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古晶

　　密宗也称真言陀罗尼宗、真言宗、瑜伽宗、金刚顶宗、毗卢遮那宗、开元宗、秘密乘、密乘，是佛教的一个支派，源自金刚乘。

　　密宗7世纪兴起于东印度的波罗王朝。密宗在公元前20年就传入了中国。

　　密宗通称密教，以显自宗所诠教理，最为尊密，深妙奥秘，故以密自称，对称于显教。

　　公元8世纪，善无畏、金刚智、不空来华，史称“开元三大士”。三位密宗大师在大唐皇室的扶持下，创立中国密宗。后密宗又传入日本。

　　马俊峰居然会密宗手印，这让长风大感不解。

　　古晶是茅山派正宗后裔，虽然茅山派经过一千多年的没落，期间更被一些江湖骗子以茅山派之名坑蒙拐骗，让人听到茅山派弟子，都归为那一类，但真正的嫡传弟子却是有一番真本事的。试想一下，如若茅山派没有其光辉的一面，何须让那些江湖骗子趋之若鹜，到处用茅山之名坑蒙拐骗呢？而世人又何必相信其所说的茅山派道术，让他们骗自己呢？

　　只是，一个道家弟子居然会密宗的手印，这让长风吃惊不小。不过，马俊峰在用手印的时候，先用黄符捏碎，然后按的手印，这说明他的手印还没学到家，借助了道家的符印之力。

　　怪不得马俊峰说自己只学会了点儿皮毛。

　　王婷婷贼兮兮地看着长风问道：“怎么样练密宗手印？是不是像铁砂掌一样……”话没说完，她的一双小手被长风捏在手上。

　　长风指着她的十指和手臂，说道：“听清楚了，密宗手印称两手名二羽，亦名满月，两臂亦称两翼。

　　“又十指名十度，亦名十轮十峰。右手名般若，亦名观、慧、智等。左手名三昧，亦名止、定、福等。十度号，从左小指起以次数之上，即檀、戒、忍、进、禅。从右小指起以次数上，即慧、方、顾、力、智。”

　　长风说得这么快，明摆着糊弄人家，让开车的马俊峰差点儿没笑出声来。这么多的术语，对于一个刚刚接触的人来说，根本记不住这么多，更何况说的时候像走流水线一样。

　　长风其实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丫头不知道要缠自己多久，不如满足一下她，又可让她知难而退，以早点儿摆脱她，所以他一口气就把这密宗手印的事情说完了，根本不管王婷婷是否能听懂。

　　“五轮密号亦然。从左右小指起次第向上数之，即地水火风空。密宗，以左手为常静，故名为慈悲之手，度顽愚众生，右手为常动，故名为智慧之手，度上根利器，称为‘悲智双运’度尽无余凡夫。合此双手即表示断除‘贪嗔痴疑慢’之烦恼障惑，是远离身语意之无始无明，其合掌姿势名为‘印’，即断身业的杀盗淫等三恶业，念佛号等密语，及观诸尊相好庄严，则成涅槃实相之常乐我净。”

　　王婷婷瞪大了眼睛看着长风，脸上涌出了一股怒意，最后冷哼了一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等长风一口气说完之后，她过了好半晌才睁开眼睛。

　　看着长风脸上有些刁难的神色，王婷婷冷哼一声，嘴里把她听到长风说的那些话给念了出来，几乎一字不漏，念完后看着发愣的长风和马俊峰，得意地说道：“我说得对不对？”

　　“天啊！怎么就有你这么一个怪物啊！”长风从心底发出一句不知道算是夸奖还是贬损的话——这丫头简直不可思议，记忆力居然这么好。

　　在车上长风问起唐心的事，马俊峰都说不上来，他只说非常奇怪，看来只有亲自看了才知道。马俊峰如此说，让长风心里又起了波澜，恨不得马上赶到古晶那里。

　　古晶住的别墅位于南州大道中往番禺方向走，在五羊新城和番禺之间一个靠近河边的地方。

　　车子驶进别墅的时候，睡着的王婷婷被引擎熄灭的声音吵醒了，尴尬地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然后下车了。

　　王婷婷看了别墅四周，赞道：“哇，这别墅真漂亮！古老头真是有钱，居然买得起这样大的地方。”

　　马俊峰哈哈大笑道：“这别墅是人家送的，我师父没花一分钱。”

　　这座别墅是南州的一个房地产商为了感谢古晶给他们在开发区看风水而赠送给古晶的。古晶花了两年时间，把建筑设计重新调整了一下。

　　从风水学的角度来说，本来这个别墅的地段就不怎样——开门不见山，看到的是一条公路的排水口；迎面而来的还有一股臭水的味道；别墅周围虽然很“绿化”，种的却都是槐树、柳树；而且，大门前面的路，虽然直接通向马路，但中间还有一个坡度和一个弯道。

　　这座别墅本来是房地产商做的一个样板房，据说要做一个信息化别墅，可是从别墅奠基到竣工，莫名其妙地死了好几个人，让房地产的老板都感觉到邪门儿。

　　别墅竣工后，为了体现信息化，买了诸多的高科技设备来安装。安装高科技设备的工程师，都是高等教育出身的。为了加班，他们不得不在别墅过夜。在别墅过夜后的第二天，那些工程师全部被吓走了，主动辞职。老板为了尽快搞定这别墅，给他们高薪，勉强留住的几个人，本来身体好好的，最后竟都染上了怪病。

　　诸多怪事出现之后，老板为了自己的其他楼盘不受影响，吩咐了相关之人，不要把事情传出去。最后古晶帮这位老板在开发区看了一下风水，老板正好还他这个人情，把这个棘手的房子送给了古晶。

　　王婷婷问道：“那这房子到底出现了什么怪事呢？”

　　马俊峰淡淡说道：“怪事挺多的：有人上厕所的时候，脚下会有一双手伸出来；还有人半夜听到小孩子唱歌的声音；有人做饭的时候，会看到饭锅里煮着的居然是一个人头……”

　　王婷婷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离奇的怪事，瞪大了眼睛，不禁看了一下四周，真怕自己也会遇到，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浑身立即起了鸡皮疙瘩。

　　“我师父本来不想要这个房子，但是看到房子的格局，就欣然同意了，因为这房子要给其他人住，必定会出人命。这房子建的时候，本来是一个非常好的地方，设计师也相当出色，只可惜设计师不懂风水。”

　　风水学是中华民族的瑰宝，自古至今已有几千年的历史，仍然影响深刻，就算是在当今科技发达的时代，仍然离不开风水学。

　　马俊峰把之前别墅的格局跟王婷婷说了一遍，王婷婷惊讶道：“奇怪，这设计师创意非常好，怎么会出问题呢？别墅正门坐东朝西，面向南州的五羊新城，晚上能看到亮如繁星的灯光，而且有一条通往市区公路的马路，交通很是便利。周围这么多的树，微风吹来的时候还能闻到清新的树木芳香，旁边的一条河还可以钓鱼，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长风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玄学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这个格局本身就存在问题。

　　马俊峰笑道：“坐东朝西，那是凶宅，按照风水学上讲，谁愿意去西边？西边表示极乐。周围的绿化虽好，但你看那都是些什么树？柳树，槐树。”

　　“柳木容易成怪，槐字中有个鬼字。据《淮西县志》记载：有宋氏者，屠牛为业，以槐木为居，成半月，合家死床，都无伤痕。槐树、柳树的木材也不能用作房间的材质，比如床、椅子、桌子等。”

　　“啊，这么讲究？”

　　“你别不信，你要敢用槐木、柳木来做棺材，死人就有可能冤魂不散、不能投胎，甚至会变成僵尸。在别墅周围种这么多的这种树，阴气凝聚得非常厉害！这会让阴灵聚集在这里。”

　　王婷婷从没听过这样有趣的话。马俊峰说的时候，她好奇地听着，特别当听到“僵尸”二字的时候，她张大了嘴看着长风，愕然道：“僵尸？真的有僵尸？”

　　长风点了点头。看她这么好奇，还跟她讲了一些关于风水方面的话题，什么房间的大梁不能用青（黑）色和红色，红色不利男主，青色不利女主……

　　如果大门被漆成了黑色，那就等着遭殃吧。

　　永远不要用骸骨做建筑材料，门楣上不要放钱，天花板不要做成黄色，地面不要做成黑色等诸多禁忌。

　　古晶费了两年工夫，终于把这里打造成了他的天堂，自己也乐得在此颐养天年。没事就在自己家里养个花、种个草、逮个蟋蟀、喂个鸟什么的。昔年的“棺材地”终于变成了“金棺材”。

　　三人来到别墅东侧的客厅，马俊峰给他们倒了茶之后，憨笑道：“师父还在店铺，估计很快就会回来。唐心现在在灵灵堂，师父说了，他回来亲自带我们去。”

　　既然古晶这么交代，长风急也急不来，只好跟马俊峰唠家常。当然，他也不会去问关于大密宗手印的事，要问，不如直接问古晶。

　　王婷婷偷偷给家里打电话，在一旁低声地拿着手机跟人说话，没几句就挂掉了，然后凑过头来在长风耳旁悄悄地问古晶的事情。

　　长风简单地告诉了她古晶的一些事，这让她对古晶产生了很大兴趣，特别是听到古晶是“茅山派”的嫡传弟子。

　　作为古晶的徒弟，马俊峰单单一个简单的手印就能让两个大活人动弹不得，神奇之至，让这丫头好奇不已。如今居然要见马俊峰的师父，这不得不让她兴奋至极。

　　没多久，古晶就从外面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东西。见到长风，本来严肃的脸色放松了许多。

　　王婷婷对古晶非常好奇，左看右看地打量着古晶。古晶又何尝不是一样，也暗暗地打量着王婷婷。毕竟，他是第一次见到在长风身边的女孩子，顺口还说了一句：“小子，这是你的妞？眼光不错啊！”

　　别以为古晶是故意损长风，其实是暗中帮了长风一把。

　　他是唯一了解长风的人，长风那厚脸皮，他怎能不知道呢。在去南州之前，长风跟他提起王婷婷的事情，古晶知道他被这丫头缠着脱不开身，信誓旦旦地说，一有机会，铁定会帮他捉弄这丫头，如今这个机会他又岂肯放过。

　　只可惜这丫头还不知道，不然又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那丫头脸蛋红红的，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模样，又不敢承认又不否认，让长风心里暗自得意地笑——看她还敢缠着自己不，活该！

　　介绍了王婷婷之后，古晶把手上的东西递给马俊峰，便带长风去看唐心。

　　灵灵堂是古晶开坛作法的地方，处于别墅的最高处。

　　整个灵灵堂大概有200多平方米，其中有一半是露天的。长风曾来过多次，对灵灵堂里面的那个鼎特别感兴趣。

　　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鼎。这个鼎是古晶花了大价钱，从日本一个收藏家的手里买回来的。

　　此鼎非常奇怪，普通鼎的脚有三到六只，但这个鼎却足足有八只。按照古晶的说法，这个鼎是“脚踏八方”。而且，鼎的身上有着一堆看也看不懂的类似甲骨文的文字。

　　鼎为圆形，但是从鼎的一个脚到鼎的另一个脚的区域，能明显看出上面的文字不一，仿佛是在鼎上贴了八张大黄符一般。不止如此，这个鼎的材质，非铁非铜。古时候建造鼎只有三种工艺：铁、铜和陶瓷。这个鼎感觉倒是像含有铜成分的一些矿石打磨成的，因为整个鼎身长满了铜锈，但是仔细看，却是类似石头一般的材质。

　　三炷正在燃着的大香插在鼎里。鼎的前面，有一张长方形的桌子，桌子上铺着黄色的幡布，上面还印有太极的图案。上面放了一盘水果、一缸糯米、一缸小米，还有一把桃木剑和一个铃铛。

　　这倒像是鬼片里那些道士开坛作法的工具，不过就是比电影里多出一缸米。

　　王婷婷好奇地看着四周，感觉非常新鲜，但是看到长风脸色凝重，她也不敢多言。

　　鼎里的香烛正燃着，露天的地方被一块大幡布挡住，隔成了一个房间，幡布上面写满了各种奇怪的咒文。

　　露天之外的另一半，放了一张单人床，床上躺着的正是唐心。

　　“先给先人行礼上香！”古晶领着他们进入灵灵堂的第一件事，就是烧香拜祭祖师。

　　每人三炷香，之后他们师徒两人先后手里拿着香，点燃之后置于头顶，对祖师进行叩拜。

　　“请祖师爷受香！”

　　古晶横摆着香，之后那香轻轻动了一下，就自然地点燃了，根本不用打火机之类的去点。马俊峰也随后跟着古晶拜祭，只是那香点燃的时间，明显要比古晶的慢少许。

　　这个小把戏，自然难不倒长风，但却难为了王婷婷。

　　王婷婷一脸惊讶，无助地看着长风。长风拿着香，示意王婷婷跟他一起，然后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诚心祷告，心诚则灵，不要想别的。”

　　长风示意地点了点头，叫她照做。

　　王婷婷微微点了点头，拿起香来照做，给祖师弯腰叩首。

　　拜了三下之后，手中的香依旧没有点燃。这本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抬头看了看古晶，又看看长风，长风对她淡淡地说了一句：“心诚则灵，心静为先。”

　　王婷婷听他如此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拜了三下，这三下，可不像上次那么马虎了，每一个头起头落，都很认真。三下刚刚拜完，手中的香就散出了三道烟，香被她点燃了。

　　王婷婷还没意识到，等到鼻子嗅到那股檀香的味道时，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居然能把香点着，真的不可思议。

　　她一边给祖师插上香，一边兴奋地说道：“点着了，点着了！”一脸的激动之色。

　　人体内有三把火，只要能运用得当，就能发出意想不到的功能。古神话中的哪吒，炼的三昧真火，炼的就是自己体内的那三把火，把三把火融为一体，自己能随心所欲地驱使。

　　香会自燃，就是靠体内的火种来点，只有意志坚定的人，才能用意念点燃。

　　古晶眼里闪过惊异之色，开怀大笑道：“王小姐果然有天分，比起这臭小子要强百倍。当年他跟我学道，用心火点香，整整学了半年。”

　　马俊峰见自己师父在外人面前揭自己的短儿，满脸通红，喃喃道：“师父，人家怎么能跟长风大哥和王小姐比，他们可是人中龙凤。”

　　古晶走到唐心的面前，给唐心把脉。王婷婷见唐心脸色这么差，问道：“唐心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

　　“三魂六魄，他只剩一魂一魄。”古晶右手打开旁边的一个盒子，里面装的都是针灸用的长针，拿出略微长的一根，嘴里喃喃有词，突然朝针头一吹，然后朝唐心脖子下的三寸之处刺去，“吱”的一声，还有一点点就没入体内。这干脆利落的一针，倒是把王婷婷给吓了一跳。马俊峰在旁边看着唐心的脸色，继续给古晶递上其他的针。

　　古晶一边插一边说道：“这小伙子如果背后没有长风的平安诀，早就没命了，如今躺在这儿半死不活的。”话没说完，已经在唐心的身上插了二十一根针。

　　古晶认穴之准、出手之劲，就算那些当代所谓的“针灸高手”见了也望尘莫及。

　　长风等古晶施针完毕之后，把唐心的眼皮翻开看了一下，然后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唐心的眉心画了一个“勒”字，然后用手上滴出的血，分别抹在唐心的鼻孔、嘴巴和耳朵等七窍之处。

　　古晶说道：“用这方法虽然能暂时封住唐心的阳气，但是若不能在十个小时内找到他的魂魄，后果会更糟。”

　　长风点点头道：“我知道，但是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而且聚魂棺的时效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再拖下去，就不止是唐心一个人的事了。”

　　“俊峰，把聚魂棺拿出来！”古晶显然也没办法。他太了解聚魂棺了，这是一个至阴至邪的东西，不能让它接触活人太久，否则必将引起阴变。

　　马俊峰应了一声，嘴里喃喃念了一段古怪的经文，然后两指对着唐心的脑门一指，叫道：“起！”

　　唐心整个身子突然飘浮在空中，整个身子被一股淡淡的光笼罩着，发出“吱吱”的声音。

　　古晶拿出两道符，往唐心身上一甩，那两道符咒打在身上之后，没入身体中，这时从唐心的领口处，一股紫色的光渐渐冒了出来。

　　“嗡嘛呢叭咪哞！收！”在古晶的勒令下，那紫色的光团呼的一下闪到了古晶的手里，那是一副紫色、发出妖异光芒的小棺材，在不断地颤动。

　　长风接过棺材仔细看了看，对古晶说道：“生死劫！不过，还有一丝转机！运势走北，卦位有偏！”

　　古晶点了点头，徐徐说道：“要破这个劫，会有血光之灾！”

　　“昨天晚上见到唐心的时候，他已是口齿不清，在我这里晃晃悠悠地转着，要不是看到他手上的那字条写着我的地址，我还不知道他是唐心。”

　　“那字条是我写的。我去秦州之前，就感到他不对劲儿，但是秦州那边事情太急了。”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这样？”长风心情非常沉重。唐心这个学生非常聪明，而且求知欲特别强，他的性格和作风都非常合长风的意。心理学是一门非常深奥的学科，往往培养十个人，能有一个得其精髓，就算是完成了培养目标。唐心正好属于这种人，而且应该说是非常出色的。

　　去秦州之前，长风就看出他不对劲儿，只是行程已定，而且，这次是他命中最大的劫难，别人大都爱莫能助。所以，长风捏了一个平安诀打在他背上，希望这个平安诀在他有难的时候能发挥作用。别小看这平安诀，其效果跟茅山派的平安符不相上下。这个印诀是长风小时候跟活佛学的，花了三个月时间才学会这个平安诀。果然，这个印诀没白捏，起码保住了唐心的性命。

　　王婷婷非常好奇，毕竟她很少有机会见这种怪异之事，岂能放过，急忙追着问道：“古师父，这唐心昏倒之后怎样了？”

　　“你看看他的面相。”古晶手指指着唐心的眼睛，唐心的眼皮基本上是青色的，和绛紫色的脸在一起，两只眼睛就像灯笼一般，非常诡异。

　　“他的眼皮泛青，脸色无血，这是那种精力衰弱而死的症状。但是，他的心脏还在跳动，这说明还没有死透。”

　　说完，古晶食指和中指掐着唐心的一束头发轻轻一扯，头发立马脱落。古晶把头发递给王婷婷，说：“仔细看看有什么不同？”

　　马俊峰在旁边惊讶地说道：“头发根部怎么是红色的？”

　　长风心里一动，仔细看了一下，感觉不只是头发根部变红这么简单，难道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突然他看到头发根部顶端，也就是连接着头皮之处的地方非常怪异。头发根部的最上层，好像有一滴非常小的水珠，这个水珠，如果眼力不好，根本看不见。

　　长风喉咙咕嘟了一下，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头皮！”

　　古晶点了点头，说道：“头皮渗水，表示什么？”

　　马俊峰摇了摇头。王婷婷自然也不知道，瞪大眼睛看着长风。

　　一听到古晶的话，长风心里一凉，缓缓说道：“人被认定为死亡，从医学上来讲，就是器官停止工作，比如心脏停止跳动。从道术上来讲，人死烟灭，三魂六魄离体。人死之后，从肉身变成骨架的腐化过程中，人的头颅里面的水分通过头发排出，头皮渗水，表示尸体即将要腐化了。”

　　王婷婷听完，问道：“但是唐心没有死，怎么会这样？”

　　长风不禁苦笑道：“唐心没有死，但是头皮渗水，说明唐心的魂魄已经不全了，即将要死了，或者正在步入死亡。”

　　古晶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当我看到唐心只有一魂一魄之后，我非常震惊，他的意志力非常强大，他居然在残魂缺魄的时候能凭着自己的意念找到我这里。我用针灸法把他体内所积累的积水和淤血给逼了出来。只是，肉体好治，缺的这魂魄，我确实束手无策，只能用聚魂棺暂时保住他的性命，等你们回来。”

　　看着整个灵灵堂的布置，长风知道古晶费了很多的精力。那露天之处，用黄色幡布死死地挡住，幡布上画上了太极图案，太极图两边，写了两道符咒，而太极图的正中央，正是那个鼎。

　　长风心里暗自算了一下——以灵灵堂的位置，阳光东起的时候，正好照在黄色的幡布上。而两道符咒上写着的含义，居然是吸收阳光的精华，然后反照在那座鼎上。鼎上的三炷大香被这股力量牵引着，散发的烟气透过幡布，直接逼进唐心的鼻子里。

　　他想起了古人的一个阵势，跟这个阵势一模一样，不禁失声道：“普光回魂阵！”

　　能巧妙地运用自然之力来稳住唐心的其他魂魄，让他剩余的魂魄不至于像游魂一般东游西荡，除了这个“普光回魂阵”不会是其他阵势。

　　古晶自豪地点了点头。

　　相传这个阵在宋朝年间就已经失传了，想不到古晶居然还有这一手，怪不得他如此自信。施展这个阵势，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之中，地利是最重要的。

　　长风终于知道，原来古晶这么舍得本钱从日本人手上买来这个鼎，是跟这个阵有莫大的关系。

　　根据古书记载，施展这个阵，非常伤元气。长风不禁拍了拍古晶的肩膀，感激地说道：“费心了。”

　　古晶哈哈笑道：“要客气，以后再算这账。摆阵捉鬼、风水算卦我在行，但是要说跟灵体接触，还是你来吧，我可不想折寿。俊峰这孩子跟我不久，还没学到什么真本事，你有空儿带他玩玩。”之后，给马俊峰使了个眼色。

　　别看马俊峰在他们面前非常憨厚，其实人却乖巧得很，古晶这一番话，让他心里早乐开了花，恭恭敬敬地对长风鞠躬道：“长风师叔有需要弟子帮忙的，尽管吩咐，能得师叔教导，俊峰三生有幸！”

　　长风见马俊峰如此文绉绉的，不禁骂了一句：“别师叔长师叔短的，把我叫老了，我最怕文绉绉的这一套。古老哥，你说你徒弟怎么就没学到你一点儿好的地方呢？”

　　马俊峰被说得呵呵直笑，傻乎乎地直挠后脑勺。

　　王婷婷趁机占便宜，一副大人教导小孩的模样，敲了敲马俊峰的头，假装生气地说道：“就是就是，小孩子不听话。”她这么一闹，倒是把气氛弄得活泼了。

　　唐心只剩下一魂一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必须要尽快找到唐心的魂魄。

　　一个人的魂魄，最喜欢流连在自己生前待过的地方。唐心只是长风的一个学生，长风对他了解并不是很多，因此，开展这个工作，相当费劲。

　　幸好有王婷婷和马俊峰在，长风算是有了两个帮手。

　　为了尽快把唐心的魂魄找回来，先要弄清楚唐心的事。王婷婷动员了她的关系，派出二十多名警察帮忙调查唐心的家庭情况和生活状况。

　　马俊峰和古晶也准备了开坛的工具。如果不能及时找到魂魄，就一定要用茅山派的招魂幡把魂给招回来。

　　不过这是最后一张王牌，毕竟用招魂幡招魂，不是说要招哪个就来哪个，万一招来个恶鬼，那麻烦可就大了。就算不是恶鬼，来的是周围的游魂野鬼，也会让自己大费周章，特别是在时间有限的时候。

　　王婷婷知道事情严重，打了个电话之后，没过五分钟，别墅外边便传来了警车的声音。王婷婷没有耽搁，上了警车呼啸而去。

　　古晶看着王婷婷赞道：“好高的效率！电话刚放，人就来了。长风，这丫头倒是一个好帮手，做事雷厉风行。”话刚夸完，他嘴里还蹦出了一句：“长得也不错，可以考虑一下。”

　　让长风差点儿晕过去，苦笑着问道：“你觉得可能吗？”

　　古晶怪异地看着长风，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情是上天注定的，跑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