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梦里的人

“你要离开了？什么时候？”芙清有些错愕。

“明天我就准备离开了，”覃舒给芙清和自己又斟了一杯茶，“这房子虽简陋，但也算是我的家产，想要劳烦你帮我照看一下，”

“可以，你，”芙清喝了一口茶才开口，“多久回来？”

“不知道，或许一年，或许三年五载的，”覃舒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嗯，我明白了，”芙清只觉得自己心里一片冰凉。

“小清，你愿意随我一起吗？”覃舒终于还是说出心底里的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这栋房子变卖了，然后给你赎身，这样你就能跟我一起离开，只要谋到了一官半职，我就娶你为妻，一生不离不弃，可好？”

芙清望着手里的茶杯，良久不语。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自己的名声不好，如果自己跟着他，恐会对他的前途造成不良的影响。

“你是知道的，我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的，”覃舒猜得出芙清心里想的是什么，“如果我是在意这些的人吗，我早就不会跟你来往了，也不会把你当作是知音了，你说是不是？”

“你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芙清缓缓抬起头，看向覃舒，“可就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连累了你，耽误了你的前程，”

“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覃舒皱眉。

“我也不是不愿意，我其实很想跟你一起过平淡的生活，”芙清轻叹一口气，“只是，如今这世道不太平，你一个人出门会比带上我更方便些，我一个女人家的，走到哪里都是一个拖累，”

“当然不会！”覃舒厉声否决。

“你听我说，”芙清想到了一个办法，“我知你的心意，而我的心也早已许你了，所以，我不能耽误了你的前程，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功成名就了，再回来找我，那时我便舍去一切跟你走，纵是为奴为婢为妾，我都是愿意的，”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等我？”覃舒想要带走芙清就是担心自己离开了以后，她会跟了别人。

“自然是愿意的，”芙清浅浅一笑，“你对我的心意，我无以为报，只是等上几年又有何妨，”

“那你，一定要等我，一定不要委身他人，”覃舒伸手紧紧握住了芙清搁在桌子上的手。

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

“你若不信，今夜，我便留下，”芙清觉得自己也只有这清白身子是自己能给得起的。

“这，”覃舒却松开了芙清的手，“我不能这么随便唐突了佳人，我一定要明媒正娶，让你堂堂正正成为我的妻子，而不是像这样没有的苟合，”

“你是正人君子，我虽在梨园却也不会负你，”芙清心里是感动的，感动自己能遇上如此的良人。

覃舒忽地站起身，走到房间另一边的书房，摊开纸，拿起毛笔蘸上墨，很郑重地写了起来。

片刻后，覃舒将自己写好的纸折好，郑重地交给芙清，“这是我亲手写下的聘书，将来我定会回来，娶你为妻！”

“我等你，”芙清也珍重地将其放入自己随身的绣袋之中。

这一等便真真是五年未见一面。

珺檀见白榆终于睁开了眼，“你醒了！”

白榆微微点头，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这里是我们的住所，放心，很安全的，”珺檀一边说一边打开房门，对着外面的人开口，“通知一下林总，白榆醒了，”

“好，”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应。

珺檀关上门，走回到白榆的床边，“你都昏睡了两天了，医生说你没事，可能只是因为太累了，再加上被惊吓到了，才会一直昏迷不醒，”

“嗯，”白榆自己慢慢坐起身，眨了眨还有些迷蒙的眼睛。

“你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珺檀担心白榆会饿着。

“还真是有点饿了，能不能帮我弄点粥什么的？”白榆抬手看了看手表，再看看窗外，猜测应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好，我去让人做，”珺檀打开门，对着门外的人说了几句，就又回到床边坐着。

“是林渊让你一直看着我的？”白榆见她一步都不离开，什么事都是对外面的人说。

“你昏迷了，林总就派我来照顾你，”珺檀不知道林渊是跟她怎么说自己的，所以只能说得模棱两可。

白榆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珺檀这是故意这样说的。白榆也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他们还不会把自己当自己人看待。

白榆感觉两个人没什么话说，气氛有些尴尬，只能躺下再睡一会儿。可能是之前昏迷睡得太久了，白榆感觉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不断盘旋着之前自己梦里的那些片段。

白榆皱眉，她总觉得自己梦里的那个书生很像自己身边的某个人，但是具体又想不起是谁。

白榆也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肚子饿得有点难受了，刚坐起身想要问问粥好了没有，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珺檀站起身去开门，白榆以为是送粥的来了，却见进来的人是林渊。

白榆一脸失望的表情，落到了林渊的眼里，“怎么？见到我怎么是这副表情？”

“我还以为是我的粥来了，”白榆摸了摸自己饿得有些难受的胃。

“你还没吃东西？”林渊想着自己接到信息，过来这里也有一个小时了，珺檀他们没给她准备吃的东西？

“嗯，我说想喝点粥，她就让外面的人去弄了，”白榆也不知道一直陪着自己的人叫什么名字。

“熬粥应该需要一点时间的，”珺檀在一边解释。

林渊没再说什么。

为了保证这个地方的安全与隐蔽，他不允许这里的人点外卖，更不许带不相干的人来这里。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能自己走吗？”林渊走近几步，见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应该可以，”白榆掀开被子下地站了起来，感觉没有什么不妥，就又走了两步。

“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林渊转身朝着门的方向走，“你跟我来，我正好开车来的，带你去吃点东西，顺便带你回去，”

“哦，”白榆回头看了一眼珺檀，“那她怎么办？”

“她就住这里的，”林渊淡淡回了一句。

“你是说，这里是她的家？”白榆有些不可思议，“那我睡的是她的房间？”

“对，不然你以为你住的是什么地方？”林渊来开门往外走。

白榆也跟着林渊往外走。

走出房门，白榆才发现这里是一栋两层的楼房，自己住的是二楼的第二间房间。一眼看去，这里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个集体大宿舍。

“这里是大家住的地方啊，”白榆边走边打量着，“感觉有点简陋，”

“简陋？”林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对啊，你看这墙壁是白色的，地板是水泥的，楼梯也是，都没有装修过的样子，”白榆指着说着，“还有桌椅，看上去就像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

“你没说错，但是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林渊语气平常，听不出情绪，“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工作，偶尔才回来休息睡觉，”

“那不就更应该装修一下吗，那样才住得舒心啊，”白榆跟着林渊走到一楼，摸了摸身边的餐桌，“怎么这桌子一层灰啊，是不是很久没人用了？”

林渊停下脚步，抬手也摸了一下桌子，回头看向正坐在一边玩手机的老五徐执，“多久没打扫了？”

徐执立刻收起手机，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也就一个月而已，”

“赶紧收拾赶紧，下次来，再看到一丝灰尘，你们就都给我睡到大马路上去，”林渊的语气严厉，但不像是上级对下级，更像是一个大家长在训自己的小孩子似的。

“是是是！”徐执连连点头。

走出了小楼，白榆跟着林渊上了车。

“你还真是低调啊，”白榆见林渊开的居然只是普通的国产车，并不是像她想的是什么百万元级别的豪车。

“你喜欢豪车？”林渊侧头看向白榆。

“你们这样身份的人，不都喜欢穿名牌开豪车的嘛，”白榆说着话还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这是你的认知出现了偏差，”林渊转回头，启动了车子，“越是像我们这样的人，越是要低调，不然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麻烦，”

“明白了，”白榆点点头。

“你会开车吗？”林渊问。

“会，我有驾照的，”白榆回答。

“明天让龚砚给你配辆车，以后进出公司方便一点，”林渊一边开着车一边说着。

“配什么车啊？”白榆好奇。

“跟我一样的车，不会有你想的那种豪车的，你这身份开豪车太扎眼了，”林渊也是出于对白榆的保护。

白榆眼睛一亮，“你给我配车，是不是说我不用回去化工部了啊？”

“我有这么说吗？”林渊知道白榆的心思，只是林渊现在还不想让她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