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怕的资本鳄鱼

田歌刚回到公司，死党苏芳草闻风而动：“田大总监回来了？有没有给我带玫瑰花饼？顺便告诉你，陈总休假，好几天没来公司。夏玲代为监理费用报销，需要审批的发票一律由夏玲签字为准。你懂？”

公司上下已经很习惯夏玲的影子总裁身份，同时也很习惯报之以鄙夷和抵触。

田歌始终想不明白，夏玲得到陈一凡超乎寻常的倚重是因为什么？工作能力？实在不敢苟同，除了僵硬执行，看不出任何才华。个人魅力？40多岁的路人甲一枚，怎么看也看不出花来。阅历和学历？那更谈不上。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不仅仅是田歌的疑问，也是其他股东的疑问。

没有人知道答案。只有陈一凡自己明白。 

印象中的陈总一直以公司为家，从来没有缺岗。现在休假去了？也许现在公司形势大好，他也稍感放心才休假的吧？田歌也没往心里去。

蓝风甜蜜而热烈的亲吻还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恋爱的感觉就是思念？只要手脚空闲下来，自己就会发呆，就会想念他的气息他的表情他的情话，恨不能立刻马上再和他并肩看晚霞。

 “哦？啊？好吧，我知道了。谢谢告知。玫瑰饼，没带。我要给你的东西肯定是独特而健康的。你把家里地址发给我，我让你尝尝番茄的滋味。”田歌笑着说。

“番茄？不是吧。那还不如玫瑰饼呢。番茄哪里没有啊，值得你那么宝贝？”苏芳草不以为然。

“这个，我说不明白，入口你就懂了。还有云南火腿肉。你得认真对待。它们会颠覆你对食材的认知。”

“行吧，听你的。你对文具和生活用品都有独特的审美，今天如此隆重推荐的食材，一定也非凡品。跟你做朋友，我算开了八辈子眼界了。”

“哈哈，我还以为你要说，和我做朋友，你倒了八辈子血霉呢！”

两人聊得正嗨，柳家树的电话来了。

“田歌，回来了？有一个茶宴就等你了。对方身份贵重，务必重视。公司就我和你出席，保密。不要化妆，不要职业装，就寻常生活中的普通便装最好。今晚19：00，江州枣树茶府，提前10分钟到场。”

神秘的贵人？不许化妆？茶宴？够奇特的商务活动。田歌的好奇心被激发，她万分期待今晚的茶局。

晚上18：40，田歌提前到达“枣树”茶府。不施粉黛，浅淡素雅的田歌在夜色中特有让人无法忽视的健康均称自然美，见到她的男男女女都会不自觉地多看她几眼。对这些注目礼，田歌习以为常。

被服务员引到“笑傲江湖”包厢，发现柳家树比她还早。田歌心中大骇，是何等人物让柳总如此重视啊？自己千万别言行欠妥搞砸了，压力山大！

见她进来，柳家树赶紧招呼她坐下，对服务员吩咐到：“给这位女士准备贡菊枸杞茶，茶点六套。10分钟后上茶。”

田歌随手翻了翻茶谱，价格昂贵，最低价格在298元。奇怪问道：“柳总，这茶府我第一次来，第一次知道它的存在。怎么那么贵？”

“这里喝的不是茶，是人脉。非会员进不来。接收会员的条件也非常严格，光有钱不行，光有才也不行。有钱有人品有一定口碑和声望的商界大佬才可以成为会员，并且需要得到三位老会员的批准。至今为止，我还没混进会员行列。”

“柳总你可以的，指日可待！”田歌偶尔也会说点好听的。

“田歌，今天邀请我们的是互联网大佬秦奋。这个茶府就是他开的。他是一个很特别的商界新贵，有很多新奇古怪的想法。一会你就知道他的神奇了。”

“可是，柳总，我只是大江的品牌总监，小人物一个，决定不了什么事。秦奋找我能谈什么？”

“你是他点名要见的。我也猜不出他有什么计划。”柳家树表示爱莫能助。

越来越神秘了，田歌的好奇心爆棚。

“两位已经先到了？失礼失礼，我应该先恭候二位才对！”先声夺人，随后从包厢门口探进来一张四方国字脸，眼神明亮有神而热情在他们脸上扫了一圈，身形精瘦，身高170不到，着装休闲，乍一看，像政府机关的接待处办事员，没半点商界大佬的痕迹。这就是大佬秦奋？相貌气质均令人觉得很路人乙啊。

柳家树听见声音立马起身，满脸笑容，他的笑容是任何场合的杀手锏，谁见了这笑容都得投降。田歌无数次怀疑柳家树的笑容是特别训练过的。

宾主双方愉快落座。

秦奋先对田歌开门见山：“田歌，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找你。是这样，两个原因，一是我的哲学私教宋先生是温老爹的旧友，所以我们提起你，自然我就了解你。二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正好需要一位负责人去运作，你是唯一合适的人选。就是这样。”

啊？当我老板的面挖墙脚？这也太狂妄了！所谓大佬就是有资本当面撬人吗？田歌心里有点不悦。

秦奋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

“大江科技了不起，最先摸索出了行业应用的可行模式，也培养了大批的高科技人才，实为行业楷模。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江的困境，我也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你们再不采取果断措施，不出五年，必定江河如下，一泻千里。全球的技术变革日新月异，你们固守着以往的成功经验不加改变的话，记住微软说的一句话，微软离破产只有18个月。大江的决策体系有先天缺陷，股权平均而制衡，股东同质化严重，大概率会陷入内耗。一旦公司陷入内耗，那就是自寻死路，谁也救不了。你们必须提前自救！”

如雷贯耳，柳家树和田歌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秦奋是个狂人，没错。但他没有废话，句句说到点子上。

“秦总，可有破解之法？”柳家树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稳了稳心神，不失礼貌地讨教。

“最好的办法，引入超级大股东。只有超级大股东进场，你们五个人的决策权就会下降，公司的发展决策将由超级大股东主导。”

“可如果这个超级大股东把公司引到我们原始股东不愿意看到的方向怎么办？”

“可以在引进超级大股东之前进行合理约定，把原始股东的关键诉求写进条款。”

“哪里有超级大股东愿意入股我们？”

“我。”

“为什么？凭什么？”

“第一，我有资金。第二，我看到了双方共赢的巨大价值。第三，我看到了大江的危机。如果大江不认可这个想法，那么，我绑定上船的就会是另一家同类科技公司，而后悔的一定是你们，不是我！”秦奋是笑嘻嘻地说完这些话，可柳家树觉得，高手杀人于无形，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他已经心动了，他心底的湖水被秦奋搅浑了。

“田歌，你一定奇怪，大江引进超级股东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只是打工人。你是这样想的，对吧？我来告诉你答案。如果我入驻大江，大江的发展模式就一定不是现在的样子，而是有无限拓展的空间，比现在的空间宽广10倍不止。我很需要素质如你一样的人去做新的品牌规划，你要让新大江具备全球影响力。 你目前是不二人选。如此位高权重的岗位，我不希望是打工人的概念，希望你是高级合伙人，是新大江的主人之一。你要把新大江当成孩子去爱。当然，在我的主导下，费用支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让你负债上班！而且，个人良好生活方式是品牌性格的一部分，心在岗比什么都强。允许你自己有信仰，有游山玩水的体验式工作模式。”

“柳总，如果我入主大江，你将全面负责公司的战略执行，公司原有业务和人员基本不变，我的到来是让大江更好，而不是让我个人更好。我只制定宏观方向，具体还是靠你。今后你和我搭档！”

“这个茶府有个规矩，下山后立马忘掉说过的话和见过的人。就当是一个梦。梦醒来该干嘛干嘛，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里只负责点拨。望二位遵守这个规矩。你们马上忘掉今晚的一切！如果有朝一日来找我，还约这里。我还有会议，先行告退。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说完这些，秦奋踩着轻飘飘的脚步退出。他穿着老式布鞋。

那一晚，柳家树无眠。田歌无眠。

可怕凶狠的鳄鱼来了，却似乎，鳄鱼的出现并不是坏事？大江和所有人都会更好？只有陈一凡，也许他会难堪？田歌有点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