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6章 站不住脚

“不是的。”倪小辞眼眶都红了，“‘死神少女’是真的，学姐你刚才还说你知道的。”

“没错，她刚走不久。”我点点头，随口接了一句，“她刚还在店里，才离开。”

倪小辞脸一沉，“学姐，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关系，但请别拿这种事开玩笑，好吗？”

“……”我内心疲惫不堪，“说真的，我没逗你们，她刚来我这儿取东西，你们后脚就跟进来了。”

倪小辞的脸色更难看了，“学姐，你该不会和死神少女是一队的吧？”

“小姑娘，你这脑洞开得有点大啊。”我无奈地教育起来，“冥界也是有规章制度的，人家就是个打工的，哪有权力决定谁下地狱，谁不得超生。”

倪小辞听得一愣一愣的，“学姐，你的意思是……”

“现在人界流行养生，科技又进步，大家活得越来越久，结果冥界那边‘灵魂资源’短缺了。灵魂不够，公务员又多，自然要裁员。为了保住饭碗，他们得自己出门‘拉业务’。

放心吧，你邻家大哥不会有事的。那个交易留下的印记，就像是贴了个标签，证明这灵魂已经归那位死神管了，算是她的业绩。

虽说他本人没动手杀人，但这个因果，早晚还是要他自己承担的。”我几乎是照搬了渡的话。

“这么说，沈凡大哥不会有事？”倪小辞瞬间放松下来，“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摇了摇头，“毕竟人是他杀的，善恶终有报，这笔账，总有一天会算到他头上。”

“但他杀的是个坏人啊。”李萌立刻插嘴。

我笑了笑，“现在这世道，坏人就能随便杀了吗？”

两个女孩顿时沉默了，坏人就可以无罪，这逻辑显然站不住脚。杀人终究是杀人。

“所以，将来如何，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只要活着的时候不做恶，不伤天害理，死了自然不会下地狱，也不至于轮回不得。”我补充道。

两个女孩点点头，“学姐，谢谢你。”

我摆摆手，“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学姐，你解除了我的忧虑，这就够了。”倪小辞露出了笑容。

“行吧，谢谢我就收下了。”我笑着回应。

李萌警觉起来，“学姐，你该不会连解答问题也要收费吧？”

嘿，你把我当成财迷精了吗？我笑着抽出两张名片递过去：“咱们灵馆主要做阴间婚介，以后有啥需要，记得找我哈。”

两个小姑娘接过名片，脸上那表情，复杂得很。

送走了两位小客人，一转身，不小心和佘九婴撞了个满怀，鼻子都酸了，我连忙揉了揉，“哎哟，你突然冒出来干啥呢？”

“刚才是有死神来访？”他随口一打听，估计是屋里残留的陌生气息让他不太适应。

生活就像一场大型游戏，谁能笑到最后？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这铁律从未改变。一旦游戏开场，谁能真正置身事外呢？

时代见证者，旁观者，他们忠实记录着游戏中的每一幕，没有哪两场是完全相同的。生与死，真真假假，到头来，一切不过是那么简单。

雨慢慢变小了，清晨的一场雨，不大不小。我端着热茶坐在阳台，窗户紧闭，雨滴在玻璃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这天气，两个小家伙也赖在床上不肯起，躲在被子里玩着手机游戏，无人打扰，大家都享受着这份宁静。只是雨天，客人稀少，我琢磨着干脆关门歇业一天得了。

我把茶杯轻轻放在茶盘上，推开窗，那只煤球从外面跳了进来，满身湿漉漉的，地板上留下一串串猫爪印。我一把抱起它，直奔浴室。

猫咪怕水，哪怕是猫妖也不例外。一碰水，“喵呜！”一声惨叫，浴室里烟雾缭绕，煤球变成了小少年，羞涩地看着我。

“主……主人，能干洗不？”煤球眼巴巴地望着我，一脸无辜。

我心里嘀咕：你以为自己是衣服，还能干洗？但我还是把他按进浴缸，开始了我的“水疗”服务。

十分钟后，煤球被我从温水中捞出来，放到沙发上吹风。暖风拂过，小家伙一脸惬意。

“以后下雨天别乱跑了。”我收起吹风机，叮嘱道。

“知道了。”煤球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我发现煤球最近频繁外出，有时候甚至几天不回家。“说起来，煤球，你最近都溜达到哪儿去了？”我好奇地问。

被我这么一问，煤球的脸蛋唰地红了，“哎呀，没啥啦。”

瞧他那模样，我心中大概有了数，“嘿，煤球这是有看上的小猫咪了？”

煤球的脸红得更甚了，“才不是呢，主人别乱点鸳鸯谱，就……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得，看你这反应，八九不离十了。”我笑眯眯地打趣他，“好啦好啦，我可不是不通情理的主人。”

“主人！”煤球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我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来吧，陪我出去溜达一圈。”

煤球先是一愣，随即乖巧地点了点头。“主人，我们要去哪儿？”

我踱到门口，撑开了一把伞，“随便逛逛，还有，去见个老朋友。”说完，我把变回猫咪的煤球抱起来，撑着伞步入雨中。今天店里，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穿过大广场时，那些风雨无阻的巡逻警卫依旧坚守岗位，领队的小队长远远地对我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我挥挥手回应。

“一直向前，别停，目光始终向前，别回头。”这话，我一直记在心里。

雨水沿着伞面滑落，十二月的天气，掐指一算，新年不远了。我不禁想起那个神秘人的话，我的生日，怕是赶不上庆祝了，事实上，我在昏迷中度过了那一天。

这把鲜艳的红伞，在冷雨中如同一团跃动的火苗，照亮着前行的路。最终，我来到了郊区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这里，就是我的目的地。

我仰望天空，一片漆黑，这就是现实世界的颜色啊。深深吸了一口气，未及进入，便已望见前方一抹清澈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