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谁在偷拍
书名:人肉搜索(全三册)作者名:孙浩元本章字数:20198更新时间:2023-12-27 20:57:27
何少川环顾四周,小汽车驶出来的胡同非常幽暗。这时,胡同口白光一闪,那是闪光灯。接着人影一闪,跑进了胡同深处。有人在拍照!
1.大闹婚礼
颜思曦坐在电脑前百无聊赖地浏览了一会儿网页,聊了一会儿天。看看窗外,天色已暗,她匆匆跟好友们说声再见,关掉电脑,仔细地洗了把脸,敷了点粉,描了眼影,涂了唇彩颜思曦看着镜子,满意地笑了笑。笑容那么惨淡,那么不自然,她尽量再挤出一个笑容,想使自己的心情跟着快乐起来,但是阴郁的心情要马上振作毕竟不是容易的事。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了卫生间。穿戴整齐之后,她拎起小挎包,仔细检查一番,然后满意地往肩上一搭,正准备出门,门铃声却骤然响了起来。逃离结婚典礼之后,她像胡剑陵一样闭门不出,手机关机,电话线拔了,她不愿意任何人打扰她。偏偏这时候,她准备出门办事,却有人找上门来了。颜思曦犹豫一番,将挎包放到衣柜里,然后匆匆地走到门口,问道:“谁啊?”
“曦曦,是我。”
是胡剑陵的声音,那个臭男人的声音。
这个毁了自己一生幸福的臭男人,这时候又要来干什么呢?
“曦曦,求你了,你开下门,让我说句话好吗?”
颜思曦冷笑一声把门打开。
胡剑陵一进门便扑通跪倒在地,抱住了颜思曦的大腿:“曦曦,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就那一次啊。你原谅我吧,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啊!”
颜思曦倨傲地站立着,怜悯地看着这个低三下四的男人。
“原谅你?你伤害了我,还要我原谅你?”
“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我……我是被人陷害的。”
“哼,那录像是假的吗?”
胡剑陵不说话了,低着头哀哀地哭泣。
颜思曦冷冷地说道:“你起来吧,这么大的男人了,犯不着对一个女人这么低三下四。”
“曦曦,你不要这么说,我很心痛的。”
“你很心痛?我比你还痛。胡剑陵,你不要打扰我的生活了。你先起来,过几天我会去找你的。”
“真的?”
“是,”颜思曦说道,“等我心情好一点,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
胡剑陵绝望了,痛苦地摇着头:“曦曦,不要啊!你原谅我吧!”
“胡先生,我很忙,我今天晚上还有约会呢。”
胡剑陵茫然地看看颜思曦,看着这个本来应该是自己妻子的女人艳丽的面容,不禁心如刀绞:“曦曦,求你了,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啊。”
“你再不走,我喊人了!”颜思曦的声音冷冰冰的,她甚至没有生气,没有发火。女人若是死心或是变心,都是再难回头的了,她们的心有时候比铁石还硬。
胡剑陵怒火中烧如万箭穿心,他腾地站起来,瞪视着颜思曦:“你等着,我一定要找出那个算计我的人,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随你的便。”颜思曦还是不冷不热。
庄严肃穆的《婚礼进行曲》又在西湖酒家响起,合着“傻B了吧,结婚了吧,从此没有自由了吧”的优美旋律,新郎新娘踩着红地毯,在众人的喝彩声中,缓缓地走向舞台。
西湖酒家的服务生古成章坐在DVD机前,摆弄着手中的碟片,自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那次有生以来最热闹、最与众不同的婚礼。
激情火辣的视频,呆若木鸡的新郎,满脸悲愤的新娘,错愕万分的宾客……这一切都足以让他给朋友们讲半年的故事。
司仪又在台上重复着老套的主持词了,新郎新娘已经郑重其事地说出“我愿意”了。
呵呵,我愿意?古成章笑了。
昨天新娘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扇了新郎一巴掌跑了。
她突然不愿意了。
世间事真是难料。
那真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婚礼。
今天的新郎也给他送了一张碟,他怕再出事,特地检查了一遍,确定那只是一张婚纱照的光碟之后,他才放心了。
司仪朗声说道:“现在,请我们一起欣赏新郎新娘的美丽瞬间。”
古成章马上走到DVD机前准备放碟,可是手臂却突然被人拉住了,他一转头,一记老拳迎面击来。
打人的是胡剑陵。他的神经本来就要崩溃了,又遭到颜思曦的冷落,他更加愤怒了。昨天放碟的就是这个人,不是他在整我,又会是谁?皇叔在上,
古成章一个趔趄撞倒了音箱,鼻孔鲜血直流。
音箱倒地发出轰然巨响,新郎新娘以及众宾客惊愕地看着古成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古成章毫不示弱,爬起来便冲向胡剑陵。两人势均力敌,从舞台一侧,打到舞台中央,把垒成金字塔形状的香槟杯子全部撞翻在地,新娘惊呼着躲到了新郎身后。
众宾客见状,一拥而上,把两人分开。
胡剑陵兀自咆哮着:“小子,你等着,你让我不好过,我让你也不好过。”
古成章跟着回嘴:“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一场婚礼被搅得乱七八糟,酒店经理闻讯连忙赶来,揪住古成章的衣领,怒声喝道:“你搞什么?”
“他……这个神经病一来就打我。”
众宾客听说是外人来捣乱,顿时火气全冲着胡剑陵发泄了,众人你一拳我一脚地把胡剑陵打倒在地。经理怕事赶忙制止:“大喜的日子,可别闹出人命来啊!”
众宾客这才骂骂咧咧地放过了胡剑陵,经理叫来两个保安把他拖了下去。
司仪很机智,依然笑容满面,说道:“在婚礼继续进行之前,我要祝贺我们的新郎新娘,因为你们举办了一次别开生面的婚礼。我相信,直到几十年后,你们鬓发皆白,回忆起这个婚礼,你们还是会开心地一笑。这种婚礼,用钱是办不出来的。我主持过一百多场婚礼,个个大同小异,唯独你们的婚礼独放异彩。”
司仪的如簧巧舌,打动了每个人,大堂里响起经久热烈的掌声。
婚礼继续开心、热闹地进行。
最后,司仪总结陈词了:“一切从今天开始,新郎由小变大、新娘由大变小。新郎由小伙子变成了大丈夫,新娘由大姑娘变成了小媳妇,身份的改变意味着成熟与责任。今天的结合,既需要你们彼此给对方一份承诺,更需要共同对双方父母表达诚挚的谢意和深深的感激……”
就在这时,又一件让新郎新娘“几十年后鬓发皆白、回忆起婚礼时仍会开心一笑”的事情发生了。
七八个警察、十几个治安协管员全副武装地冲进了婚礼现场,包围了众宾客。
谁见过这阵仗?
这结的是哪门子婚啊?
众人错愕万分,几个刚才对胡剑陵拳打脚踢的人瞅瞅门口准备开溜了。
一个身材挺拔的警察昂然走上了主席台,一把夺过司仪手中的话筒,噗噗两声之后,转身向新郎新娘鞠一躬:“祝贺你们!”然后转向台下,“我们是公安局的,接获线人举报,有一个通缉犯刚才跑到西湖酒家了,我们奉命搜捕,请大家配合。”
通缉犯?
众宾客窃窃私语,礼堂里乱成了一锅粥。
治安协管员开始挨个查验宾客们的证件了。
新娘这时说道:“你们要查的那个通缉犯是不是一米七左右的个子,留着平头,方脸……”
“对,”警察打断了新娘的话头,“就是他,他在哪儿?”
“他被经理带走了!”
“糟了,危险!”警察连忙招呼道,“快,保护经理!”
警察和治安协管员们又一窝蜂地离开了礼堂。
新郎新娘和众宾客个个目瞪口呆,半天没回过神来。
带兵捣乱的正是何少川,做警察这行,经常会有朋友打电话求助。很多人有时候一口恶气出不来,仗着自己的朋友是警察,便把朋友叫来充场面。这种事,何少川以前经常干,后来觉得腻烦了,总是跟朋友推脱说警局现在管理很严不能胡来。可是,当胡剑陵打来电话说他被众人群殴的时候,他火就不打一处来了,以前他虽然也帮朋友摆平了很多棘手的事,但是从来没这么兴师动众的。他也知道胡剑陵理亏,所以只是叫了一帮兄弟来捣捣乱,真让他抓住所谓的打人凶手,他也没那胆,更没那必要。
众兄弟离开结婚礼堂之后哈哈大笑,觉得这是他们这辈子做过的最有意思的事。何少川打发兄弟们走后便去看胡剑陵。胡剑陵的脸上、手上都是血,一只眼被打得乌青了。
“你啊,现在是不是舒坦了?被打清醒了吧?”
胡剑陵看了看何少川,没有说话。
何少川又语重心长起来:“冲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像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打人,于事何补?一个宾馆的服务生跟你会有什么仇这样搞你?你也不想清楚点?你脑袋用来干吗的?”
“他负责放碟,不是他干的,会是谁?”
何少川伸手作势要打,最后放下了:“你……还敢顶嘴!”
古成章被经理带着来到何少川面前,这是一个憨厚老实的矮个子,看到胡剑陵,兀自气愤得咬牙切齿。
何少川说:“小伙子,你就原谅他吧。他昨天都那样了,换作谁都会特别冲动,你说是不是?”
古成章心也软了,目光不再像把刀了,变得柔和了。
何少川问:“昨天是你放碟?”
“是。”
“放的是新郎给你的那张?”
“他当时给我碟后,我马上就放进碟仓里了。”
“你一直在婚礼现场?”
“是啊。”
“一直守着那台DVD?”
“没有,中间上了一趟厕所。”
“有没有其他人看过那台DVD?”
“我上厕所回来后,有个人在看,还摸着一个个按钮。”
“谁?”何少川和胡剑陵同时来了精神。
“我不认识,不是我们宾馆的人。”
“他长什么样?”
古成章看着何少川说:“个头跟你差不多高,比你胖点,脑袋特别大,脸圆圆的手背上还长着黑毛,哦,对了,他应该上火了吧,嘴角长疮了。”
胡剑陵的脸色难看起来,他腾地站起来,骂道:“妈的,原来是他!”
2.离奇的交通事故
何少川驾车送胡剑陵回家,路上一个劲地劝说胡剑陵要冷静不要冲动:“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怀疑人家?”
“可那服务员说的就是他嘛!”
“你这人怎么这么榆木疙瘩啊?他去看看DVD怎么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换碟了?办案要讲证据。”
“我这不是办案。”
“不是办案就可以胡来啊?”
何少川开着车,时不时地转头说胡剑陵几句。前面是一辆大货柜,车速都很快,超过了一百码。
“算了,懒得理你,”何少川说道,“你自己回去好好清醒清醒,别老像个孩子。”
前方胡同里突然开出一辆小汽车,对着疾驶中的大货柜撞了上去。何少川赶紧刹车,只见小汽车立即被撞得稀里哗啦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一个轮胎被撞飞了,何少川眼睁睁看着那个轮胎飞到了自己的车顶上,只听哐啷一声,轮胎弹开了,车顶瘪了下来。
“妈的,怎么不掉馅饼掉轮胎啊?”
何少川骂骂咧咧地走下车查看车顶,无限惋惜地叹口气,又嘟哝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货柜车也停了下来,司机站在事故现场目瞪口呆,看到何少川走过来,连忙叫道:“警察同志,你可看到了,这不关我事啊!”
司机已经血肉模糊,眼见是没救了。
何少川回忆着方才的一幕,司机从胡同里驶出来,完全可以看到货柜车,但是他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前进。难道他是自杀?可是一个人面对死亡,总会萌生出本能的求生欲望,司机却没有,他全力冲向了货柜车,冲向了死亡。
何少川环顾四周,小汽车驶出来的胡同非常幽暗。这时,胡同口白光一闪,那是闪光灯。接着人影一闪,跑进了胡同深处。有人在拍照!何少川心里一紧,会不会是凶杀?可是要去追那个人,已经来不及了。
交警赶到了现场,何少川忙上前自我介绍。他说了看到的情况,还说他怀疑这出事故是人为造成的,希望交警配合,现场由他处理。
交警请示上级之后答应了,在现场拍了几张照片,录了货柜车司机的口供之后就离开了。
何少川立即打电话求援,之后招呼胡剑陵:“过来帮帮忙。”
“干吗?”
“把他抬出来啊!”
“不会吧?”
“一个大老爷们,你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啊?”
“不行,我晕血,你放过我吧。”
何少川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车门已经撞掉了,何少川把司机拖出来放在地上,翻遍死者的口袋,找出了鼓鼓的钱包和各种证件。
死者叫顾松云,性别男,民族汉,年龄42岁。还有一张工作证,显示顾松云是电视台的员工!
他马上打电话到电视台问询,发现这个顾松云竟然是电视台的副台长。
谁会谋杀一台之长呢?
顾松云口袋里装着一张a4纸,已经被鲜血打湿了。
何少川展开纸张,上面打印着两段话:
市民采访1:廖圣英市长的讲话精神总揽全局、内容丰富、实事求是、顺乎民意、鼓舞人心、催人奋进,对今后我市的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
市民采访2:廖圣英市长的讲话精神凝聚人心、振奋人心、鼓舞人心,一是成就感更强烈,二是方向感更明确,三是责任感更重大。
其中“市民采访1”中“总揽全局”是用红笔添上去的。
“市民采访2”中用红笔把一个逗号改成了顿号。
末尾,红笔签名:“廖圣英”。
这竟然是廖市长的批复。
何少川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明天廖市长就要做一个重要报告了,以往每年市长做完报告之后,电视台都要做出一篇市民谈感受的新闻来。他曾经一度很自卑,觉得市民的素质都那么高,我怎么就没那么高的素质呢?那些冠冕堂皇的话,那些慷慨激昂的陈词,我怎么就说不出来呢?后来他在网上看到几张照片才算明白了,记者们都是写好了稿子,再找几个群众演员,看着镜头对着稿子读一遍就行了。于是,何少川终于战胜了自卑情结,很是得意了一番,差点请客吃饭以示庆祝。他没想到的是,就这么几段市民的采访,一个副台长也要巴巴地亲自向市长讨教。也许这就是为官之道吧?更有趣的是,廖市长还煞有介事地加了一句词,改了一个标点符号。何少川看着那段话,始终没明白顿号和逗号有什么区别,不明白一个“总揽全局”到底有多重要。也许这说明我没有当官的潜质吧?何少川这样想着。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难道这就是谋杀顾松云的原因?前几年,邻市电视台的记者频频被杀,而且都遭到了拔舌割喉的酷刑,后来还是一个有心理障碍的警察破了案。会不会是案件重演了?何少川回忆着邻市记者连环被杀案的前前后后,不禁摇了摇头,不像!
蒋子良带着一拨同事赶到了,权聪摩拳擦掌地说:“哎哟,又有事干了!”
看到何少川的爱车也被殃及,蒋子良笑道:“哈哈,你可真够倒霉的。”
其他同事也都跟着笑。
“你们这群幸灾乐祸的人,赶紧开工了!”
权聪蹲在尸体旁边仔细地检查,蒋子良则带着几个同事对小汽车的里里外外进行勘察。
何少川走到胡剑陵身旁:“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干活了。”
“好,你忙吧。”
“我告诉你啊,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你幸亏是个男的,你要是个女的,天天能被你唠叨死。”我不想娶妻!
何少川骂了一句,轰走了胡剑陵,这时权聪招呼道:“过来看看,有发现。”
“你的尸体又说话了?”
“靠!你的尸体!”
胡剑陵指着顾松云的嘴巴说道:“你摸一下他嘴巴周围看看感觉到什么没有?”
“好像有点粘。”
“对,死者曾经被胶布粘住了嘴巴,后来又撕掉了。”
何少川吆喝一嗓子:“子良,有没有发现粘嘴巴的胶布啊?”
“没有。”
何少川皱着眉头沉思道:“如果车里没有那块胶布的话,那么就是凶手为了制造车祸的假象撕掉了胶布。可是凶手是怎么上了顾松云的车呢?难道是顾松云逃脱了魔掌,急匆匆地驾车出逃?可是刚才顾松云明明有时间踩刹车却没踩啊!”
蒋子良从车里拿出一个沉重的铁条,说:“奇怪,在驾驶座下面发现的,不知道干什么用的。”
何少川比画了一下铁条的长度,恍然大悟道:“你去检查一下刹车是不是坏了。”
一会儿,蒋子良在车旁吆喝道:“刹车真的坏了,脚踏根本就没和制动装置连在一起。”
“这就是了,这个铁条是搭在刹车脚踏和油门脚踏上面的,当顾松云要踩刹车时,其实踩的是油门,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他看到货柜车反而加速撞上去。”
蒋子良沉思道:“难道他坐上车后感觉不到脚底下有异样吗?踩刹车和踩这铁条的感觉毕竟不同啊!”
“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顾松云之前肯定是昏迷的,当他突然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正朝货柜车冲过去,于是赶紧踩刹车,结果却越踩越快。权聪,你晚上检测一下,他体内是否有乙醚之类麻醉剂的残留物。”
“是,长官!”权聪故意大声答应着。
“妈的,你能不能正经点?”
蒋子良觉得还有疑点说不通,继续追问:“如果他被麻醉了,那么何必又要在嘴上贴胶布呢?”
蒋子良的问题把何少川问倒了,他思考着,大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飞速地运转:“除非,除非……”何少川一拍大腿,“除非他有话要说!”
权聪在一旁笑道:“他有话要说,所以把自己的嘴巴贴住了?”
“检查你的尸体去!”何少川双目炯炯有神,“是凶手有话好说!凶手先是绑架了顾云松,用胶布贴住嘴巴,跟他说几句话,也许是告诉他为什么要杀他吧?说完之后把他迷晕,然后制造一次交通事故。”
蒋子良听得如坠云里雾中:“似乎说得通,不过也太玄了。”
权聪在一旁又叫道:“少川……”
“哎呀,你就安心检查你的尸体吧,怎么这么多话啊?”
“我……我……”权聪“我”了半天,突然笑了出来,“我真是吕洞宾啊!”
“什么?”何少川觉得权聪莫名其妙。
“因为你不识好人心啊!”
这厮在转着弯骂人呢!
权聪继续说:“我找到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推测。”
何少川顿时来了精神:“什么证据?”
“死者头发里有水,应该是凶手为了弄醒他泼的。”
何少川点点头沉思起来,弄清楚这场“交通事故”的来龙去脉固然可喜,可是为什么要杀顾云松呢?他跟市长走这么近,是遭人嫉妒?电视台美女如云,主持人跟台长的绯闻经常不断,又或是情杀?电视台也经常报道一些负面新闻批评报道,又或是仇杀?
何少川不得要领。
他长长地打个哈欠,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3.兄弟阋于墙
市城管局监督管理处的处长由于存在渎职行为被双规之后,最开心的莫过于胡剑陵和熊冠洋两人了,论资历论成绩,他俩都是最有希望担任处长的人选。胡剑陵是负责城管宣传的,几年来,策划了好几次大规模的宣传活动,留给领导非常深刻的印象;熊冠洋则负责起草、修订城管法规,他对现行的城管法规提出了多项修订意见,得到了领导的一致肯定。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他提的那些意见不过是换了一种更加振聋发聩的说法罢了。混在机关,能做出惊天动地、影响千秋万代的丰功伟业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所能做的不过是把冷饭炒了再炒,最多加几点调料罢了。
处长被双规之后,两人立即展开了激烈的竞争。那天晚上熊冠洋拎着果篮、香烟、洋酒刚走到局长马培安家楼下,正好看到胡剑陵走出来了,两人不好意思地互相点点头分开了。
后来从马局长的口气里,熊冠洋听出了一点弦外之音。马局长表扬熊冠洋这几年做得非常出色,劳苦功高,促进了本市城管法规的不断完善,不过,马局长意味深长地说:“你还年轻,我看还得再历练几年,将来必当大用。”
熊冠洋什么都明白了,但是又不好说什么。他和胡剑陵是同学,他年轻,难道胡剑陵就不年轻了?他需要历练,难道胡剑陵就不需要了?
这几天,他郁郁寡欢,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人一上火便嘴角起泡、口舌生疮。
现在好了,胡剑陵出了那么大的事,生活作风有问题,作为一名国家公务员,竟然狎妓嫖娼,这种干部焉可重用?甚至扫地出门都不过分。
他坐在办公室,懒洋洋地打开了一撂卷宗,那是一套关于街头乱摆卖的材料。近几年来,城管执法队员与乱摆卖摊贩发生暴力冲突的新闻频繁见诸全国各地媒体的报端,开放部分地段允许商贩从事经营活动的呼声也日趋高涨,于是熊冠洋便搜罗了这些材料,准备写出一项建议案。他可以想象着各大媒体将竞相报道这一新举措新方法,他甚至想到了很多个标题:《城管局放开部分地段允许摆卖》、《从暴力城管到人性城管》、《城管再出改革新措施,城市管理改堵为疏》……
熊冠洋正得意地看着卷宗,门口人影一闪,一个人高马大、脸色铁青的汉子走了进来。他忙把卷宗收好,朗声说道:“哎哟,剑陵,不休婚假跑来上班啦?”
胡剑陵嘿嘿一声冷笑,说道:“是啊,被王八蛋搅了局,来看看王八蛋在干什么。”
办公室的人都抬起了头,很多人都参加了胡剑陵的婚礼,看到了那段激情的演出,即便没参加的也早有耳闻了。这时候看到胡剑陵骂骂咧咧地走进办公室,一时之间错愕万分,愣怔片刻大伙都明白了,胡剑陵把矛头对准了老同学熊冠洋。他们两人的钩心斗角,在局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听胡剑陵的话,难道是熊冠洋搞了胡剑陵,让他当众出丑?
熊冠洋自然知道胡剑陵是冲着自己来的,他盘算了自己的处境,觉得已经骑虎难下了。胡剑陵没有指名道姓地骂他,他就不好反驳他,一旦反驳,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可是如果不反驳,同事们都会以为他理亏不敢言语了。想了片刻,他呵呵笑着站了起来:“是啊,剑陵,一定要把那个王八蛋揪出来!,让我们兄弟的光屁股在大庭广众之下播放出来,这简直太缺德了,更何况,还是跟鸡搞!还让人结婚不让?”
熊冠洋故意把胡剑陵的糗事宣扬一遍,既打击了胡剑陵,又给自己解了围。
胡剑陵的脸上挂不住了,他早已认定熊冠洋就是那个偷天换日的人,此时听到熊冠洋故意旧事重提,不禁骂道:“你娘的!给我闭嘴!”
“唉,你怎么骂人呢?我这不是在替你说话吗?”
“骂人?我还想打人呢!”
胡剑陵说罢,随手操起一个椅子朝熊冠洋砸去。熊冠洋见势不妙,就地一滚躲了过去,刚想爬起来,胡剑陵手中的椅子又抡了过来。此时他已经躲无可躲,慌乱中只好伸出手臂一格,椅子砸在手臂上,钻心地疼。
同事见两人动手了,连忙上前劝架。几个人把胡剑陵拦腰抱住,熊冠洋不慌不忙地站起来,不屑地笑了笑,说道:“胡剑陵,我见你是老同学的分上,不跟你一般见识。”
胡剑陵被众同事拉住了胳膊不能上前,他兀自挣扎着:“呸!老同学,有你这样的老同学吗?为了一个处长的位子,竟然想出这么毒的招出来,我真是佩服你啊!”
熊冠洋面色通红:“胡剑陵,你嘴巴干净点,老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没干的事,你少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哼哼,你还装什么好人啊?你根本就是一个口蜜腹剑的小人!”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点儿!”
“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谁给我换了一张碟,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哈哈,你可真会说笑话,明明是你自拍自导自演的三级片,现在又赖到我头上了。”
胡剑陵一把甩开了同事们的胳膊,也不跟熊冠洋扭打,而是对着众人说道:“大伙都在,我就说说这个人有多么恶劣。我找服务生谈过了,有个人找服务生闲扯,后来服务生上厕所了,回来后发现那人还在DVD旁边。那人就是这个一口一个‘老同学’的熊冠洋。姓熊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熊冠洋气得瞪了他一眼,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纸箱子来,三下五除二地把箱子打开,拎出了一台崭新的DVD机,往前一推:“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跟西湖酒家礼堂里的那台DVD是不是一个牌子一个型号?我找那个服务生,就是觉得那机器不错去看了看。你哪只狗眼看到我放光碟进去了?操!你去嫖娼,自己爽够了,又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去哪儿嫖娼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去拍你?”
虽然熊冠洋一口一个“狗眼”,一口一个“嫖娼”地骂,胡剑陵却不知如何反驳,因为他的确没看到熊冠洋换碟,那张碟他也的确不知道到底是谁拍的。但是听到熊冠洋说到最后一句话,他不禁骂道:“我去哪儿嫖娼你不知道?我第一次嫖娼,还是你带我去的呢!”
熊冠洋顿时面红耳赤:“你嘴巴干净点,小心我告你诽谤!”
“哈哈哈,诽谤?小红啊,小丽啊……我随时可以把她们叫过来认人!”
众同事都愣了,这两个未来的处长真的是把所有的脸皮都撕下来了!
熊冠洋不敢再跟胡剑陵争执下去了,胡剑陵已经丧失理智了,再争下去,不知道他还会说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你他妈的真是不可理喻!”熊冠洋说罢拂袖而去。
4.监控录像
权聪解剖了顾松云的尸体后,进一步印证了何少川的推断,在死者体内发现了乙醚的残留,死者生前的确被迷晕过。局领导安排了另一个同事洪跃宗调查顾松云一案,而何少川则全力侦破戴景然的案子。
他坐在办公室里冥思苦想了很久,突然又想到了那双皮鞋。
戴景然的鞋底上干干净净的,一点尘埃都没有。这是不合常理的!他鞋上肯定粘上了什么东西,凶手给洗掉了。那会是什么呢?神医小娇娘:山里汉,来生娃!
一定有什么地方漏掉了。
他再次来到了现场,戴景然家被警戒线围了起来。
何少川站在门口想象着凶手是如何进门的,门锁检查过,没有撬动的痕迹。难道是熟人干的?可是杀人动机呢?戴景然的钱财并没有少,到底为什么杀人呢?仇杀?戴景然在朋友圈里口碑不错,除了散户恨他,再也没有其他人对他愤恨如此了。可是何少川根本就不相信散户会起意杀人。他自己就是一个被坑的散户,不过发发牢骚而已,最多用键盘杀杀人。“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句至理名言在每一个财经版面上都时时提醒着股民,现在输了赔钱了,要怪还是得怪自己。要不是心中贪心一闪念,谁会被戴景然牵着鼻子走?
虽然不相信散户会杀人,领导的指示还是要贯彻的,哪怕只是做做表面功夫也得认认真真地做。他找到了庞大海的邻居,问戴景然被杀那天晚上,庞大海是否在家。结果也不需要什么花盆被踢翻之类的声音线索,一个邻居晚上起来小便就看到他回来了。其他同事调查的两百多个散户也跟庞大海的情形差不多,大伙听说戴景然被杀都很开心,但是每个人都能提供不在场的证明,有的人还对警察的怀疑感到可笑:“不会吧警察同志?你们想象力真丰富,改行写小说吧。”
何少川摇摇头不得要领,打开门走进屋去,趴在地上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粒尘埃。找了半个多小时,甚至把沙发都搬开了,依然一无所获。他耷拉着脑袋离开了案发现场,站在走廊里按了电梯按钮。
过得片刻,电梯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何少川站在电梯里无所事事地东张西望。电梯里挂着两幅广告招贴画,一个卖房的,一个卖车的。
他看着其中一幅广告发呆,蓦然间,画框下缝隙里的什么东西吸引了他,他凑近了看,却是一块灰烬,把灰烬捏出来仔细端详,心中疑惑:“电梯里为什么会有灰烬呢?”
一楼大堂到了。
一个清洁工正准备走进来,看到何少川手里的灰烬,赶紧说道:“哎呀,不好意思,扫了几天了,还没弄干净。”
“很多吗?”
“前两天挺多的,现在已经扫得差不多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里有纸灰的?”
清洁工说的时间,正是戴景然被杀的第二天。
清洁工又说:“不知道哪个神经病,在电梯里烧纸钱,消防通道里也是。”
“你怎么知道是纸钱?”
“有的没烧干净嘛,还写着‘冥府银行’几个字。”
冥府银行,QQ诅咒?
何少川的大脑迅速转动着,他抬头看看电梯,一个摄像头正对着他。他微微笑了,立即跑到小区的监控室,亮明了身份。
值班保安说:“没用的,那天我们看到电梯里有纸灰之后就调出录像看了,只看到一团火被扔进了电梯,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
何少川并不死心,将磁带塞进带仓,迅速旋动搜索按钮。
只见戴景然满面怒容地走进电梯,然后离开电梯。过了一会儿,一团火突然被扔进了电梯,然后电梯门关上了,那团火还在熊熊地燃烧。冥币还没烧尽,电梯门又打开了,可是却没有人进来。应该是戴景然吧,他做贼心虚,看到烧纸钱就不乘电梯了。
一线曙光现在又黯淡了。
何少川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希望能抓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来。
一团火被扔了进来。
似乎有只手。
对,就是一只手。
他立即旋动搜索按钮,慢慢地回放扔火的镜头,一只手慢慢地出现在画面上。
啪!
何少川果断地按了一下“暂停”,欣赏着画面上那团火和那只手,那只手的中指上分明戴着一枚戒指!他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说道:“这盒磁带我拿回去了!”
回到局里,他把磁带交给蒋子良,让他进行技术处理,然后打通了胡剑陵的电话。
“兄弟,在哪儿呢?”
“在单位呢。”
“你要评先进啊?婚假都不休还要去上班。”
“,少来挤对我。”
“你啊,老是沉不住气,找熊冠洋去了吧?人家没给你好脸吧怎么不说话了?我就知道你小子要去找人家,无凭无据的,你能得什么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干什么吗?”
“干吗?”
“查出是谁在偷拍啊,笨蛋!”
5.双人床疑云
镭射灯闪烁,音乐轰鸣。舞池中央三个身材性感火辣的女人疯狂地扭动着腰肢,把长发舞动得到处飞扬,她们时不时地抚摸着自己的胸部和腹部,惹得台下一片轰然叫好。舞池周围的几十张吧台都坐满了人,走廊里也是挤挤挨挨,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杯酒水,几个服务生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梭。
邓贤初绕场一周,看着兴旺的场面,不禁得意地笑了。离开舞厅走上二楼,那是一个个包厢,每个包厢里都坐着人,或动听或难听的歌声从门缝里隐隐约约地飘出来。每个包厢的门口都站着服务生,一个个束手而立,见到邓贤初走来,都毕恭毕敬地低头弯腰:“邓总好。”
邓贤初也不搭理他们,径自走进一个小包厢,那里有他几个朋友。众人寒暄一番之后,邓贤初吩咐道:“把妈咪叫来!”
一会儿,服务生把妈咪领来了,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身西装,一副职业经理人的样子,脸上挂着暧昧又谄媚的笑:“哎哟,邓总,您要玩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把漂亮的小妹留给你啊。”
“哈哈,你就很漂亮,有你就够了。”
“这几位是邓总的朋友吧?我是初水蓉,叫我小蓉就好了,这是我名片。”
几个人客客气气地接过了初水蓉的名片,其中一人说道:“初水蓉,出水芙蓉,好名字啊,是不是水很多啊?”
“这位老板,一看就不是好人,”初水蓉嗔道,“水多不多,得试了才知道啊。”
众人一片淫笑过后,初水蓉说:“初次见面,我敬各位老板一杯,祝各位玩得开心。”
喝完酒后,邓贤初说:“把小妹们叫来。”
初水蓉应声而去。
一人说道:“邓总,生意很兴旺啊。”
“哈哈,都是托各位领导的帮衬啊!来来来,喝酒喝酒……”
一杯酒落肚,初水蓉已经带姑娘们走进了包厢,十个女孩子穿着一色的白色女式西装黑色短裙,齐刷刷地站在客人们面前。虽然着装相同,但是燕瘦环肥各有风味,有的热情奔放,有的腼腆羞涩。
初水蓉热情地招呼:“各位老板,这是我们夜总会的特色菜——‘天使在人间’系列,各位选一位?”
客人们看了看姑娘们,一个个笑了,也没说什么话。
邓贤初摆摆手:“换!”
十个姑娘鱼贯而出,又十个姑娘鱼贯而入,她们每人都穿着一身火红的衣服,衣领处是细细的绒毛,每个人都露出了雪白的大腿。
初水蓉又招呼道:“这是我们的‘南国红豆’系列……”
几个人还是没有出声。
邓贤初瞪了初水蓉一眼,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贝:“换。”
“南国红豆”们又鱼贯而出,过了十几分钟,又有十个女孩子步履轻盈地走了进来。每人都披着一件大黄的绸缎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双手还紧紧地握住了衣领处。
初水蓉介绍道:“这是我们的‘金色年华’系列。”
几个客人皱起了眉头,每人心中都生出了一蟹不如一蟹之感。邓贤初正待发作,却听初水蓉娇滴滴地说道:“姑娘们,见过各位老板!”
十个姑娘同时弯腰屈膝:“老板晚上好。”
双手一松,身上薄纱般的丝绸顺着光滑的肉体滑落在地,十具美妙的胴体呈现在客人们面前。
一个客人大笑着说:“好啊,邓总,好东西都留在最后啦。”
另一个说:“幸亏刚才没早下手。”
客人们终于满意了,初水蓉这才松了口气:“各位老板,我们的姑娘都不错的,选一下吧?”
一个说:“是都不错,所以就不好选了。”
邓贤初命令道:“那就都留下来。来来来,坐到各位领导身边。”
“金色年华”们挨着几个客人坐下了,初水蓉道:“邓总,那我就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不用了,你留下来。”
“好啊,那我就陪邓总喝几杯。”
“唉,别急。你也脱了。”
初水蓉笑了,毫不犹豫地把衣服剥光,然后陪邓总和客人们喝酒,少不得被这个摸一把,那个捏一下。
酒过三巡,众人微微有点醉了,邓贤初说:“去三楼客房好好伺候贵客。”
“金色年华”们齐声娇滴滴地说:“是。”
众人正准备起身离去,一个便衣保安急匆匆地敲响了包厢的门。
看着保安冒冒失失的样子,邓贤初怒道:“急着投胎啊?”
保安慌里慌张地说:“邓总,警察来了。”
屋里众人愣怔了,一人低声道:“谁啊?这几天没什么行动啊。”
另一人说:“妈的,哪儿来的野警察?我去看看。”
邓贤初说:“不劳烦张所长了,各位领导先去休息,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张所长和朋友们在“金色年华”们的搀扶下走出包厢去三楼了,邓贤初在保安带领下来到了一楼,在舞池旁边的一个吧台上,看到了两位来访的客人。
一位脸色阴沉,闷头坐在椅子里。另一位转动着杯子里的啤酒,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抬起眼来,说道:“邓老板生意很兴旺啊。”
邓贤初一脸谄笑:“都是托各位领导的福,”又吩咐道,“给两位领导拿一扎喜力。”
“不用邓总破费了,我是公安局刑侦科的何少川,要不要看看证件?”
“不用了不用了,”邓贤初满腹疑窦,他本来以为不知道哪儿的警察来揩油了,没想到这个玩世不恭的人竟然是刑侦警察,他到夜总会来干什么呢?
“‘靓照门’的照片看过没有?”
邓贤初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何少川问这干吗,只好就实回答:“看过,网上到处都是,不想看都不行。”重生八零:老公,太会撩!
“邓总是不是看了很受启发?”
邓贤初更糊涂了。
何少川继续说:“于是,也玩起偷拍了?”
邓贤初慌了:“何警官,不知道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从来不做那种事的,客人就是我们的上帝,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可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
“哈哈哈,老不老实就难说了,这位是我朋友,一个月前到你这里玩了一次。”
“你好你好,原来是老朋友了。”邓贤初说着向那人伸出了手,胡剑陵懒洋洋地跟他握了握。
何少川掏出一张照片递给邓贤初:“你先看看吧。”
照片上一个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邓贤初认得那张床就是夜总会三楼房间的。他嗫嚅着问道:“这……这是……?”
“这是从视频上截下来的图片,我朋友在你这里玩的时候被偷拍了。”
“真有这种事?”
“难道我来讹你不成?”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邓贤初满脸大汗,他倒不怕被警察讹诈,他怕万一传出去,客人们就再也不会来了,“我一定彻底查清此事,不过,我敢保证,我们的房间没装摄像头,不信,你们可以去检查。”
“既然来了,我们肯定要去查一下的,也好证明邓老板的清白,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们不查一遍,我心里反而不踏实。”
胡剑陵上次去的房间被一对野鸳鸯占据了,邓贤初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何少川不管那一套,嗵嗵嗵地直砸门,屋内一个男人愤怒地叫道:“妈的谁啊?”
“开门!警察查房!”
屋内传来慌乱的声音,但是房门却一直没开。
何少川挑衅地看着邓贤初,邓贤初没法只好让服务生拿来钥匙。
房门打开,一男一女已经穿戴整齐。
何少川喝道:“干什么呢?”
男的说:“聊……聊天。”
“聊天?关着门聊天?把证件拿出来!”
男的畏缩着把身份证递过来,何少川看了看,又问道:“哪个单位的?”
“这……这……”那人极度慌乱,“罚多少钱都行。”
“哪个单位的?”
“警察同志,你放过我吧。”
“哪个单位的?”
那人咽了一口唾沫:“住宅局的。”
何少川不露声色地笑笑,把身份证还给那人:“走吧。”
男人仿佛被大赦的死刑犯,忙乱地走了。
女的却愤恨地看着何少川,这让何少川非常惊讶:“你也走啊!”
女人骂骂咧咧地说道:“他还没给老娘钱呢,你给啊?”说罢,扬长而去。
何少川苦笑了一下,看着女人气冲冲地离开了。
房间不大,摆着一张双人床,两个床头柜,一台电视机,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他拿出一个带小天线的四方形仪器,在屋里指来指去。那是一个探测狗,采用了专业的宽频探测技术设计,就像警犬,能迅速在十米范围内“嗅”出有无安装针孔摄像机、无线窃听器等,并通过灯光闪烁或震动来警示,能将可疑物确定在十到四十厘米的范围内,从而找到可疑物标。何少川在屋内转了一个遍,探测狗的灯光始终没有闪烁,说明房间里的确没有安装针孔摄像机。
他又掏出视频截图照片,打量房间摆设,最后目光落在了双人床左边的床头柜,他走到床头柜前,脸贴在桌面上看着床的方向,将照片放到自己面前。
邓贤初不知道这个刑警在瞎忙活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找出针孔摄像机了没有。只见何少川比画完,直起腰说道:“当时摄像头应该放在这个床头柜上。”
邓贤初问道:“我们的房间没问题吧?”
“房间没问题,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没问题,”何少川转头问胡剑陵,“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这个床头柜上放的是什么?”
一直没有说话的胡剑陵此时闭目沉思努力追忆,最后说道:“包,那个女人的包。对,就是那个包。当时我还觉得奇怪呢,她为什么不把包挂在门钩上或者放在电视机旁边。对,她当时放包的时候不是随便一扔,而是轻轻放上去的。”
何少川又掏出一张视频截图,是一个女人的面部特写:“邓总,我想见一下这个女人。”
邓贤初焉敢怠慢,他也想找出这个女人问个清楚,于是忙把初水蓉叫来。初水蓉一看照片就说:“我知道她,她叫小薇。”
胡剑陵声音中带着火气:“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初水蓉说:“一个月前就走了,不在我们这里干了。”
“什么?”胡剑陵急了,眼睛里要喷出火。
初水蓉有点慌张,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还是何少川冷静:“她是哪里人?”
“湖南的。”
“湖南哪里的?”
“我不记得了,只知道她是湖南的。”
“你去问一下有没有人知道。”
初水蓉赶紧拿着照片走了,过了一会儿领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那女孩兀自气鼓鼓的,一进门便十二分地不乐意:“警官,又有什么事啊?”
何少川一见那女孩便笑了,正是刚才发脾气的。他指着照片上的女人问:“你知道她是哪里的?”
“知道啊!但是我不想告诉你!”
邓贤初在一旁急了,这个节骨眼上,这个傻女人还闹什么别扭啊!初水蓉明白老板的心思,马上制止:“阿芬,不要这么没礼貌。”
阿芬却依然倔犟着:“老娘岔开双腿让人搞,搞都搞完了,钱没拿着,你却把他放走了。”
何少川听着一个女孩说出如此粗俗的话,不禁乐了,甚至开始欣赏这个桀骜的女人了。他笑吟吟地拿出钱包,问道:“多少钱?我来出!”
初水蓉看了一眼邓贤初,马上说:“不用不用。你这死蹄子,你那三百块一会儿邓总给你补上,赶快跟警官说,这个小薇到底是湖南哪里的?”
阿芬嘴一咧笑了:“谢谢邓总,谢谢妈咪。这个小薇全名叫方燕薇,一次聊天的时候说起,她是湖南张家界的,出门就能看到张家界的风景,有个什么南天一柱的,像根似的整天戳在那儿,看得她直恶心。她说哪天她有钱了,她要回去把那根砍了。”
阿芬的话把何少川逗乐了,胡剑陵却一门心思要找到那根伟物,找到方燕薇。
阿芬说完之后就被打发走了,邓贤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何警官,现在我们算是清白了,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哦?不关你们事?方燕薇偷拍的时候,她还是你们的人吧?会不会是你们哪位经理指使的呢?”
“这怎么可能?我们不会做那种自断财路的事。”
“邓老板,不是我不相信你,可是人心隔肚皮啊。”
何少川丢下这么一句不软不硬的话后,也不再跟邓贤初客套,带着胡剑陵立刻离开了夜总会。一上车,胡剑陵便说:“明天我就去张家界。”
“干吗?”何少川的语气里带着批评的味道。
“找那个方燕薇。”
“切,闲着没事干。”
“找到她,不就知道是谁指使的吗?”
“用不着你去找,邓贤初会帮你的。”
“他凭什么帮我?”
“你这脑袋是什么长的啊?客人被他手下的小姐偷拍了,这事传扬出去,谁还会到他这里玩?现在,他比你还急呢!”何少川又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胡剑陵,叹道,“天啊,钢铁到底是怎么没炼成的?”
6.网络噩梦
颜思曦窝在家里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未婚夫嫖娼虽然不是她的错,但是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走在路上,她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看,她就是那个新娘。”
“啧啧,死乞白赖地追人家,把人家追离婚了,结果追的是一色狼。”
“这叫天作孽,犹可饶,自作孽,不可活。”
她一直待在家里,饿了就点个外卖,闲着没事就看看电视上上网。同事朋友打电话她也不接,发短信她也不回。只有一人例外,那是她的同事孔步云,比她大四岁,是杂志社的美编,他插画画得很好,颇受领导赏识,也经常画一些讽刺漫画,在网上小有名气。他从大学时就迷上了漫画,现在家里的漫画作品攒了上千幅,还出过几本漫画集。从颜思曦到杂志社工作开始,孔步云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接近她。小伙子长得特别帅特别阳光,同事都说他俩是金童玉女,将来必是一对,可是颜思曦却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孔步云太腼腆了,虽然比自己大,却总像一个长不大的男孩。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安全感呢?但是孔步云一直没有放弃,直到颜思曦向大伙发出了请帖,他才彻底死心了,再也没有给颜思曦发过一条短信。婚礼发生巨变之后,他又开始给颜思曦发短信了,根本不说什么爱啊恨啊之类肉麻的话,而是安慰她,关心她,希望她能尽快渡过难关。他说人生中总会碰到很多沟沟坎坎,只要有信心,总能度过的;他说也许现在物议纷纷,但那不是她的错,而且时间总会抹平一切每当看到孔步云的短信,她的心里都觉得暖暖的,也只有孔步云的短信,她才偶尔回几条,但是孔步云打来电话,她也是照样不接的。有时候她得意地想,也许新的爱情已经在招手了吧?
此时,颜思曦坐在电脑前无聊地浏览网页,孔步云又发来了短信。
曦曦,整天闷在家里不好的。你需要出来散散心,你会发现天还是那么蓝,阳光还是那么温暖,生活还是那么美好。就让倒霉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吧,出来吧,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我请你吃饭好吗?
孔步云刚认识颜思曦的时候,就叫她“曦曦”了,以前颜思曦并不在意,现在却突然觉得温暖。她回复道:
吃饭就不用破费了,明天我去找你。
回完短信,颜思曦随手打开了追远网,那是全国著名的门户网站之一,主服务器就在本市。一个喜气洋洋的红底白字广告弹了出来,标题字号很大很醒目:《中国互联网经济年会将在本市隆重召开》。中国互联网经济年会近几年来颇具盛名,会上专家学者的观点往往可以引领互联网的未来走向。颜思曦打开广告进入网页,看到的却是追远网的自吹自擂:“这届年会邀请了政府领导、专家学者、企业领袖、国内外投资机构、传播媒体等各界人士参加。本网首席执行官薛沐波将出席中国互联网经济年会,并发表主题演讲《议程设置理论在互联网时代的应用》。”
颜思曦不屑地笑笑,关掉了网页,紧接着一个更加触目惊心的大标题映入眼帘,她兴冲冲地正准备点击,门铃响起来了。
“谁啊?”
“曦曦,是我,你开下门好吗?”又是胡剑陵的声音。
“你来干吗?”
“嫂子,有话好说嘛!”颜思曦心中一动,她知道,那是胡剑陵的好朋友何少川。
颜思曦打开门放两人进来,对何少川说道:“我不是你嫂子,你可以叫我颜思曦,也可以叫我曦曦。”
何少川爽朗地一笑:“我还是觉得叫嫂子顺口。”
“不敢当。”颜思曦幽怨地看了一眼何少川。
胡剑陵央求道:“曦曦,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有的错误一辈子可以犯很多次,有的错误一辈子只能犯一次,还有的一次都不能犯,犯了就意味着结束,”颜思曦冷静地看着胡剑陵说道。
何少川却笑道:“剑陵,还不快谢谢我嫂子,她原谅你了!”
“我什么时候原谅他了?”
“唉,嫂子,你不是说了吗?有的错误一辈子只能犯一次。你看,剑陵他,也就犯了这一次。”
“这种错误,是永远都不能犯的。”
“哎呀,嫂子,你没听说吗?我们男人这种动物啊,就是一种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是一种本性,特原始的。我们的文明开化程度远比不上你们女人,男人常常可以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发生关系,而女人却只能和自己爱的男人发生关系。所以嘛,剑陵他只是一时糊涂,他心中爱的还是你啊!”
颜思曦恼怒地看着何少川问道:“你也是这种男人吗?你也去嫖过娼吗?”
何少川一时愣怔住了,他虽然要帮朋友,但是这个屎盆子太大,他实在承受不起,何况是在颜思曦面前,难道要自己自诬?他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颜思曦却看着他微微笑了,眼神里露出一丝满意的意味,继续说道:“既然那是男人的原始本性,那胡剑陵又怎么只是一时糊涂呢?”
“啊……啊……是这样,”何少川想了半天,说道,“他呢跟我一样,一直在克制着这种丑恶的本性,只是剑陵他一时糊涂没克制好,所以才干出那种蠢事的。嫂子,剑陵他很爱你的,这些日子天天以泪洗面,动不动要抓这个打那个的,你再不理他,他就要疯掉了。”
“那是他自作孽,与我无关。”
“哎呀,嫂子,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原谅他吧。”
“还撑船?我的肚子都快撑破了!你跟我来,给你看样东西!”颜思曦说罢往书房走,两个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她坐到电脑前,打开追远网首页,那个醒目的大标题分明写着:“猛男嫖娼被偷拍。”
何少川一看标题,情知不好,赶紧点击进去。
颜思曦冷嘲热讽:“评价很高啊,猛男呢!”
帖子在网站论坛里,被编辑置顶推荐。
“啊……哦……靓仔,你好猛啊……快点……啊……”
就是那段视频!胡剑陵在一个妓女身上奋力耕耘。
此时,他如同五雷轰顶,呆若木鸡,他没想到,视频竟然上网了!
这是为什么?到底是谁干的?我到底得罪谁了?他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
帖子是昨天发布的,点击已经超过了一万多,口水帖也有上千条了,何少川大致看了看,都是网民表达对胡剑陵的“仰慕”之情的。
颜思曦问道:“你觉得我还能跟他一起过下去吗?”
何少川嗫嚅着说道:“嫂子……其实,剑陵现在更需要你,这对他打击太大了。”
颜思曦摇摇头:“我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我没必要去帮一个荒淫无道的人。”
胡剑陵绝望地摆摆手:“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曦曦,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们离婚吧,我不能拖累你,就让所有的痛苦让我一个人品尝吧。”
颜思曦看着胡剑陵痛哭欲绝的样子,心中不免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不过那只是一闪念的事,她很快又决绝起来:“改天我们签份离婚协议书。”
“好,好,离婚吧,离婚吧。”胡剑陵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
何少川赶紧追了出去,手机却骤然响了起来。
电话是蒋子良打来的,他说:“少川,监控录像上的那只手看清楚了!”
7.黑网吧的秘密
蒋子良接到监控录像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进行处理。监控录像的像素很低,放大之后变得更加模糊不清,还好借助先进的仪器,他不停地调整、校对,那只手渐渐清晰起来,最后手指上的戒指也显示出来,戒指上刻着一个人的名字!他又惊又怕,当即给何少川打了电话。
何少川把胡剑陵送回家,一路上又劝慰了一番,之后匆匆地赶回局里。
大屏幕上显示着一只手和一枚戒指。
戒指上刻的字清清楚楚:陈婷婷!
让蒋子良又惊又怕的,正是这三个字。
那是QQ诅咒中女孩的名字。
蒋子良看着何少川说道:“不会是真的吧?”
何少川拍了一下蒋子良的脑袋:“你是不是累糊涂了?咱们被耍了!”
“什么?”
“你见过把名字刻在戒指外面的吗?不都是刻在里面的?这是凶手故意布下的局,让我们真的相信什么QQ诅咒。”
蒋子良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何少川又突然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又抓过蒋子良的手端详着。蒋子良用力把手扯回来:“干吗?gay啊?我对你没兴趣的!”
“瞧你那德行,皮糙肉厚的,我对你也没兴趣,”何少川又指着屏幕上的那只手,说道,“那应该是只女人的手吧!”
“拜托,男人也可能长一双小手的。”
何少川不置可否。
同事洪跃宗打来了电话,电视台副台长顾松云被杀一案就是由他负责的。洪跃宗说:“我们在顾松云家里,你也许有兴趣来看看他的电脑。”
顾松云死后,顾太太哭得死去活来,不知道谁会对老公下黑手,据她所知,老公从来没得罪过什么人,甚至没跟人红过一次脸。顾松云做事踏踏实实,从一个小记者一步一个脚印地坐到了今天这个位子上。想当年,顾松云是本市响当当的“红色记者”,主要负责拍摄、采访市主要领导的活动,市政府出台什么政策,他马上就能围绕新政策,挖掘出一个个鲜活的故事。市里出台文件,要打击黑婚介,他马上就能找到一个被婚托骗了无数次的男青年,声泪俱下地痛斥黑婚介给他带来的经济损失和精神创伤;市里要规范出版物管理,限制恐怖、灵异类小说的出版,他能马上找到一个中学生,痛心疾首地控诉恐怖灵异小说给学生们带来的巨大恐惧,甚至影响了学业;市里要消除问题校服带来的恶劣影响,他也能迅速找到一个女学生,借她之口告诉大家校服是没问题的;市里要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他能马上找出一个侍奉公婆几十年如一日的贤惠儿媳妇……就是因为有了这些成绩,顾松云从一个小记者,爬到了主任的位子上,继而总监,继而副台长,他年富力强,蛮可以拼搏几年,把那个“副”字去掉的,可是他却突然死了,被人杀了!
顾太太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天她整理老公遗物,打开了老公的电脑。
顾松云的QQ设置的是自动登录,刚一登录,一个小头像就愉快地闪烁起来。
顾太太打开那条信息,满腹疑窦地报了警。
洪跃宗来看了之后,觉得事态重大,立即通知了何少川。
那是一条QQ诅咒。
我是一个叫陈婷婷的girl,被绑架,后来死了。请你把这封信立即发给你的6个好友,1天后,你喜欢的人就会喜欢上你。如果不发,你就会在5天内离奇死亡!这条信息始于1877年,从未失误过。
何少川看着那条信息,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真是一条夺命信息?
发来信息的QQ号码也是842110985,昵称仍是“小迷糊”,发信息的时间是顾松云被杀的前一天。
这仅仅是巧合?不,不会的!
这是一个阴谋,虽然何少川现在还不明白,这条QQ诅咒与两起凶杀案有什么关联,但是只要找到“小迷糊”,一切将迎刃而解!
找到“小迷糊”很容易,根据聊天时间的记录,很快找到了IP地址,跟戴景然电脑上“小迷糊”的IP地址区段是一样的。
那是一个网吧,坐落在一个拥挤不堪的小区的角落里。
何少川和洪跃宗找到腾达网吧的时候,网吧的大门紧锁着,铁卷帘门垂下了,他们问询周围居民网吧什么时候开门,居民都笑而不答连说不知道。
洪跃宗马上打电话给工商局的朋友,帮忙查查这家腾达网吧的法人代表是谁,得到的消息是,根本不存在这家网吧。
这是一家黑网吧。
全市经常掀起一次次的整顿黑网吧行动,但是黑网吧总是如同星星之火,只要一有时机便冒出来燎原。
一个学生模样的人走到网吧门口看了看,然后敲了两下卷帘门,停顿片刻又敲了一下,再停顿,又敲了两下,卷帘门升起了一点,学生进去了,卷帘门随即又落了下来。
“奶奶的,还玩这种游戏。”何少川说道。
“难怪黑网吧打不干净!”
何少川走到门前,依葫芦画瓢,敲两下,停顿,又敲一下,再停顿,再敲两下。
卷帘门果然升起来一截,一个贼头贼脑的小伙子惊讶地看着他们。二人也不理会,弯腰钻了进去。网吧很大,有四十多台电脑,几乎每个电脑前都坐着人。很多人在抽烟,网吧里烟雾缭绕。
老板是一个看上去精明强悍的中年妇女,开始发福了,身材接近一个水桶,还是大号的。见到两人便笑呵呵地站起来:“两块钱一个小时,交十块钱押金。”
“我们没有上网证啊!”
“没关系,我们是黑网吧,不需要上网证的。”
为了方便网吧管理,有效杜绝未成年人沉迷于网吧,前几年市里出台文件规定,上网必须办上网证,凭证上网,未满十八岁不办证,网吧不得接待无证人员上网。上网证由公安局核发,何少川和洪跃宗没想到,黑网吧根本不把上网证放在眼里。
何少川说道:“我们不来上网,来打听个事。”
胖女人一听就沉下脸来:“我们这里没什么事好打听的。”
洪跃宗拿出证件:“我们是警察,来办案的。”
“警察?警察有什么了不起啊?”胖女人吼道。
“警察没什么了不起,”何少川说道,“但是就凭你开这么大的黑网吧,我们就可以通知工商、城管把你的电脑全部没收。”
“没收吧,妈的,大不了老娘跟你们拼了!”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何少川笑嘻嘻地说道,“做生意都不容易,这网吧的事也不归我们管,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我们的确有件事情要麻烦您。”
胖女人见何少川说得客气,便也和缓下来:“什么事啊?”
何少川递去一张纸条,说道:“这两个IP地址是哪两台电脑?”
胖女人狐疑地看了看两人,然后把他们带到电脑跟前:“就是这两台喽,挨在一起的。”
何少川看了看自己的记录,问道:“这台电脑3号下午两点半左右,这台电脑6号晚上八点左右,是谁在用?”
胖女人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哇?警官,你不会在考我吧?你以为我神童啊?”
何少川扑哧一声笑了:“老板,我觉得你长得还真挺像神童。”
“哎哟,我可没那脑袋瓜子,记不得,记不得,这都几天了,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
洪跃宗抬头看了一圈问道:“你们这里没装摄像头?”
“没有,装那玩意儿干吗?侵犯人家隐私权。”
“可是公安局要求装的啊!”
“切,那是要求白网吧的,我们这是黑网吧。”
听胖女人把正规、注册的网吧称为白网吧,何少川禁不住又笑了。但是这条线索毕竟是断了!看来凶手早有预谋,故意找了一家黑网吧以逃避警方的追捕。
两人回到局里,向郑局长汇报了情况之后,郑局长指示两个案子并案处理,交由何少川全权负责,蒋子良协助,如有必要,洪跃宗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