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市长来了

“小羽，你走了，我也不想留在大江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蓝小梅请姜小羽吃肯德基，她们还是合租室友，只不过口袋已经不再干扁，至少生存所需已经不是问题。大江科技的薪酬体系目前是领先于行业的。

“别，千万别。你好好呆着。大江有很多优秀的单身程序员，年收入不错，素质不错，基本也不会搞花花草草的事情。你不找个金龟婿再走？如果大江上市，搞不好你未来夫君是千万富翁呢。”姜小羽对蓝小梅产生了深厚的革命情谊，鉴于蓝小梅巴心巴肝地追随她，对蓝小梅的未来发展，姜小羽深感责任重大。虽然她比蓝小梅还小了三岁。

“那好吧，我听你的。那你下一步怎么打算？我将来还是要跟你走的。”

“小梅，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犯陈总不能容忍的低级失误吗？”

“我也很奇怪。以你的老练不应该啊！你应该知道只要夏玲在场，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密报给陈总。”

“我是有意的。我想离开大江已经有些日子了。”

“为什么？你那么得宠，前途一片大好，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何况，我觉得陈总有点喜欢你，发展下去，也许他这个江州最有价值的黄金王老五是你的。哈哈。”

“他喜不喜欢我，不关我的事。重要的是，我不喜欢他，一点都不喜欢，再有钱也不喜欢。我喜欢高大威猛，心思纯碎而阳光的男人。陈总的性格缺陷，我近水楼台看得很透。你们是理解不了这种隐秘的底层问题的。”

“跟我透露一点？”

“不，这是个人隐私，我不好多说，而且只是个人观点，未必正确。多说对你无益，你不要知道得太多。”

“行。那我不问了。祝福我的小羽很快打开新天地，期待小羽早日带我飞翔。”蓝小梅举起可乐，象征性的隔空碰杯。她对小羽的情谊是真诚的。

“谢谢，小梅。总有人间一两风，填我十万八千梦，我有谋划要去实施，你等我的消息。不过，现在需要你借我两万元资金。”

“行。我有的，马上取出来给你。不过，你如日中天的大红人，居然没有多少积蓄？花钱太大手大脚了吧？”

“小梅，我有苦难言，只跟你一个人说，不要对外。其实，整整一年，我在贴钱上班，我收入的30%都补贴在正经工作上了。”

“啊？”

……

陈一凡对于姜小羽的情感是复杂的。

他不能不承认，对这个才气逼人且鬼马精灵的女孩，他的好感不仅仅是欣赏，是有喜欢的成分在里面的。这种感觉骗不了自己，要不然为什么在上班路上想到要和姜小羽过招就忍不住乐得嘴角上扬呢？小丫头片子的脑瓜子确实好使，自己随意说出的想法，她总能领悟并补充得无懈可击，每次任务的完成度总是超满分。自己在心里已经把她作为至关重要的高层管理干部在培养，倾注了真心实意的期盼和寄托。可是，她好像并不领情，更可恶的是，居然公然说柳家树比自己强？强个屁。柳家树只是市场总监，想取代自己还有二万五千里长征，她姜小羽哪只眼睛看出柳家树很强？既然不知好歹不知天高地厚，那就不需要再呆在自己身边了，想走就走吧。

陈一凡慢慢地培养出了对姜小羽的恨，自然也就迫使自己忘却曾经的美好，心里对新的替补人选产生了热切期待。当然现在更重要的大事来了，江州市市长莅临考察。

当江州市市长李时卿被大江科技的耀眼表现所震动终于莅临考察时，看看简单的工位，空旷的大楼，人脑+电脑的办公模式，获知绝大部分员工都带着便携机在五湖四海的客户处安装程序时，抑制不住作为当地父母官的骄傲：“你们，平均年龄27岁，本科学历以上占比85%以上，一年净利润5000万，实现就业岗位近千人，产业无污染，很环保，天天敲击键盘却掌控着全国三分之二金融系统的信息安全！没有多少固定资产，却有绵绵不绝的人脑智产！了不起！太了不起！如此优质的企业不支持，更待何时？江秘书，马上安排随后的企业需求深度调研！支持上市！一个月内，把大江科技的情况上报省领导。我们江宁要以大江科技为龙头，打造东方硅谷！”

如果世界上真有一种声音值得以最大的虔诚去顶礼膜拜，那么毫无疑问是李时卿市长说出的“上市”二字。

大江科技董事长兼总裁陈一凡在那一刻的小眼睛突然像天赋神力，陡然变得亮光四射，燃烧起炽热的激情。他很清楚，大江科技即将成为江州市首家主板上市的高科技企业，他们创始人“春秋五子”即将面对身价过10亿的事实。

陈一凡是“春秋五子”的灵魂人物，个子最小，股份最多，贡献最大，在创始团队中是老大哥一般的存在，

如果把商人分为草商、儒商和哲商，那么，陈一凡给人的印象是儒商。儒雅清瘦，个头不高，走路总爱低头思考，开口说话滴水不漏，有理有据，令人印象深刻，更兼谦谦公子之温润如玉，天生领袖范。更难得他有超越同龄人的不凡见解和力透纸背的表达功力。虽然他的年龄和其他四位也差不了太多，可他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睿智，其卓尔不凡的老练严谨，洞察透背令他一开口就是王者风范，小伙伴们唯他马首是瞻。

“一个中国人是条龙，十个中国人是堆虫”，陈一凡打破了这个魔咒 ，他像粘合剂，把性格迥异，才干翘楚的高智商人才紧紧贴合在一起，终于创造了行业奇迹，也缔造了财富神话。至于驭人之术，那是他的秘密，不可见于天日。

1999年10月28日，陈一凡完成了李市长的考察接待工作，回到他简陋洁净的办公室，心情颇好，拂了拂桌前的紫色蝴蝶兰。

对，蝴蝶兰是他的最爱，他的办公环境依赖蝴蝶兰的花气滋养。

曾经来过一位身形高挑的行政助理，满心满眼都是陈董事长交待的各项任务，唯独没有听懂“蝴蝶兰每周一次浇水，不可过频”的叮嘱，把蝴蝶兰养护得发蔫了。陈一凡见不到蝴蝶兰的昂扬清丽，办公也少了精神气，考虑再三把他办公室的日常维护交给了财务经理夏玲，钥匙也给了她。他办公司的所有秘密，仅限于夏玲靠近。

就在这一天，他的日记写的是：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变幻如苍狗。

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

死为星辰终不灭，致君尧舜焉肯朽。

吾辈碌碌饱饭行，风后力牧长回首。

日记写完，随手摊放着。他不用担心夏玲看到，只有初中学历的夏玲看不懂他的文字，却可以拿命维护他的意志。对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他带好门，离开公司，楼下司机在等。他要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必须马上立刻去。这个人的一言一行将会影响到他对下一步时局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