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4章 深深的绝望

那些器具，在那时可能是用于祭祀祈福的，同时也是陪葬的武器。还有些小物件，比如小刀和残剑，显然是给随葬的信徒用的。

不过，我没心思替他们解谜，做学问的就得自己啃硬骨头。老靠别人提醒，哪还有探索精神？我猜，只要他们挖得够深，答案自会出现。

然而……门的问题依旧悬而未决。

我抬头望向那片仿佛被泥浆涂抹的天空，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天空仿佛被一层暗褐色的雾霭笼罩，像极了后街那片密密麻麻的芦苇丛。

“小贝？”全城独一份的眼神，非她莫属。

那双眼睛的主人弯腰俯视着我，双手背在身后，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宛如即将飘散的蒲公英。“星星，你可不能有事。”

我嘴角抽了抽，“放心吧，小贝，我还活着好好的呢。”就算小勇让你保护我，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兮兮地问我是否还活着吧。

前天那会儿，我一到营地，就瞧见小吴一脸疲惫地从帐篷里晃悠出来迎接。说时迟那时快，跟恐怖片似的，一团淡红色嗖的一下窜到小勇怀里，裙子边角蹭过我皮肤。

吓得我一身鸡皮疙瘩，差点儿跳起来，我只好默默收回惊魂未定的手，改成了挥挥手，“小贝，你也跟来了啊。”

接下来的场景，简直比看白菜还要平淡无奇，两人腻歪得不行，“小贝，你吃得怎么样？我特意为你做了水果冰，搁冰箱了，可别贪吃哦。”我赶紧捂脸，这狗粮撒得太肆无忌惮了。

欺负单身汪呢？哦，不对，我好像不算。

“这家伙一直缠着星星，我还以为星星默许了，太大意了，早知如此，我该直接解决了她。”说曹操曹操就到，小贝这就现身了。

我赶紧拍拍他的脑袋，让他正视我，“误会了，我刚才太专心，没留意。”我已经习惯你们在我背后出没。

“这样啊。”他犹豫片刻，突然俯身给了小贝一个轻吻，温柔地抚了抚她，随即拉开距离，“听我说，亲爱的。”

送走小贝，我瘫坐在楼梯半截，继续发呆。

今儿风小得可怜，我伸手一探，摸到的不是风的温柔，而是这灵气稀薄得空气都快透明了。

这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靠近，黑色风衣配着白衬衫，冷峻得仿佛能割裂空气。

我自然而然地靠了过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唤了声：“佘九婴。”

“想什么呢？”佘九婴没动，任由我倚着他。

“没啥。”他深深呼了口气，手遮住眼睛，天空的颜色浓重得连阳光都透不过。

“星星，你心里在想啥？”佘九婴拥我入怀，又问了一遍。

我停下脚步，吐露心声：“我常琢磨，要是我没踏足这里，世界会怎样？于你而言，我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这一切，会不会只是我脑海中的幻想曲？”

这种念头不是没冒过，万一某天清晨，我睁开眼，发现古玩街、纪念馆、老先生、乔霖、明微、杨俊、瑞吉，还有煤球，乃至佘九婴，通通只是梦境中的角色，该怎么办？

“不。”他简短回应，“这一切真实无比，不是梦。”

我心里暗自嘀咕，傻瓜，就算真是梦，你这么一说也变不了现实啊。

“说不准哦，说不定这正是梦境一场。”我倚着他，轻轻摩挲着。

“梦境不会有温度。”他侧头，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感受得到吗？暖暖的。”

“嗯，温暖。”我点头赞同。

佘九婴将我拉近，拥入怀中：“不管你走到哪里，不论这是否梦境，我都会把你找到。幽冥戒就是我们的纽带，它确保无论天涯海角，我们终将相遇。”

“你这家伙，真是痴心妄想。”我苦笑，心里明白，这愿望太过奢侈。

我稍作停顿，缓缓开口：“佘九婴，我问过你，能否告诉我，我的前世今生？”周围瞬间安静，气氛沉重得如同乌云压顶，连他那头亮丽的蓝发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见他沉默不语，我好奇抬头：“佘九婴，怎么了？”

“没事。”此时，我察觉到他体内涌动着一股邪气，但转瞬即逝，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好吧？”我伸出手，轻抚他的头。

不料，我的手腕被他紧紧抓住，力道之大，五指嵌入手腕，疼得我皱眉。他这才松开，我手腕上留下了一片红痕。

“没事的。”佘九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前世的名字，叫幽明雪。”

“幽冥雪。”我喃喃念着这名字，心里却是一片迷茫，“真是个古怪的名字啊。”

佘九婴嘴角勾起一抹笑，“确实，要论资历，我可远远不如你。”

“咦？”我歪着脑袋，满是疑惑，“你可是冥界的始祖哈迪斯，自冥界诞生便已存在，怎么可能有人比你还古老呢？”

“没错。”佘九婴仰头望向远方，“幽冥雪，她是个特例。

她是幽冥深渊最早孕育的生命，那时候，连幽冥界都尚未形成，那片无垠的海洋，就是幽冥海，而幽冥雪，就是那里的第一个生命。”

我琢磨着，恍然大悟：“这么说，在冥界还没诞生的远古时期，她的确比你年长，这是场跨界的姐弟恋吗？”

佘九婴忍俊不禁，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因为她孤独地存在于那最初的世界，每日面对的只有无尽的宁静，于是她选择了沉睡。”

我试着想象那种孤寂，那一定是种深深的绝望吧。

我忍不住插话：“不愧是前世，既然没事做，睡觉倒是不错的选择。”

佘九婴不以为意，接着讲道：“在她沉睡期间，由于她的不稳定以及散发的能量，幽冥海开始下沉。

而她呼出的气息，经年累月，竟然凝结出了物质，就这样，幽冥树的原型在她的滋养下诞生，随之而来的，是我们三个——我、乔霖，还有我们的星星，冥界的首任王者。”

我听得入了迷，仿佛在听一部奇幻史诗。他继续讲述，仿佛沉浸在过往，“接下来的故事你大致清楚，我们三人治理冥界，让它日益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