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催命符

“陪护位？需要陪护床吗？”

“还有陪护床？”我环顾周围，病人这么多，怎么可能有床位。

可护士只是笑了笑，“都是急诊，没有需要住院的。”

我将信将疑，这么多人排队居然都是急诊，不过我没多想，点了点头登记了个床位。

信息登记好，床位号也到手，这个时候护士突然凑近提醒。

“晚上十二点之后就不要出病房了，查房的护士是不会戴铃铛类饰品的，听到这个声音不要开门。”

“哈？”这个……

我突然有点背后发凉，“十二点不出病房这是医院的规矩吗？”

“也不是什么规矩，”护士发现自己吓到了我，捂嘴笑了笑，“这只是护士长让我们提醒的，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可能更年期吧。”

我摸了摸手臂，“可是你这么说真的让人毛骨悚然啊。”

“哎呀，上面要求的，不过你还是尽量别出门的，昨晚上有个大妈出来的时候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最近楼道的灯一直时好时坏的，修了几次也没修好。”

“行。”我转身，想起我们的晚饭还没着落又转身想闻闻看，可是那个给登记床位的护士却突然不见了。

“奇怪。”

整个医院都奇奇怪怪的，病人奇怪，这么多人排队只是挂急诊，一个住院的都没有，更别说陪护了。护士也奇怪，神神叨叨的说了一通之后又不见踪影。

“还是得自己去啊。”跑腿买饭卖水果，还得陪睡，我有种自己沦为侍女的感觉。

好在医院周围的店还挺多的，走出医院就找到了不少店面，就是关门的太多了。

“阿姨，一斤酥梨，一斤苹果，额，西瓜怎么卖？”

“三块五一斤，要多少？”

“那就拿这个吧。”我抱起一个不大不小的递给老板，指着旁边好几家关门的店问道，“阿姨，这旁边的店都怎么关门了？”

“哦，四点前大家都准备关门了，卖完你这一单我也要关门了。”

“四点？为什么四点就要关门，这不是还早嘛？”

“医院门口做生意，没什么早不早的。”水果摊阿姨闪烁其词，迅速打包递给我，“四十七块，找你三块。”

“那这有啥等会还会开的饭店吗？”

“路口，路口有个老张头，二十四小时摊子都在。”

水果摊阿姨随手一指，我顺着看去果然是有一个守着小摊的老人家，花白胡子，看起来年岁已经不小了。

“那个，大爷，您这晚上还卖吃的不，不用太晚，我大概六点过来买。”

“六点？”大爷头也没抬，烤着小电热器，听着评戏摇头晃脑。

“嗯呢，六点，刚那卖水果的阿姨说其他店四点就关门了，所以过来问问您。”

“要吃什么现在点吧，我现在做了你带回去。”

“现在？”现在三点，买回去不就冷了吗？

似乎知道我犹豫什么，老大爷睁开紧闭的双眼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小同志，最近如果一直要待在这医院的话，四点以后就不要出医院了。”

“哈？”这什么意思，才不久护士说十二点之后不能出病房，现在外头的人又说四点不要出医院？

这是什么套路？上头要检查？

“反正记得别出门就好。”老大爷神神秘秘地告诫了一通，火速地开火给我炒了份蛋炒面交给我之后又坐下来听评戏。

不管我再问什么，都不作答了。

一脸糊涂，我拎着饭一步两回头，老大爷还是岿然不动。

“登登登……”

一踏进医院门，四点的钟声突然响起，医院内的人比我刚刚出来的时候要少了一半不止。

越想越玄乎。

我飞速地跑回病房，幸亏隔壁床的大妈还睡得四仰八叉，好友也还是昏迷不醒的样子，要是进病房还见到什么奇怪的事。

我可能真的要觉得自己是不是见鬼了，不是见鬼怎么才两三个小时就遇见这么神神叨叨的两个人。

“这医院到底是什么鬼啊。”我一屁股坐下，看着窗外一下子暗下来的天气瞬间有些心惊，怎么好像有点相信那两个人的话了？

“嗵嗵嗵……”

走廊突然响起沉闷的脚步声，不轻快，应该不是护士的声音，可是沉闷的也不像是男人的声音。

细细听起来，好像还有布料摩擦的呲呲声。

混杂的声音空荡的走廊不断放大，我捂着耳朵，可是声音就像是魔音入耳一样，越是捂住，声音就越像是就在耳边发出来的一样。

不能忍。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我猛地掀开被子，室内灯突然一闪一闪，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人在嗤嗤的捂嘴笑。

“碧云天，黄花地。”

声音尖细，曲调婉转，如果这是在戏院里的话我说不定还会站起来拍手叫好，可是这是在医院啊。

谁会没事到医院来唱戏啊。

婉转哀怨的声音一下子断掉，走廊里又只剩下嗵嗵嗵的脚步声，听起来就像是厚底鞋踩着小步子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我翻身落地，本来想抱着煤球壮壮胆子，但是小声叫了几下还是没有找到煤球究竟窝在那睡着了。

“煤球！”

看了几个床底还没找到煤球的身影，我不自觉得放大了声音。

“咔哒。”

身后，门锁被转动，又被砰的推了一下。

幸运的是进来之后我就反锁了病房的门，那人撞了一下见撞不开居然敲起门来。

“咚咚咚。”

敲门声伴随着铃铃铛铛的声音，像是黑夜里的催命符。

“谁？”

“查房。”

“是护士小姐吗？”

“恩。”

敲门声没有停下，而那让人心悸的铃铛声也是。

我声音有些抖，“请……请问查的是哪位病人？”

“全房，都要查。”

声音平淡地没有一点起伏，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像是喉咙破洞一般的漏风声。

我光着脚走到门口，暖气带来的温暖在我靠近病房大门的时候消散得不剩一丝，门缝往里呼呼地吹着风，带着一股潮湿的河水腥味以及藻类的腥臭。

除此，像是被河水浸泡了数百年的腐肉味道冲鼻之至，差点让我喘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