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意外

月末，气候依旧冷得出奇，敏丫头被一家军世人家收养，阮乐见过，夫妻俩都是极好的人，正式落户那天，阮乐带敏丫头买了一身新衣服，说是新的开始

完成了婆婆的心愿，心里难得的轻，

顾常安打点好一切之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当面道别

临近节日，街上难得的热闹

“阮医生，急诊有患者”

“好的”

换好衣服，急诊室里，满身是血，额头，手臂，鲜血侵染了浅白色的衣服

“家属呢”

“民警送来的，暂时还没有联系到家属”

点头

患者意识模糊，清创的时候，检查伤口的时候，大腿内侧突然喷出血，急忙拿纱布按住道：“先止血”

白色的大褂上被鲜血侵染，少许喷溅在脸上

隔帘被拉开，民警带回以为大约十八九岁的少年，支支吾吾的，民警大声呵斥着：“说”

少年小声说道：“他有……”

皱眉，问道：“他有什么”

“艾滋病”

闻言，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阮乐，心中一震，双手不停的颤抖

“特殊标记一下，移交处理”

说完，阮乐漠然的前往洗漱池

“阮医生，主任找你”

这么快就知道了？

去办公室之前，阮乐清洗了身上的血迹，但依旧明显

“去检查，我给传染科打了电话，你直接去他们哪里”主任严肃的表情，急切的语气略微有写呼吸不稳

“好的”

木楞的答应道

“别太担心，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家休息，按时吃药”

点头，离开

交接好工作之后，检查，拿药，犹如机械般

回家看到熟悉的布局，阮乐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来的，只知道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起来

格外的宁静，听不见任何声音

将满满当当的阻断药放在桌上，还未从震惊中出来

漆黑的屋子里，沙发旁的小灯球被打开，点点星光，映照在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阮乐一动不动的看着玄关处，像是夜里蛰伏的小猫一般惊恐

“呀，你在家啊，怎么不开灯啊”

小鱼推进行李箱道：“重死我了”

阮乐怔怔的看着她，不说话

“怎么这么冷，暖气坏了？”

不语

小鱼换掉了毛拖鞋，去检查暖气道：“你没开啊，灯也不开，发生什么事了吗”

阮乐摇头道：“没有”

小鱼看了看阮乐，一脸你偏不了我的样子，赤脚放在地毯上，感受道刺骨的冰凉，惊呼道：“怎么地暖也不开啊”

眼睛一转，看见桌上白色塑料袋满满当当的药品，拿起一盒仔细端详道：“你生病了？”

随即皱眉惊呼道：“阮乐，你跟我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被他高八度的声音吓到，阮乐一惊道：“没什么大事”

“这个不算大事，那什么才算大事，顾常安传给你的？没想到他一副圣人君子的模样，居然……”

未等小鱼说完，阮乐辩解道：“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患者有，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血”

小鱼明显不信道：“真是这样？”

点头

“多久了”

阮乐疑惑道：“什么多久了”

“你说呢”

阮乐有些无奈道：“就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前”

“有吃过药了吗”

阮乐摇头

“那先别吃，我给你弄点东西再吃，这个副作用本来就大，你胃又不好，空腹吃了更难受”

阮乐看着起身的小鱼道：“没那么严重”

接收道小鱼有些埋怨的眼光，识相的闭了嘴

“我妈让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牛肉丸子，你不是最喜欢吃了吗，一会儿给你弄”

点头道好，将桌上的药物放在抽屉里道：“你回家了？”

“是啊，秦女士说她不舒服，我想着去看看”

“那检查哪里不舒服”

小鱼收好行李箱，拿出里面的食材道：“那哪儿是不舒服，就是想让我回家而已”

阮乐点头道：“你也确实该回去陪陪阿姨”

小鱼看着阮乐道：“我也想啊，但是实在受不了她在我身边天天叨叨我”

阮乐起身，跟着小鱼一起将食材放进厨房道：“你就知足吧”

闻言，小鱼看着阮乐不说话

半晌，小鱼推壤着阮乐道：“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去客厅休息去，这是我的主场”

“好好，这是你的主场，那我去客厅等你啊”

洗手，离开厨房

人生中的惊喜和意外，到底那个先来，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他们相互交织

又下雨了，乌蒙蒙的天，看起来格外的沉重，淅淅沥沥的雨声拍打着地面，窗户，雨水划过窗户，留一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她的意外太多了，惊喜……似乎总是迟到

她一直以来信奉的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却总被小鱼说成是软弱的表现，在她看来，有或者没有，都是要靠自己争取过才知道的事情

就像她经常说的：“鞋子合不合脚，穿了才知道；强扭的瓜甜还是不甜，要尝了才知道”，许许多多的不如意，总是应该经历的，不然怎么说自己成长了呢

盘腿坐在地毯上，小鱼似乎开了地暖，暖和了许多，屋内的温度渐渐回升，驱散了寒冷

“发什么呆呢，来端菜了”

小鱼将菜端出来，看着望向窗外发呆的阮乐，出声询问道

“好，这就来”

看着小鱼的背影，阮乐想，惊喜有时候也不是突然降临的，也可以是身边的朋友，她亲自选择的家人

热腾腾的饭菜，似乎许久没有感受过了

可明明她跟顾常安分开不过月余，总觉得有许久许久未曾见过

小鱼将牛肉丸夹在阮乐碗里道：“尝尝手艺有没有后退”

阮乐点头，起身去给小鱼拿了一双新的筷子道：“用这个”

看着递过来的筷子，有些恍然道：“没事的”

看着阮乐固执的表情，小鱼只好接过筷子，默默的吃饭

好像故作轻松的不在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不能，阮乐更加不能

饭后，他们躺在地毯上聊天

小鱼翻了翻了手机道：“我想请假”

“为什么”

“太累了，我上次就说这次结案后要休息半个月呢”

“只是因为这个”

“想休息一段时间”

阮乐看着小鱼，无奈的叹气道：“你不用担心我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小鱼幽怨的眼神传来，似乎在埋怨着：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半晌小鱼道：“休息是真想休息，也是真的想待在家照顾你”

小鱼的固执她见过，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妥协道：“好吧”

小鱼划拉着手机，突然抬头问道：“那……这件事情你跟顾常安说了吗”

“还没”

“打算什么时候说”

“再说吧”

小鱼微眯着眸子，仔细的打量着阮乐道：“你不准胡思乱想啊，好好吃药肯定会没事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之前不准抬头丧气的，知道吗”

阮乐点头，一脸停训的表情

吃完药后，阮乐回房休息

阻断药的不良反应很大，不适感传遍全身，卫生间不断传来呕吐的声音，小鱼在房里干着急

开门倒了一杯热水给阮乐递过去道：“喝点热水缓缓”

原本就白皙的脸颊，此刻显得更加的苍白没有血色

床上躺着的时候，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看了看来电，是顾常安，打了视频电话

小鱼小声的说道：“接”

随即离开房间关上了门

接通，熟悉的脸颊在小小的屏幕里出现，阮乐清了清嗓子道：“不忙了吗”

“嗯，最近在部队训练，你呢，还没有感冒，最近天愈发冷了，记得多穿些”

听着熟悉的声音，眼眶禁有些湿润

“好，你也是”

略微苍白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听着顾常安有些着急的声音，阮乐浅笑道：“没有，可能就是嗓子有点干”

顾常安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格外的疲惫，叹气道：“那好好休息”

“嗯，晚安”

挂了电话，眼角竟不知何时划过了泪水

她不想让他担心，但此刻深深的无力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害怕，怎么能不害怕呢

放在从前或许是不怕的，但是现在，她舍不得，不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