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日本开拓团

　　下午曹子轩下班回到家时，吴妈和紫柔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杜雪颜也一身素衣打扮，像出水芙蓉一样。曹子轩见了，心里不由得欢喜。不多时，曹弘毅也回到家中，曹子轩留神观看，见他看杜雪颜的眼神仍然有些不对，便若无其事地招呼杜雪颜来吃饭。对意料之中父亲的唠叨，曹子轩不置可否，大家都默默吃完了饭。杜雪颜吃完了，笑嘻嘻地说了句“我去给爸爸浇花去了”，便提着水壶去了院子，气得曹弘毅直瞪眼睛，但又无计可施，只得大起嗓门，说几句指桑骂槐、责备杜雪颜的话。杜雪颜听见了，眉头皱皱，就当没有听见。

　　夜晚，杜雪颜正准备拿出电台和抗联五军进行联络时，曹子轩舰着一张脸，硬是挤进了屋来，任杜雪颜怎么赶也不行。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你的合法丈夫嘛。曹子轩进屋后看了看收拾停当的床铺和整洁有序的梳妆台，便一屁股坐在靠近门口的沙发里。杜雪颜瞧瞧他的神态，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便想去关门。谁知杜雪颜刚一转身，曹子轩就从后面把她抱住了。

　　“雪颜，我好想你！”

　　杜雪颜全身一紧，想挣扎开，无奈曹子轩抱得太紧，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杜雪颜只得让他抱了。这时候，院里传来紫柔和吴妈的说话声，杜雪颜伸出手，轻轻把门关上了。谁知，她的这一举动，让曹子轩的胆子又变大起来，他猛地将杜雪颜掉转过身，紧紧地抱住，湿漉漉的嘴巴在她脸上脖子上四处游走。杜雪颜奇痒难耐，不停地扭动身体，轻声说着让他放开，但曹子轩理都不理，嘴巴摸索着去探她的嘴唇，右手朝下游走，在杜雪颜的臀部试探。杜雪颜大脑里一片空白，全身上下焦灼似火烧一样……她猛地一推，挣出了曹子轩的怀抱，大口喘着气。曹子轩一愣，准备再次上来抱她时，杜雪颜一屁股坐在了一张单人沙发里，双手支开了他。

　　“雪颜，你是我妻子！”曹子轩见杜雪颜拒绝的姿势，略带愠怒、近似哀求地说。

　　“是，可，可我们三年多时间没有见面了，我——”

　　“你难道觉得我陌生了吗？”曹子轩见杜雪颜这么说，心里空荡荡地难受，“你不知道，我这三年来，是怎么过来的……”

　　杜雪颜定了定神，让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然后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子轩，噢，我的酒仙，你以前随身带的小酒壶哪去了？”可曹子轩被她拒绝，已经生气了，没有理睬杜雪颜欲打破尴尬的轻松话语。

　　“你，唉，子轩，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等我这么久？”杜雪颜这时才真正打量起曹子轩来，见他三年来外貌变化虽然不大，但由内而外却透出的是不同往日的成熟与稳重，不禁略感欣慰。

　　“三年前，你为什么离家出走？”迟疑了半天，曹子轩终于问出这句话来，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三年，也让他难受了三年。

　　“在北京大学念书时你是什么样子？参加学生运动时你是什么样子？甚至当年在哈尔滨，你救我和表妹时，你又是什么样子？可后来呢，你变成了一个什么人？你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杜雪颜一股脑儿说出了自己心底里的怨气，气恼地瞪着曹子轩。曹子轩掏出小酒壶，喝了口酒，轻声说道：“你是说我现在……我现在为日本人做事，为虎作伥，为非作歹，残害同胞，是不是？”

　　杜雪颜用嘲讽的神色看着他。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来找我？”曹子轩经过在警察厅的三年磨炼，早已非常老练。这句话，可是问到杜雪颜的软肋上了。杜雪颜望着他，没有言语。“你看你现在，穿旗袍，喝洋酒，喝内啡，抽洋烟，举止阔绰，既然看我这么不舒服，为什么又要来佳木斯？为什么？”曹子轩直直盯着杜雪颜，这些天，他发现他的这位妻子，变化真是太大了。

　　“不为什么。”杜雪颜也不知如何才能自圆其说，“时间长了，一个人漂泊在外，还有，《大晶报》也需要在佳木斯安排一个记者。所以，我就来了。”“哼！”曹子轩慢慢闭上了眼睛，又轻轻地睁开了，“雪颜，别忘了，你是一个女人。”

　　杜雪颜琢磨着曹子轩话里的意思，直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吭声。曹子轩瞪了她一眼，扭身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