共两张,是从不同角度拍摄的:死者半躺在浴池中,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并没有惊恐之色,似乎充满了茫然;浴池中的水淹没在胸口之上,所以看不到伤口,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像是一池的红葡萄酒。照片上的死者与眼前这个诗曼非常相似,如果她不在眼前,真的会认为是同一个人。

  我忽然感觉手中的照片与昨天晚上传给我的照片有某些相似之处,可是又说不出来相同点在什么地方。看到我拿着照片发呆,曹欣用手里的笔轻轻捅了我一下,用揶揄的口吻说:“师傅,想什么呢?看着照片发呆。”

  这个丫头一定是以为我在欣赏美女,我怔了一下,“呃,没想什么。”

  随后我看着诗曼问:“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

  诗曼摇着头说:“没有人知道,这样晦气的事情怎么能告诉其他人,如果让小报记者知道了,还不知道能编造出什么新闻来。”

  诗曼无论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申明自己的身份,其实像她这样的三流影星恨不得弄出点奇闻异事来炒作一番。

  沉思了一下,我扬起手中的东西对诗曼说:“这些东西暂时先放在这里,我们需要对照片和快件进行调查,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请你先回去,有结果我们会及时通知你,另外有其他情况咱们及时进行电话联系……”

  随后我又对曹欣说:“把我们俩的联系电话告诉她。”

  诗曼站起来,一副忐忑不安的表情,“你们……是否应该对我提供一些保护……我感觉有人在暗中跟踪监视我……”

  “不会是狗仔队在跟踪你吧?”曹欣不以为然地说,听得出她的语气里带着揶揄的味道。我相信在曹欣的心里一定以为这是一起恶作剧。

  “如果有必要我们一定会为你提供保护,另外这件事还需要向我们的领导进行请示。”说完,我朝曹欣挥挥手,示意她把诗曼送出去。

  诗曼刚要转身往门口走,忽然迟疑了一下,然后很诚恳地对我和曹欣说:“送你们两张我的签名照吧,等我离开青岛后你们就很难再见到我本人了……”

  说着话诗曼从挎包里取出照片和笔,在两张照片上快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看来照片和笔随时都携带着。诗曼一边签名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很多影迷整天缠着要签名,让人难以应付,做名人也是有许多难言之苦……”

  曹欣与我面面相觑,我们俩真的被她雷翻了,曹欣忍不住咧了一下嘴,我也会意地笑了笑。

  诗曼的自恋真的让人受不了,不过我还是很认真地用双手接过诗曼的签名照,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连声说“谢谢……”

  看到诗曼很满足的表情,就当自己做了一件善事,其实施舍也是件很愉快的事,更何况是不费力的施舍。

  曹欣快速写下我们俩的手机号码,起身递给诗曼,然后陪着她一起走出接待室。

  她们出去后,我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眼睛紧盯着诗曼自杀现场的照片,陷入了沉思,甚至于曹欣回来都没有发觉。

  “师傅,刚才你到底怎么了?我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曹欣好奇地问。

  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我抬起头,看到曹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沉吟了一下说:“我……我昨天晚上也接到了同诗曼一样的邮件。”

  “啊!相同的电子邮件!”曹欣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次轮到她大惊失色了,随即用怀疑的口吻问:“你也接到了死亡邀请?”

  我点点头,用肯定的语气说:“不仅内容一致,发件人也是同一个人,都是六个9,而且还传过来一幅照片,跟这两张照片很相似,都是自杀现场,不过上面的死者是我。”

  随后,我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古怪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思考,想从诗曼与我遇到的情况中寻找出联系,我和诗曼如同两个世界里的人,根本没有任何相同之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是“人”。

  曹欣被这种诡异的事情惊呆了,发生在别人身上她会以为是恶作剧,可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就令她深信不疑了,她愣了片刻后指着我手里的照片问:“照片是不是被PS过?”

  “根据我的直觉和经验判断,照片没有被处理。”说着话我把照片装进快递袋里,然后递给曹欣,“把照片交给技术科进行鉴定,看是否是电脑合成或是处理过的,另外联系菜都市警方,请他们协助查一下发件地址的情况,我感觉这里有问题。”

  曹欣接过快递袋,同时问:“你的意思发件地址是假的?”

  “我只是感觉857这组数字很奇怪,似乎藏匿着什么信息。”

  “噢,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曹欣好奇地问。

  “给我的邮件是8点57分发送的,而这里又出现了一个857号,这一切不会都是巧合,另外我也感觉自己好像也被人跟踪或是监控了……”

  曹欣忽然咧嘴一笑,不在意地说:“不会是有狗仔在跟踪你吧?”

  我一下子没有明白这个丫头话里的意思,一本正经地回答,“怎么可能,狗仔队跟踪我干什么?”

  曹欣一脸诡笑,“也许他们觉得你跟那个影星会扯上关系,说不定会弄出点什么绯闻来!”

  原来她在捉弄我,我故意用不屑一顾的口气说:“我就是找也要跟一个大腕弄点绯闻,一个三流影星还真看不上眼。”

  让曹欣这么一说,我也感觉轻松了不少,这一切也有可能是某个人弄的恶作剧,于是催促曹欣,“好了,你赶快去办这些事情。”

  曹欣拿着东西刚要走,忽然又停下脚步看着我问:“是不是把你接收到的照片也一块儿让技术科鉴定一下?”

  我想都没想就摆摆手说:“先不用了。”

  “那好吧。”曹欣转身要走。

  我又把她叫住了,叮嘱说:“小曹,我收到‘死亡邀请’的事情先不要对任何人说。另外诗曼这件事也要暂时保密,免得有人认为咱们俩有病……”

  “知道了。”话音未落,曹欣的人已经走出了接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