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抉择

自那之后，宁川连续下了好久的雨，像是哀鸣  一周的年周转，阮乐累得瘫坐在地毯上，静静的看着窗外

余小鱼一进门就看见一脸疲惫的阮乐道：“姑奶奶，你这是多久没休息了”

阮乐有气无力道：“不多，也就一周”

余小鱼将驼色毛呢大衣脱下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道：“你真行，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阮乐撑着脑袋 ，看着小鱼进入厨房系上围裙道：“真贤惠，你弄什么我吃什么”

小鱼点头

“小鱼，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做饭啊”阮乐疑惑道

“是不会，后来特地去学的”

阮乐闭嘴没说话，继续趴在桌上看着厨房忙碌的余小鱼

厨房传来香味，阮乐起身往厨房走去道：“好香啊”

余小鱼笑道：“洗手吃饭吧”

阮乐点头

两人在餐桌上聊了些琐事，或是工作，或是生活

饭后，阮乐坐在餐桌上，撑着头看着余小鱼，有些感叹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余小鱼问道

“看你好看，以后有人娶到你真是拯救了银河系”

“喜欢什么的，跟好看没有关系，喜欢你的人，怎么样都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小鱼将残羹收入洗水池，转身卸下围裙道：“做饭不洗碗，这是规矩”

阮乐点头道：“我来”

余小鱼欣赏道着说道：“朽木可雕，我去客厅等你”

阮乐点头

收拾好厨房之后，阮乐出来看见余小鱼盘腿坐地毯上，刷着手机，好不惬意

走过去坐旁边道：“少看会儿手机”

小鱼将手机放下道：“习惯了”

随机看着阮乐道：“顾常安找你了？”

阮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

“明显吗”

小鱼笑道：“最近看你轻松很多，笑容也多了”

阮乐笑着不语

小鱼转而问道：“真那么喜欢他？”

阮乐沉思后点头

小鱼叹气道：“行吧，别委屈自己就行，受欺负了就欺负回去，实在不行就来找我，我家的钥匙你有的”

阮乐点了点头，感叹道自己何其有幸

狂风卷着乌云，下起了倾盆大雨

小鱼看着窗外的大雨，将自己蜷缩起来道：“小乐，长大好没意思啊”

阮乐看着余小鱼，道：“是啊，复杂又无聊”

小鱼突然笑道：“突然觉得自己好矫情”随机又叹道：“这短短的一生，我们都该去爱一个人，去攀一座城，这一生太长了，要是能短些就好了”

阮乐挪过去挨着小鱼，静静的看着她

“干嘛，我还不能偶尔矫情一下了”

阮乐笑道：“当然可以”

总是这样的 偶尔清醒 时而糊涂 偶尔觉得活着真好 晨起的朝阳 午后的暖日 傍晚的落日 天边的余晖 突然觉得生活很美好 但又时常觉得人生太长 找不到生存的意义 那些困苦 烦恼 不安 焦灼的情绪时刻充斥着大脑，恍惚之间 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你 “活着多没意思” 仔细想想确实没意思 这一场漫长的修行 形单影只 孑然前行

  或许 这就是生活吧 一生都在旅途中 一生都在寻找

  蓦地 小鱼转头望着阮乐道：“想就去经历吧 总得有个过程，不去计较得失，不去在乎结果”

阮乐点头

这一生太过冗长，总会遇到那么一个人 让你挣脱枷锁 变得勇敢 坚强 自信 ，他的出现让你觉得世界都变得美好，让你不记得失，无畏结果，赤城勇敢

  这世界弥漫破碎，但总有人在缝缝补补

 阮乐看着小鱼，她似乎是累了 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轻生叫到：“小鱼 去床上睡吧”

余小鱼半晌点头 起身前往客卧

这一夜 格外的漫长 阮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几次醒来 也不见窗外明亮

 床头的暖光灯明明晃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阮乐自己知道 她有多喜欢顾常安，那种不遇见任旧挂念 那种没他不行的念头，她一直觉得自己来这世上充数的，最为一个群演，她应该要有自己的定位，这么多年她也一直这样做 但顾常安出了，她第一次有了想当主角的想法

那个他心心恋恋的的少年，那个深藏在内心的密码，埋了这么多年，终归还是生了根

但是 一种强烈的不安围绕着她 他在害怕 害怕故事的结尾，害怕偷来的主角会被发现，害怕有一天会被丢下

从小到大，其实已经被丢下很多次了，但每次被丢下的时候，还是会难过，那种深深地无力感围绕着她，这是她考努力也无法做到的事

一夜未眠，天边终于泛起了百肚，雨停了，微风卷起飘落的梧桐叶，不知要带到哪里去

 阮乐看着窗外，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本来就一无所有，更不应该怯场，这是第一次，时隔多年，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少时的勇气和冲动

阮乐拿起手机，点开顾常安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上一次问她有没有吃饭的聊天界面

不听使唤的手指终于颤颤巍巍的打出几个字“顾常安，我们见一面吧”

  总觉得这样的事当面说比较好

直到聊天框暗下去，阮乐也没有收到顾常安的消息，一整天都在提心吊胆，明明她才是被表白的那一个，明明是对方先开的口，明明这一次的选择权在自己手上，但她依旧像个受惊的孩子，一听到手机提示音，总忍不住打开查看，却每每以失望离开

或许是因为太喜欢了，总是会降自己置于比对方更低的位置，如此不安和患得患失

鱼小余回律所，阮乐将自己收拾了一下，起身前往医院，中午的地铁异常空旷，寥寥无几

聊天框一直没有回响，就想小鱼说的那样，太喜欢的话 总是会变得卑微

 一周后

 窗外好像结霜了，愈发寒冷的天气让阮乐有些不适，秋冬换季的时候，医院总是最忙碌

  “下班了阮医生”

“是啊”

换下白大褂，走出医院大厅，

 手机提示音想起，顿了顿，阮乐还是拿起来打开手机

 聊天框亮起来

显示：“抬头”

阮乐一抬头，正对上顾常安的脸，好像比上次更加憔悴一些，阮乐怔怔的看着他，有些恍惚，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傻了？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饭”顾常安在阮乐面前晃晃手到道

阮乐点头

上车后，阮乐发现副驾驶的椅子好像更舒服，看着顾常安到“你换车了？”

顾常安笑道：“没有，就是升级了一下”

阮乐不懂，却还是配合的点头

“前段时间出任务，手机上交了，没来得及回复，不好意思”

顾常安主动提及，阮乐礼貌的笑道：“没事，也没多大的事”

顾常安沉思一番，点头

半晌，阮乐对顾常安道：“我不想去外面吃”

顾常安到：“那我们回家吃”

阮乐点头

顾常安看着她 微微上扬的嘴角，抑制不住的轻笑

阮乐望向窗外，不予理睬

回家之后 顾常安轻车熟路，换鞋，带围裙，一气呵成

阮乐静静的看着他

不管这样的时刻能持续多久，但线下阮乐知道自己是欢喜的

吃完饭之后，阮乐习惯的去收桌洗完，却被顾常安止住了让她去客厅等自己

  阮乐点头往客厅去

顾常安从厨房端来一杯温水放在阮乐面前，顺势坐在对面

阮乐看着顾常安 思索半天 不知该如何开口

顾常安看着阮乐，开口道：“同意了吗”

阮乐思索一番点头

“同意我追你？”

阮乐不语，问道：“顾常安，跟我在一起你会开心吗”

顾常安点头

那……你会一直喜欢我吗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怕结果出人意料

顾常安看出阮乐的犹豫，开口道：“我总觉得说这样的话很矫情，但我今天想告诉你，喜欢你这件事，是从前就认定的，不是一时兴起，”顿了顿又道：“是蓄谋已久”

阮乐笑着看向顾常安道：“好”

顾常安笑了，发自内心的，眉眼之间都充满了笑意，像是打了胜仗的少将军

“不过，你不用追我，我已加答应你了”阮乐补充道

顾常安伸手 ，揉了揉阮乐微红的脸庞说：“傻姑娘”

阮乐怔怔的看着顾常安

顾常安握住阮乐有些冰凉的手，阮乐微缩，却被顾常安紧紧握住，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种新奇却又忍不住深究的感觉

“喜欢你，是少时心底的秘密，是现在不可言说衷心”